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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茶花亭内王语嫣

    朱元璋等人好说歹说,终于劝得包小妹前去通报。

    那包小妹蹦蹦跳跳进了花园,便见王语嫣慵懒的倚在暖玉石床上,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素色长裙,光溜溜的肩上披着件半透明的青白小衣,哪有半分天癸的样子?

    砖石地下盘绕着地暖,虽然外面湖风刺骨,花园里却是温暖如春,无数茶花在高温和水汽的包裹下自由盛开,显现出勃勃生机的样子来。

    王语嫣整个人斜身挂在玉石床一侧,雪白丰莹的大腿交叠在一起,上面还搭着半本武学秘籍。她正在用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浑身上下满是一股慵懒疲惫的风情。

    “王姐姐,外面来了很多杭州人,为首的一个俏郎君正吵着要见慕容大爷,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包小妹一蹦三跳的蹦到王语嫣面前,就往她身上一扑,把冰冷地小脸往那热乎乎的胸口一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外面下雨冷死了,还是这茶花园里暖和得多。”

    “哎呀!你这野丫头,别压到书!”

    已经二十七岁的王语嫣嗔怒道,伸手不轻不重的打了下包小妹的屁股,另一只手拽出被压皱的秘籍扔到一边,用青葱般的指头点了点包小妹的小鼻子,无奈地说道:

    “你呀,就知道闹我,一天到晚都不让我得闲,还什么‘为首的俏郎君’我看你是想嫁人想疯了。”

    包小妹嘿嘿地笑着,双手揽着王语嫣滑如凝脂的腰肢,脆生生地说道:

    “是是是,我想嫁人,我想嫁给王姐姐,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睡觉,也没法让你嫌烦了。对了,外面那个俏郎君你真的不见?”

    俏郎君?

    王语嫣首先想到了段誉,但段誉已是大理君主,哪有时间来这里闲逛,何况苏小妹是见过段誉的。

    或许是遗传了父亲的抬杠基因,包小妹对段誉可没什么好感,绝不会这么称呼他。

    想到段誉,王语嫣心中也是一阵黯然,心想当初你追我时,口上说的是情根深种,你侬我侬,海枯石烂,追到后就娶这个娶那个,权当我是一尊玉像的替代品...

    罢了罢了,如今我已二十有七,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包小妹继续说道:

    “他说他叫朱洪武,是苏杭应奉局总领朱勔之子,因为太湖水匪杀了他家的姑爷,特来找姑苏慕容家理论。”

    “苏杭应奉局?”

    王语嫣闻言顿时皱起了好看的细眉来,苏杭应奉局全权负责花石纲,因此朱勔的权力之大,即便是她这样半隐居的人也听过。

    见吧,她生怕漏了慕容复无法管事的怯,反倒引起朱府的贪念来。

    可不见,外面一惹怒了朱府,慕容家和王家就只剩对抗官兵一条路可走了,到时候别说几万官兵,只要有六千官兵,就足够踏平姑苏慕容家水寨的。

    “哎,那你就叫朱公子去客厅等一等吧。”

    王语嫣叹了一口气,自从她回到苏州这六年以来,这些叹息就从未停过。

    包小妹看出了王语嫣的言不由衷,黑溜溜的小眼睛一转,提议道。

    “不如姐姐给他出个难题,他若是解开了,就可以见你,若是解不开,那就算他没这个缘分,安安心心打道回府,也省得他为难王家嘛。”

    “这...”

    王语嫣心想这不一样等于得罪人么?

    但她已经有六年时间没见过陌生男子,早就有了心理障碍。

    虽然理智告诉她此人必见,但感性上还是犹豫不决。

    于是她抬头四望,看了看亭下正长着一丛菊花,在花室的高温下正长得欢实,于是随口说道: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既然贵客上门,就请他作一首咏菊之诗吧!”

    包小妹一听,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起掌来,大声喊道:

    “妙!妙!就是要那小俏郎君,当场写一首堪比李义山(李商隐)的名句,才配见我们仙子般的王姑娘!我这就去报信!”

    “哎!你——”

    王语嫣一听,顿时花容失色,心想我只是要客人写一首咏菊诗即可相见,被包小妹这么一改,这变成故意刁难了么?

    但还没等她阻拦,包小妹早就运起轻功跑出老远,哪里还能让王语嫣追上?

    包小妹蹦蹦跳跳走出内屋,客厅正坐着烤火的众人,见她回来,都焦急的站起身来。

    包小妹对着朱元璋笑嘻嘻的说道:

    “王姑娘说了,只要公子能写一首堪比李义山的咏菊诗,她便允许你进去见他。”

    朱元璋顿时脸色一黑,心想这王姑娘好生无礼,如今的姑苏慕容家不过是板上鱼肉罢了,她竟然还敢肆意刁难?莫不是嫌我年幼好欺?

    三大家臣闻言也是脸色大变,公冶乾连忙上前问道:

    “王姑娘当真是这么说的?小妹你有没有把事情好好地传达清楚?这可是【苏杭应奉局】的朱公子,因【赵宰相的儿子】被水匪内奸误杀一事,前来和我们理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包小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掐腰回道:

    “我当然是这么说的呀,只是王姑娘也有王姑娘的难处,若公子写不出这样的诗,那么就请回吧!不要继续觍着脸继续堵在姑娘家的门口,絮叨个没完。”

    “小妹!你好无礼!还不快向公子道歉!”

    三大家臣中的老大邓百川连忙呵斥包小妹,随后向朱元璋鞠躬道歉道:

    “公子,童言无忌,要不让我去劝劝王姑娘好了,还请您少安毋躁。”

    “不用了,不就是一首咏菊诗么?我就写给你家王姑娘听听!”

    朱元璋冷笑一声,走到客厅内的文房四宝前,笔走龙蛇地写了些什么。

    包小妹本想接过来看,朱元璋却不理她,直接把纸递给了大和尚邓元觉道:

    “大师,请您好好把这纸上的字,念给王姑娘听听好了!”

    邓元觉也觉得这王姑娘过于摆谱,姑苏慕容家杀了赵宰相的儿子,朱府的姑爷竟然还能这般无礼,当真是有些过分。

    于是他运起全力,以狮吼功手段吼了出来:

    “既然王姑娘要我作一首堪比义山先生的诗,那我朱洪武就献丑了: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不知姑娘可满意否?”

    邓元觉如今修行了少林九阳功,内力之厚更胜当年。在这等内功的推动下,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带着滚滚雷声响彻了整座还施水阁,连带着屋上的瓦片咔咔作响,茶花纷纷掉落。

    这般功夫当真惊人,三大家臣无不面露惧色,心想这大和尚当真是藏拙了,如果他当时使出这般手段,可能他们三人齐上也讨不得好。

    这声音更是震得那被绑的淫贼谷大兵心头发寒,觉得这秃驴的功夫,恐怕也只有干爹云中鹤的大哥“恶贯满盈”段延庆能胜过他一筹了。

    狮吼功的音波好似狂风过境一般,眨眼间杀向了王语嫣所在的后花园。

    李清照见周围装饰清雅,听闻此间女主人年芳二七都未能嫁人,只能在这还施水阁里空耗青春,此时更要担惊受怕,心中有些不忍。

    当下她怪罪的白了朱元璋一眼,从他手中拿过纸笔,写了些什么上去。

    她心疼地从地上拉起吓坏的包小妹,又拉过小姑娘的手,把纸张放在她手中,轻声柔语地说道:

    “小妹你莫怕,你把妾身写的词交给王姑娘试试。妾身虽不敢说自己的诗能比肩义山先生,但也请王姑娘看在易安居士的面子上,出来上一见。”

    她见小姑娘眼泪都快吓出来了,又心疼的给她擦去眼泪,温言道:

    “妾身愿以人格担保,只要王姑娘出来相谈,我们就绝不会伤害姑苏慕容家和王家的一草一木,你去传话吧,不要让朱公子等急了。”

    包小妹揉着耳朵,仔细看向宣纸,上面写着一首书法清丽的“鸭头绿”。

    包小妹越看越心惊,她也是被王语嫣逼着读过书的,诗词的好坏她还是能判断的,一读之下,心知是自己遇到高人了。

    她收起纸张,泪眼汪汪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从李清照怀里钻了出来,纵身一跃,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麻雀般,三蹦两跳转眼间消失在花丛之中。

    “姐姐你倒是好心。”

    朱元璋冷声道。

    “这王姑娘实在太托大了,这次我来还好说,要是我父亲前来,他老人家又岂能像我这般好说话!”

    李清照拉过朱元璋的手,柔声劝慰道:

    “按诸位刚才聊天所说,那慕容复六年前就已经成了疯子,此间女主人只能苦守空房二十七载,这份艰辛绝非常人可忍。”

    “表姐今年也是二十七岁,失去丈夫仅一天,就觉得肝肠寸断。但今日得知王姑娘的境遇,将心比心之下,还觉得她更辛苦些。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洪武你也要体谅此间女主人的心情才是。”

    朱元璋听她这么说,心头火气稍稍消去,心情也奇妙的平复了下来。

    朱元璋越发觉得这清照表姐性格,神似自己的原配夫人马氏。

    她不仅顾全大局,更是外柔内刚,比马氏更多了一份清雅才气。只要听到她说话,自己那浮躁的心情都如衣褶般被细细抚平了,当真是“如沐春风”。

    一把火熄灭,另一股火却在朱元璋的心中腾起,他忍不住手中稍稍用力,握紧了李清照白玉般的小手。

    李清照感觉手中吃劲,下意识就要拽手,却抽不出来。

    她刚想要瞪朱洪武,却见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望着他那英气的面庞,想呵斥的嘴,却怎么也张不开了。

    李清照红着脸低下头,心想这侄子真是好色无度,怎么连自己这个嫁过人的老女人都要调戏。

    以后可得叫表哥朱勔早点给他寻上一门亲事,让他早日定性,不能再这么毛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