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废墟
“古神从沉眠中苏醒，全知全能的祂很快就弄清楚了背叛者们作出的那些亵渎神灵的卑劣之事，于是神罚降临了，几乎在一瞬间，他们那肮脏的大脑就被恐惧填满！暴烈的神罚在极短的时间便彻底摧毁了他们那引以为傲的、自诩聪明实则愚蠢的脑袋瓜子！”
大祭司瞪着他那双暴凸的血红眼球，似乎真的目睹了神罚降临那一刻的奇景，那无法言述的恐惧犹如瘟疫般席卷了背叛者族群。
“没有任何一个背叛者能够逃脱神罚，他们的族群最终湮灭了……”
大祭司的语气阴沉而又冰冷，“这就是亵渎古神的下场！他们还天真的以为，进入沉眠的古神失去了对于他们的掌控，竟然妄想在族群中散播什么‘自由意志’的邪恶种子！真是可怜而又可笑、愚昧无知的一族啊……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受到古神的眷顾更令人欢愉的事吗？”
大祭司显然是位极度虔诚的古神信徒，他那氤氲着血红之雾的瞳孔中，此刻闪耀着的正是对于“古老者”无比深刻的崇敬。
但是对于骨子里的无神论者、来自遥远东部大陆的齐王姬昱而言，这样深刻、狂热的崇拜在他看来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古神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吗？
不死之躯？还是世世代代、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看他们这副模样，似乎过得也并不怎么样嘛？
在大齐帝国，所有的神无一例外都是偏实用性质的。甚至连造神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他这个齐王所代表的统治阶层，就是善于造神的专家！
当姬昱把东部大陆关于信仰的情况解释给对方听了以后，四名白袍祭司内心深处所受到的惊吓与震撼，无不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他们那丑陋的怪脸上。
“万恶的异教徒！”
年轻的那位白袍祭司几乎沉不住气，当着众人的面扬起拳头，差点没把姬昱当场暴揍一顿。
在白袍祭司们的眼中，这样的事简直骇人听闻！甚至比那些卑劣的背叛者还要邪恶一万倍！
万恶的东部大陆，竟然为了他们内心那点肮脏的私欲，胆敢把神当作奴仆一般驱使！随意捏造！
如此程度恶劣的渎神行为，难道都没有受到毁天灭地的神罚？
那只能印证一件事:在东部大陆，不存在任何真神！
这是四位白袍祭司通过姬昱对东部大陆信仰的描述，得出的斩钉截铁般的结论。
“可怜的异乡人啊！你们虽然没有受到过真神的眷顾，不过现在……”
年轻的白袍祭司脸上透露出一抹同情和恩赐，“你们将作为伟大的古神纯洁的祭品，永远受祂垂怜……”
姬昱想骂娘，但他明白，这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自己显得无能而狂怒。
在没有到被当作祭品而宰杀的最后一刻，姬昱内心深处其实还隐隐抱着一丝希望，他不由得想起了大齐帝国那部只有历代天子才有资格阅读的禁忌之书《祖神兵法》中所记载的一条至理名言:
只有足够了解你的敌人，才能最终战胜他。
我的敌人是谁？
在被押解着沿着黑色甬道继续深入的时候，这个问题一直在姬昱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是眼前这些狂热、愚昧的信徒，还是他们背后的那位……古神？
姬昱终于问及了那个触及核心的命题，向大祭司虚心求教:古神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个阴冷的瞪视和一句几近癫狂地咆哮:
“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能够在直视古神后，不被自己内心巨大的恐惧所吞噬！”
姬昱咬了咬牙，恨不得在这个家伙那副狂热的嘴脸上狠狠揍上一拳！
我操你二大爷！老子跟你说东你说西……
……
在接下去的几天，俘虏们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地牢位于黑色建筑群下方，沿着一道平滑的旋转通道，往地底深入数百米，出现了一个波澜壮阔、令人无法想象的巨型废墟。
这片废墟在姬昱看来简直无法理解。它的内部构造似乎是某种冰冷的合成金属，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如同镜面般光洁的古怪色泽。一条条路径复杂的通道，犹如迷宫般朝着四面延伸而去，无穷无尽。透过废墟破损的地方，姬昱惊讶的发现在类似金属的表层之下，竟藏着数不胜数的复杂线路，密密麻麻的分布其中，完全无法理解这究竟是用来干嘛的。
而当姬昱向白袍祭司表达心中的困惑后，对方只是简单回了一句:
“这是伟大的‘古老者’的遗迹……”
此外便再没有任何别的解释了。
俘虏们一个个的被单独关押在废墟内部的众多“房间”中，这些造型古怪的“房间”，看上去相当阴森恐怖，其轮廓与墙壁上复杂分布的红色管道，隐约像是一个……生物的器官内壁。
在金属质感的墙壁间，有着如同雕刻般的复杂凸起，层层叠叠，猩红的宛若器官一般的管道四处盘绕，有些地方甚至还能按动，姬昱觉得这很可能是一种复杂的机关，不过早已破损，失去了原本的效果。
更神奇的是，在房间顶部有一块三角形区域，竟能够泛起微微的白光，将整个房间照亮。
姬昱研究了很久，也搞不明白它发光的原理。
房间内部并没有类似床的设施，更没有什么桌椅板凳等家具用品，不过在房间一头，有着一整块巨大的类似器脏般的扭曲之物，摸上去柔软而坚韧，凑合一下也能当作床铺使用，只是睡在上面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每隔一段时间，那些岛民便会给俘虏们送来食物和饮水，他们的排泄物被要求装在一个木制圆桶里，由负责看守他们的岛民定期进行清理。
正如大祭司当初所许诺的那样，他们作为古神的祭品，得到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没有一个俘虏受到过任何形式的虐待，甚至就连当初押解他们的岛民，也对他们表示出了应有的尊重。
食物当中包含的是几种奇形怪状的热带水果，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素食。
也许是为了让祭品达到某种“净化”效果，岛民们并没有提供任何肉食。
食物的分量很多，即便是吃不完也没关系，在下一次饥饿到来之前，负责看守的岛民们又会送来更为新鲜的食物，并替换掉之前的那些。
岛民们甚至还警告过他们，变质的食物千万别吃！
除此以外，无论俘虏们对看守说些什么，他们都充耳不闻。
就连姬昱也没有得到任何特殊的待遇。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囚牢中，不知过去了多久，姬昱只能通过对进食次数的统计，粗略估算自己至少被囚禁了一年。
然后某一天，看守们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食物的供应，只是每日送来大量饮水，直到身体的排泄物彻底清空，姬昱所在的那间囚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许久不见的大祭司带着几个负责羁押的信徒走了进来。
大祭司藏在兜帽里的面孔显得极为兴奋，他独自走向姬昱，用一种阴冷的语调低沉地宣布:
“沦落异乡的君王，你的日子到了……”
大祭司瞪着他那双暴凸的血红眼球，似乎真的目睹了神罚降临那一刻的奇景，那无法言述的恐惧犹如瘟疫般席卷了背叛者族群。
“没有任何一个背叛者能够逃脱神罚，他们的族群最终湮灭了……”
大祭司的语气阴沉而又冰冷，“这就是亵渎古神的下场！他们还天真的以为，进入沉眠的古神失去了对于他们的掌控，竟然妄想在族群中散播什么‘自由意志’的邪恶种子！真是可怜而又可笑、愚昧无知的一族啊……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受到古神的眷顾更令人欢愉的事吗？”
大祭司显然是位极度虔诚的古神信徒，他那氤氲着血红之雾的瞳孔中，此刻闪耀着的正是对于“古老者”无比深刻的崇敬。
但是对于骨子里的无神论者、来自遥远东部大陆的齐王姬昱而言，这样深刻、狂热的崇拜在他看来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古神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吗？
不死之躯？还是世世代代、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看他们这副模样，似乎过得也并不怎么样嘛？
在大齐帝国，所有的神无一例外都是偏实用性质的。甚至连造神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他这个齐王所代表的统治阶层，就是善于造神的专家！
当姬昱把东部大陆关于信仰的情况解释给对方听了以后，四名白袍祭司内心深处所受到的惊吓与震撼，无不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他们那丑陋的怪脸上。
“万恶的异教徒！”
年轻的那位白袍祭司几乎沉不住气，当着众人的面扬起拳头，差点没把姬昱当场暴揍一顿。
在白袍祭司们的眼中，这样的事简直骇人听闻！甚至比那些卑劣的背叛者还要邪恶一万倍！
万恶的东部大陆，竟然为了他们内心那点肮脏的私欲，胆敢把神当作奴仆一般驱使！随意捏造！
如此程度恶劣的渎神行为，难道都没有受到毁天灭地的神罚？
那只能印证一件事:在东部大陆，不存在任何真神！
这是四位白袍祭司通过姬昱对东部大陆信仰的描述，得出的斩钉截铁般的结论。
“可怜的异乡人啊！你们虽然没有受到过真神的眷顾，不过现在……”
年轻的白袍祭司脸上透露出一抹同情和恩赐，“你们将作为伟大的古神纯洁的祭品，永远受祂垂怜……”
姬昱想骂娘，但他明白，这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自己显得无能而狂怒。
在没有到被当作祭品而宰杀的最后一刻，姬昱内心深处其实还隐隐抱着一丝希望，他不由得想起了大齐帝国那部只有历代天子才有资格阅读的禁忌之书《祖神兵法》中所记载的一条至理名言:
只有足够了解你的敌人，才能最终战胜他。
我的敌人是谁？
在被押解着沿着黑色甬道继续深入的时候，这个问题一直在姬昱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是眼前这些狂热、愚昧的信徒，还是他们背后的那位……古神？
姬昱终于问及了那个触及核心的命题，向大祭司虚心求教:古神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个阴冷的瞪视和一句几近癫狂地咆哮:
“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能够在直视古神后，不被自己内心巨大的恐惧所吞噬！”
姬昱咬了咬牙，恨不得在这个家伙那副狂热的嘴脸上狠狠揍上一拳！
我操你二大爷！老子跟你说东你说西……
……
在接下去的几天，俘虏们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地牢位于黑色建筑群下方，沿着一道平滑的旋转通道，往地底深入数百米，出现了一个波澜壮阔、令人无法想象的巨型废墟。
这片废墟在姬昱看来简直无法理解。它的内部构造似乎是某种冰冷的合成金属，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如同镜面般光洁的古怪色泽。一条条路径复杂的通道，犹如迷宫般朝着四面延伸而去，无穷无尽。透过废墟破损的地方，姬昱惊讶的发现在类似金属的表层之下，竟藏着数不胜数的复杂线路，密密麻麻的分布其中，完全无法理解这究竟是用来干嘛的。
而当姬昱向白袍祭司表达心中的困惑后，对方只是简单回了一句:
“这是伟大的‘古老者’的遗迹……”
此外便再没有任何别的解释了。
俘虏们一个个的被单独关押在废墟内部的众多“房间”中，这些造型古怪的“房间”，看上去相当阴森恐怖，其轮廓与墙壁上复杂分布的红色管道，隐约像是一个……生物的器官内壁。
在金属质感的墙壁间，有着如同雕刻般的复杂凸起，层层叠叠，猩红的宛若器官一般的管道四处盘绕，有些地方甚至还能按动，姬昱觉得这很可能是一种复杂的机关，不过早已破损，失去了原本的效果。
更神奇的是，在房间顶部有一块三角形区域，竟能够泛起微微的白光，将整个房间照亮。
姬昱研究了很久，也搞不明白它发光的原理。
房间内部并没有类似床的设施，更没有什么桌椅板凳等家具用品，不过在房间一头，有着一整块巨大的类似器脏般的扭曲之物，摸上去柔软而坚韧，凑合一下也能当作床铺使用，只是睡在上面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每隔一段时间，那些岛民便会给俘虏们送来食物和饮水，他们的排泄物被要求装在一个木制圆桶里，由负责看守他们的岛民定期进行清理。
正如大祭司当初所许诺的那样，他们作为古神的祭品，得到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没有一个俘虏受到过任何形式的虐待，甚至就连当初押解他们的岛民，也对他们表示出了应有的尊重。
食物当中包含的是几种奇形怪状的热带水果，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素食。
也许是为了让祭品达到某种“净化”效果，岛民们并没有提供任何肉食。
食物的分量很多，即便是吃不完也没关系，在下一次饥饿到来之前，负责看守的岛民们又会送来更为新鲜的食物，并替换掉之前的那些。
岛民们甚至还警告过他们，变质的食物千万别吃！
除此以外，无论俘虏们对看守说些什么，他们都充耳不闻。
就连姬昱也没有得到任何特殊的待遇。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囚牢中，不知过去了多久，姬昱只能通过对进食次数的统计，粗略估算自己至少被囚禁了一年。
然后某一天，看守们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食物的供应，只是每日送来大量饮水，直到身体的排泄物彻底清空，姬昱所在的那间囚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许久不见的大祭司带着几个负责羁押的信徒走了进来。
大祭司藏在兜帽里的面孔显得极为兴奋，他独自走向姬昱，用一种阴冷的语调低沉地宣布:
“沦落异乡的君王，你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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