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引力异常
判安二小心翼翼地走在圆山町既狭窄又遍地垃圾的道路上，把一只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捏了捏里面的数十张零钱。
“前辈，‘十字架’事件的现场有什么线索么？事件发生至今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而且都查了个底朝天哦？不可能会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诹访护从刚才起就一直发着牢骚。
两人原本的任务是盯梢似乎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西条拓己，但是判却把任务丢到一边，来到早就调查过的NewGene第三起案件的现场，而原本的任务则被判硬塞给管辖区的刑警。
“少啰嗦，闭上嘴巴跟过来就是。”判始终一副悠然的态度，似乎完全把新人搭档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过了不久，两人来到了被黄色警示条封锁的狭窄道路。这时诹访怀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迅速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我是诹访。好的……好的……”
背对着诹访的判一边听着他的说话声，一边在警示条面前站住。这里面就是案发现场，跟案发时一样被被黑暗笼罩，只是看不见了当初事件发生的痕迹了。
“跟丢了！？”诹访吃惊的声音传了过来，“女的么……被摆了一道呢，……总之你先回神泉的住址处，……嗯，请在那里埋伏！……不不，没关系，反正判警部补会负起责任。”
在一旁听着的判嘴角露出了苦笑。
“我们会尽量快点赶过去。真是非常抱歉，麻烦你们了！”
诹访挂掉电话，不满地看向判，而此时的判已经穿过了警示条，诹访只得跟过去。
“跟丢了？”判问道。
“跟踪被他发现了呢。”
“女的，是说谁？”
“是岸本绫濑。”
“那个引起轰动的乐队里的姑娘啊。他们有什么关系？”
“同校同年级的说，目前没发现什么其他关系，他们也不是同班同学。”
“喔……”判摩挲着下巴，感受了下自己邋遢胡子的粗糙感。
然后他男女地从口袋里拿出数枚零钱，在黑暗中一枚枚数了起来。诹访则是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前辈那莫名其妙的行为。
“在、在干什么呢？”
“啧，偏偏就没有五元硬币。诹访，你有五元硬币吗？”
“有是有……”诹访不解地从钱包里拿出五元硬币，递给了判。
判并没有立即收下，而是扯下自己衬衫最下面的纽扣，然后解开系在纽扣上的线。
“前辈，脑袋终于变奇怪了么？”
“嘴巴倒是学得挺毒了呢。”
判苦笑着敲了下诹访的头，然后收下五元硬币，把线穿过中心的孔，捏住线的两端，把硬币挂起来。
“好了，让你来做。”
“吊摆吗？”
“嗯。”判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这可能会向我们暗示事件的重要线索。”
“真、真的吗……？判前辈，希望你饶了我吧！扔下工作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吗？灵异调查？还是Dowsing之类的占卜？看了那种电视节目受到影响了吧，前辈……”
“这么说来，你知道得不是挺详细么？”
“这嘛，我也看了上星期的尤里·布莱曼。”
“尤里·布莱……什么？”
“尤里·布莱曼啊。现在成为话题的，美国的超能力搜查官！”
“我看的可不是那种江湖骗子啊，某个了不起的大学教授做嘉宾……”
“不过都是电视节目吧？”
“你这家伙还真是意见多呢。重点是那个教授的身份。唉，算了，你做了就知道了。来，快点把它挂起来看看！”
诹访不高兴地撅起嘴巴，不情愿地拿过五元硬币，捏住线的一头转起了圈。判拿出打火机点火，代替灯光。
“前辈吸烟的么？”
“我已经戒掉十多年了，怎么了？”
“没啥，只是看见前辈带着打火机……”
“早料到会这样就预先准备好了。”
“哈哈～那么，明白什么了么？”
“你再多动一下的然后再停一下看看。”
判认真地盯着五元硬币，那眼神让诹访不敢再发牢骚。
“呼，果然呢……诹访，你明白了吗？”
“明、明白什么？”
“硬币的运动轨迹啊！你不觉得划出的轨迹从刚才起有些像椭圆？”
“是不是因为……用力的方法？”
“你是有意识地转成椭圆的吗？”
“不，只是很随便地转圈……”
“你再更大幅度地转转看。”
“哦……”诹访试着有意识地转圆形，可是不管怎么做，硬币划出的轨迹都是椭圆形。
“真奇怪呢！”
“即便有意识地想转不同的形状都不行吧？”判得意地说道，“嘛，这种现象并不是涩谷到处都能看见的，不过，像这里一样的地方好像有数十个哦。确实很不可思议呢！”
“不过，那又怎么了？”
判满足地抬起头，收起打火机，拿出插在腰带上的团扇。
“你知道涩谷如此吸引年轻人的原因吗？”
“是因为五元硬币会划出椭圆吗？”
虽然诹访是在开玩笑，但是扇着团扇的判却悠然地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么回事。”
判离开胡同，朝涩谷站方向走去。
“引力你知道吧？”
“指万有引力吗？”
“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嘛。果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
“很不巧，我上大学时没有研究神秘学。”诹访对于判带着挖苦的话不太高兴，反讽道。
“可不是神秘学啊。世界上有数处引力异常的地区。”
“异常吗……”
“吊摆划出椭圆形也是因为那个影响。据说称为——‘GERate’。”
“G-E-R-A-T-E？”
“嗯、正式的学术名称叫啥来着……Gurvacation……Clariation……Err……？”
“引力的英文不是Gravitation吗？Gravitation·Error·Rate？”
“哦，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直译就是‘万有引力的异常值’么。”
“地下岩层、矿脉，尤其是磁铁矿的磁场，对引力的影响格外强。学术界把主要因素是这些地层的引力值异常现象称为‘GERate’。据说涩谷的平均GERate在世界上都算是顶级。听闻还有这么个实例，放在地面上的球会自个儿上坡。”
“真、真的吗？”默默听着的诹访，露出了十分夸张的惊讶表情，“就好像科幻电影的世界呢！虽然前辈的解说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很难相信。毕竟从没听说过什么GERate。”
“别把你的无知当作普遍现象！作为一个刑警，必须用客观的眼光看待事实。”
“唉，可是……而且前辈还没说出关键的答案哦。为什么涩谷的引力异常会吸引年轻人？”
“就是引力和人类之间出乎意料地存在着因果关系。你知道生物节律与月亮的引力有关的这件事么？可不仅仅是潮汐哦。”
“以前听过，海龟的产卵会受到月亮的影响。”
“不过不仅是海龟，那个影响当然也波及到了人类。”
“人类的分娩也受到了影响吗？”
“不单是分娩啊。刚才提到了生物节律吧，一般的生理现象当然不用说，还与交通事故、疾病、食欲、犯罪等都有密切关系。常说一激动就‘血涌上头’吧，那其实是被月亮的引力吸引上去的。”
“我认为这说法太极端了。这不就好像是说与自己的感情根本无关，全都是月亮惹的祸么？”
“倒不会说到这种程度，所谓的集团心理吧。也许一来到这个城市就感到很高兴，变得很想胡闹一下。
对一系列NewGene事件的反应也是这样，在这个区看见那种消息的人基本上反应都一样。无论哪个人都以此取乐，以为就自己不会遇害。幸灾乐祸地隔岸观火。”
“那种集团心理也是引力异常值造成的吗？”
“有这个可能吧。假如‘如果来了涩谷就会高兴’，这种想法不知不觉地烙印在年轻人的脑海中……”
“就是年轻人被这座城市吸引的原因吧。关于GERate基本上都懂了，不过要怎么找犯人？如果由于GERate的影响发生像这次这样的事件，那么应该从数百年前起就发生了类似的事件，否则不是很蹊跷么……”
“由专家以后去调查就可以了。”
“诶？前辈你不去调查吗？”
“我是刑警吧？可不是什么专家。”判笑了笑，“要调查的只有NewGene事件，如果一系列事发现场的GERate都出现异常的话……你认为意味着什么？”
“难、难道……”诹访睁大了眼睛，似乎领会了判的意思，“就是……事件会发生在GERate异常的地方么！？那么一来，可以某种程度上预测到发生下一起事件的地点吧！”
“还未必就是这样哦，而这就是从现在起要调查的了。”
这片区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在金碧辉煌的外表之下，深不可测的某物。那也许是人类所不能接触的潘多拉之箱。判安二一边注视着行人来往的身影，一边这么想着。
“前辈，‘十字架’事件的现场有什么线索么？事件发生至今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而且都查了个底朝天哦？不可能会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诹访护从刚才起就一直发着牢骚。
两人原本的任务是盯梢似乎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西条拓己，但是判却把任务丢到一边，来到早就调查过的NewGene第三起案件的现场，而原本的任务则被判硬塞给管辖区的刑警。
“少啰嗦，闭上嘴巴跟过来就是。”判始终一副悠然的态度，似乎完全把新人搭档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过了不久，两人来到了被黄色警示条封锁的狭窄道路。这时诹访怀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迅速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我是诹访。好的……好的……”
背对着诹访的判一边听着他的说话声，一边在警示条面前站住。这里面就是案发现场，跟案发时一样被被黑暗笼罩，只是看不见了当初事件发生的痕迹了。
“跟丢了！？”诹访吃惊的声音传了过来，“女的么……被摆了一道呢，……总之你先回神泉的住址处，……嗯，请在那里埋伏！……不不，没关系，反正判警部补会负起责任。”
在一旁听着的判嘴角露出了苦笑。
“我们会尽量快点赶过去。真是非常抱歉，麻烦你们了！”
诹访挂掉电话，不满地看向判，而此时的判已经穿过了警示条，诹访只得跟过去。
“跟丢了？”判问道。
“跟踪被他发现了呢。”
“女的，是说谁？”
“是岸本绫濑。”
“那个引起轰动的乐队里的姑娘啊。他们有什么关系？”
“同校同年级的说，目前没发现什么其他关系，他们也不是同班同学。”
“喔……”判摩挲着下巴，感受了下自己邋遢胡子的粗糙感。
然后他男女地从口袋里拿出数枚零钱，在黑暗中一枚枚数了起来。诹访则是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前辈那莫名其妙的行为。
“在、在干什么呢？”
“啧，偏偏就没有五元硬币。诹访，你有五元硬币吗？”
“有是有……”诹访不解地从钱包里拿出五元硬币，递给了判。
判并没有立即收下，而是扯下自己衬衫最下面的纽扣，然后解开系在纽扣上的线。
“前辈，脑袋终于变奇怪了么？”
“嘴巴倒是学得挺毒了呢。”
判苦笑着敲了下诹访的头，然后收下五元硬币，把线穿过中心的孔，捏住线的两端，把硬币挂起来。
“好了，让你来做。”
“吊摆吗？”
“嗯。”判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这可能会向我们暗示事件的重要线索。”
“真、真的吗……？判前辈，希望你饶了我吧！扔下工作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吗？灵异调查？还是Dowsing之类的占卜？看了那种电视节目受到影响了吧，前辈……”
“这么说来，你知道得不是挺详细么？”
“这嘛，我也看了上星期的尤里·布莱曼。”
“尤里·布莱……什么？”
“尤里·布莱曼啊。现在成为话题的，美国的超能力搜查官！”
“我看的可不是那种江湖骗子啊，某个了不起的大学教授做嘉宾……”
“不过都是电视节目吧？”
“你这家伙还真是意见多呢。重点是那个教授的身份。唉，算了，你做了就知道了。来，快点把它挂起来看看！”
诹访不高兴地撅起嘴巴，不情愿地拿过五元硬币，捏住线的一头转起了圈。判拿出打火机点火，代替灯光。
“前辈吸烟的么？”
“我已经戒掉十多年了，怎么了？”
“没啥，只是看见前辈带着打火机……”
“早料到会这样就预先准备好了。”
“哈哈～那么，明白什么了么？”
“你再多动一下的然后再停一下看看。”
判认真地盯着五元硬币，那眼神让诹访不敢再发牢骚。
“呼，果然呢……诹访，你明白了吗？”
“明、明白什么？”
“硬币的运动轨迹啊！你不觉得划出的轨迹从刚才起有些像椭圆？”
“是不是因为……用力的方法？”
“你是有意识地转成椭圆的吗？”
“不，只是很随便地转圈……”
“你再更大幅度地转转看。”
“哦……”诹访试着有意识地转圆形，可是不管怎么做，硬币划出的轨迹都是椭圆形。
“真奇怪呢！”
“即便有意识地想转不同的形状都不行吧？”判得意地说道，“嘛，这种现象并不是涩谷到处都能看见的，不过，像这里一样的地方好像有数十个哦。确实很不可思议呢！”
“不过，那又怎么了？”
判满足地抬起头，收起打火机，拿出插在腰带上的团扇。
“你知道涩谷如此吸引年轻人的原因吗？”
“是因为五元硬币会划出椭圆吗？”
虽然诹访是在开玩笑，但是扇着团扇的判却悠然地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么回事。”
判离开胡同，朝涩谷站方向走去。
“引力你知道吧？”
“指万有引力吗？”
“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嘛。果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
“很不巧，我上大学时没有研究神秘学。”诹访对于判带着挖苦的话不太高兴，反讽道。
“可不是神秘学啊。世界上有数处引力异常的地区。”
“异常吗……”
“吊摆划出椭圆形也是因为那个影响。据说称为——‘GERate’。”
“G-E-R-A-T-E？”
“嗯、正式的学术名称叫啥来着……Gurvacation……Clariation……Err……？”
“引力的英文不是Gravitation吗？Gravitation·Error·Rate？”
“哦，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直译就是‘万有引力的异常值’么。”
“地下岩层、矿脉，尤其是磁铁矿的磁场，对引力的影响格外强。学术界把主要因素是这些地层的引力值异常现象称为‘GERate’。据说涩谷的平均GERate在世界上都算是顶级。听闻还有这么个实例，放在地面上的球会自个儿上坡。”
“真、真的吗？”默默听着的诹访，露出了十分夸张的惊讶表情，“就好像科幻电影的世界呢！虽然前辈的解说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很难相信。毕竟从没听说过什么GERate。”
“别把你的无知当作普遍现象！作为一个刑警，必须用客观的眼光看待事实。”
“唉，可是……而且前辈还没说出关键的答案哦。为什么涩谷的引力异常会吸引年轻人？”
“就是引力和人类之间出乎意料地存在着因果关系。你知道生物节律与月亮的引力有关的这件事么？可不仅仅是潮汐哦。”
“以前听过，海龟的产卵会受到月亮的影响。”
“不过不仅是海龟，那个影响当然也波及到了人类。”
“人类的分娩也受到了影响吗？”
“不单是分娩啊。刚才提到了生物节律吧，一般的生理现象当然不用说，还与交通事故、疾病、食欲、犯罪等都有密切关系。常说一激动就‘血涌上头’吧，那其实是被月亮的引力吸引上去的。”
“我认为这说法太极端了。这不就好像是说与自己的感情根本无关，全都是月亮惹的祸么？”
“倒不会说到这种程度，所谓的集团心理吧。也许一来到这个城市就感到很高兴，变得很想胡闹一下。
对一系列NewGene事件的反应也是这样，在这个区看见那种消息的人基本上反应都一样。无论哪个人都以此取乐，以为就自己不会遇害。幸灾乐祸地隔岸观火。”
“那种集团心理也是引力异常值造成的吗？”
“有这个可能吧。假如‘如果来了涩谷就会高兴’，这种想法不知不觉地烙印在年轻人的脑海中……”
“就是年轻人被这座城市吸引的原因吧。关于GERate基本上都懂了，不过要怎么找犯人？如果由于GERate的影响发生像这次这样的事件，那么应该从数百年前起就发生了类似的事件，否则不是很蹊跷么……”
“由专家以后去调查就可以了。”
“诶？前辈你不去调查吗？”
“我是刑警吧？可不是什么专家。”判笑了笑，“要调查的只有NewGene事件，如果一系列事发现场的GERate都出现异常的话……你认为意味着什么？”
“难、难道……”诹访睁大了眼睛，似乎领会了判的意思，“就是……事件会发生在GERate异常的地方么！？那么一来，可以某种程度上预测到发生下一起事件的地点吧！”
“还未必就是这样哦，而这就是从现在起要调查的了。”
这片区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在金碧辉煌的外表之下，深不可测的某物。那也许是人类所不能接触的潘多拉之箱。判安二一边注视着行人来往的身影，一边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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