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探索篇】兴象风神
九月二十五日晚上九点多，半石工业新区，动车客运中心。
工作人员询问了最后一批乘客后，便将他们带出了候车室。
张童觑了眼表，吩咐手下在大厅里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贵重物品遗漏在这里。说完，他向领班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离开服务站。
上了二楼，拿着问话笔录，张童回到会议室。一进屋，他就冲着里面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摇头道：“大家都说，从上车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和嫌疑人有过任何联系。不过，你说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也跟嫌疑人聊了几句，两人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毕竟，那节车厢一共就这么大，如果有人有什么异样，一定会被其他人发现，见到的人多了，他们的证言就可以相互印证了。不过，还是有个别乘客的口供有些出入，但我的手下已经调取了监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是问话笔录，请您过目。”
“张局长，多谢。”接过笔录，封行挺直腰板，拿起了那本笔记，一页页地翻看着上面的内容，“看来这趟动车上并没有真正的主谋。”
“是啊，梦洁号动车上可是装载了最先进的高清摄像头。”张童带着一丝自豪，“没有人能躲过鹰隼的眼睛。”
“这种摄像头是镜花省水月集团出品的‘兴象风神’吧，我在报纸上见到过，在动车试运行那期有特别提及。”
“您记性很好啊，这都三年了吧。”张童不合时宜地奉承了两句。
封行面不改色地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轻描淡写地附和了一句。
“它是水月集团自主研发的高端产品，只有荆歧地区的特快专列才会安装。”张童本想继续介绍，可看到封警官微微皱眉，只好换了个话题道，“全石站的董局长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发现了提李箱的魁梧男子，之前藏在全石公园的向晚亭，好像在等待下家。全石警署那边已经派人伪装成接头人，将他抓了个正着，还把行李箱截了下来。”
“下家也抓住了吗？”封行关切地问。
“没有。警方在那边布控了两个小时，没有发现任何下家的踪迹，现在已经收队了。另外，箱子里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走私物品。所以，他们想问问你，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先放人，再来一招引蛇出洞？”
封行没有正面回答张局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道：“没找到？那就很奇怪了。”
封行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有些疑惑。虽然，是他让张局长和全石警方接触的。但按警方的办事流程，如果涉及到机密信息，那就应该是全石那边的同事主动联络他。
“对，只有一堆没涂油漆的塑料玩具，也没找到什么像邮票之类的东西。”张童回答，“所以，唯一的嫌疑人，就只有半石南站抓到的这位。”
“两名旅客在两个不同的车站登上动车，其中一人拖着行李袋，里面装着旧书和集邮册，另一人携带行李箱，里面装着没有上色的塑料玩具。您觉得哪个人嫌疑更大？”
“这个……抱歉，我实在是回答不上来。”张童面露难色，“您是如何看出这两个人有问题的？”
“因为我比他们先一步上车。我注意到那个拿着行李箱的男子先在掠火站上了动车，他就坐在我右边的座位。他把行李箱放在了靠近前座的位置，也不跟已经坐在前座的眼镜男打声招呼，就直接走了。后来，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带着行李在山阴站上了车，他看了一眼行李架，然后将行李包放在行李架，还推搡了两下，生怕掉下来，随后他坐在眼镜男的旁边。”
“就因为这些举动，让您感到可疑吗？”张童问。
“我一开始并不清楚他们三个人在搞什么名堂。”封行说，“直到壮汉到站后跟眼镜男争吵，并在同一车站下车时，我才明白眼镜男与这件事没有关联，想到这儿，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张童掏出纸巾，擦了擦汗，问：“不对劲？”
“明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在半路上交换了行李，又在不同站台默契离开，这不是很奇怪吗？”
张童捋了捋头发，回答道：“说得也是。”说完，他掏出手机，查阅了梦洁号今晚的行车路线。
行车路线摘记如下：
荆南路段【前略——和合站（始发站）——徐林站——疾风站——掠火站——山阴站——震雷站——倾城站（省会城市）——下接岐北路段】
岐北路段【上接荆南路段——涵水府站（省会城市）——全石站——半石工业区站（半石北站）——半石工业新区站（半石南站，终点站）——下略】
“而且，我还注意到，在魁梧男子与眼镜男，就如何取下行李箱而发生摩擦时，那个行李箱原本的主人，就站在我身后的车厢口，旁观这一幕。他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毕竟这件事，根本就不在幕后推手的计划之中。甚至，我可以大胆推测，他连自己的行李箱里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接了这个任务。”封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等待张局长消化理解，“不仅如此，我还发现，那个提着行李箱的男人，一直躲在洗手间附近，进进出出，无所事事。我也试着离开座位，去洗手间调查。当他从里面出来时，我发现里面没有真空抽气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抽烟迹象。所以，综上所述，我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有什么计划。所以，我才让您给全石警署打声招呼。然后，就像您看到的，一切都很顺利。”
“观察细致，分析入微，不愧是来自涵水府本部的警员，果然很强。”
“不过，我也不敢肯定，他们到底有没有走私，到底有什么目的。所以，动用了一点人际关系，委托了贵站的工作人员，在一堆旧书里找到那本邮票，也因此才想到这种最新的走私方式。所以，还得感谢你们的配合和信任。”
“您这是哪里的话，现在不都提倡警民联动嘛，我们也是做了分内的事。封警官，您放心，今后我们站点一定会加强安检工作，杜绝这类情况。”
“有劳了。”封行微微一笑，半捂着嘴，低声喃喃，“不过，那个行李箱里居然没有违禁品，确实令人费解，难道他只是一个烟幕弹？”
“我看是这样的。这帮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奸诈的罪犯，竟然敢用公交运输，简直是胆大包天。幸亏有您在，否则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我们车站的安检员也要从这次的经验中学到更多的东西。明天就开始训练，时间紧迫，必须抓紧时间。”张局长开始说一些场面话，似有劝客之意，“封警官，这么晚了，我看您也该回去了把……”
封行一看张童的神色，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也不想为难这个家伙，于是接过话茬：“时间的确很晚了，半石新区的同事已经接手，全石那边也有负责人，我直接跟他们打招呼吧。您辛苦了，耽误你们工作了，我先回去了。”
“不敢不敢，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要我送您吗？”
封行拿着手机，给朋友发了条短信：“没事，我打车了。”
“好，有缘再见，封警官。”张童对着封行伸出了手，和他告别。
封行没搭理他，假意觑了眼手表：“停车场有人等我，我就不打扰了，再会。”
见封行走后，张童也跟了出来，关上房门，看着那道身影逐渐远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您慢走。”
工作人员询问了最后一批乘客后，便将他们带出了候车室。
张童觑了眼表，吩咐手下在大厅里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贵重物品遗漏在这里。说完，他向领班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离开服务站。
上了二楼，拿着问话笔录，张童回到会议室。一进屋，他就冲着里面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摇头道：“大家都说，从上车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和嫌疑人有过任何联系。不过，你说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也跟嫌疑人聊了几句，两人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毕竟，那节车厢一共就这么大，如果有人有什么异样，一定会被其他人发现，见到的人多了，他们的证言就可以相互印证了。不过，还是有个别乘客的口供有些出入，但我的手下已经调取了监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是问话笔录，请您过目。”
“张局长，多谢。”接过笔录，封行挺直腰板，拿起了那本笔记，一页页地翻看着上面的内容，“看来这趟动车上并没有真正的主谋。”
“是啊，梦洁号动车上可是装载了最先进的高清摄像头。”张童带着一丝自豪，“没有人能躲过鹰隼的眼睛。”
“这种摄像头是镜花省水月集团出品的‘兴象风神’吧，我在报纸上见到过，在动车试运行那期有特别提及。”
“您记性很好啊，这都三年了吧。”张童不合时宜地奉承了两句。
封行面不改色地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轻描淡写地附和了一句。
“它是水月集团自主研发的高端产品，只有荆歧地区的特快专列才会安装。”张童本想继续介绍，可看到封警官微微皱眉，只好换了个话题道，“全石站的董局长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发现了提李箱的魁梧男子，之前藏在全石公园的向晚亭，好像在等待下家。全石警署那边已经派人伪装成接头人，将他抓了个正着，还把行李箱截了下来。”
“下家也抓住了吗？”封行关切地问。
“没有。警方在那边布控了两个小时，没有发现任何下家的踪迹，现在已经收队了。另外，箱子里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走私物品。所以，他们想问问你，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不是先放人，再来一招引蛇出洞？”
封行没有正面回答张局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道：“没找到？那就很奇怪了。”
封行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有些疑惑。虽然，是他让张局长和全石警方接触的。但按警方的办事流程，如果涉及到机密信息，那就应该是全石那边的同事主动联络他。
“对，只有一堆没涂油漆的塑料玩具，也没找到什么像邮票之类的东西。”张童回答，“所以，唯一的嫌疑人，就只有半石南站抓到的这位。”
“两名旅客在两个不同的车站登上动车，其中一人拖着行李袋，里面装着旧书和集邮册，另一人携带行李箱，里面装着没有上色的塑料玩具。您觉得哪个人嫌疑更大？”
“这个……抱歉，我实在是回答不上来。”张童面露难色，“您是如何看出这两个人有问题的？”
“因为我比他们先一步上车。我注意到那个拿着行李箱的男子先在掠火站上了动车，他就坐在我右边的座位。他把行李箱放在了靠近前座的位置，也不跟已经坐在前座的眼镜男打声招呼，就直接走了。后来，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带着行李在山阴站上了车，他看了一眼行李架，然后将行李包放在行李架，还推搡了两下，生怕掉下来，随后他坐在眼镜男的旁边。”
“就因为这些举动，让您感到可疑吗？”张童问。
“我一开始并不清楚他们三个人在搞什么名堂。”封行说，“直到壮汉到站后跟眼镜男争吵，并在同一车站下车时，我才明白眼镜男与这件事没有关联，想到这儿，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张童掏出纸巾，擦了擦汗，问：“不对劲？”
“明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在半路上交换了行李，又在不同站台默契离开，这不是很奇怪吗？”
张童捋了捋头发，回答道：“说得也是。”说完，他掏出手机，查阅了梦洁号今晚的行车路线。
行车路线摘记如下：
荆南路段【前略——和合站（始发站）——徐林站——疾风站——掠火站——山阴站——震雷站——倾城站（省会城市）——下接岐北路段】
岐北路段【上接荆南路段——涵水府站（省会城市）——全石站——半石工业区站（半石北站）——半石工业新区站（半石南站，终点站）——下略】
“而且，我还注意到，在魁梧男子与眼镜男，就如何取下行李箱而发生摩擦时，那个行李箱原本的主人，就站在我身后的车厢口，旁观这一幕。他大概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毕竟这件事，根本就不在幕后推手的计划之中。甚至，我可以大胆推测，他连自己的行李箱里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接了这个任务。”封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等待张局长消化理解，“不仅如此，我还发现，那个提着行李箱的男人，一直躲在洗手间附近，进进出出，无所事事。我也试着离开座位，去洗手间调查。当他从里面出来时，我发现里面没有真空抽气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抽烟迹象。所以，综上所述，我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有什么计划。所以，我才让您给全石警署打声招呼。然后，就像您看到的，一切都很顺利。”
“观察细致，分析入微，不愧是来自涵水府本部的警员，果然很强。”
“不过，我也不敢肯定，他们到底有没有走私，到底有什么目的。所以，动用了一点人际关系，委托了贵站的工作人员，在一堆旧书里找到那本邮票，也因此才想到这种最新的走私方式。所以，还得感谢你们的配合和信任。”
“您这是哪里的话，现在不都提倡警民联动嘛，我们也是做了分内的事。封警官，您放心，今后我们站点一定会加强安检工作，杜绝这类情况。”
“有劳了。”封行微微一笑，半捂着嘴，低声喃喃，“不过，那个行李箱里居然没有违禁品，确实令人费解，难道他只是一个烟幕弹？”
“我看是这样的。这帮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奸诈的罪犯，竟然敢用公交运输，简直是胆大包天。幸亏有您在，否则的话，我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我们车站的安检员也要从这次的经验中学到更多的东西。明天就开始训练，时间紧迫，必须抓紧时间。”张局长开始说一些场面话，似有劝客之意，“封警官，这么晚了，我看您也该回去了把……”
封行一看张童的神色，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也不想为难这个家伙，于是接过话茬：“时间的确很晚了，半石新区的同事已经接手，全石那边也有负责人，我直接跟他们打招呼吧。您辛苦了，耽误你们工作了，我先回去了。”
“不敢不敢，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要我送您吗？”
封行拿着手机，给朋友发了条短信：“没事，我打车了。”
“好，有缘再见，封警官。”张童对着封行伸出了手，和他告别。
封行没搭理他，假意觑了眼手表：“停车场有人等我，我就不打扰了，再会。”
见封行走后，张童也跟了出来，关上房门，看着那道身影逐渐远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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