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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相助

    “这是双生锁。可以把你和梧燃的神识捆一起,若她以后对你造成威胁,这双生锁也会给她造成同样的惩罚。”大长老姜阴长瞿轻点着姜阴瑞颐的眉心,把双生锁深埋进去。

    他们感叹于姜阴瑞颐的坚强与果敢,但也意识到了梧燃的可怕。如果单靠一个女孩压制梧燃的神识,那么梧燃的苏醒会极其不稳定,她爆发的力量也更加不可控。

    “听说你的灵术已经更上一层楼了,那么证明给我们看看,看你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吧。”姜阴长瞿一转身,露出身后黑黢黢的房间。

    姜阴瑞颐明白了,这是暗房,里面藏匿着许多魔灵。大长老通过观察她攻击魔灵的频率来判断她的灵能达到多少重天。

    魔灵是一些有条件的魔兽被神祇家族炼制成的幻灵,由于无法对人造成实质伤害,所以是最安全的测试人灵能的方法。姜阴瑞颐重伤初愈,最适合这种测试灵能的方法。

    姜阴瑞颐倒也不怵,不过她更担心控制不好力道,把大长老的房子给打塌了。魔神的力量霸道而凶残,要是没命地打架也就算了,一旦遇上演示或者训练,怎么样出招却不伤人反而了最大的问题。

    这时长老房外已经陆陆续续围了很多孩子。长老院的长老既是长老又是老师,带几个弟子很正常。姜阴瑞颐就看到其中几个熟面孔,心中冷笑了一声。

    站在中间的男孩就是姜阴瑞颐去大荒前侮辱过她的人。男孩也被赐了名,叫姜阴瑞桓。此刻他皱皱鼻子,眼里露出不屑的表情。

    另外一个男孩大概看出姜阴瑞桓的意思,于是大声囔囔道:“师傅!她和沧祁公子比如何啊!”然后这堆孩子发出一阵恶意的笑声。

    既使他们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天赋异禀,而且被赐名入谱,但是混血种就是混血种,就像化人,再强大的化人也只是化人,地位永远无法和正统的神祇王族相比。

    更何况长老院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趁手的工具,任何对她的看重只不过是对这把未开刃的宝剑的磨砺罢了。

    姜阴瑞颐火气又上来了,她卷起袖子打算直接上去开打。姜阴长瞿把她拦下:“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必挂在心上。先去把测试做了。”

    暗房里姜阴瑞颐心里窝火,攻击的频率和力量比往常强化了不少。

    这时她听到外面姜阴瑞桓轻蔑的声音:“你们说说她能打几重天?”

    “重天?恐怕周天都没有吧!”一阵哄堂大笑。

    神祇家族会把灵能分为五个等级,小周天,大周天,小重天,中重天,大重天。这种等级仅对初学灵术不久的人有用,到了庄宁和沧祁归阑那种级别的,多少个大重天也不能形容她们的灵能威力。

    姜阴瑞颐忍无可忍,用力一掌击向一个魔灵,此掌威力巨大,魔灵吃不住,没被挡住的灵能直接冲破了暗房,在一个门板上留下碗口大的焦洞。

    暗房坏了,测试中途废止,这下姜阴长瞿没办法知道她的灵能具体到了几重天。

    姜阴瑞颐走出暗房,冷冷道:“刚才谁在说话,滚出来。”

    那帮孩子们安静了半天,终于一个女孩子弱弱道:“你已经觉醒了灵能,我们还没有,这不公平。”

    “我不用灵能和你们打。”姜阴瑞颐回退一步扎下马步:“就光凭我们的武力,如何?”

    姜阴长瞿看不下去了,他知道是自己学生理亏,于是呵斥道:“你们在这么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然后一边又拉姜阴瑞颐:“他们还不懂事,别太计较。”

    姜阴瑞颐抬头看他:“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岁数,凭什么他们可以不懂事,我不行?”

    姜阴长瞿老脸挂不住了:“这里是内室重地,不得胡闹。”

    他是怕姜阴瑞颐在对打的过程中下手重了。神祇家族最重要的就是人口,这些娃娃们有一个磕破了皮父母都恨不得把他这个长老扒皮抽骨。

    “既然长老不愿动武,那么我来如何?不用对拼武力,就凭灵术。以注衡球为介,远者为胜。”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传来。沧祁令尚走进长老房,他分别朝姜阴瑞颐和姜阴长瞿拱手做揖:“见过大长老,瑞颐小姐。”

    姜阴瑞颐认出了这个少年就是当年她在大荒救下的人。她对这个少年有些好感,所以不愿与他对抗:“和你没有关系,他们侮辱我在先。”

    少年点头,他温和道:“我知道,但是比武不免伤皮动骨,到时落人口舌,恐怕不利于瑞颐小姐。注衡球无伤无害,我可以暂且代表他们与小姐比拼。”

    那群孩子们中发出小小的欢呼声。沧祁令尚虽然不是姜阴氏人,但是他个性随和友善,颇受姜阴氏的孩子们的欢迎。而且他也是少见的灵术天才,若他和姜阴瑞颐比拼,再适合不过。

    注衡球其实就是一种对灵能敏感的球状器物,也算是刚入门灵术不久的孩子们最喜欢的玩具。姜阴瑞颐和沧祁令尚分别在两边用灵能推球,一个时辰内谁推得更远谁胜出。

    其实沧祁令尚知道关键不在于姜阴瑞颐自身的实力,而是在于孩子们心中的那座叫“成见”的大山。刚刚破暗房时沧祁令尚就知道她的灵能早就突破了大周天,但是没用,这样依旧杀不了这帮小屁孩们心中的傲气。沧祁令尚清楚自己在这些孩子们心中的地位,若他服输,也能挫挫这些人的锐气。

    所以一开始他就没认真对抗,不到一个时辰,姜阴瑞颐推球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沧祁令尚推的距离。

    沧祁令尚从武台上跳下,无奈道:“瑞颐小姐天纵奇才,我材朽学浅,此次比试,是我输了。”

    他说得坦坦荡荡,丝毫不像刚刚放水的样子。

    然后他又转头对姜阴瑞桓道:“瑞颐小姐确实天赋异禀,以后必然是经天纬地的栋梁之材。莫要再羞辱她。”

    姜阴瑞颐本来还怀疑他是瞧不起她才故意放水,但是一听沧祁令尚这句话,就明白了他的目的,顿时感动不已。

    沧祁令尚的放水其实并不高明,姜阴瑞颐看得出来,但是骗骗这些压根没有灵能的同学是够了。姜阴瑞桓尴尬地对沧祁令尚点头,其他孩子看向姜阴瑞颐的眼神也带了几丝钦佩。

    姜阴长瞿无奈地摇头,他也不想点破沧祁令尚的小把戏,于是道:“胜负已分,无可争议,大家回去罢!”

    待别人走后,姜阴瑞颐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沧祁令尚:“公子正直善良,其义举瑞颐不胜感激。若有闲暇,瑞颐愿请公子再比试一场,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沧祁令尚笑笑,道:“你伤势怎么样?”

    姜阴瑞颐愣了一下,回到:“已无大碍。”

    她刚回来时压根不能见人,除了姨妈和几个医生,其他人都不能入她内房。长皮时最忌讳感染,连姬小篓也不能进去。

    沧祁令尚端详着姜阴瑞颐:“都说鲛纱生死人而肉白骨,我当时以为是母亲夸张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姜阴瑞颐大惊:“是你送的鲛纱?”

    鲛纱是东洲海域的特产,来自于深海鲛人的分泌物。鲛人臣服于海之魔神厉洙,居住于深海,所以采摘鲛纱的难度极大。每年生殖季节,雌性鲛人会吐出鲛纱作为婴儿发育的襁褓,那时近海岸才会飘来大量被鲛人废弃的鲛纱。大部分被废弃的鲛纱的有效成分非常稀少,所以现在市面上的药材鲛纱都是几百张鲛纱浓缩而成,物以稀为贵,一张鲛纱几千金。东洲王室自己都没几张鲛纱,结果姜阴瑞颐却拿到了,当时她还在想家族中哪来的人会这么好心,结果居然是眼前的这个小公子送的!

    沧祁令尚有点腼腆地笑着:“你当时舍命救我,我以鲛纱为馈,依然不够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姜阴瑞颐摇头:“太够了。公子当初以鲛纱救我性命,现在又在众人之前为我出头。公子此番善举,瑞颐牢记在心,他日公子需要,瑞颐必然全力以赴。”

    她说的是真心话,除了庄宁和姨妈,还没有人对她这么无私过,她是真的感激不尽。

    沧祁令尚道:“报答不必再说,本来这就是我应该做的。我倒是很惊讶你的进步这么快,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还没有灵能。其实刚才哪怕我不有意通融,你也未必会落后于我多少。”

    姜阴瑞颐又不能告诉他梧燃的事情,于是尴尬道:“可能是老师指点的好。”

    沧祁令尚道:“我其实也就比你大几个月。修习灵术的时间也没比你长多少,你的进步已经远远超过我了。”

    他真的也太会说话了吧!

    姜阴瑞颐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受异族的孩子欢迎。长得好看,温和有礼,体贴入微,这样的人到哪都不会有人讨厌他。

    沧祁令尚走快一点跟上姜阴瑞颐:“陪我走一下吧,如何?我的寝宫离这不远,不会太麻烦瑞颐小姐。”

    “这么早回来啊?”姜阴珈含听到了姜阴瑞颐推门的脚步声,头也不抬道:“锅里还有热粥,你身体刚好不久,吃清淡点的。”

    “姨妈,我想去北海。”姜阴瑞颐顿了一下,道:“大长老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姜阴珈含手停了一下,然后又装作平静道:“还太早了吧,人家兵部也不会收那么小的孩子。”

    “随军童子,我这个年纪刚好。”姜阴瑞颐慢慢道:“而且梁洛夫和庄宁是至交……师傅她可以保护我。”

    这是她想了很久的事情。路上沧祁令尚和她说了长老院对她隐含的期望,姜阴瑞颐作为家族中为数不多的体能和灵术双绝的孩子,长老院就是希望她能去兵部大展拳脚,锻炼姜阴氏的军力。

    因为神祇家族体质不好,所以历来的兵部的长官和一线的将士都是凡人或者化人。军人会更服从于亲自带领自己的长官,所以姜阴氏在军队的威望还不如那些具体的凡人长官。

    倒不如说,现在军队都是为了“北洲”打仗,而不是“姜阴氏”。

    而姜阴瑞颐虽然是混血种,却被赐了姜阴氏的名字,所以她就代表了姜阴氏。若她以后顺利进入兵部,那么意味着代表姜阴氏的势力会在北洲的军队里大大加强。

    在军队的历练当然是越早越好,姜阴瑞颐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她不过是个天降的子弟兵。

    当然还有一点私心,她听说军队的机关术卓绝,她想去学习机关术。

    姜阴瑞颐有个木匠父亲,她自小对器物的热爱都来自于她那个父亲。别人看来机关是死的,在她看来却是精巧严合的人造奇迹。

    姜阴瑞颐想早点出头,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姬小篓。她自己饱受欺凌,她不想自己的弟弟也这样。

    “她保护个屁!”姜阴珈含手一抖,粥撒出来大半:“天仑山之行,她保护你了吗?”

    若没她我早就死了,姜阴瑞颐心说,但是她不能讲出天仑山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嗫嚅了一会,又不回答了。

    这时小篓刚刚从内房出来,一看到姜阴瑞颐和姜阴珈含,立刻放下书要过来:“姨母别骂姐姐!”

    姜阴瑞颐拍拍小篓的脑袋:“姐姐不在的时候,好好学习了吗?”

    姬小篓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要哭出来:“我好好读书,姐姐别走了好吗,每次姐姐出去,都会受伤回来。”

    姜阴瑞颐叹气,蹲下来搂住姬小篓。小篓才八岁,现在还是粘人的年纪。而她一走就是好几年,那时候小篓还能像现在这样听话软绵吗?

    姜阴珈含过来按住姜阴瑞颐的肩膀:“大可不必那么急,长老们对你有期望又不是让你提前去受苦,你知道北海是什么样的地方吗?天寒地冻,魔兽盘结,连生存都是一种考验,你还那么小,没必要。”

    “那那些送出去的凡人士兵呢?”姜阴瑞颐突然道:“我听说有些穷苦人家养不起孩子,于是便把束发之年的孩子就送到军队里……他们都能撑下来,我凭什么不能。”

    她不觉得自己比那些凡人子弟高贵多少,尤其是见到家族族人那副高高在上的丑态,她更觉得去军队远离这些作呕的家伙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姜阴珈含气结:“庄宁又对你说了什么?”

    “和她无关,我自己想的。”姜阴瑞颐奇怪地看着姨妈:“姨母是和师傅有什么过节吗?”

    姜阴珈含气的发抖,她指着姜阴瑞颐指了半天,最后恨恨道:“那个女人如果叫你去做什么,就让她滚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