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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分手学 . 06

    惠诗棋咧开嘴笑:“我这不好好的吗?活着回来了。”

    李含章的眼泪瞬间飙出来:“他把你怎么了?你一直没回来,我好担心你啊!我在你工位等你,看见他下午给你发的消息了!这个后面再解释……”李含章一边说,一边抓着惠诗棋的手,撸开袖子检查,又蹲下查看腿上的伤口,仰着头看着惠诗棋的脸:“你说话啊!到底他对你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要下去啊!他不敢撞华兴的!他要撞让他撞啊!神经病啊!”

    惠诗棋伸手摸了摸李含章的头:“我可不可以先喝口水?”说完拉着李含章起来,挽着李含章,有点跛地往工位上走。

    李含章扶着惠诗棋坐到工位,跑去重新给惠诗棋接了水,满眼担心地看着渴极了的惠诗棋,大口大口喝完水。

    惠诗棋低头看了看胸前:“你别说,这上面几颗扣子不扣,还挺性感的啊。”

    “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很担心你!担心了一晚上了,课都没去上!”李含章突然站起来,大声说完,眼泪又涌了出来。

    惠诗棋疲惫地笑着,正想开口安慰李含章,听见有人在敲办公区的玻璃门。

    李含章也听见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慢慢往外走。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尹一明,这才快步冲到感应区,还没等大门打开就焦急万分地说道:“一明,你快去看看诗棋。和她说话,她一直不正面回答我,还笑!我害怕。”

    尹一明一身运动装扮,只套了个外套:“什么情况?我看到你短信就过来了。她回来了是吧。”

    “嗯,刚刚才回来,浑身都是伤。”李含章眼睛红红的。

    尹一明一脸严肃,径直走进办公区,远远地看着惠诗棋闭着眼睛,整个人缩在椅子里。

    尹一明把背包放在地上,看着惠诗棋惨白的脸,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见脖子一侧也有抓痕,马上拿出手机:“报警。”说着就准备拨号。

    惠诗棋马上睁开眼睛,一把把尹一明的手机抓过来,挂断,合上手机,放在桌面上:“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喔。”惠诗棋费力地笑了笑。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你能保证这会是最后一次吗?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让你父母怎么办?含章给我发短信还在责备她自己,说没有留你家的电话,又怕是她自己多心了,只能一个人在这儿干等你。换作是你,你的朋友遇到事,你怎么想,怎么办?”尹一明平静的,一字一句地说。

    惠诗棋低着头。

    “我们都平复一下。”尹一明把外套脱了,上半身还穿着短袖,转头冲着李含章:“人回来就好,别逼她。更衣室在哪?我先去换个衣服,然后就送她回家。”走到半路,尹一明又回过头冲着惠诗棋说:“手机开机,别让叔叔阿姨着急。”

    李含章把尹一明带到更衣室,又回工位翻出几张创可贴,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美观了,盘坐在惠诗棋面前的地上,一边撕开包装,一边轻声念叨:“还好我上次穿新鞋打脚买了多的。就是没有酒精,也没有紫药水,我看了,你这个没有沙,先贴上,别感染。”说着极其小心地帮惠诗棋贴好:

    “中间不能贴了,怕粘到你的伤口,估计还得去医院包扎一下,不过包扎了太显眼,你爸妈看到了肯定会问的……你手上那个伤口,你中午说是你摔的,是不是也是他……”

    李含章抬头看了一眼惠诗棋。

    惠诗棋闭着眼,脸上全是泪。

    李含章静静地坐着,眼泪跟着流下来,“这可是洋娃娃一样的惠诗棋啊,那么骄傲、充满优越感的惠诗棋啊”。

    尹一明从更衣室出来,看着两个人这般场面,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把衣服往背包里放好,从一个工位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李含章,又往惠诗棋手里塞了两张。

    就这样,沉默许久。

    “他把我强暴了。”惠诗棋突然开口道,抬起头,流着泪,又笑着说:“我男朋友。”

    李含章不知所以地看了看尹一明,尹一明只是看着惠诗棋,还是没说话。

    “我妈妈说处女很重要,希望我留给我真正我嫁的那个人,”惠诗棋目光呆滞,“可郑磊不是我想要的老公啊。一直都不是。”

    “我早就想和他分手了,分不掉啊,直到昨晚,我真的受不了了。他守在我家小区,看到林哥送我回家,说我勾引别的男人,把我拖到楼后的草坪上,让我证明我自己。”

    “我受够了。昨晚给他发短信讲了分手,这一次真的分。我觉得最坏的也无非就是昨晚那样了。”

    “今天他来找我,我想着在公共场合,见一下不会有事。我也怕他那种性格会直接撞我们的楼啊,我不想把事情闹那么大。”

    “他说就在车里聊一聊,我就上车了。没想到我一上车,他就直接把车发动开走,我制止他,被他抓住头往前撞,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一直在骂我,骂我为什么和他分手,我吓得大哭,他又哄我,安慰我,一直道歉。我不说话,他会突然抓我的头,把我往波箱上按,他好大力,我根本动不了,直到我拼命求饶,他才肯松开。”

    惠诗棋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眼泪,言语中透着虚弱。

    “我好害怕啊。直到有一个红灯,车停了,我假装往窗外看,冲着车窗外的路人比着救我,救救我的嘴形,没有人理我的,大家只是奇怪的看着我。最后有一个男的,贴近车窗看了我一眼,敲了敲车窗,他一把把我拽过来,一边开车一边骂我是婊子,说我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勾引男人……”

    “他就一路往高速上开……我那一刻真的不想活了,我知道车速很快,但我受不了,我刚把车门打开,我想跳车啊……死了就解脱了,但瞬间就被他抓住按在座位上,我那时一点力气都没有,一点都没有。然后他把车门锁死,连窗都锁死。”

    “很快就下了高速,我根本没意识去看在哪里,我只记得开到一个荒地,他把车停在路边。他先是摸我的头,查看我身上的伤口,又安抚我,求我不要分手,一直给我道歉……”惠诗棋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哽咽着一度说不出话来。

    李含章起身,蹲在惠诗棋旁边,紧握惠诗棋颤抖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他见我不吭声,不说话,就把我的头往玻璃上撞,很大力地打我的头,一下一下的,我那时真的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了。”

    “等他打够,骂够,天也快黑了。他还在问我是不是要分手。我问他出完气没有,如果这样能解气,我认了,也没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了。”

    “我真的没想到他是一个暴力狂,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大男子主义,我已经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了,他应该放我走了吧,我们是高中就认识了,没想到……没想到他连禽兽都不如啊……”

    “他把我车上拖下来,又把我扔到后排……”惠诗棋停了许久,等平复一些,又接着说:“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我求他他也不肯停,说我在他面前扮清纯扮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把我玩腻了什么时候分手。分手只能是他提,如是要我再提半个字,他要趁我全家睡着时把我家燃气管道割了,要我全家人都陪他玩。”

    尹一明气得拳头都攥紧了。

    李含章流泪不止。

    “他抓着我的头,打开车窗,让我看着他把我的内裤扔在那个荒郊野岭的路边。回来前,他还特地倒车,倒到车灯能看到地上的我的内裤,像疯子一样,一边笑,一边慢慢地开过去,还倒了几次,为的就是轧着内裤开过去,来回轧了好几次,我当时觉得这个人男生好陌生,好恐怖……”

    “我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啊……周围好黑……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像疯了一样边笑边骂,还会突然大叫我的名字扇我耳光……后面我没有一点知觉,好像自己和尸体没有两样。现在也是。”惠诗棋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被千万条虫子在咬噬一样,难受极了:“我好难受啊,我好难受啊……”惠诗棋一直手死死的扯着自己的领口,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尹一明怒火中烧,但自己却无权替她做任何决定,她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无能为力。

    李含章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努力地搂着惠诗棋,让惠诗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惠诗棋的背:“不怕,不怕”。

    窗外是深圳最为繁华的夜景,高楼华厦,星星点点的,全是希望,甚是美好。只有身在其中的才知道,表相罢了。

    例如在这个被许多人仰望称羡、视如贵地的华兴大厦里,流动着许多不为外人道的秘密,男男女女,权色情*欲,有的被秘密裹挟,有的是秘密中人,有的拿无所谓的流言消遣下酒,抑或享受一条绳上的秘密。只有尹一明和李含章心照不宣,决定守护今天的秘密,就如同守护每个女生藏在里心里、最为珍视的那块碧玉一样,只要那块玉完好无暇,皮肉之苦只是暂时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每个人的“玉”不一样,如果不是一起过了事儿,谁又能知道谁的呢。可能自己也得等真正翻篇后,才会意识到,“原来这才是我的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