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朋友的救赎 » 第八章:刘子豪遇害

第八章:刘子豪遇害

    手机屏幕的光有些刺眼,高鸣将手机放到地上,又晃了晃空掉的酒瓶,仰头将最后一点倒进嘴里,几滴酒液掉进嘴里,顺着舌头滑进喉咙,喉结上下滚动将酒液送进胃里,舔了舔还是发涩的嘴唇,将易拉罐捏扁扔到地上,叮当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点上一支烟吸一口,尽兴的吐出一口烟,又打开一罐啤酒,仰头咕咚咕咚的痛饮,将酒瓶从嘴上移开,之后便随意的躺倒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高鸣知道这名警察肯定会找到这里,所以对于翟江的来到并不感觉奇怪。

    结果确实如高鸣意料的一致,翟江来的时候并没有配枪,高鸣看着翟江咧嘴笑笑,“翟警官,您来了。”

    “为什么?”翟江点燃一支烟坐在高鸣对面。

    翟江迫切的想知道,关于这间事情的意义,三个人为了证明十三年前的事情,甚至是说是否值得用两条生命去尝试。真相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您说为什么,”高鸣带着些许酒意坐起身子,又给翟江递过去一罐啤酒,被翟江拒绝后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是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翟江一口烟吐在高鸣脸上。

    “您跟我说不应该是这样的?”高鸣咧嘴笑的更开心了,但是很快脸上又是痛苦的表情,“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和我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安暖和韩博一样,都觉的自己很聪明,可是到头来你发现他们干的都是傻事。”高鸣两只手掌盖在脸上,“怕水就不要过去,怎么会因为我的一句话,他就犯傻呢你说。韩博做了傻事聪明,已经熬了十三年前了,或许再坚持一下人们也许就忘了这件事情了,对吧,您说为什么翟警官。”

    翟江没有回答,只是沉闷的抽着烟。

    “安暖去世后,包括警察在内,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嫌疑人。然后传言就像瘟疫似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高鸣手臂挥动指向并没有人的四周。

    “那时候我恨那个调查我的警察,也恨安暖,把我的人生变成了孤岛,我感觉航行的海岸线上我距离船队越来越远,甚至我努力靠近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受惊的候鸟,距离我更远了。”

    “我以为初中结束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可是并没有,那些谣言如影随形,永远会有人知道我们三个做了什么,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是那些谣传者他们是不问原因和结果的,他们只关系谣传的信息本身。”

    “我又坚持了三年,我觉得到了大学就好了,那样就没有人知道了,可您知道吗翟警官,并没有,还是会有人知道。”

    “我做了那么多努力,抵不过可有可无的谣言,我觉得那四年我过得很痛苦,我甚至想到杀了那些谣传者,这样我就安心了,可我不能这么做,我曾经答应过他们两个,我要好好地活下去,不在乎谣言的传言,庆幸我没有陷在那种深渊越来越深。”

    高鸣深吸一口气,“走出深渊的时候,是大学毕业以后的时间。”

    “那是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到韩博他们,庆幸自己没有成为最可怕的那种人,我觉得毕业后,我又可以走在阳光下了,可是总有人会突然出现,将我对生活的希望打的细碎,我再怎么努力,。”

    “翟警官,我觉得我活的挺失败的,年幼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害了最好的朋友,青年时因为活在阴影里而碌碌无为,中年时为了自己生活的更好,导致最好的朋友自杀。但我又觉得我是幸运的,幼年时我遇见了安暖,青年是遇见了白念,中年时还有能够为自己去死的韩博。”

    高鸣又灌了一口啤酒,此时已经满面泪痕,“翟警官,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您问您想问的事情吧。”

    翟江很好的掩饰了泛红的眼眶,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过往,也需是因为朋友慷慨的赴死,也需是感慨他们无论怎样都没有称为抱怨社会的人。

    翟江试图从高鸣的眼神里看到对于社会的抱怨,那种因为十三年的时间积累下来的怨念,是否因着时间的流失而变得深刻。

    翟江没有得到结果。

    拿出记事本深呼了一口气翟江问道,“韩博是自杀吗?”

    “是自杀。”

    “以什么方式?”

    “服用安眠药然后割腕。”

    “你当时在现场吗?”

    “不在,韩博决定自杀那天,和我们商量的这件事情,然后将纺织厂的股份转让给我们,他希望我们能够帮他继续将纺织厂经营下去。”

    他详细说了割腕的细节吗?“

    “说了,韩博知道您会查到我和刘子豪。”

    “他是怎么完成自杀的。”

    “先是服用安眠药,然后在门口的书柜割腕,手腕用卫生纸垫一下,回到凳子上将卫生纸扔到地上,血液浸透卫生纸的时候,韩博父亲收拾地上的血迹,会将卫生纸与地上的血迹一起收拾掉。”

    “你在韩博自杀的过程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韩博自杀后,通过他在医院和那名叫刘亚律师的铺垫,让您顺理成章的怀疑到我身上,并且是因为韩博知道了十三年前案件的证据,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只是为了证明十三年前的真相吗?”

    高鸣点点头,抹掉脸上的泪痕继续抽着烟。

    “刘子豪自杀又是因为什么?”

    “当察觉到您的追查改变方向的时候,就要办法让您的目光重新回到十三年前的那场案子。”

    “这样的牺牲有意义吗?”

    “如果是为了真相,那么如论怎样都是有意义的。”

    “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所讲述的事情的真实性?“

    “刘子豪还活着。”

    “可如果他死了呢?”

    “那就没有了。”高鸣摇头。

    “还有其他证据吗?”

    “没有,韩博说过,留下任何的线索和证据,都会让您提前知道计划的目的,所以没有任何后路。”

    “如果你的故事不能另我信服呢?”

    “那就按照故意杀人起诉我就好,”高鸣回答的坦然,似乎是已经做了准备,“只要是能让站在阳光下就好了。”

    高鸣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不仅仅是在说给自己和翟江,还有另外两个人。

    “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能后证明十三年前的案件是意外的事实呢?”

    高鸣摇摇头,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也怀疑过这个问题,但是韩博好像是格外的相信你,我挺羡慕他的,至少他的大学四年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而现在的结果也表明,他的相信没有问题。“

    “其实韩博已经查到了是吗?”翟江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向外面的看去,他在想很多事情,但是很多事情在脑海深处浮现后,又很快消失。

    “看来您已经找到答案了。”高鸣回答。

    “韩博发现的吗?”翟江问。

    “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但是那时候安伯母的身体太差了,怕她接受不了,于是就没有选择告诉他们,韩博说只要他们心里还有坚持的东西,就有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哪怕那个理由是恨也罢。”

    “没有觉得这样的牺牲不值得吗?”

    “你是说安暖和韩博吗?”

    翟江知道高鸣话中的意义,没有反驳,反而是问道是否知道水库的事情。

    “您是说什么?”高明疑惑的问道。

    大概是韩博并没有查到水库的事情,翟江原本以为韩博已经调查到了水库的事情,原来韩博并没有查到导致安暖意外死亡的真相。

    翟江也确实明白,自己按照韩博预先的设想,通过钮扣为纽带,找到了当年安暖去世的另一个版本,并且翟江现在仍旧不能确定那一个版本是真实的。

    随后翟江向高鸣讲述了十三年前水库泄洪的事情,因为水利局没有及时发布泄洪预警,导致那天的下游湖泊水位上升数十公分,以及安暖因为蹲在湖边捡石头而被逐渐上身的水位惊吓到,并且因此晕厥过去,导致安南最后在湖中溺水身亡。

    听到这里隐忍克制的高鸣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找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居然只是因为毫不起眼的一则泄洪的通告。

    “有些可笑,您说呢,翟警官。”高鸣哭着说道,一些回忆断断续续的涌进脑海。

    “走吧,去试试,我们在呢,我们帮你。”这是高鸣说的话,但是视线对面是安暖畏惧的神色。

    “你不去可就不拿我们当朋友了。”说话的还是自己,而画面已经是来到了湖边,身后刘子豪已经拖了衣服跳进湖里。

    “我赢了。”

    还是自己,高鸣看到自己兴奋的从水里拔起来,抹掉脸上的水珠,而刘子豪已经驻在水里石化,目光所看的方向,安暖已经趴在水里,水从头发上淌下来,看不清楚山丘上韩博的身影。

    高鸣睁开眼睛后看到,翟江已经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驱散了房间内的阴暗,高鸣看着阳光笑着。

    坐牢吗?

    都好吧,至少现在解脱了,总要有人生活在阳光之下。

    翟江带着高鸣来到庄园外,这是两个人唯一交集的朋友,最后生活过的地方,只不过此时两人的身份不同而已,一位是警察另一位则仍旧是嫌疑人。

    高鸣在韩博去世的书房躲了两天,其中他的心里翟江猜测不到,或许是对于朋友的怀念达到顶峰。

    不知道出于何种心里,翟江并没有给高鸣带上手铐,只是将对方押如车内,随后开往分局的方向。接下来是对于高鸣的调查,至少在没有能够证明他与韩博的自杀无关之前,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高鸣要在警局度过。

    车子驶入市区的时候,车速便降了下来,车流稀少的时候,翟江会通过后视镜偶尔观察一下高鸣,几次两个人视线对上,高鸣也只是点点头,始终一言不发。

    看到高鸣脸庞存有一种释怀,与翟江破获案件时那种神情相似,翟江抽出一根要放进嘴里,又向后面扔过去一根。

    “快到了”翟江抛出一句话。

    “谢谢,”高鸣回了一句,高鸣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只是接过烟小心翼翼的点燃。

    也需是真的释然了,可谁知道呢,如果刘子豪真的死掉的话!

    翟江这么想的时候,扔在车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放到耳垂声音对面传来的声音不是很大,是刘亚的声音。

    “翟警官,刘子豪......死了。”

    此后的路上车一直开到分局,高鸣还是如常的安静。

    审讯室内的灯光昏黄,说了要换好久的设备迟迟批不下来,在翟江回到分局之前,徐龚刚刚更换了审讯室的灯球。

    灯光昏暗不晴,也照应在高鸣的脸上,蜡黄乏善可陈,只是在翟江说道刘子豪去世的消息时,才稍微的漏出些痛苦的表情,闭着眼睛说了句‘傻X’。

    刚经过一场熬夜的徐龚成为这次审讯的笔录员,克制袭上心头的倦意,兴致盎然的打量着沉默的高鸣,显然对于翟江正在经办的案子兴趣浓厚。

    翟江调整了下坐姿,点上一支烟,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样审讯,关于刘子豪的死亡的消息,在他心里此时产生了另一种萌芽。

    “高鸣,现在说说八月十二晚,你在南郊博弈庄园和韩博、刘子豪都商量了些什么?”

    高鸣到审讯室便闭着的眼睛睁开,原本以为高鸣会吐露所有的事情,将十三年间的事情说出来,但事情的发展出乎翟江的意料,对于所有的事情高鸣闭口不谈。

    “翟警官,您还是怀疑我对么?”

    “也对,确实值得怀疑。”高鸣不假思索的继续说道,“您怀疑这是我编造的一场故事,从韩博去世那天便开始编造的故事,对么?”

    不可置否这个怀疑是从知道刘子豪死亡的消息的时候,翟江开始产生这个疑问的,刘子豪能够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当然这是翟江期望的结果,但刘子豪死后,这个隐忍许多年故事便没有证明的可能。

    所以当翟江知道刘子豪死亡的消息,这个想法就像是雨后破土滋生的春笋,开始发芽并且不可遏制。

    翟江没有回答高鸣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你和刘亚认识吗?”

    “认识。”

    “通过韩博认识的吗?”

    “十三年前就认识,但是如果按照翟警官您理解的认识,那应该是在几个月前,通过韩博认识的。”

    “他知道你们的整个计划吗?”

    “不知道,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我们三个人。”高鸣又说,“或许韩博和他说过一些事情。”

    “你的未婚妻白念不也知道吗?”

    “她知道的不是事情的全部,她只是知道她需要知道的。”

    “包括我也是这样的。”

    “当然不能这么理解,您知道的是事情的全部,而我们不知道的是您调查到的。”

    “也许事情真相不是我调查的那样。”

    “那您觉得是什么样的?”

    “你要听我和你讲讲吗?”

    “当然,却之不恭,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给我也点一支香烟。”

    两支香烟的红光在审讯室相互交应,一明一暗,高鸣将香烟吞进肚子里,烟雾从鼻腔里出来,看着翟江的目光也不再平静。

    “或许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计划确实如你们预计的一样,但是在计划开始实施的的那个晚上,你和刘子豪反悔了,至于原因或许是因为韩博的纺织厂,以及你或许突然产生的恶念,觉得或许他们两个人死了,才能够更好地掩盖当年的真相。”

    “翟警官您继续说,”高鸣吐出一口烟雾,抓着锁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或许那天晚上按照约定韩博服下安眠药,但是你希望韩博能够死的彻底,因此你或者是刘子豪,你选择多补了一刀,你需要韩博彻底死亡。只有在警方的调查下,进行你们计划的同时,你有向办法杀掉刘子豪,这样无论是十三年事情,还是韩博死亡的真相,都变得无从考证。“

    “你利用韩博为十三年前的故事真相的计划,想办法私吞韩博的纺织厂,洗掉关于十三年前的阴霾,并且得到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纺织厂股份。“

    “确实是很有说服力的推理,但是您没有关于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情。”

    高鸣脸上洋溢着自信,被熄灭的香烟把玩在手指间,看向翟江的目光再一次变化。

    “你将整个案件的故事真假参半的讲述给我,以至于我在调查的时候确实没有找到明确的证据,因为韩博在自杀前就帮你们销毁了所有的证据。”

    “非常有道理的推断,可惜没有证据。”

    “总会留下证据的,希望你的那位帮凶朋友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祝您好运。”

    高鸣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翟江也没有打算继续严审的心思,对于高鸣现在的心理,证据才是唯一的解法。刘子豪死亡的真相则是唯一的线索,高鸣不可能同时完成两件事情,那么总会有一名协助高鸣完成杀人的帮手。

    当然翟江还有另一个猜想,只是翟江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关于刘子豪的的死亡的真相。

    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间,大概是多数人午休结束后不久,当然也有仍旧在为生活奔波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人。

    医护人员拖着沉重的步伐从翟江身边走过,有些颓废和疲倦,大概是刚刚完成一场战役,脸上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说明他们取得了胜利。

    再往上走是医院的停尸间,翟江赶到的时候,刘子豪的妻子正在和医护人员争执,其中不见刘子豪父母的身影。

    也是,那些父母能够接受孩子的突然离世。

    “您不是说而丈夫状况很好吗,恢复的也不错,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孙馨看起来三十多岁,上次在医院走廊见到的时候,透露着冷清的气质,与现在的咆哮完全不相符,脸上抹着的泪痕紧紧的抓着医护人员的手臂。

    “孙女士,我们医院也正在调查,希望您冷静些。”

    翟江打断了争执,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医护人员疲倦的向翟江道了谢,随后逃离了楼层,随后冒着冷气的楼道只剩下两个人。

    “孙女士,节哀。”

    再将踌躇许久说出这么一句话,孙馨则是看了看翟江,然后闭上眼睛靠在墙上,捂着脸蹲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翟江似乎想起,伊丽莎白·库伯勒·罗丝提到的悲伤五个阶段,孙馨现在已经进入到第四个阶段,抑郁。

    “警官您有什么事情吗?”

    “刘老先生夫妇回去了吗?”

    “我婆婆伤心过度晕倒了,我公公在照顾她,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根据规定,对您丈夫去世的事情进行一些询问。”

    “正常死亡警察也要介入吗?”

    “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线索,您丈夫刘子豪尽可能并不是正常死亡,所以警方现在按规定介入调查。“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问题?”孙馨用手不断的梳理头发,神色却愈发平静。

    “孙女士关于您丈夫刘子豪初中的时候,这件事情您知道吗?”翟江想了想,觉得应该提起十三年前的事情,翟江感觉对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安暖的事情吗?”

    孙馨的回答和翟江猜想的一致,翟江脸色一紧。“是关于安暖的事情,所以您知道一些事情吗?”

    “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是我儿子幼儿园的老师告诉我的。”

    翟江此前在刘子豪的朋友那里了解到一些,所以没有开口而是让孙馨继续讲述。

    “我儿子幼儿园的老师告诉我,说他在幼儿园和其他孩子打起来了,儿子跟我说,说别的孩子说他是杀人犯的儿子,所以我回去问了一下,我丈夫便告诉我十三年的事情,还有接儿子放学的时候,遇到他初中同学的事情。”

    “关于您丈夫和他的朋友韩博、高鸣之间的事情您知道吗?”

    “知道,我丈夫解释十三年前的事情是件意外,他也很久没和另外两个人联系了,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有什么事情,当年你们警察不是已经调查结束了吗?”

    刘子豪与韩博选择一样,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家人,而只有未婚的高鸣未婚妻白念知道这件事情。

    “那件案子虽然结案了,但成了您丈夫十三年的伤疤。”

    “您说这些是想说,我丈夫的死和十三年的事情有关吗?”

    “目前来看,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怎么可能呢?”孙馨难以接受翟江的回答,“不是已经说是件意外吗?”

    “但是当年的案件带来的影响仍旧还在,您的丈夫自杀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那您想问什么?”

    “您的丈夫刘先生住院前的时间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没有,他情绪一直都很好,只有知道儿子学校的事情那天,我和他吵了一架。”

    “刘先生和您将十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又提到一枚蓝色的钮扣吗?”

    “没有提到过。”

    “您丈夫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死亡?”

    孙馨摇摇头,“不知道,好好的人就突然不行了,医院的突然就冲进来,抢救了一会然后就说人没了。“

    “今天上午到您丈夫去世,您一直在医院吗?”

    “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在。”

    “中间有什么人来探望吗?”

    “没有,除了我父母和我,就没有人来了,还有两位护士过来检查过我丈夫的情况。”

    “您还记得那两名护士的样子吗?”

    “不记得了,带着口罩看上去一样。”

    “在之后还有其他的人进出病房吗?”

    “还有之前来过的叫刘亚的律师,但是他来的时候,我丈夫已经在抢救了。”

    “此外没有其他的人了吗?”

    “没有,真的没有。”孙馨突然情绪失控,嘶吼的声音回荡在楼道。

    眼下的形式不再适合继续问下去,离开前翟江向孙馨表达了歉意,随后找到医院的住院部办公室,在这里了解到刘子豪负责医生和护士信息。

    对于医院为什么没有监控的问题,医院表示正在加装住院部的监控。

    巧合的是,翟江见到负责刘子豪的那名护士的时候,那名护士正是翟江进入医院时遇到的那名护士,翟江的询问打扰了准备休息的护士。

    “十分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乔护士,”翟江向护士道歉。

    “没关系,刘先生的去世,和我们有很重要的关系。”

    “我是桥西区分局的警察翟江,现在关于刘子豪的死因调查,按例对您进一些询问,希望您能如实回答,谢谢您的配合。”

    “翟警官,有什么问题您问吧。”

    “关于刘子豪先生的住院期间,一直都是您负责照顾吗?”

    “是的,刘先生病情是割腕导致的血液流失,入院的抢救手术及时进行了输血,手术也很顺利没有出现排异反映,经过观察也没有出现不良反映,因此刘先生的情况一直处于良好的状况。”

    “刘先生死亡前,你去过病房查看是吗?”

    “是的,因为刘先生是我负责的患者,所以我只是按巡查刘先生的恢复情况,当时刘先生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巡查显示的结果良好对吗?”

    “是的,当时刘先生的心电并没有任何异常。”

    “那检查结束后你又去了那里,据我所知,作为刘先生的管理护士,刘先生出事后的那场手术您并没有参与。”

    “检查结束后,因为梁主任的有一场重要的手术,但是原本负责的护士辞职了,所以我临时参与了梁主任的手术。”

    “辞职的那名护士是叫李晓雪吗?”

    “是的,晓雪因为母亲住院的事情,所以昨天就递交了辞职报告。”

    “手术是大概几点开始的?”

    “大概是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吧,手术时间大概是三个小时,所以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三点了。“

    “我向您再确认一下,负责刘先生的护士,只有您一位护士是吗?”

    “是的,医院的护士人员并不多,一般都是一位护士照顾四五名患者,而且刘先生的情况也非常稳定,对于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抱歉,希望您能找到刘先生死亡的真相。”

    “没事了,辛苦了乔护士,我们会找到关于刘先生死亡的真相的。”

    翟江离开后又找到了负责刘子豪抢救手术的医生,从哪里了解到一些存疑的信息。

    简单的寒暄两句,翟江见到了为刘子豪做最后一场手术的医生面前。

    “翟警官是吗?”樊帅夹正了眼镜框,看着翟江收起来的警官证。

    “是的,樊主任,打扰您几分钟,关于刘子豪的死因,我想向您确认一下。”

    “翟警官您问。”

    “刘子豪入院抢救手术是您做的吗?”

    “那起手术也是我做的,手术非常成功,也保证刘先生的死因与手术后的并发症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导致了刘子豪的突然死亡。”

    “这么跟您说吧,翟警官,刘先生的死因是静脉被注入了大量的空气,达到了致死的计量,所以我们在抢救之前,刘先生就已经接近濒危状态,而且刘先生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所以手术失败了。”

    “乔护士是您指派照顾刘先生的?”

    “是我的安排,您是在怀疑乔护士吗?”

    “并不是,此前我已经见过乔护士了,但是刘子豪的妻子说,在刘子豪去世前,曾有两位护士巡查刘子豪的病房,所以需要确认一下,您是否安排了另外的医护人员进行巡查。”

    “没有,医院的护士人员本来了就不够,所以更不可能有这样的安排。”

    “樊主任,您认识李晓雪护士吗?”

    “认识,不过她今天刚办理了离职手续,如果是上午的话,我想您应该还能够见到她的,现在恐怕是见不到了。”

    翟江此时的猜测觉得自己的有些神经质,但是不得不怀疑李晓雪的杀人的可能性,虽然白念的名字在脑海中闪过,但翟江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感谢您的配合。”

    “应该的。”

    医院内没有监控能够证明李晓雪的踪迹,但是翟江了解到李晓雪办理离职手续的时间,大概是在中午的十二点左右。

    翟江试图将李晓雪作为嫌疑人,以她的视角进行复刻,时间上是充裕的,只需要在签字离职手续前的几分钟就可以完成这样的事情,口罩和护士服是遮掩身份最优的工具。

    但是接下来就是令翟江头疼的问题,作案的工具。

    只需要一套注射器就可以完成的作案工具,可以是用过的废弃医疗用具,也可以是新的,但是李晓雪肯定不会使用新的注射器,如果是废旧的注射器,李晓雪使用完又会被丢到那里。

    医院废弃医疗品站,每周大概会产生上万套注射器的旧品,况且这也没有做鉴定的意义,作为一位曾在这里工作的护士,留下太多她的痕迹。

    翟江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一见李晓雪,于是便驱车来到市医院,来到市医院的时候,李晓雪还在病房,和父亲在聊着些什么,见到翟江的时候眼神并没有翟江猜测的慌张,神情淡定。

    “翟警官,您怎么来了。”

    病房门口翟江没有进去,只是笑笑点头向对方示意,李晓雪便和父亲说了句,随后来到病房门口。

    “刘子豪死了。”翟江毋庸讳言,同时观察李晓雪的神色变化。

    “您说谁死了?”李晓雪的惊讶的神色尽收眼底,掩饰的巧妙,但是仍旧可以察觉到眼睛深处的窃喜。

    或许这么说不太精准,但翟江下意识的感觉到,对方掩饰的神态。对上翟江袭来的目光,李晓雪下意识的眼神向下闪躲。

    “刘子豪,十三年前疑似杀害你弟弟的嫌疑人。”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晓雪又问,“是被人谋杀了吗?”

    李晓雪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下意识的回答,会引起翟江的对于自己的猜疑的肯定。

    “是的,目前警方怀疑是被谋杀的。”

    “那您告诉我的意义是什么,怀疑我吗?”

    “不,李护士你误会了,只是关于十三年前的最后一位知情者,现在只剩下高鸣先生,但是他的供述没有任何可以考证的可能。”

    “那也就是说,您认为我弟弟的死是一场意外吗?”

    “李护士,再回答你这问题前,我想给你讲讲韩博他们的故事,你想听吗?”

    李晓雪咬着嘴唇考虑了一会,随后点点头,“翟警官您说。”

    “这个故事有些漫长,您有时间的话,可以换个位置怎么样。”

    两个人来到医院住院楼下的一处偏僻的地方,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偏僻这个词是奢侈的,但即将临近傍晚的时间,楼下的人并不多,两个人坐在两个距离不远的凳子上。

    翟江点上一支烟,随后开始讲述了自己的猜测。

    “十三年前的事情是否是件意外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活下来的三个人带着极大的痛苦。警方长时间的询问和调查,伴随着成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对于还未成年的三个人带来伴随一生的烙印,但因为与死去的好友感情深厚,所以他们同样也坚定的生活下去。十三年的时间很长,但是也很短。”

    “其中一位叫韩博的,是我朋友,之所以提起他,是因为十三年间他坚持做了一件事情,让去世朋友的父母带着仇恨活下去,因为朋友父母的身体的原因,他害怕将自己知道的真相公布出来啊,会导致朋友的父母失去活下去的期望,于是他便选择隐瞒了十三年。”

    “而至于为什么后来又选择将这件事情提出来,是因为半年前的一次偶尔的遇见,他见到了幼时朋友的父母,十三年未曾见面,但朋友的父母仍旧如此坚持,并且这成为困扰其余生的痛苦。”

    “于是他制定了一个可以让十三年前事情重新被暴露出来的计划,让警方合理的再次寻找十三年前的事件的真相,因此他已自己的生命开始引导这间事情。“

    “这件事情参与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位甘愿赴死的朋友,和两名愿意为此牺牲的朋友,当然还有自以为聪明的傻警察。这个过程很简单,那个叫韩博牺牲者在住院期间和朋友演了一场戏,以此来让医院的医生、护士知道了医院和十三年前案件有关的线索,但意外的是,照顾自己的那名护士是十三年前朋友的姐姐,于是虽然他的计划仍旧进行,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产生了微妙的偏差。“

    “有意思的是,那个不太聪明的警察确实找到了十三年前事件有关的线索,现在他正在询问那位死者姐姐,是否希望知道警察的调查结果。”

    香烟抽完的时候,翟江也讲述完了自己的故事。

    “所以当年我弟弟的死到底是不是一件意外。”

    对于这个问题翟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而是说道,“那片湖泊我去过,岸边的石头很好看,但是巧合的是十三年前你弟弟死亡的时候,是湖泊上游水库泄洪的时候,而那次泄洪正巧没有发布泄洪通报,没有得到通知的学校选了在湖边进行一场郊游。四个不听话的孩子偷偷的溜到湖里,其中一名患有恐水症的男孩,在朋友的鼓励下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岸边精美的石头吸引了男孩的注意,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水位突然上升的水位,于是蹲在岸边许久的男孩面对突然上升,而近在咫尺的水位,恐惧感和令他瞬间晕厥。”

    “不不不,这不是事情的真相。”

    对于翟江的回答,李晓雪完全不认同,他无法认同自己坚信十三年的事情与翟江回答存在如此的差距,真正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所认为的凶手为了拯救父母而死去。

    “李护士,可以先问您一个问题吗?”

    李晓雪沉浸翟江的话语没有回答。

    “你见过那枚蓝色的袖扣吗?”

    终于听到了翟江问话的李晓雪下意识的摇摇头。

    “我父亲说过,弟弟那天穿的衣服上是母亲亲手绣上去的钮扣。”

    “可如果根本就没有蓝的钮扣呢,”李晓雪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翟江继续说道。“当然我说的并不是那枚袖扣的问题,而是蓝色的袖扣。“

    “翟警官您是什么意思。”

    “李护士您是否考虑过,那枚钮扣不是蓝色的,因而除了你父母外,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那枚蓝色的钮扣。”

    “不可能的,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那枚蓝色的钮扣。”

    “那是否是因为你父母寻找,而导致所有人都以为那枚钮扣是蓝色的,”翟江继续讲述着,“正因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而那枚本来应该是黄色的袖扣,变成了蓝色。”

    李晓雪终于知道为什么箱子上的黄色的杯子,被父亲成为蓝色的被子,根本就没有蓝色的被子,就像没有蓝色的钮扣一样。

    傍晚医院突然起了一阵风,吹乱了李晓雪的思绪,这并不是她寻找的答案,是她最痛恨的答案,尽管这也无法求证真假,但是当足够说服自己的不确定产生,那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您是来关于刘子豪死亡的真相吗?”

    翟江沉默,随后又轻微的颔首。

    令翟江意外的是,李晓雪同样也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往住院楼内走去。

    李晓雪的想法翟江不得而知,或许是对于翟江答案的不满,也可能是因为另外的原因,总之是翟江目前不得而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