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风雨欲来
那就是以守护之心入道。
这也是人皇将两人早早接入皇庭去教育的原因，他要给他们种下守护的种子，让他们有更大几率以守护入道，成为新的皇者。
墨衍嘴唇微动，没有接话，因为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纵使找回了人间意，他真的能以守护之心入道吗？
想到此处，他又有了几分羞愧。
嬴酒无需抬头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为他头痛。
“大人觉得……人皇该是什么样的？”墨衍轻声问道。
男子偏过头，提醒他道：“妄议人皇是重罪。”
未了，不等墨衍反应，他倏尔笑了起来，眉眼恣睢，“但我不害怕，也不妨和你一说。”
“我认为人皇合该是兼爱我族、冷静睿智而又一往无前的圣人模样。”
“人非圣贤。”墨衍低眉道。
“可那是人皇，怎么能与普通人相提并论？”男子随意道，“既戴皇冠，必承其重，人皇自然要向圣人无限靠齐。”
墨衍缄默了半晌，微微叹息道：“只怕新人皇的阅历不足以达到这一步。”
“首代人皇即墨晟成为皇者时年仅十八，而他十六岁才出世。”男子不为所动。
墨衍不再言语，沉默地观察着海面的浮冰。
风雨欲来。
……
又过半个月，他收到了老人皇的传讯。
老人皇的声音更疲惫了，只让他即刻回归皇庭，不用再管九方祤，因为那明媚女子陷入了一场道心叩问，不知何时才能突破樊笼，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他成了唯一的希望，众人眼中命定的新人皇。
墨衍恍惚了一下，旋即收拾东西离开。
男子拦不住他，只质问他究竟是什么人，也并未得到回应。
正如男子所说，人皇应该是一往无前的，他不能给人留下脆弱的一面，自然不承认自己是皇庭少君。
……
再见到九方祤时，纵使有了心理准备，墨衍还是吃了一惊。
女子颓然靠着山洞洞壁，再不复先前的明艳，眼神复杂难明。
二人目光相接，谁也看不懂谁的心思，只产生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怀疑与害怕。
“你师姐……不愿意告诉我们究竟是为何，”老人皇的背影佝偻，“想必也是逼得太紧了罢，她今年也才十九。”
墨衍低眉不语，想起自己还要三个月才年满十八，但他没有控诉，只坚定道：“弟子一人也可承担重任。”
师长恩惠在前，世人言语在后，他已无路可退，他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有任何退缩。
大敌当前，我自当万死不辞。
……
墨衍开始尝试着以守护之心入道。
他祭奠人族皇者堂，走遍人族英灵廊，翻阅史书去回溯那峥嵘岁月，整个人似乎与世界脱节。
碎裂声响起。
又一次冲击失败，墨衍眸中隐有血丝，终是压不住喉间的腥甜，吐出一大口血。
他极不甘心地狠锤地面，嗓音喑哑，“为什么不行？！”
他可为人族生，可为人族死，为什么就是凝不出守护之心？
身为一个成功凝过道心的人，嬴酒自然知道原因，只是因为他不能将人族利益放在一切之前、不能将人族荣辱永远与自己挂钩。
但谁也不能告诉他，因为合格的道心是靠自己悟出来的，而不是由他人引导凝成。
半晌，墨衍才缓缓回神，感受着自己虚弱的气血，不由得苦笑出声。
大战在即，所有人都盯着他，他要怎么交代？
这些时日，纵使有一堆事要做，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皇庭众人对九方祤的诋毁和对他的期待。
……令他几乎不敢面对现实。
“别害怕，”轻柔的声音响起，娇妍女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安抚他道，“纵使你没有成为人皇，你还是天之骄子墨衍，依旧能为人族退敌。”
墨衍愣了愣，这才想到自己给司空筠开的权限极高，只是苦笑道：“他们不会这么想。”
“可最终还是看现实，”司空筠蹲下来，与墨衍视线齐平，她凝视着青年黯淡的眸子，坚定不移地告诉他，“只要你能做到自己的最好，不会有人揪着这个不放。”
墨衍短促一笑，“可我甚至不大敢出这个门。”
“我为你开路。”司空筠昂首道。
女子神采奕奕，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之意。
墨衍揉了揉眉心，尽管还是有些许害怕，但是司空筠已经为他驱散了大多阴霾，“多谢，但我想还是自己出去吧。”
司空筠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谁也不想看到墨衍既没成为人皇还耽于雪月风花。
她侧开身，目送青年走向前方。
感受着身后的目光，墨衍嘴角微微扬起，有些许抚慰。
纵前路扑簌迷离，此方还有一人愿为他开路，这便足矣。
这也是人皇将两人早早接入皇庭去教育的原因，他要给他们种下守护的种子，让他们有更大几率以守护入道，成为新的皇者。
墨衍嘴唇微动，没有接话，因为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纵使找回了人间意，他真的能以守护之心入道吗？
想到此处，他又有了几分羞愧。
嬴酒无需抬头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为他头痛。
“大人觉得……人皇该是什么样的？”墨衍轻声问道。
男子偏过头，提醒他道：“妄议人皇是重罪。”
未了，不等墨衍反应，他倏尔笑了起来，眉眼恣睢，“但我不害怕，也不妨和你一说。”
“我认为人皇合该是兼爱我族、冷静睿智而又一往无前的圣人模样。”
“人非圣贤。”墨衍低眉道。
“可那是人皇，怎么能与普通人相提并论？”男子随意道，“既戴皇冠，必承其重，人皇自然要向圣人无限靠齐。”
墨衍缄默了半晌，微微叹息道：“只怕新人皇的阅历不足以达到这一步。”
“首代人皇即墨晟成为皇者时年仅十八，而他十六岁才出世。”男子不为所动。
墨衍不再言语，沉默地观察着海面的浮冰。
风雨欲来。
……
又过半个月，他收到了老人皇的传讯。
老人皇的声音更疲惫了，只让他即刻回归皇庭，不用再管九方祤，因为那明媚女子陷入了一场道心叩问，不知何时才能突破樊笼，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他成了唯一的希望，众人眼中命定的新人皇。
墨衍恍惚了一下，旋即收拾东西离开。
男子拦不住他，只质问他究竟是什么人，也并未得到回应。
正如男子所说，人皇应该是一往无前的，他不能给人留下脆弱的一面，自然不承认自己是皇庭少君。
……
再见到九方祤时，纵使有了心理准备，墨衍还是吃了一惊。
女子颓然靠着山洞洞壁，再不复先前的明艳，眼神复杂难明。
二人目光相接，谁也看不懂谁的心思，只产生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怀疑与害怕。
“你师姐……不愿意告诉我们究竟是为何，”老人皇的背影佝偻，“想必也是逼得太紧了罢，她今年也才十九。”
墨衍低眉不语，想起自己还要三个月才年满十八，但他没有控诉，只坚定道：“弟子一人也可承担重任。”
师长恩惠在前，世人言语在后，他已无路可退，他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有任何退缩。
大敌当前，我自当万死不辞。
……
墨衍开始尝试着以守护之心入道。
他祭奠人族皇者堂，走遍人族英灵廊，翻阅史书去回溯那峥嵘岁月，整个人似乎与世界脱节。
碎裂声响起。
又一次冲击失败，墨衍眸中隐有血丝，终是压不住喉间的腥甜，吐出一大口血。
他极不甘心地狠锤地面，嗓音喑哑，“为什么不行？！”
他可为人族生，可为人族死，为什么就是凝不出守护之心？
身为一个成功凝过道心的人，嬴酒自然知道原因，只是因为他不能将人族利益放在一切之前、不能将人族荣辱永远与自己挂钩。
但谁也不能告诉他，因为合格的道心是靠自己悟出来的，而不是由他人引导凝成。
半晌，墨衍才缓缓回神，感受着自己虚弱的气血，不由得苦笑出声。
大战在即，所有人都盯着他，他要怎么交代？
这些时日，纵使有一堆事要做，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皇庭众人对九方祤的诋毁和对他的期待。
……令他几乎不敢面对现实。
“别害怕，”轻柔的声音响起，娇妍女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安抚他道，“纵使你没有成为人皇，你还是天之骄子墨衍，依旧能为人族退敌。”
墨衍愣了愣，这才想到自己给司空筠开的权限极高，只是苦笑道：“他们不会这么想。”
“可最终还是看现实，”司空筠蹲下来，与墨衍视线齐平，她凝视着青年黯淡的眸子，坚定不移地告诉他，“只要你能做到自己的最好，不会有人揪着这个不放。”
墨衍短促一笑，“可我甚至不大敢出这个门。”
“我为你开路。”司空筠昂首道。
女子神采奕奕，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之意。
墨衍揉了揉眉心，尽管还是有些许害怕，但是司空筠已经为他驱散了大多阴霾，“多谢，但我想还是自己出去吧。”
司空筠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谁也不想看到墨衍既没成为人皇还耽于雪月风花。
她侧开身，目送青年走向前方。
感受着身后的目光，墨衍嘴角微微扬起，有些许抚慰。
纵前路扑簌迷离，此方还有一人愿为他开路，这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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