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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是流言还是流量?

    “你是说云丫头陪老爷饮酒饮到半夜?”

    老太太清早起床,衣服只穿了一半,就被常妈妈的“早间播报”惊了个一激灵。

    “是,据说聊得很是投契。老夫人这下该放心了,只要老爷觉得得力,云丫头啊就跑不了。”

    老夫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其实直接和这丫头说也不是不行,她不会忤逆我的意思。只是怕老爷那边还和上次明月的事一样,若没有个水到渠成的过程,他又断然不肯接受了。”

    “老爷疼惜夫人,全天下再没有第二家了。”常妈妈喜笑颜开地递着话,“老奴伺候了老爷夫人一辈子,说真心话还没有再瞧着谁家能像您二老这般相敬如宾。您瞧瞧那些个高门大户的太太们,哪个不是为了姨娘、偏房闹慌了心、抓破了脸的,只有咱们严府,和合同心!”

    不只是老夫人这,连少奶奶那里也是早早就得了信儿。可画风却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奴婢听说她哭求了老爷一夜,哼,白日里和咱们装得云淡风轻,谁知道背地里也是惯会使下作手段的。您不知道,下人们传得可邪乎了,说她——”

    萍儿说着凑近了熊氏的耳朵,悄声地嘀嘀咕咕了一通。熊氏本正在对镜梳妆,镜子里的一双杏目忽然就瞪得溜圆,像是突然过电的灯泡似的,一下就燃了起来。

    “这等话可不是瞎说的,咱们听听就罢了,可莫要到外头乱嚼舌根子。”

    熊氏说得严厉,可眉梢眼角却藏不住的八卦,像极了那些专业吃瓜手,一边辟谣一边摆好了瓜子儿啤酒。

    “奴婢还是嘴下留德的,您不知道那些小丫头说得更难听,就跟街市花楼里那些姑娘似的,简直不堪入耳。怪不得她会那么笃定的说选秀轮不到她了,原来早就有了打算。”

    萍儿撇着嘴,几乎就和自己亲眼看见这等艳俗画面似的。

    “您说老夫人她知道吗?自己养在身边的小绵羊其实是个白眼狼,她老人家若是知道她这般肮脏心思,不知道会如何打发。”

    熊氏低眉瞧了瞧鬓边的那朵簪花,斜嘴一笑。“那个丫头那儿且让她缓些日子,早知道她是这般不知进退的,又何必咱们操碎了心。”

    萍儿知道熊氏说的是米儿,当即会意的点点头。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欧阳沐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她此时正带着茹娟、春枝几个人一边在屋里翻找着什么一边听值守府门的小厮传话。

    “那人执意要见姑娘,说是说好的要给姑娘做一支簪花,他需要再和姑娘确定下图样。”

    欧阳沐云心底一声叹息,真是个狗皮膏药,还真就敢如此没羞没臊的找上门来。

    “不见。”

    “可是,小的也不敢太过无礼,那毕竟是京城大名鼎鼎的许公子,是很多人家的座上宾呢。”小厮恭敬的站在门口,有些进退两难。

    “你再去里面的箱子找找,包括衣服里,边边角角都不要放过了。”欧阳沐云心思似乎都在找东西上,指挥着春枝翻箱倒柜,一点都没有理会小厮的意思。

    “奴婢确实有印象,来时姑娘专门收起来的,因为是老太太送的姑娘格外珍惜呢,怎么就会不见了?”茹娟念叨着,也是一脸急相。

    小厮尴尬的站在屋外,催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小心翼翼试探着说:“要不小的将图样拿进来姑娘过过目?若是满意便罢,若有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小的再传话出去,这样可行?”

    “啊?啊……”欧阳沐云似乎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有些不耐烦到:“你让他去找庆哥哥吧,买不买首饰的原是庆哥哥的主意。再说外男怎可随意进入内宅?这传出去还以为咱们严府的家风竟如此随意呢。”

    “这……是,小的明白了。”

    小厮探头扫了眼乱成一团的屋子,这才缩了脖子去回话。

    “确实是找不到了,那戒指本就是不大点儿的东西,兴许丢在哪里了。”春枝懊丧地席地而坐,这屋子她可是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一点痕迹都没找着。

    “罢了,也可能被塞在什么地方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用它了它反倒自己跑了出来。”

    欧阳沐云擦擦鬓角的汗珠,才坐下来就见常妈妈三步并做两步地走了进来。

    “呦,姑娘这是收拾屋子呢?”她的大嗓门顶风都能响十里。

    “正巧常妈妈来了,您老可记得年前义母送云儿的一杯粉色碧玺的戒指?下面有一个花形托盏的?”

    “好像是有这么个印象,好些年前了吧?老奴可从没瞧姑娘戴过,怎么了?”常妈妈还煞有介事的回忆了半晌。

    “是,因为是义母送的,云儿平日也舍不得戴,一直小心收着。这两日不是拾掇东西吗?竟里外都找不到了。”

    “哟,那可是个稀罕物件儿,你确定从老家带来了吗?”

    “唉……”欧阳沐云叹了一口气,秀气的眉头皱成了疙瘩,“回头我再细细找吧……瞧我,光顾着着急了,义母那厢可是有事找我?”

    常妈妈一下变了脸,喜笑颜开的像绽放的牡丹,整个眉眼都飞扬起来。

    “刚才老爷和夫人说,以后若是夫人这边没什么要紧事的时候,便让你去书房伺候。老爷还夸你聪明,和寻常女子不一样,说是要教你读书什么的。”

    常妈妈越说越激动,干脆拉住了欧阳沐云的手又是拍打又是抚摸的。

    “读书?”欧阳沐云一脸不解的看着常妈妈,愣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笑了,“您看我哪里像个读书的?再说老夫人常教导我们,女孩子家贤良恭顺最是重要,这些道理云儿跟老夫人还学不够,哪里能吃得消那些个四书五经的大道理。”

    “好好好,我是说不过你,不过这事儿啊已经定了,老爷看重你,老夫人自然是欣喜宽慰的紧。”

    “嗯……还是不成,义父的书房往来的都是朝中大臣,商议的都是国事要事,云儿去岂不是僭越?我还是去和义母说,这个差事云儿不能应。”

    欧阳沐云说着嘟起了嘴,越想越觉得不妥,常妈妈却被她唬得变了脸。“方才还说贤良恭顺呢,这就不顺着了?!”

    “这……”

    “姑娘,那许公子执意不走,这会子被少爷迎进来了。”小厮气喘吁吁地赶来通报。

    “哥哥不是不在家吗?”

    “正巧回来。”

    欧阳沐云轻叹一声:“知道了,哥哥的客人自有哥哥招待,不必和我说。”

    小厮挠挠头,又眨眨眼,似乎还有事情要说,却又支吾着不敢开口。

    “你这厮,厮磨了一早上,姑娘的话你是听不懂吗?”春枝来了气,冲着小厮一通瞪眼。

    “怎么了这是?”常妈妈跟着问到:“你这孩子,有话便说,支吾什么?”

    “公子让把这个交给姑娘……”

    他犹豫捧出一副娟帕,欧阳沐云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哪个公子?你说清楚了!”

    “是……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将姑娘的话回了他。”他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太妙了,转身就要开溜。

    “站住!”欧阳沐云一声厉呵,从没有见她如此生气的几人都吓得不敢应声了,就连常妈妈都愣在了当地,大气不敢出。

    “茹娟,去请张管事来,我倒要看看,严府的家奴平日是怎么调教的,竟养了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姑娘饶命,小的知错了,姑娘饶命啊!”小厮赶紧跪地求饶,绝望地看着春枝快步离开,顿时哀告连连。

    “这是怎么了?竟惹得姑娘如此生气?”常妈妈终于缓过神来,“既是有错,罚了他改便是,犯不着如此动气的。”

    “常妈妈不知,这东西拿了别人不该拿的银钱,竟然企图往内宅里传私信。”

    “小的没有!小的不敢啊!”

    小厮的脸色煞白,连求饶都是这般苍白无力,他惊慌失措地看着欧阳沐云,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拿钱的时候没人啊,她怎么会知道?况且收“过门费”这不是再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他抱着一丝侥幸匍匐下来。张管事最是知道这等情况的,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几句“回去定当好好责罚”之类的不痛不痒的话就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