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易安咏菊破执念
且不提这边朱元璋和李清照两人气氛暧昧，就说那包小妹一路小跑进花园，王语嫣早就被刚才的惊天巨吼吓得坐到了地上。
其实王语嫣熟读武林各家经典，堪称是武功方面的活字典。她当年又跟随慕容复，段誉等人闯荡江湖，早就见惯了江湖上的大风大浪。
大和尚邓元觉的内力虽强，但还吓不到她。
但她此时也忍不住心中狂跳，心想什么时候自家门口来了这么一位高手，此人不仅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吼功，还有不下于慕容复的内功修为。
如果他杀进门来，自己哪有办法抵抗？
况且朱家有权有势，外面的水阁迷阵也都被他们闯了进来，如果现在惹怒了朱府，别说曼陀山庄，就算姑苏慕容家也是没法保得住的。
她连忙起身，准备出去瞧瞧，却被跑进来的包小妹一头撞进了怀里，哎呀一声坐到了泥地上，两瓣屁股被摔得通红，痛得她顿时流出眼泪来。
包小妹一抬头，就看见仙子般的王姐姐流下泪来，却以为是自己闯了大祸，导致事情不可挽回，整个人也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王语嫣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忍住了疼痛，却见怀里的包小妹哭成了泥脸，一时间哭笑不得，只能伸出玉指，气呼呼地扯了扯她的小脸蛋。
她赶紧细细问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包小妹没敢隐瞒，把前因后果，尤其是死者乃前宰相赵挺之之子的事都说了个清楚。
王语嫣这才如梦初醒，一时间又气又急，干脆伸出另外一只手，两只手一起夹住包小妹的小脸蛋，轻轻向外扯了扯，带着一分哭腔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清楚？”
包小妹脸颊被扯得变形，口齿不清地回复道：
“我，我以为这不算什么大事，我们姑苏慕容家有这么多战船，有这么多手下，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朱家公子手下好生厉害，死去的倒霉蛋又是宰相之子，呜呜呜，好姐姐，这下我们怎么办啊。”
“你呀你，让你平日里总是调皮捣蛋，这下好了，姑苏慕容家和姑苏王家都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王语嫣拿自己这个可爱的妹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松开扯着她脸蛋的玉指，扶额沉思了起来。
包小妹趁机揉了揉红扑扑的脸蛋儿，又伸手递过去李清照写过的那张纸道：
“这是王公子和他身边一个漂亮姐姐写的咏菊诗，姐姐你好好看看，这写得合不合你心意。”
王语嫣闻言心中无语，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这咏菊诗作甚。
她蹙眉接过那张宣纸一看，这张宣纸上写着两首诗。
上面的咏菊诗用行书写就，虽缺乏法度，却是多了一种随性自我的霸气，便是朱元璋所写。
下面则用清秀的小楷写着一首咏菊词，上面提着易安居士的大名。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为新奇。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微风起，清芬酝藉，不减荼縻。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似愁凝、汉皋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王语嫣这几年独守空闺，只能以各类书籍为伴，文化素养提升了不少，自然看得懂这首词。
此词先是赞颂了白菊气质与精神，渲染了深静寒寂的赏菊氛围。再以一个“恨”字承上启下，以“风雨摧花”表现了丧夫之痛，空闺之苦，令有着类似境遇的王语嫣感同身受。
但下半阙，李清照却以旷达之语，道出“只要人情好，又何必再思念那屈原行吟楚泽畔，陶潜采菊东篱？”的独特志趣。
李清照在词中描述了自己的悲切心情，却又强调人一定要走出困境，不要再困在过往，沉迷于屈原、陶渊明那样的隐居生活之中。
这显然是对王语嫣目前苦闷的隐居状态，表达了委婉的劝诫，希望她能像白菊一般，在寒风中傲然绽放，不负年华。
全词委婉雅致，含意深远，通篇用典，不着一个“菊”字，而以白菊隐喻自咏，表现了女词人卓尔不群、创意出奇的艺术追求。
王语嫣不由地感叹，这不到盏茶时间，易安居士就能写出如此精美的一首词来，甚至还能巧妙在词中劝慰自己不要沉湎过往，隐居不出。
这份才情着实了不起，令人心生敬佩。
尤其是王语嫣想到，李清照刚遭遇了丧夫之痛，却能将心比心，用这样的一首词劝慰仇人，为她解开心结。这份不计前嫌的大气胸怀，比起诗词本身更是令人敬佩，不愧是易安居士，好一个女中豪杰。
王语嫣也曾闯荡江湖，见识了不少江湖上的英雄大侠，但这些大豪杰们，心中往往也都有甩不清的执念。
强如大侠萧峰，心中也有为报父母仇誓不罢休的执念，因此害死了自己的妻子阿朱，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少林方丈玄慈，为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和少林清誉放弃了家庭，不仅无法和儿子相认，更逼得妻子变成了恶贯满盈的叶二娘。
就连那个看起来毫无心机，潇潇洒洒的段誉，也不过是追着琅嬛福地的玉像幻影瞎跑的痴人，最终在感情生活上留下了一地鸡毛。
至于慕容复，段延庆等人就更别提了
这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们，无不是武功高明，毅力不俗，聪明绝顶之人，但他们却都深陷执念之中，无法自拔，远比不上这个善良又洒脱的易安居士。
望着上面王霸之气十足的朱元璋《咏菊》，再看着下面娟丽清秀的李清照《多丽·咏白菊》，即便是天性冷淡如王语嫣，也不由得心中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少年人，才有这样的豪气和霸气？又是怎样的才女，会有这等才情和心胸？
王语嫣手里拿着诗，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此时的她脸上挂着眼泪，屁股又如针扎般地疼，坐在脏兮兮的泥地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哭啼啼的小姑娘。
如此狼狈的场景，如此复杂的心情，任由她再冰雪聪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有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又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尽情地发泄过了？”
王语嫣勉强起身，扶起还在拿她长裙擦鼻涕的包小妹，心思却飘回了年轻时闯荡江湖的岁月中。
“或许...真的又到了我再次离开曼陀山庄的时候了吧！”
王语嫣下定了决心。
她叫起包小妹，让她告诉朱公子，自己换完衣服便来，请他少安毋躁。
她自己则赶回屋内，简单清洗了一番，换上一身素净的白衣，施施然走入客厅。
王语嫣刚一走入客厅，便令满屋人为之一愣。
原来这王语嫣长得和李清照竟有七分相似，此时两人又恰好都是穿着一袭白衣，更显得仿佛是在照镜子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只是那李清照身材丰盈，眼眉大气。她平日里就喜欢划船玩水，饮酒做诗，更是陪伴丈夫东奔西走，收集金石古玩，因此气血充盈，身板挺拔，虽穿着一身孝服，却依旧挡不住那一身豪气，尽显齐鲁女子的大气风范。
而王语嫣面色愁苦，身材纤瘦，一身如白玉雕成的肌肤，搭配上一袭白衣。仿佛一尊活动的玉像，飘飘然宛若仙子，真可谓是“我见犹怜”。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两人有血缘关系不成？”
朱元璋心中诧异，口中却不敢贸然发言，防止自己不礼貌。
而李清照则没这么多顾虑，她关心地问道：
“这位妹妹生得好生漂亮，但看起来气色不佳，还请多注重身子才好。”
王语嫣也是惊讶于李清照的容貌，竟和自己母亲李青萝颇为相似。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忍不住问道。
“这位姐姐，你可知道李秋水或李青萝的名字吗？”
李秋水？
李清照立马想起了一件事，脑子中跟过电了一般急切说道：
“李秋水，李秋水是我姑母啊！我父亲李格非逝世前曾留下遗言，说如果我遇到了什么万不得已的困难，可以去西夏找大姑母李秋水，或者去苏州找四姑奶李碧云！王姑娘，你，你是？”
还没等王语嫣答话，邓百川等人先惊喜地说道：“回居士的话，李秋水正是王姑娘的奶奶，王夫人的母亲，如今二人早已过世。居士，您就是王姑娘的表姑啊！”
朱元璋闻言，心头也是一震，连忙拱手向王语嫣行礼道：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为何王姑娘与我姑姑长得有几分相似，闹了半天原来是一家人。弟弟在此见过表姐！”
随后，朱元璋便讲述了当年朱冲如何发家，如何结识李碧云生下朱勔的故事来。
其实王语嫣熟读武林各家经典，堪称是武功方面的活字典。她当年又跟随慕容复，段誉等人闯荡江湖，早就见惯了江湖上的大风大浪。
大和尚邓元觉的内力虽强，但还吓不到她。
但她此时也忍不住心中狂跳，心想什么时候自家门口来了这么一位高手，此人不仅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吼功，还有不下于慕容复的内功修为。
如果他杀进门来，自己哪有办法抵抗？
况且朱家有权有势，外面的水阁迷阵也都被他们闯了进来，如果现在惹怒了朱府，别说曼陀山庄，就算姑苏慕容家也是没法保得住的。
她连忙起身，准备出去瞧瞧，却被跑进来的包小妹一头撞进了怀里，哎呀一声坐到了泥地上，两瓣屁股被摔得通红，痛得她顿时流出眼泪来。
包小妹一抬头，就看见仙子般的王姐姐流下泪来，却以为是自己闯了大祸，导致事情不可挽回，整个人也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王语嫣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忍住了疼痛，却见怀里的包小妹哭成了泥脸，一时间哭笑不得，只能伸出玉指，气呼呼地扯了扯她的小脸蛋。
她赶紧细细问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包小妹没敢隐瞒，把前因后果，尤其是死者乃前宰相赵挺之之子的事都说了个清楚。
王语嫣这才如梦初醒，一时间又气又急，干脆伸出另外一只手，两只手一起夹住包小妹的小脸蛋，轻轻向外扯了扯，带着一分哭腔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清楚？”
包小妹脸颊被扯得变形，口齿不清地回复道：
“我，我以为这不算什么大事，我们姑苏慕容家有这么多战船，有这么多手下，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朱家公子手下好生厉害，死去的倒霉蛋又是宰相之子，呜呜呜，好姐姐，这下我们怎么办啊。”
“你呀你，让你平日里总是调皮捣蛋，这下好了，姑苏慕容家和姑苏王家都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王语嫣拿自己这个可爱的妹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松开扯着她脸蛋的玉指，扶额沉思了起来。
包小妹趁机揉了揉红扑扑的脸蛋儿，又伸手递过去李清照写过的那张纸道：
“这是王公子和他身边一个漂亮姐姐写的咏菊诗，姐姐你好好看看，这写得合不合你心意。”
王语嫣闻言心中无语，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这咏菊诗作甚。
她蹙眉接过那张宣纸一看，这张宣纸上写着两首诗。
上面的咏菊诗用行书写就，虽缺乏法度，却是多了一种随性自我的霸气，便是朱元璋所写。
下面则用清秀的小楷写着一首咏菊词，上面提着易安居士的大名。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为新奇。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微风起，清芬酝藉，不减荼縻。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似愁凝、汉皋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王语嫣这几年独守空闺，只能以各类书籍为伴，文化素养提升了不少，自然看得懂这首词。
此词先是赞颂了白菊气质与精神，渲染了深静寒寂的赏菊氛围。再以一个“恨”字承上启下，以“风雨摧花”表现了丧夫之痛，空闺之苦，令有着类似境遇的王语嫣感同身受。
但下半阙，李清照却以旷达之语，道出“只要人情好，又何必再思念那屈原行吟楚泽畔，陶潜采菊东篱？”的独特志趣。
李清照在词中描述了自己的悲切心情，却又强调人一定要走出困境，不要再困在过往，沉迷于屈原、陶渊明那样的隐居生活之中。
这显然是对王语嫣目前苦闷的隐居状态，表达了委婉的劝诫，希望她能像白菊一般，在寒风中傲然绽放，不负年华。
全词委婉雅致，含意深远，通篇用典，不着一个“菊”字，而以白菊隐喻自咏，表现了女词人卓尔不群、创意出奇的艺术追求。
王语嫣不由地感叹，这不到盏茶时间，易安居士就能写出如此精美的一首词来，甚至还能巧妙在词中劝慰自己不要沉湎过往，隐居不出。
这份才情着实了不起，令人心生敬佩。
尤其是王语嫣想到，李清照刚遭遇了丧夫之痛，却能将心比心，用这样的一首词劝慰仇人，为她解开心结。这份不计前嫌的大气胸怀，比起诗词本身更是令人敬佩，不愧是易安居士，好一个女中豪杰。
王语嫣也曾闯荡江湖，见识了不少江湖上的英雄大侠，但这些大豪杰们，心中往往也都有甩不清的执念。
强如大侠萧峰，心中也有为报父母仇誓不罢休的执念，因此害死了自己的妻子阿朱，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少林方丈玄慈，为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和少林清誉放弃了家庭，不仅无法和儿子相认，更逼得妻子变成了恶贯满盈的叶二娘。
就连那个看起来毫无心机，潇潇洒洒的段誉，也不过是追着琅嬛福地的玉像幻影瞎跑的痴人，最终在感情生活上留下了一地鸡毛。
至于慕容复，段延庆等人就更别提了
这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们，无不是武功高明，毅力不俗，聪明绝顶之人，但他们却都深陷执念之中，无法自拔，远比不上这个善良又洒脱的易安居士。
望着上面王霸之气十足的朱元璋《咏菊》，再看着下面娟丽清秀的李清照《多丽·咏白菊》，即便是天性冷淡如王语嫣，也不由得心中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少年人，才有这样的豪气和霸气？又是怎样的才女，会有这等才情和心胸？
王语嫣手里拿着诗，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此时的她脸上挂着眼泪，屁股又如针扎般地疼，坐在脏兮兮的泥地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哭啼啼的小姑娘。
如此狼狈的场景，如此复杂的心情，任由她再冰雪聪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有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又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尽情地发泄过了？”
王语嫣勉强起身，扶起还在拿她长裙擦鼻涕的包小妹，心思却飘回了年轻时闯荡江湖的岁月中。
“或许...真的又到了我再次离开曼陀山庄的时候了吧！”
王语嫣下定了决心。
她叫起包小妹，让她告诉朱公子，自己换完衣服便来，请他少安毋躁。
她自己则赶回屋内，简单清洗了一番，换上一身素净的白衣，施施然走入客厅。
王语嫣刚一走入客厅，便令满屋人为之一愣。
原来这王语嫣长得和李清照竟有七分相似，此时两人又恰好都是穿着一袭白衣，更显得仿佛是在照镜子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只是那李清照身材丰盈，眼眉大气。她平日里就喜欢划船玩水，饮酒做诗，更是陪伴丈夫东奔西走，收集金石古玩，因此气血充盈，身板挺拔，虽穿着一身孝服，却依旧挡不住那一身豪气，尽显齐鲁女子的大气风范。
而王语嫣面色愁苦，身材纤瘦，一身如白玉雕成的肌肤，搭配上一袭白衣。仿佛一尊活动的玉像，飘飘然宛若仙子，真可谓是“我见犹怜”。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两人有血缘关系不成？”
朱元璋心中诧异，口中却不敢贸然发言，防止自己不礼貌。
而李清照则没这么多顾虑，她关心地问道：
“这位妹妹生得好生漂亮，但看起来气色不佳，还请多注重身子才好。”
王语嫣也是惊讶于李清照的容貌，竟和自己母亲李青萝颇为相似。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忍不住问道。
“这位姐姐，你可知道李秋水或李青萝的名字吗？”
李秋水？
李清照立马想起了一件事，脑子中跟过电了一般急切说道：
“李秋水，李秋水是我姑母啊！我父亲李格非逝世前曾留下遗言，说如果我遇到了什么万不得已的困难，可以去西夏找大姑母李秋水，或者去苏州找四姑奶李碧云！王姑娘，你，你是？”
还没等王语嫣答话，邓百川等人先惊喜地说道：“回居士的话，李秋水正是王姑娘的奶奶，王夫人的母亲，如今二人早已过世。居士，您就是王姑娘的表姑啊！”
朱元璋闻言，心头也是一震，连忙拱手向王语嫣行礼道：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为何王姑娘与我姑姑长得有几分相似，闹了半天原来是一家人。弟弟在此见过表姐！”
随后，朱元璋便讲述了当年朱冲如何发家，如何结识李碧云生下朱勔的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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