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众生桃梨 » 梧桐树的诅咒(四)

梧桐树的诅咒(四)

    花灼灼笑了笑,蹲了下来说:“是道长说,离开此地,我家姑娘的病才能好,可我们一时也没其它好的去处,便只能叨扰道长了。”

    算命的干笑着说:“这……不好吧,贫道的道观年久失修,又地处偏远,实在是不适合你家姑娘养病啊!”

    花灼灼将算命的扶起来,然后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也是你积累功德的好机会,就这么定了,道长就不要推脱了。”

    算命的听到花灼灼这么讲,只得笑了笑,沉默了。

    就这样,花灼灼愉快地回屋,然后用被子将凉凉裹严实了,打横抱出门去,又让狸儿去收拾东西,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那一床被子和凉凉身上穿着的衣裙,也就只有墙角那个装着梧桐籽的罐子值得拿走了。

    “道长,带路吧!”花灼灼说。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贫道那道观里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不骗你!”算命的强调道。

    花灼灼听了算命的话,心想:就凭你个瞎眼老道也想穷过我,痴心妄想!

    “哈!不要紧,再买就是了,道长带路吧!”花灼灼打哈哈着。

    算命的一听花灼灼有钱,心中顿感欣慰,他那破道观里连个厨房都没有,平时只能在后山挖地瓜来烤着吃,现下,他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厨房了。

    想到这儿,算命的一下感动得眼眶湿润,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出了白家大院所在的那条小巷子,花灼灼一行就朝青玉城南城门走去,这青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要走到南城门,怎么也得经过三条热闹的街道。

    而花灼灼还抱着个人形物体,不免……引人注目,且令人浮想联翩。

    好容易熬到南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看花灼灼抱着那么大个人形物体,身边儿还有个算命的,怎么看,都觉得花灼灼一行像极了人贩子。

    于是,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士兵拦住了花灼灼一行,并厉声问:“停,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花灼灼正欲开口交代,算命的却抢先一步,笑着解释:“官爷,他是我徒弟,他怀里的那个,是我的一个病人。”

    接着,算命的又凑到那名士兵的耳旁,悄悄道:“传染病!”

    那名士兵一听,吓得脸色一白,立马就捂住自己的口鼻,嫌弃地说:“快走,快走,真晦气!”

    “哎呦!多谢官爷!”算命的笑嘻嘻地向守城士兵作揖,然后推着花灼灼就出了城门。

    南城门外,有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人迹罕至,鸟鸣声却此起彼伏,偶尔还有小动物出没。

    花灼灼见已看不见城门,便立马扭头问:“道长方才在那名士兵耳旁讲了些什么?那士兵怎么像是受到了惊吓?”

    算命的一派悠然自得地提着自己的医药箱子,然后说:“哦!也没什么,贫道就是同他说,你怀里的,是贫道的病人,并且得的是传染病,他就吓成那样了。”

    花灼灼一听,不禁嘴角抽搐,然后在心中将算命的祖宗十八代一个不落地问候了一个遍。

    “原来如此!”花灼灼看着前面都不能算是路的路,“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

    算命的说:“还早着呢,贫道的道观在密林深处的一座山的山上,以咱们现在的脚程,估计……黄昏的时候应该能到。”

    花灼灼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身后叼着陶罐子,气喘吁吁的狸儿也没有一句怨言地跟着。

    两个时辰后,夕阳西下,天边儿波浪似的云海被夕阳余晖染成了橙红色,天边儿,一座青瓦房静静地立在一棵绿油油的大树下。

    “那座青瓦房就是道长的道观吧?”花灼灼强忍着疲惫,双眼死死地盯着青瓦房,然后问着算命的。

    算命的捻着胡子说:“正是!”

    于是,花灼灼深吸一口气,然后就一路爬到了山顶的道观门前。

    眼前,是一扇普通的木门,门口有两座长亭形状的石灯,四周的白墙上爬满了藤蔓。

    花灼灼终于坚持不住地将凉凉轻放在门前的草地上,随后到达的狸儿也四肢发抖地丢下陶罐,它身上的毛发被汗水浸湿得粘在一块,狼狈不堪!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身子骨就是虚!”算命的在一旁说着风凉话,然后从衣袖里摸出一串钥匙。

    花灼灼正疑惑算命的拿那么多钥匙干什么,算命的就精准地从一堆长得一摸一样的钥匙中摸出一把钥匙,然后打开了木门最底下的一把大铁锁。

    花灼灼见锁开了,立马就将凉凉抱了起来,准备进去,狸儿踢着陶罐子,也准备跟进去。

    哪知,那算命的又从一串钥匙中摸出一把,然后扒着木门,原地往上一跳。

    咚!

    铁块撞击木门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小山里,格外的清晰。

    “哼!”算命的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即,又一次原地跳了起来。

    咚!

    算命的第二次开锁失败了,但是他既不甘心,又不服输。

    于是,他就硬是在木门前原地起跳了十几次,而木门前的那一小块地啊,硬生生被他跳出了两个均匀对称的坑。

    花灼灼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又将凉凉放回地上,然后上前说:“眼瞎就不要逞强了,还是我来吧!”

    算命的一听花灼灼说他眼瞎,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一向自诩身残志坚,断断不能葬送在自家大门前。

    所以……他立马回绝:“不必,贫道可以的!”

    不等花灼灼再说些什么,算命的立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上一跳。

    然后……

    轰!

    算命的终于连人带门一起愉快地进了道观。

    而花灼灼和狸儿看着自诩可以的算命的终于进了自家道观,实在是忍不住由衷地佩服算命的…………精神可嘉!

    此时,算命的从容地从门上爬起来,然后说:“呃……这门装修的时候没装好。”

    “啊!原来如此!”花灼灼说着,就回去将凉凉抱起来,抬脚正打算踩着木门进去,算命的好心想帮忙,结果……

    呲!

    可怜的木门竟被算命的一脚踩成了木条。

    “哈!这木门……其实是古董,所以脆弱了些。”算命的解释着,心里却在疯狂地滴血,他这道观里除了房子,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这下……连门儿都没有了,这可不吉利啊!

    “下次记得让我帮你,求你了!”花灼灼万分无奈地说着,然后就将凉凉抱进了观中。

    这道观倒是不小,开门见水,水上还有座四通八达的红木桥,东边儿和西边儿各有一个厢房,而南边儿就是之前看到的青瓦房,应该是供奉神像的大殿。

    “有山,有水,有风,有树,环境不错!”花灼灼不停地点头道。

    算命的听了,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接着,花灼灼径直往东厢房走去,一边开门,一边说:“道长还是有些家……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