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浮现
这日，凤临沧瀚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晢曦陪着大病新愈的晢瞳一起坐在焚粲的竹林边上，感受自然的风息。
“皇兄，你怎么，愁眉不展？”晢瞳盯着他的眉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道。“你看错了，阿瞳。”晢曦抬眸，从书页中回过神，笑了笑，“我没事。”“我看着不像，皇兄。”晢瞳颤颤巍巍地起身，缓步来他身前。晢曦伸出双手，缓缓托着她安坐到他的身边：“你下次应该再注意些，常常头晕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不管！我要到皇兄身边！”有些赖皮地靠着他，晢瞳抬眸迎上晢曦无奈的目光，“没事的，不过是魂魄与身子的裂痕又扩大了些。”“是我预料错误，以为杀了她就不会威胁到你。”晢曦自责地圈着她几乎称得上是嶙峋的身子，有些低落，“姑姑姑父一起离开了净世，也真是放心。”
“不是有皇兄在么？”晢瞳依旧笑着，她伸手抱住了他，蹭了蹭他，“娘亲和父君应当是时日无多……所以，皇兄就不要管他们啦！”晢曦摇摇头，伸手将她搂紧怀抱，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摩挲着她的发丝，没有说话。“他们还没从西境森林回来……那么久了……他们政局可还稳定？”“现在看来是没什么问题，根据安锺和均雅的消息，现在还稳定。”晢曦放松地靠着椅子，怀抱着赖在他怀中的少女，看着日光洒落，闭了闭眼睛，“不必管他们。”
忽然，极强的魔力波动扩散开来，晢曦警觉地伸手护住晢瞳、将她摁在怀中，然后直起身子看向魔力传来的方向：“是谁扰我焚粲清净？”
“抱歉冒昧来访，不过我们是来汇报的。”紫色的雷霆在消散之后露出了两个身形。
“怎么都回来了？”晢曦边问着，边扶着晢瞳起来。“我们发现了东来氏的踪迹，也发现了均雅余孽的踪迹。”北冥漠泽看着两兄妹，“不过现在看来，恐怕还是要我们两人去处理。”“焚洙的情况……看起来不太行。”白念俟看着背对他们的红衣女子，“还是我们去吧，你们还是安安稳稳休息吧。”
“……那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怎么可以缺席？”晢瞳伸手按住了晢曦，声音缓慢却坚定，“只是可惜了，我无法亲自动手。皇兄，还要辛苦你。”“他们与我们净世帝君不论是渊源还是仇怨都很深，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可是我们两兄妹的状况，如你们所见，极为虚弱。所以，还要劳烦你们。我会通知姑姑和姑父，让他们来看。”晢曦笑了笑，“交给他们了。”“也好。”北冥漠泽点点头，“那么，我们就兵分两路了。我去追查东来氏，候归去寻均雅余孽。”白念俟点点头：“你们且保护好净世，他们，有我们在。先过去了。”晢曦颔首，抢在晢瞳发作之前。
“皇兄。”在他们走后，晢瞳的语气并不友善。“我知道你的意思，阿瞳。但是你仔细想想，我们与他们是否有直接关系？东来天籁我是亲手杀的，还有东来天怒，你若要手刃，我便带你去。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身子能不能承受这路途风霜。如果只是为了报仇，我并不觉得值得，你再想想？”商量的语气，晢曦没有看她，而是牵着她又回到了方才的竹影斑驳，怀抱着窝在他身侧的少女。
入夜，几位将军先后来到这里。
白念俟看着爱人跑到身边，笑了笑，牵了她的手，然后看向来到身前的诸位——莫凌风、姜月叆、楚朔诗、楚朔棪。
“我已将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白念陌，白澈许白澈予，还有落英羽炽，以及昔喻樗。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我，我申请和哥哥一起去找昔喻樗！喻樗兄在当时，帮了我们兄弟很多忙。”楚朔诗看向白念俟，“叛逃的时候，也是他帮忙分散了些士兵。”白念俟笑了笑：“好，嘉蓝与月沉呢？”“我要找白念陌对峙，我想你也要去找他吧，念归？”姜月叆抬眸看他，琥珀的眼眸里是锋利的质问之意。“那就月沉替我去好了。嘉蓝，陪我处理白澈许白澈予还有落英羽炽的事。”“只有我们两人？”莫凌风狐疑地问他。“你们仨忙完了就尽快过来。”白念陌揉了揉眉心。“只恐怕我们还没赶到，你们就已经结束了。他们两人可不是善茬。”莫凌风亦然揉了揉眉心——湘氏也在西境森林，均雅的任务可不轻，何况中原将军并非善茬，他们的实力不弱，名声不如镇西军只是因为中原战事少罢了。
“这样的话，我和小凤凰也来帮忙好了。”略有笑意的声音响起，浛渊牵着焓凩的手，撩开了帘子，缓缓走来。他们惊讶地看着他们两夫妻一起走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很惊讶？我以为曦儿会和你们说过。”浛渊找了个空位置，引着焓凩坐下，然后站在她身边。“他和我说了会通知你们，但是没想到你们来那么快。”
“我和小凤凰也正好在净世西边逗留，收到修粲的加急信，我们就一起过来了。你们这边收拾好，我和小凤凰还要去闵默那边，东来氏的事情，凤凰族不会善罢甘休。”浛渊笑了笑，回头看着端坐着的妻子，“小凤凰？”“嗯。瞳儿和曦儿因为这个事还起了争执，先把这边收拾完。先说好，你们的事情我不插手，均雅之事，不管是凤卿凩还是苍梧焓凩，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凤卿凩……上官娴看着坐在椅子上紧紧揪着身边男子袖摆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对面的人究竟是谁。“年岁久远……连我都要准备对他的质问。”白念俟苦涩地笑了笑，他看向浛渊，“沧海，物是人非了。”“是。”饶是他也不得不长叹一声，“从那时到现在，不过转眼。”莫凌风忽然就感觉眼睛有些冰凉，伸手一摸竟然满是泪水。“嘉蓝？”浛渊无意间看见他的动作，有些疑惑。“千百年后的再次聚首，终究不圆满了。牧云已经不在了。”莫凌风抹了抹眼睛，将眼泪胡乱擦去，不能自已，“如果他还在的话，也一定会亲自来的。”
“我身在此，便是替我皇兄将旧事了却，黄泉之下，他好安心。”旧事埋葬，焓凩已经不愿意再去想她失去的人，“嘉蓝兄也应当好好的。”
楚朔棪没有说话，他一直都在凝神注意四方。“哥哥？”楚朔诗小声唤他，却被他以眼神噤声。“听听，是不是有人？”湛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凝重，他悄声问他。姜月叆忽然起身，琥珀的光芒包裹着锋利的折扇飞去，他厉声：“是谁？”
尖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白念俟将上官娴扯到身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莫凌风跑了出去，谨慎地握紧长枪。玄冰飞去，浛渊也跟了过去，和他并肩而立——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楚朔棪摇摇头，“明明有非常强烈的窥探感，为什么会没有人？嘉蓝，你确定吗？”莫凌风看向浛渊，他摇摇头：“留在后面，我去看看。”一星火焰忽然飞来绕在他的手腕。浛渊笑了笑：“我去看看。”焓凩抱臂坐在原坐，没有跟随。莫凌风回头看向她：“没事吗？”“临渊有自己的把握。”焓凩语气淡淡，“我说过我不插手。”上官娴狐疑地扫视着靠坐在椅背上的女子，笑了笑——面上虽然满不在乎，但是双手都紧攥。
浛渊气定神闲地缓缓走入黑暗，冰蓝色的光芒闪耀在一瞬，然后化作透明的屏障守护身侧。“白念陌，你以为我不认识你的神力么？”他停下了脚步，挑衅他。
对面没有声音。只有枝叶在夜风中飘摇着零落。
浛渊闭上双眸，没有再说什么。
对面的落叶发出被踩碎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靠近自己。
“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还是想唤你一声‘临渊’。”脚步声停了下来，那边的声音，在一瞬间将他拉回了时光之初。
那一段安稳岁月，失去父君、回到均雅，虽然有凩儿陪伴在身侧，但是他们在那时候却比她在心中更重要——那也是他的志向与傲气。
他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讨论民生疾苦，一起抒发志向。繁华热闹的街肆也许还记得当年的意气潇洒，端庄华美的宫殿回廊也许还记得当年的认真探讨，茂密幽静的森林也许回荡着当年的矫健迅疾
——在“熙临渊”这个名字所承载的年岁里，他与他们，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浛渊笑了笑：“阡陌，你还把自己困囿在那些年岁中么？”“你难道不会跪坐在坟墓前缅怀么？”那边亮起了浅紫色的光芒，白念陌伸手接住了一缕，低着头，问他。
“并不会。我在后来，也有很多美好的经历。往后看的人没有未来。阡陌，是时候向前走了。”浛渊看着他，皱了皱眉——就算年代久远，他依旧记得那时候的白念陌是个什么模样。明明没有获得自由，为什么会有自己熟悉的模样浮现？“浛渊，你们都已经走上了自己的路，只有我被遗落在原地。”白念陌一动不动，浅紫色的光芒明明灭灭，他心绪震动。“可是他们依旧在原先的路上，阡陌，念归还有嘉蓝、月沉、朔柒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你现在去，自然能够回到他们之中。念归总是会提起你，你的兄弟一直想你回去。”
“他还想着我么？”一声不明意味的轻笑，浛渊皱了皱眉，那古怪，只是因为他不肯抬头看他么？“我这个弟弟素来喜欢跟着我，他长大了么？”他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嗯。”他没有说其他，只是简单附和。“浛渊，他和上官，最终在一起了么？”他又追问。“是，已经成亲了，我和小凤凰还一起去过。”浛渊点点头。“嘉蓝、朔柒、月沉还有朔诗都好么？”他又问起他们——他的故友。“……是，他们都在一起，都很好。”浛渊伸手握住了风波。
“那就——”
紫芒大盛！
晢曦陪着大病新愈的晢瞳一起坐在焚粲的竹林边上，感受自然的风息。
“皇兄，你怎么，愁眉不展？”晢瞳盯着他的眉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道。“你看错了，阿瞳。”晢曦抬眸，从书页中回过神，笑了笑，“我没事。”“我看着不像，皇兄。”晢瞳颤颤巍巍地起身，缓步来他身前。晢曦伸出双手，缓缓托着她安坐到他的身边：“你下次应该再注意些，常常头晕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不管！我要到皇兄身边！”有些赖皮地靠着他，晢瞳抬眸迎上晢曦无奈的目光，“没事的，不过是魂魄与身子的裂痕又扩大了些。”“是我预料错误，以为杀了她就不会威胁到你。”晢曦自责地圈着她几乎称得上是嶙峋的身子，有些低落，“姑姑姑父一起离开了净世，也真是放心。”
“不是有皇兄在么？”晢瞳依旧笑着，她伸手抱住了他，蹭了蹭他，“娘亲和父君应当是时日无多……所以，皇兄就不要管他们啦！”晢曦摇摇头，伸手将她搂紧怀抱，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摩挲着她的发丝，没有说话。“他们还没从西境森林回来……那么久了……他们政局可还稳定？”“现在看来是没什么问题，根据安锺和均雅的消息，现在还稳定。”晢曦放松地靠着椅子，怀抱着赖在他怀中的少女，看着日光洒落，闭了闭眼睛，“不必管他们。”
忽然，极强的魔力波动扩散开来，晢曦警觉地伸手护住晢瞳、将她摁在怀中，然后直起身子看向魔力传来的方向：“是谁扰我焚粲清净？”
“抱歉冒昧来访，不过我们是来汇报的。”紫色的雷霆在消散之后露出了两个身形。
“怎么都回来了？”晢曦边问着，边扶着晢瞳起来。“我们发现了东来氏的踪迹，也发现了均雅余孽的踪迹。”北冥漠泽看着两兄妹，“不过现在看来，恐怕还是要我们两人去处理。”“焚洙的情况……看起来不太行。”白念俟看着背对他们的红衣女子，“还是我们去吧，你们还是安安稳稳休息吧。”
“……那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怎么可以缺席？”晢瞳伸手按住了晢曦，声音缓慢却坚定，“只是可惜了，我无法亲自动手。皇兄，还要辛苦你。”“他们与我们净世帝君不论是渊源还是仇怨都很深，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可是我们两兄妹的状况，如你们所见，极为虚弱。所以，还要劳烦你们。我会通知姑姑和姑父，让他们来看。”晢曦笑了笑，“交给他们了。”“也好。”北冥漠泽点点头，“那么，我们就兵分两路了。我去追查东来氏，候归去寻均雅余孽。”白念俟点点头：“你们且保护好净世，他们，有我们在。先过去了。”晢曦颔首，抢在晢瞳发作之前。
“皇兄。”在他们走后，晢瞳的语气并不友善。“我知道你的意思，阿瞳。但是你仔细想想，我们与他们是否有直接关系？东来天籁我是亲手杀的，还有东来天怒，你若要手刃，我便带你去。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身子能不能承受这路途风霜。如果只是为了报仇，我并不觉得值得，你再想想？”商量的语气，晢曦没有看她，而是牵着她又回到了方才的竹影斑驳，怀抱着窝在他身侧的少女。
入夜，几位将军先后来到这里。
白念俟看着爱人跑到身边，笑了笑，牵了她的手，然后看向来到身前的诸位——莫凌风、姜月叆、楚朔诗、楚朔棪。
“我已将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白念陌，白澈许白澈予，还有落英羽炽，以及昔喻樗。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我，我申请和哥哥一起去找昔喻樗！喻樗兄在当时，帮了我们兄弟很多忙。”楚朔诗看向白念俟，“叛逃的时候，也是他帮忙分散了些士兵。”白念俟笑了笑：“好，嘉蓝与月沉呢？”“我要找白念陌对峙，我想你也要去找他吧，念归？”姜月叆抬眸看他，琥珀的眼眸里是锋利的质问之意。“那就月沉替我去好了。嘉蓝，陪我处理白澈许白澈予还有落英羽炽的事。”“只有我们两人？”莫凌风狐疑地问他。“你们仨忙完了就尽快过来。”白念陌揉了揉眉心。“只恐怕我们还没赶到，你们就已经结束了。他们两人可不是善茬。”莫凌风亦然揉了揉眉心——湘氏也在西境森林，均雅的任务可不轻，何况中原将军并非善茬，他们的实力不弱，名声不如镇西军只是因为中原战事少罢了。
“这样的话，我和小凤凰也来帮忙好了。”略有笑意的声音响起，浛渊牵着焓凩的手，撩开了帘子，缓缓走来。他们惊讶地看着他们两夫妻一起走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很惊讶？我以为曦儿会和你们说过。”浛渊找了个空位置，引着焓凩坐下，然后站在她身边。“他和我说了会通知你们，但是没想到你们来那么快。”
“我和小凤凰也正好在净世西边逗留，收到修粲的加急信，我们就一起过来了。你们这边收拾好，我和小凤凰还要去闵默那边，东来氏的事情，凤凰族不会善罢甘休。”浛渊笑了笑，回头看着端坐着的妻子，“小凤凰？”“嗯。瞳儿和曦儿因为这个事还起了争执，先把这边收拾完。先说好，你们的事情我不插手，均雅之事，不管是凤卿凩还是苍梧焓凩，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凤卿凩……上官娴看着坐在椅子上紧紧揪着身边男子袖摆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对面的人究竟是谁。“年岁久远……连我都要准备对他的质问。”白念俟苦涩地笑了笑，他看向浛渊，“沧海，物是人非了。”“是。”饶是他也不得不长叹一声，“从那时到现在，不过转眼。”莫凌风忽然就感觉眼睛有些冰凉，伸手一摸竟然满是泪水。“嘉蓝？”浛渊无意间看见他的动作，有些疑惑。“千百年后的再次聚首，终究不圆满了。牧云已经不在了。”莫凌风抹了抹眼睛，将眼泪胡乱擦去，不能自已，“如果他还在的话，也一定会亲自来的。”
“我身在此，便是替我皇兄将旧事了却，黄泉之下，他好安心。”旧事埋葬，焓凩已经不愿意再去想她失去的人，“嘉蓝兄也应当好好的。”
楚朔棪没有说话，他一直都在凝神注意四方。“哥哥？”楚朔诗小声唤他，却被他以眼神噤声。“听听，是不是有人？”湛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凝重，他悄声问他。姜月叆忽然起身，琥珀的光芒包裹着锋利的折扇飞去，他厉声：“是谁？”
尖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白念俟将上官娴扯到身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莫凌风跑了出去，谨慎地握紧长枪。玄冰飞去，浛渊也跟了过去，和他并肩而立——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楚朔棪摇摇头，“明明有非常强烈的窥探感，为什么会没有人？嘉蓝，你确定吗？”莫凌风看向浛渊，他摇摇头：“留在后面，我去看看。”一星火焰忽然飞来绕在他的手腕。浛渊笑了笑：“我去看看。”焓凩抱臂坐在原坐，没有跟随。莫凌风回头看向她：“没事吗？”“临渊有自己的把握。”焓凩语气淡淡，“我说过我不插手。”上官娴狐疑地扫视着靠坐在椅背上的女子，笑了笑——面上虽然满不在乎，但是双手都紧攥。
浛渊气定神闲地缓缓走入黑暗，冰蓝色的光芒闪耀在一瞬，然后化作透明的屏障守护身侧。“白念陌，你以为我不认识你的神力么？”他停下了脚步，挑衅他。
对面没有声音。只有枝叶在夜风中飘摇着零落。
浛渊闭上双眸，没有再说什么。
对面的落叶发出被踩碎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靠近自己。
“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还是想唤你一声‘临渊’。”脚步声停了下来，那边的声音，在一瞬间将他拉回了时光之初。
那一段安稳岁月，失去父君、回到均雅，虽然有凩儿陪伴在身侧，但是他们在那时候却比她在心中更重要——那也是他的志向与傲气。
他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讨论民生疾苦，一起抒发志向。繁华热闹的街肆也许还记得当年的意气潇洒，端庄华美的宫殿回廊也许还记得当年的认真探讨，茂密幽静的森林也许回荡着当年的矫健迅疾
——在“熙临渊”这个名字所承载的年岁里，他与他们，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浛渊笑了笑：“阡陌，你还把自己困囿在那些年岁中么？”“你难道不会跪坐在坟墓前缅怀么？”那边亮起了浅紫色的光芒，白念陌伸手接住了一缕，低着头，问他。
“并不会。我在后来，也有很多美好的经历。往后看的人没有未来。阡陌，是时候向前走了。”浛渊看着他，皱了皱眉——就算年代久远，他依旧记得那时候的白念陌是个什么模样。明明没有获得自由，为什么会有自己熟悉的模样浮现？“浛渊，你们都已经走上了自己的路，只有我被遗落在原地。”白念陌一动不动，浅紫色的光芒明明灭灭，他心绪震动。“可是他们依旧在原先的路上，阡陌，念归还有嘉蓝、月沉、朔柒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你现在去，自然能够回到他们之中。念归总是会提起你，你的兄弟一直想你回去。”
“他还想着我么？”一声不明意味的轻笑，浛渊皱了皱眉，那古怪，只是因为他不肯抬头看他么？“我这个弟弟素来喜欢跟着我，他长大了么？”他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嗯。”他没有说其他，只是简单附和。“浛渊，他和上官，最终在一起了么？”他又追问。“是，已经成亲了，我和小凤凰还一起去过。”浛渊点点头。“嘉蓝、朔柒、月沉还有朔诗都好么？”他又问起他们——他的故友。“……是，他们都在一起，都很好。”浛渊伸手握住了风波。
“那就——”
紫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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