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红尘觅芳 » 第五章 父与子

第五章 父与子

    玉环领着高阳治在东侧长廊上走着,本来二人都应该是坐肩舆的,高阳治试了一下觉得很不舒服,觉得应该改进一下才行。长廊的西侧,也就是整个园子的中间是个不小的人工湖,靠东走廊一角则是一个小花园,晚上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想来景致应该不差。

    二人走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今晚住的上房,这里寻常是给女眷在园过夜用的客房,锦天绣地。丫鬟婆子们立马拥了上来,齐齐下拜,今夜她们的小主子狠狠压了西边楼里的那位一头,哪里还敢像平时一样不冷不热。

    高阳治看了过分热情的人群,想起了第一次吃海洋捞时的场景,觉得自己的安全距离被侵犯了,很是反感。就悄悄问玉环:“平时这些人也是这样的吗?”问完才后悔,觉得自己可能说漏嘴了。玉环显然是恨极了这些人,愤愤道:“这些前园的婆子下人是国公府里的,最是势利了,觉得小姐公子不得宠,经常偷懒,不像后园小姐带来的下人,识大体懂规矩。哼!”高阳治心下了然。

    二人欲进屋洗漱,碰巧看到了舅舅王思骢,高阳治就过去见礼,觉得这个舅舅真的靠谱,或许可以成为队友,说:“舅舅,外甥有事相求,如果明日不忙的话,请先别走。”王思骢则十分客气得答道:“但凭公子吩咐。”

    高阳治依着习惯,准备做个关于夺嫡的商业计划,毕竟事关性命,要慎重点。

    次日,高阳治是被热毛巾捂醒的,醒来就看到玉环正拎着自己洗漱。玉环见高阳治醒了,开始碎碎念:“完了完了,现在事巳时五刻了,不知道小姐跟国公爷起了没,要是已经起了失礼就失大了。”接着高阳治就被扯着开始穿衣服。屋外跑来了一个丫鬟,轻轻敲了三下门,小声说道:“玉环姐姐,是我,小芬。”玉环手里不停,开口道:“进来吧。”

    只见小芬气喘嘘嘘的进来了,她穿着淡色的高腰襦裙,比玉环的对襟齐胸襦裙低了一个档次。小芬也不客气,进屋就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水喝,接连喝了四五盏,喘匀了气才开口说话:“公爷跟小姐还没起呢,听后院伺候的丫鬟说,昨晚……”玉环不等小芬说下去,赶紧飞去一个眼刀,意思这里有小孩,不要胡乱说话。高阳治自然看在眼里,一脸黑线心想:“你们才是小孩,我是上万岁的老妖怪好吗?”但是嘴上却说:“玉环姐姐、小芬姐姐,你们说会话吧,我去寻舅舅。”说完一下就蹦出了玉环的魔爪,准备去拉拢这个很有本事的舅舅。

    小芬合上门的时候,高阳治听到里面传出来猥琐而暧昧的笑声,显然是开始播报昨夜的战况了。高阳治无所谓这些琐事,径直往舅舅的住房走去。路上见到丫鬟婆子远远就匍匐在了地上,因为今早她们又听到了仙人托梦的事,不敢再小瞧这位嫡出的小公子。高阳治也不理会,只是问她们:“我舅舅起了吗?”领头的婆子谄媚道:“王老爷已经起了,正在用早膳。”高阳治回到:“劳烦嬷嬷带我去找舅舅。”

    领头的婆子老脸上一阵激动,挣扎起身,弓着腰在前头引路,不足百步便到了用膳的屋里。高阳治让老婆子下去领赏,婆子便笑盈盈地去了,觉得公子毕竟是小孩,客气点陪着笑就讨好了,殊不知高阳治昨晚就决心换掉她们了。

    见到王思骢,高阳治行了一礼,虽然不懂相关礼仪,但是昨夜一夜下来倒是看了不少人行的礼,虽然不知道区别跟意义,但也无所谓,反正他是公子又还年幼,谁会真的计较呢?王思骢忙站起回礼,高阳治说道:“舅舅不必客气。”同时挥手让屋里屋外的下人退远点,身上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令再旁伺候的丫鬟下人暗暗吃惊。

    见下人们退远,高阳治才用奶音正色道:“舅舅,事关我与娘亲的性命,还请舅舅帮帮外甥!”说完便拜了下去,王思骢赶紧扶到椅子上,说道:“当初你父亲有兄弟八人,九子夺嫡,也是凶险无比。”边说边盛了一碗馎饦给高阳治,高阳治看了看碗里的面片,摇了摇头,王思骢便继续道:“你父亲十五岁就成了军中悍将,但不是夺嫡的热门人选。二十五岁时他求到了王家,想要结亲会稽王氏。但王家家主并不看好你父亲,甚至并不在意谁能继承爵位。只是觉得你父亲英武非凡,于是就随便压了宝,将在永安的旁支许给了你父亲,就是你母亲。”

    高阳治以为自己明白了王思骢的意思,打断到:“舅舅,我当您是至亲,就直说了。如果我能当上爵位的继承人,您大概也能当上会稽王氏的家主。”王思骢没想到自己的外甥会这样说,哈哈笑道:“小外甥休要如此轻易许诺,你也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你知道你父亲最后是怎么当上世子的吗?”高阳治摇摇头,但相到这个父亲如此杀伐果断,莫非是?

    王思骢哪里不知道高阳治在想什么,悠悠道:“是我父亲出钱,帮高阳靖买通了上下兵将、官员,最后架空了老国公。”高阳治接话到:“那就是说,夺嫡的真正对手不是兄弟,而是父亲。”

    王思骢点头,抚须而道:“不错。外甥你说的不错。刚刚的提议也不错。”高阳治见拉拢成功,谄媚道:“舅舅,我们才是一家人。”王思骢笑道:“那就请小公爷多多照拂了。”高阳治暗道:“真是只老狐狸,昨晚不说全,等到我赢了才说。”

    高阳治面上不露声色,闲聊似的问道:“舅舅说的十三行是哪十三个行业?”王思骢觉得高阳治默认了这个称呼,笑着耐心回道:“十三行不是十三个行业,而是一个称呼,因为最早有十三个铺面,所以称为十三行。主要掌握一些关键物品的销售,比如酒药、染色剂、矿石、冰等,后来也替衙门征收行商、坐商的税收。越地没有边贸,有些有边贸的诸侯领地内,十三行还管着边贸。”

    高阳治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回道:“舅舅,我是觉得现下我们调开了雪姨娘,第一步能做的是把园子里的下人侍卫给换了,要么是王家的人要么重新买些来历干净的。至于整个府里的人,等我们有了阶段性的成果再说。您觉得呢?”。

    王思骢领会,颇有些赞许,说道:“丫鬟下人等采买调拨,一月内可以完成。”高阳治摇摇头:“钱我会跟娘亲要,一旬内要办完。我还要四个丫鬟,年纪十二三岁,能认字懂文章,最好会读史会筹算。”

    高阳治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拿过那碗馎饦,巴拉了一下碗里的面片,尝了尝,觉得一般,继续对王思骢说道:“舅舅,我会整理一下娘亲手里的田亩、商铺等嫁妆,到时会拿出来自己经营,还需要舅舅安排人帮忙先整理一下城里有哪些比较好做的生意,还有就是留意一下百姓所买物品中哪些是来自非本城,甚至是非越地的。这些材料一个月后给我就行。”王思骢点头应下。

    于是高阳治招招手让下人靠近,问下人还有没有别的吃食,下人摇头,惶恐回道:“请公子见谅,前园这边只有这些了,后园的小厨房才有花样。”于是高阳治只能吃了两口馎饦拜别王思骢而去。

    高阳治正欲离去,只见玉环跟小芬二女携手而来,身后跟着给他引路过的婆子和三名下人,手里都提着大小食盒。玉环和小芬脸上都留着浅浅的桃红,见到高阳治出门,便喊住了他:“公子,刚才国公爷派人传话说,在外征战大半年,积劳颇多,今日要好好休息,等晚膳时再去拜见。”说罢便面色绯红,表情古怪。

    高阳治当下明白怎么回事,没有理会。玉环又接着说道:“国公爷说前园的吃食少,下人又惫懒,怕公子饿着,便让宝华堂里的厨房送了点大军路上打来的野味,请公子跟王老爷用膳。”说完用眼神示意婆子跟下人布菜。

    高阳治开心坏了,刚刚的面片是真的难吃,王思骢显然也是食不厌精之徒,刚刚也是让他难以下咽,自是开心得又坐下了。

    婆子不敢怠慢,又按照菜品的原本做法叫厨子一一加热,收拾妥帖才端上桌。于是桌子摆满了炙熊掌、烤鹿腿、煮牛腩等等肉菜。王思骢大喜,直呼都是难得的美味,高阳治则兴致缺缺,但也总好过饿肚子。

    于是高阳治喝退众下人,又邀了玉环、小芬入座。三人俱是欣喜万分,吃得眉飞色舞满嘴流油。高阳治多次开口找话头,三人竟都是只顾着吃不接话茬,无奈只能也吃了几块烤肉、炙掌,只觉得虽是肉香十足,但也不至于如同这三位般夸张。不由开始回忆万年前的美食,想起会给他烹调美食的小欧,回忆上涌,不由伤神。

    高阳治一面回忆往昔,一面伸手去抓吃的,却发现早已被那三人风卷残云,问道:“有这么好吃吗?”小芬舔着嘴唇答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寻常人只能吃陶罐煮的吃食,不像你们,有铁器可以炙烤,哪里知道水煮的寡淡无味。”

    王思骢接话到:“铁器、铜器在整个华禹都是管制品,多数用做军用,少数才供给皇室勋贵。”说着还起身去拿了个陶罐,又说:“这就是普通人家里用来煮吃食的炊具了。铜铁等金属的开采太难,需要从数十米深的地下才能采到,十分珍贵,就连勋贵人家也是只有世爵才用得起,流爵很少有能用得上铜铁制的炊具的。”

    高阳治看着这个小缸般的玩意儿,知道眼前就有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赶紧收敛表情,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却已盘算起怎么推广新的炊具了。职业习惯开始让他想找话题岔开,以防别人也想到了,随后就说:“玉环姐姐、小芬姐姐,我想让舅舅帮忙买些丫鬟下人过来,换掉现在的,你们可否帮忙给点建议?”

    玉环和小芬听罢兴奋不已,她们早就觉得该这么做了,“整个园子被渗得跟筛子一样,沁芳楼里的好歹生了孩子,暖香庭那些贱货也敢了欺辱主母,真真该死!”玉环咬牙切齿道。

    于是在玉环和小芬得盘算下,除去王夫人嫁妆中得十九名下人保留外,其余无论王家来的还是府里配得,统统换掉。这十九人中玉环地位超然,作为贴身大丫鬟,是陪着王夫人长大的;又提拔小芬、小玉、小月、小曼四人为贴身丫鬟,主司主母的起居;巧玲、静兰、佩蓉、雪薇四人为大丫鬟,分管钱粮采购洒扫等日常;以文、大玉二人为内外总管事,管着所有男性下人;吉庆、加胜为正副侍卫长,园子里的侍卫主要是处置下人用的,盯着下人别坏规矩,所以不在意武功高低,只在意忠心程度;阿萍、阿霞、阿菊、阿芳等婆子分别当了各自职责的领头。高阳治要玉环写下来,晚上好拿给王夫人看。

    午后,王思骢拜别而去,高阳治觉得自己该去找自己的便宜师傅了。

    玉山下有座军营,这里驻扎了两千名精锐老兵,称为玉山营,专司国公府和越地朝廷镇潮府的护卫。镇潮府里也有千余府军,以前跟玉山营一同巡逻,但玉山营都是从战阵中练出来的虎狼,怎么瞧得上府军。府军单方面被殴打了几次后,就只能去跟护城军一起巡逻值夜了。玉山营的中帐内,有八人正在把酒言欢,正是号称越国公“八犬”的八名亲卫旌长。

    八人正吃喝得起劲,又值夏日,都光着上身,只见八人身上均是伤痕累累,伤上加伤,诉说这他们彪炳的军功。其中一人开口道:“老六啊,你这厮好运气,当上了公子的师傅,等你徒弟差不多可以顶了你的缺,你保证一飞冲天,说不定能混个流爵当当,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几个啊。”说话的正是跟吴文起换班的“八犬”中的阿四王文狩,说罢举起大海碗向吴文起示意。

    又有一人开口道:“老四你别取笑老六了,你当这是什么好差事,公子又不真是我们的徒弟们,要打便打,要杀便杀,得小心伺候着。听说这位公子还被仙人托梦,未来说不定就那啥了。伺候得不好了,说不好就被怀恨在心,等学了什么仙法,还不得报复死老六?”说罢也拿起装满酒的海碗去碰王文狩的碗。

    吴文起赶忙拿起碗低低得跟两位兄长碰了一下碗,道:“四哥,三哥说得对啊,你以为我想要教公子啊?昨夜我拔银剑的时候,看到公子身上有大机缘,哪里是我这个凡夫俗子可以教的。”

    众人诧异,正欲再问,只听一个大胖子开口道:“我们兄弟八人自从担任亲卫旌长以来这是第一次聚首,哪来那么多废话,趁公国爷还没叫我们,赶紧喝酒,吃饱喝足了去西小院。这次你们六个出去打仗这大半年,连鸟屎都是公的,估计早就憋坏了吧。”说话的是大哥高文庆,他跟老二冉文胜去年值年在国公府里守卫,原本应该是春节完了换班去持令巡边的,因为前方有战事,所以一直等到现在大军回来。忍不住想等交接完去前线打秋风或者去找各地的相好,西小院里尽是些俘虏回来的外族人或是长得不好的犯官家眷,哪里能满足他。

    碧霄园里,玉环决定穿梧桐苑而过,去到驻军的玉山,因为高阳治还想去看看府里的造物坊,而造物坊就在玉山军营的南边,然后再沿着西子湖一路北上,过黄龙峰下的宝华堂,再回到碧霄园,从碧霄园假山处的侧门进,正好绕一圈。于是开开心心得带着高阳治穿过正厅、轿厅,在门厅外上了马车就出发了。

    马车行驶到梧桐苑门口,玉环去亮了腰牌,护卫放行。马车行驶在梧桐苑里,高阳治发现这里其实是个大花园,地势平坦,花园里坐落着一栋栋的小楼,楼里却似乎没什么人住,只有护卫巡逻和下人洒扫,就忍不住问玉环。

    玉环答道:“这里是给成年公子们住的地方,因为梧桐苑通着内府、外府和镇潮府,所以很方便公子们在这里办公生活。公子们也会在这里培养自己的班底,那些被选中的世家子弟就会一同住进梧桐苑,为各自的主子出谋划策。你看那栋六层高的楼,原来小姐就住在这里。”

    顺便跟高阳治回忆了当初初进府时,“以前国公爷不得宠,自从与王家结了亲,短短一年间,小姐先跟国公爷挤在潇湘馆里,后来又搬进了梧桐苑。等成了继承人后,巴结的人自然就越来越多,皇城里的贵人、周围的勋贵纷纷送来了舞姬歌女。其中就有雪姨娘母女俩,雪姨娘跟她母亲长得十分端庄,可献起媚来骚浪无比,不知羞耻。可怜的小姐就这样早早失宠,而得了宠的雪姨娘第二年就怀了孩子。高阳瑜生下来之后国公爷就袭爵了,因此国公爷觉得这个孩子是祥瑞,对他们祖孙三人照顾备至。还好小姐争气,也生下了个公子,公子现在又得了仙人眷顾,小姐总算熬出头了。”说罢玉环眼中含泪,五岁的她跟着王夫人嫁过来,十年光阴一带而过,多少委屈多少忧思藏在其中。对于王夫人跟她来说,短短几句话里,字字含泪,句句滴血。

    高阳治轻抚玉环的背,在无言中,马车从梧桐苑的中门穿出,沿着玉带渠驶向玉山。不到半盏茶时间,马车就到了玉山营的辕门,玉环亮出腰牌,又说了目的,卫兵就进去禀报了,不多时就见吴文起匆匆而来。

    吴文起惊诧高阳治的到来,以为他贵为公子又还只有三岁,不会亲自来军营里,行了个军礼后说道:“禀公子,属下需要先跟高文庆、冉文胜交接防务,需要四十天时间,之后才能来教导公子,还请见谅。”

    高阳治回道:“六师傅无妨,我只是在逛逛园子打发时间,路过玉山营就来看看你。”话语间气场高高在上,“忘了问六师傅的尊姓大名?”吴文起又是低低一拜:“属下吴文起。”

    高阳治眯了眯眼,看到军营里有另外七名大汉正在赶来,便施了一个拜师时才行的拜师礼,下跪九叩首。叩完起身,只见吴文起跟他身后的七人都愣在那里,高阳治笑道:“诸位将军,既然受了我的礼,那就都算我师傅了。”吴文起回首见到他的七名兄弟,尴尬一笑。七人也不废话,一一与高阳治见礼并自报姓名“高文庆”,“冉文胜”,“于文裕”,“王文狩”,“吕文昶”,“祖文冲”,“罗文琼”。

    高阳治见这八人都认了自己这个徒弟,一一记下长相、姓名,然后开口要好处:“八位师傅,学生我想求一个可以让我在这个年纪锻炼身体,增长力气的功法,请问师傅们可否教我?”

    罗文琼道:“我八人都是五六岁才开始习武,因为那个时候人才有力气,身体骨骼虽然已定大概,但是配以汤药洗髓易筋便可。公子才3岁,现在习武还尚早。”

    话刚落,吕文昶却道:“公子可以尝试从内力入手,他们这些大老粗都是横练,只有我练的阴力,我这路最适合从小开始练,越小越好,以呼吸吐纳之法纳入天地精华,炼去杂质,这样身体才能精纯,内功练起来事半功倍。”

    高阳治沉吟,万年前他练过太乙冥想法,不知道有什么相近之处,便对吕文昶说:“还请五师傅赐教!”吕文昶见高阳治有兴趣,也不怕脏,坐在地上开始讲解演示,其余七人也认真听着。高阳治只觉得果然同以前的冥想法多有类似,纳入气息后在丹田处圆融,再用圆融后的气息按特定经脉顺序冲击穴位,达到打通弄个全身穴位的功效,因为年幼时穴位还未闭合,所以容易冲击,等过了四五岁,穴位开始闭合,这方法就不能用了,反而有害。

    高阳治以前系统修习过道家的冥想法,对身体穴位、经脉熟悉异常,听罢便学着吕文昶的样子坐好,开始吐纳、圆融气息,等丹田处微微发热,便引导这股气息沿着手三阳经运行冲击穴位,只觉得顺畅无比。但在运行完之后想把气息收回丹田处时,只觉得这股气息不受控制,沿着奇经八脉运转一周后竟冲向天窍处,在天窍处似是被吸收了。心中惊异,又尝试了三次,次次如此,便睁眼对吕文昶说了这件事。

    吕文昶也惊异:“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事,公子让我把把脉。”高阳治伸手过去,吕文昶注入内力细细探查一番,更加惊愕道:“公子以前练过什么内功心法吗?”高阳治摇摇头,说:“今天听了五师傅的教导,第一次练。”吕文昶摇头称奇:“公子刚刚吐纳运转四次,竟比得上寻常人修炼四五个月!”

    吴文起动容道:“公子,我可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体内可能有丹术的练炁法,或许是丹术的吕祖爷在托梦时留下的。不过据我所知,练炁法最后气息是归入黄庭,而不是天窍,我也没听说哪种元神术会把气息归入天窍,说不好……说不好是仙法。”

    吕文昶听完,接话道:“公子千金之体,请先别再修炼,等我们想办法证实后再行修炼不迟。”高阳治只觉得四肢生力浑身舒服,他知道没有什么仙人留法,只觉得冲击天窍之后大脑都开始清晰,益处多多,便有些不耐烦听他们嘱咐。匆匆拜别而去,八人则急忙回帐中向上禀报。

    造物坊离玉山营不远,路过西小院时玉环没有开口介绍,只一拐便到了。同样的亮处腰牌后进入造物坊,造物坊内有瓷器、木器、铁器、金银器、玉器、陶器、丝部等等作坊。粗略了解一番后,高阳治找到陶器作坊,跟里面的工匠说了几种陶器的样子,要他们一旬内烧制出来,送到碧霄园,作坊的工匠自然不敢怠慢。

    出门时是午时末,在辕门处练功耽误了一个时辰,现下已是申时五刻,于是玉环便领着高阳治走马观花而过,准备在酉时前赶会碧霄园。

    马车绕过西小院,就看到前面的西子湖,沿着西子湖看到潇湘馆的大楼矗立,里面多住的是门人食客;暖香庭、沁芳楼都已经介绍过了,也没什么可看。高阳治盯着西子湖总觉得如此熟悉,等马车到了黄龙峰脚下的宝华堂时,才恍然大悟,这竟是万年前Z国的那个西子湖!心头产生一个不饿切实际的想法——不知能否找到小欧的痕迹?

    玉环介绍到:“宝华堂是国公爷日常起居的地方,若无紧急军务、公事,国公爷也会在里面办公,使者持令快马传送书信文件,从镇潮府到这里不消半刻钟。”又指着湖中心的一个小岛说道:“那里是醉香汀,里面住着舞姬歌女,暖香庭里的贱货们没有得名份前就住在这里。”玉环的神态很是不屑,浑身散发着厌恶,“公子你以后若是当了国公,千万别去这个恶心的地方。”高阳治听了,笑着说道:“好姐姐,以后若我当了国公,把那里改成剑阁,收罗天下凶器,镇一镇那里的阴柔气。”玉环正色道:“那你一会说给小姐听,小姐听了肯定会很开心的。”高阳治默默点头,知道是主仆二人的心结在作祟。

    过了黄龙峰,高阳治看到一座高高的塔楼,有十层高,是目前看到最高的建筑物了,好奇问道:“玉环姐姐,那是什么地方?”玉环答道:“那里是,听说有一代越国公好文,便收罗了很多书藏在里面,有经史子集有武功心法,反正什么都有,但后面的国公都尚武,这阁楼便荒废了。”高阳治暗喜:“这下不必去到处搜书了,这个地方必须得要到手!不能留个其他人!”

    马车准时停在了碧霄园的侧门旁,玉环领着高阳治穿过假山走到厅堂前,只见里面丫鬟婆子正在飞奔忙碌,应是准备筵席。玉环道:“别看了,还有一刻钟,我们得赶紧去换衣服。”

    顺利换好衣服,高阳治站在厅堂内等着便宜爹娘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