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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预谋

    姜阴瑞颐也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这么一吻下来居然比她在校场上操练还累。

    她推开沧祁令尚,气喘吁吁:“体力不错啊,我快窒息了。”

    沧祁令尚手又环上来,姜阴瑞颐一把抓住:“我得走了。”

    “我送你。”沧祁令尚十分决绝。

    姜阴瑞颐咧一下嘴:“我怕你动手动脚。”

    她以前在军队里听一些已婚的女军官抱怨过,说无论表面上多么正经的男人私底下都是畜生,现在姜阴瑞颐明白了。

    沧祁令尚:“碰我自己的未婚妻不行?”

    自从那晚后沧祁令尚总是牢牢标榜着自己“未婚夫”的身份。姜阴瑞颐被沧祁令尚的无耻惊到了:“相敬如宾!”

    沧祁令尚黏糊糊地凑上来:“那是老夫老妻的模式,我们甚至都不算新婚燕尔。”

    姜阴瑞属于那种不是很喜欢表达亲密关系的人,一旦有人对她表达过度的依恋会让姜阴瑞颐非常尴尬。

    她可以和她的女性朋友们打打闹闹甚至亲一口,但是和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在花园里搞暧昧,姜阴瑞颐觉得自己好像在裸奔。

    在她分神的时候沧祁令尚又一次抱住了她,这次沧祁令尚双手紧紧环住姜阴瑞颐的腰,脸贴她脖子上:“要不走去我寝宫,这样也不错。”

    姜阴瑞颐甩了一下身子,发现沧祁令尚真的用了点劲,姜阴瑞颐哭笑不得,真以为老娘甩不开你吗?

    她扣住沧祁令尚的手,一把抬起,然后整个身子如游鱼一样滑了出去,但是她扣沧祁令尚的手被沧祁令尚另外一只手握住,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居然过了几招。

    姜阴瑞颐惊讶于沧祁令尚的体术进步,于是她用了点力,把沧祁令尚逼得连连后退。

    最后姜阴瑞颐把沧祁令尚压在墙上,一只脚蹬在墙上:“我还是更喜欢这样。”

    沧祁令尚靠在墙上,两条长腿支开,他气喘吁吁,但笑得恣意妄为:“是吗,那我找到更适合你的方式了。”

    姜阴瑞颐给他看得寒毛卓竖,但是姜阴瑞颐不承认自己的退缩,她一只手按在沧祁令尚肩膀上:“我建议你别惹我,男人,你在拱火。”

    沧祁令尚一只手又不安分地按上姜阴瑞颐的腰,那只手顺着姜阴瑞颐的腰线,似乎还想往她臀部游走:“是吗,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姜阴瑞丰不放心又回来看姐姐时,被后花园里的场景又吓到了。

    一向端庄大方的沧祁氏大公子被他亲姐按在身子下挠痒痒,沧祁令尚笑得浑身在抖,连连求饶,姜阴瑞颐的吼声中气十足,差点把树枝上的雪震下来:“还敢不敢了!”

    每一次被亲姐那出乎意料的行为震撼到的姜阴瑞丰又灰溜溜跑了。

    姜阴瑞智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年宴后他的姨母被君上叫走,这让姜阴瑞智忐忑不安,最近姨母确实张扬,君上恐怕不满她很久了。

    姜阴瑞智八十四岁,神祇家族长寿的生命让他看起来依旧和外面清澈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然而姜阴瑞智智睿足谋,是他姨母的重要幕僚。

    姜阴瑞智的母亲是姜阴珈环的亲妹妹,但是生瑞智时难产去世,姜阴珈环抚养他长大,视如己出,姜阴瑞智也尊她为自己的另一个母亲。

    所以姜阴珈环要是出事,姜阴瑞智会比珈环还着急。

    门户大开,姜阴珈环裹着一身风雪进屋,从她那难看的表情姜阴瑞智就知道她和君上的谈话很不愉快。

    “君上问我,树有老皮,附之如堵,被堵者奄奄而枯,此皮该去否?”姜阴珈环冷笑:“她暗示我们这种老东西别碍她事呢!”

    姜阴瑞智:“是因为姜阴瑞颐吗?最近君上颇为欣赏她,而且有意疏离我们,姨母,你本来就与姜阴瑞颐不和,恐怕君上的猜疑也有姜阴瑞颐的一份。”

    “你说得对。”姜阴珈环眉毛一抬,眼神阴鸷:“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屡次违背祖制之法,确实该给她一点教训了。”

    姜阴瑞智:“需要我做什么吗?”

    姜阴珈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君上暗示我姜阴瑞颐最近确实嚣张了些,但是现在她又是一方提督又是沧祁氏大公子的未婚妻,若要下手,还真不好办。”

    姜阴瑞智笑了:“俗话说三人成虎,姜阴瑞颐在朝廷不与任何神祇家族的人结交,却偏偏和一群满身机油的末工贱隶一起,除去沧祁氏家的那两个人,还有谁会支持她呢?”

    姜阴珈环眼神一亮:“确实,姜阴瑞颐虽然才高意广,但根基不稳,再加上她一身傲气也不屑于攀高结贵,哈哈,这个朝廷,只要我发言,定然没人肯帮她。”

    姜阴瑞颐不屑与几位位高权重的族亲打好关系,纵使是之前偏袒姜阴瑞颐的北洲王也不可能纵容她胆大妄为。整个北洲朝廷除了几个兵部的化人和凡人长官,姜阴瑞颐压根没有自己的势力。

    “但别忘了长老院最初提拔她是为了什么。”姜阴瑞智提醒道:“她是神祇王族在军队的代表,她在军中威望甚高,如果没了她,我们从哪找这样一个人?更别说沧祁公子倾慕她,沧祁公主欣赏她,而且姜阴瑞颐的婚事是沧祁长公主保媒的,沧祁氏的几个重要人物都支持她。”

    姜阴珈环愣住了:“确实不好办,阿智,你觉得呢?”

    姜阴瑞智微微一笑:“让姜阴瑞颐远嫁东洲不就行了,也遂了沧祁氏的心愿,这样一个人才去他们那,他们求之不得,至于兵部……不是还有姜阴瑞丰吗?”

    姜阴珈环长出一口气:“还好有阿智,你负责想办法就行。”

    姜阴瑞智手指蘸茶水,在桌子上点下“伺机而动”四个字。

    “边关的疫情好得差不多了,我派人打听了一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姬监正的名声,他的那两件救灾物什在边关知名度大增,尤其是那个水暖内燃机,很多富户找他打造呢,而根据姜阴瑞颐在工造司的改革,工匠可以拿自己的劳动成果去赚外快,我们可以拿这个做文章,唔,明天上报中州工部的人,让他们来查一下北洲工造司。”

    “我们可以伪造一份证据,说北洲拨给工造司的财款被姬汝庚的父亲姬正人贪污了,而姬汝庚不务正业,不思考着为王室服务,天天鼓捣这些。而姬汝庚是姜阴瑞颐的人,她必然少不了被弹劾,到时我们再把我们的人集结起来——”姜阴瑞智抓了一把棋子,挥手扫出去:“到时,我们全力一击,君上不可能坐视不管,然后我们顺理成章地让姜阴瑞颐退位远嫁。”

    “那姜阴瑞丰呢?”姜阴珈环道:“他亲姐被我们弹劾,他以后也会成为反对我们的第二股势力吗?”

    “我会派人去查看他的。”姜阴瑞智道:“姨母还请放心。”

    门口的雪地上还留着两排车辙,姜阴瑞颐看了一眼,就直接下马车了,车夫也默契地把马车驶进后院。

    姜阴瑞颐到大厅,发现坐垫还是热的,于是转头问还在收拾茶杯的姜阴瑞丰:“有人来过了?”

    “是姜阴珈环的外甥姜阴瑞智来了。”姜阴瑞丰道:“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问了我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我不好直接拒绝,怕对将军府不利,只能迂回着回答。”

    姜阴瑞丰抬头:“姐姐,这样是不是不大好,他们毕竟和你不对付。”

    “挺好的。”姜阴瑞颐倒是一脸平静:“你不摆出自己的观点是对的,直接战队我这边未必是好事。”

    姜阴瑞丰惊讶:“怎么了?”

    不过就出了一趟门,恨不得把姜阴珈环一派的人生吞活剥的姜阴瑞颐居然能这么平静地让姜阴瑞丰和这些人接触!

    “小丰,接下来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说出去。”姜阴瑞颐严肃道:“接下来君上可能要重用你,你千万别学我,你和这些人好好相处,如果可以,娶个公主也好。”

    姜阴瑞丰顿时感觉不妙:“姐,出什么事了?”

    姜阴瑞颐头疼得揉眉:“我之前太过莽撞不知进退,接下来如果事态超出我的控制,你就接替我的位置,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多久,反正最近的事情你别旗帜鲜明地站我这边,这是对我好。”

    姜阴瑞颐负手而立:“你也多和姬汝庚他们接触接触,养精蓄锐。”

    这话说得特别不吉利,像在交代什么,姜阴瑞丰急了:“有谁要害你吗?是姜阴珈环?姐,我不需要你的牺牲,你——”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姜阴瑞颐敲了一下姜阴瑞丰:“我这是打算徐徐图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觉得还有其他事情比北洲提督更重要,但是属于我的不能丢了。小丰,如果我遭遇不测,你就是我安插在北洲高层的势力,你现在也必须积蓄自己力量。”

    姜阴瑞丰:“你是在未雨绸缪?”

    “差不多吧,我也觉得我最近太猖狂,君上安排我婚事恐怕也是警告。”姜阴瑞颐捏着下巴:“而且姜阴珈环被君上叫去谈话了,年后恐怕有一场反扑,害,但愿是我多想罢。”

    姜阴瑞丰心拔凉拔凉的:“你今天上去哪了,为什么突然得出这个结论。”

    “这你不用管,我的事情你现在知道越少越好。”姜阴瑞颐笑笑:“放心,最坏的下场就是失势,都是一家人,他们不可能杀了我。而且说实话这工作也累,要是提前退休了也是好事,我还没在神洲玩够呢!”

    姜阴瑞颐今天早上去了庄宁那,她想和庄宁好好讨论一下姬汝庚和苏慧辛的婚事,但是庄宁听了苏慧辛犹豫不决的理由后,却突然道:“苏慧辛在这点上比你敏锐啊!”

    庄宁继续道:“你虽然靠着自己的才干在北洲王庭有一席之地,但是你根基不稳,远不如姜阴珈环的势力那样树大根深,一夜之间被倾覆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听姳,我不是在恐吓你。”

    姜阴瑞颐哑然,她当然也是知道在家族中过于清高并不好,但是年轻气盛的姜阴瑞颐并不在乎与这帮虫豸为伍,但庄宁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下来。

    姜阴瑞颐:“你说得对,可是太晚了。”

    是真的太晚了,现在的姜阴瑞颐是众矢之的,要打好关系太晚了。

    “没关系,出路总还是有的。”庄宁反倒过来安慰她:“和我们一起虽然保不了上限但能保下限啊。换个好处想,你可能自由了。”

    姜阴瑞颐笑骂:“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吧!”

    庄宁正色:“你在这位置上能发挥的作用还不如和我去淘金,整天和那帮虫豸勾心斗角浪费精力。”

    姜阴瑞颐:“那我走后,还有谁能接替?”

    如果接替人不靠谱,姜阴瑞颐宁可在这位置上浪费她的人生,一想到南洲王那鸟样,姜阴瑞颐就火大。

    “你可以培养你弟弟了。”庄宁道:“你还把他当小孩子看?人家在边卡四年就当上许平越的副官了,虽然可能有他的血缘加成,但怎么说四年当上副官他也不是没有能力吧?”

    姜阴瑞颐痛苦地捏眉心:“几年前他还向我要生活费呢……我总不大放心,阿篓虽然脾气比我好,但是真不一定能应付那帮人。”

    “多一个助力总是好的。”庄宁意有所指:“你也该培养自己的幕僚了。”

    想到这,姜阴瑞颐转头对姜阴瑞丰:“你,跟我来书房。”

    姜阴瑞丰整个人都炸了,平时姐姐的书房不亚于军事重地,他去借支笔都要打报告,现在居然变了?!

    姜阴瑞丰:“你出去这一趟看见什么了?”

    如果只是单纯转性了,那也就罢了,但是姜阴瑞丰更怕姜阴瑞颐其实是想不开交代后事,一想到之前令尚大哥说的“你姐心事重,多开导她”,姜阴瑞丰紧张得抓住姜阴瑞颐:“姐,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别想不开,你这么厉害,谁能搞你?”

    姜阴瑞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为什么想不开?”

    姜阴瑞颐背着手往前走了几下:“我只是觉得你长大了,该帮我分担一些了,以前你不是老想着建功立业吗?现在我给你指明一条路,毕竟我是你亲姐,我当然希望你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