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梦与梦
其实，这世上有许多事并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如愿以偿，有时当你鼓足了干劲，觉得自己可以战无不胜了，等待你的，往往是更惨烈的失败。
在那之后很久王焱才意识到，当他以为学到了捉鬼天师的本事，没想到，在那只三头恶鬼的手下连一招都没走过，即使意念再怎么强大，当时的他也只有保命的份儿。
三头鬼的三声笑声之后十分钟。
公寓大厅。白亮如昼。
不停闪烁的灯光重新恢复了正常。
大概是子时已过，同时察觉到了肖天师这个劲敌的到来，三头厉鬼在时针指向凌晨一点的那一刻，连同它带来的那具尸，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过了几分钟，再三确认四周没有异样之后，肖璐瑶才终于松开了王焱的耳朵，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啊……”王焱说。
真的挺好。
他沉浸在师父的香气里，感觉就像是延续了之前的美梦，真的和师父亲密接触了。师父的动作好霸道，师父的语气好温柔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肖璐瑶的声音的确很悦耳。
“没有，很舒服……”王焱说的是危险过后，仍然被师父护在怀里的感觉。
肖璐瑶看出了他的花痴，对森森使了个眼色，森森求之不得地飘过来，猝不及防变成了刚才三头鬼的模样，一瞬间就把王焱吓清醒了。
不过，肖璐瑶没想到的是，王焱这一吓，立马从她怀里弹了起来，想都没想就挡在了她前面，手忙脚乱掏出了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符纸，飞快念咒，大有要和“三头鬼”决一死战的架势。
不仅肖璐瑶，连森森也愣了。
她只是照着主人的意思来吓一吓王焱，图方便才变成了三头鬼的样子，可这个怕鬼又怕黑的小子竟然挡在了比自己强大了那么多的师父面前？
“吼——”
一个没留神，森森被王焱祭出的符纸伤着了，低吼起来。符纸里带着十足的杀意，还有主人古玉的加成，着实把她伤得不轻。
“放下。”肖璐瑶从背后抓住王焱的手腕，“你看清楚，那是森森。”
师父的触摸总有宁神之效，王焱这才发现，真的是森森，半边肩膀已经被他打穿了，黑气四溢，那张本就惨白的脸此时变得更加惨白。
“抱歉，我没注意。”王焱收回符纸。
“你挺勇敢。”肖璐瑶对王焱说，指尖同时飞出一张符纸，伴随金光，准确落在森森肩头，上面有肖氏独门密咒，可以快速修复侍从的魂体。
“抱歉，师父，怪我没看清楚就出手了。”情急之下伤了森森，王焱有些过意不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凭一己之力伤了一只强大的半人半鬼，尽管有古玉的作用，那也实属罕见。
“不是你的问题。”肖璐瑶说。
她更加过意不去，虽然王焱的举动在她心里打翻了蜜罐，受伤也是森森的家常便饭，但这个主意始终是她出的，本来只是想吓吓王焱，让他不要放松警惕，没想到这小子……
森森倒挂在吊灯上，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距离两米多远的地面，轻描淡写对王焱说，“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原以为除了师父他们，所有人都是人渣，但你好像不太一样。放心吧，你这点功力还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习惯了，伤也很快会好。”
话是好话，但样子过于惊悚，王焱根本没法认真思考森森说了什么，下意识离得远远的。
“先上楼。”环视四周之后，肖璐瑶说。
王焱住的这栋公寓不大，并非学校的财产，只是他自己在学校附近租的一个高档住宅，共四层，大厅即是天井，小跃层环绕。他刚才就是从旋转楼梯上一路奔到大厅里来的。
肖璐瑶要去王焱屋子里看看状况。
“主人，那两个人怎么办？”森森问。
她指的是公寓大厅里的两个守夜人。
刚才三头鬼的笑声虽然是冲着王焱去的，但不可避免地对普通人造成了伤害。即使肖璐瑶已经提前设下结界，还施了抵消术，但只能保住那两个守夜人的命，他们现在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眼睛睁着，瞳孔放大，呼吸还在，心智全失。
已回天无力。
见状，王焱更内疚了，情绪被肖璐瑶一一捕捉，她安慰王焱说，“不是你的错，一博。”
王焱闷声不响。
肖璐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上楼吧。”
王焱的房间在顶楼。
坐北朝南。采光极好。
也正因为这样，给了三头厉鬼有机可趁的机会。
鬼可以轻易去到任何地方，但尸不行，尸的移动速度很慢。虽然不知道三头厉鬼用什么方法控制了那头走尸，但从阳台的痕迹可以看出，他们是从公寓大楼的天台下来的。
吃了第一次的教训，三头厉鬼带了一个可以近王焱身的走尸，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在这之前，三头厉鬼还为王焱营造了那个美妙梦境，让他放松警惕。王焱真的上了当，以为自己在师父的宅子里，进了师父的私密领地，终于能和师父单独相处。那个梦过于真实，以至于王焱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才会被三头厉鬼和走尸轻易堵在屋子里，险些出事。
“真的不是你的错，王焱。”肖璐瑶又说。
王焱的声音闷闷的，“那东西是冲着我来的，第一次在学校里害同学丧命，现在在公寓里，又害了那两个大叔……”
“那我问你，害人的是你么？”肖璐瑶看着王焱。
“不是。”王焱没看他。
“那么，那东西是你召唤出来的？”
“也不是……”
“你愿意那东西天天跟着你？”
“当然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要责怪自己？”
“我……”
肖璐瑶看着王焱的眼睛，“既然人不是你害的，害人的东西也不是你召唤出来的，你也不愿意天天被那样凶残的东西跟着，那就不是你的错。”
“师父……”王焱的情绪依然低沉。
“还有森森。”肖璐瑶看了一眼正在屋子里飘来飘去捕捉残留气息的森森，说，“你打伤了森森，是因为你想保护我，对么？”
王焱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保护，但我就是……”
“我懂。”肖璐瑶打断了他，“王焱，你所有的心思我都懂，你明白么，是所有。”
听到这句“所有”，王焱瞪大了眼睛。
什么？师父的意思是，知道我对她……王焱抬起头，对上了肖璐瑶的目光。像是洞察了他的疑问，肖璐瑶轻轻笑着，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王焱的坏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心想：师父知道我的心意，还对我这么好，肯定对我也……不，师父这样的美人肯定不缺追求者，那个小提琴的主人就是，呵，你的小提琴已经被我毁尸灭迹了。难道师父对谁都这么好？呵，这我也不怕，就算是师父对谁都这么好，也很快只会对我一个人好。
“我知道了，师父。”王焱终于恢复正常。
肖璐瑶嗯了一声，问他，“那你回想看看，有什么你没注意到的东西？”
“我想想。”王焱开始重组刚才发生的事，“下午去学院里和博导谈论文，谈完吃饭，吃完饭我看要下雨的样子，就打算到公寓里来过夜，正好我要拿一些跟论文有关的资料……等等，下午的雨就是那东西设计的？”
“多半是。”肖璐瑶说。
“行吧……”王焱继续说，“有一点跟上两次不一样的是，Queenie这次没有找我，上两次都在关键时刻找我了，哦对了，Queenie是……”
肖璐瑶说，“我知道她是谁，你继续。”
这个小细节又把王焱甜到，他接着说，“我到了公寓之后看了会书就到床上了，开着电视，看羽毛球公开赛重播，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肖璐瑶按了几下遥控器，调到三个小时前的画面，问王焱，“是这个比赛？”
王焱看了一眼，点点头。
“这个比赛会重播几次？”
“一次，就是今晚，哦不，是昨晚了。”
“你在社交平台上说过？”
“没说过，我只说过我喜欢看羽毛球。”
“那近期的羽毛球，还有其他赛事？”
“没有了……”
“那我明白了。”肖璐瑶关了电视，起身蹲下，像法医那样戴上手套，摸了摸地上残留的痕迹，“看来我们的对手不止这个三头厉鬼啊。”
“厉鬼？!”
王焱十分精准地捕捉到了肖璐瑶不小心说漏嘴的那个重要名称。他知道厉鬼是什么，师父的手记里有大量关于厉鬼的记载。
十年前，月圆之夜，师父就是因为一只上天入地的厉鬼，才写下了那句“一切从头开始”。
精明如肖璐瑶，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避重就轻地问，“对了王焱，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那东西来了？你现在应该可以感觉得到吧。”
提起这件事，王焱不由得心一跳，倒不是小少年对椿梦的羞耻，而是不知道怎么和师父描述，怎么才能描述得让师父也产生憧憬呢？
可没想到，他的师父说，“你是不是做梦了？”
王焱今晚第二次睁大眼睛看向了肖璐瑶，满脸都写不可置信，“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为了在此时此刻淡化厉鬼这件事，肖璐瑶只好给王焱下猛料，她说，“因为，我也在那个梦里。”
“它有一部分，并不是梦。”
在那之后很久王焱才意识到，当他以为学到了捉鬼天师的本事，没想到，在那只三头恶鬼的手下连一招都没走过，即使意念再怎么强大，当时的他也只有保命的份儿。
三头鬼的三声笑声之后十分钟。
公寓大厅。白亮如昼。
不停闪烁的灯光重新恢复了正常。
大概是子时已过，同时察觉到了肖天师这个劲敌的到来，三头厉鬼在时针指向凌晨一点的那一刻，连同它带来的那具尸，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过了几分钟，再三确认四周没有异样之后，肖璐瑶才终于松开了王焱的耳朵，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啊……”王焱说。
真的挺好。
他沉浸在师父的香气里，感觉就像是延续了之前的美梦，真的和师父亲密接触了。师父的动作好霸道，师父的语气好温柔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肖璐瑶的声音的确很悦耳。
“没有，很舒服……”王焱说的是危险过后，仍然被师父护在怀里的感觉。
肖璐瑶看出了他的花痴，对森森使了个眼色，森森求之不得地飘过来，猝不及防变成了刚才三头鬼的模样，一瞬间就把王焱吓清醒了。
不过，肖璐瑶没想到的是，王焱这一吓，立马从她怀里弹了起来，想都没想就挡在了她前面，手忙脚乱掏出了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符纸，飞快念咒，大有要和“三头鬼”决一死战的架势。
不仅肖璐瑶，连森森也愣了。
她只是照着主人的意思来吓一吓王焱，图方便才变成了三头鬼的样子，可这个怕鬼又怕黑的小子竟然挡在了比自己强大了那么多的师父面前？
“吼——”
一个没留神，森森被王焱祭出的符纸伤着了，低吼起来。符纸里带着十足的杀意，还有主人古玉的加成，着实把她伤得不轻。
“放下。”肖璐瑶从背后抓住王焱的手腕，“你看清楚，那是森森。”
师父的触摸总有宁神之效，王焱这才发现，真的是森森，半边肩膀已经被他打穿了，黑气四溢，那张本就惨白的脸此时变得更加惨白。
“抱歉，我没注意。”王焱收回符纸。
“你挺勇敢。”肖璐瑶对王焱说，指尖同时飞出一张符纸，伴随金光，准确落在森森肩头，上面有肖氏独门密咒，可以快速修复侍从的魂体。
“抱歉，师父，怪我没看清楚就出手了。”情急之下伤了森森，王焱有些过意不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凭一己之力伤了一只强大的半人半鬼，尽管有古玉的作用，那也实属罕见。
“不是你的问题。”肖璐瑶说。
她更加过意不去，虽然王焱的举动在她心里打翻了蜜罐，受伤也是森森的家常便饭，但这个主意始终是她出的，本来只是想吓吓王焱，让他不要放松警惕，没想到这小子……
森森倒挂在吊灯上，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距离两米多远的地面，轻描淡写对王焱说，“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原以为除了师父他们，所有人都是人渣，但你好像不太一样。放心吧，你这点功力还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习惯了，伤也很快会好。”
话是好话，但样子过于惊悚，王焱根本没法认真思考森森说了什么，下意识离得远远的。
“先上楼。”环视四周之后，肖璐瑶说。
王焱住的这栋公寓不大，并非学校的财产，只是他自己在学校附近租的一个高档住宅，共四层，大厅即是天井，小跃层环绕。他刚才就是从旋转楼梯上一路奔到大厅里来的。
肖璐瑶要去王焱屋子里看看状况。
“主人，那两个人怎么办？”森森问。
她指的是公寓大厅里的两个守夜人。
刚才三头鬼的笑声虽然是冲着王焱去的，但不可避免地对普通人造成了伤害。即使肖璐瑶已经提前设下结界，还施了抵消术，但只能保住那两个守夜人的命，他们现在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眼睛睁着，瞳孔放大，呼吸还在，心智全失。
已回天无力。
见状，王焱更内疚了，情绪被肖璐瑶一一捕捉，她安慰王焱说，“不是你的错，一博。”
王焱闷声不响。
肖璐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上楼吧。”
王焱的房间在顶楼。
坐北朝南。采光极好。
也正因为这样，给了三头厉鬼有机可趁的机会。
鬼可以轻易去到任何地方，但尸不行，尸的移动速度很慢。虽然不知道三头厉鬼用什么方法控制了那头走尸，但从阳台的痕迹可以看出，他们是从公寓大楼的天台下来的。
吃了第一次的教训，三头厉鬼带了一个可以近王焱身的走尸，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在这之前，三头厉鬼还为王焱营造了那个美妙梦境，让他放松警惕。王焱真的上了当，以为自己在师父的宅子里，进了师父的私密领地，终于能和师父单独相处。那个梦过于真实，以至于王焱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才会被三头厉鬼和走尸轻易堵在屋子里，险些出事。
“真的不是你的错，王焱。”肖璐瑶又说。
王焱的声音闷闷的，“那东西是冲着我来的，第一次在学校里害同学丧命，现在在公寓里，又害了那两个大叔……”
“那我问你，害人的是你么？”肖璐瑶看着王焱。
“不是。”王焱没看他。
“那么，那东西是你召唤出来的？”
“也不是……”
“你愿意那东西天天跟着你？”
“当然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要责怪自己？”
“我……”
肖璐瑶看着王焱的眼睛，“既然人不是你害的，害人的东西也不是你召唤出来的，你也不愿意天天被那样凶残的东西跟着，那就不是你的错。”
“师父……”王焱的情绪依然低沉。
“还有森森。”肖璐瑶看了一眼正在屋子里飘来飘去捕捉残留气息的森森，说，“你打伤了森森，是因为你想保护我，对么？”
王焱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保护，但我就是……”
“我懂。”肖璐瑶打断了他，“王焱，你所有的心思我都懂，你明白么，是所有。”
听到这句“所有”，王焱瞪大了眼睛。
什么？师父的意思是，知道我对她……王焱抬起头，对上了肖璐瑶的目光。像是洞察了他的疑问，肖璐瑶轻轻笑着，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王焱的坏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心想：师父知道我的心意，还对我这么好，肯定对我也……不，师父这样的美人肯定不缺追求者，那个小提琴的主人就是，呵，你的小提琴已经被我毁尸灭迹了。难道师父对谁都这么好？呵，这我也不怕，就算是师父对谁都这么好，也很快只会对我一个人好。
“我知道了，师父。”王焱终于恢复正常。
肖璐瑶嗯了一声，问他，“那你回想看看，有什么你没注意到的东西？”
“我想想。”王焱开始重组刚才发生的事，“下午去学院里和博导谈论文，谈完吃饭，吃完饭我看要下雨的样子，就打算到公寓里来过夜，正好我要拿一些跟论文有关的资料……等等，下午的雨就是那东西设计的？”
“多半是。”肖璐瑶说。
“行吧……”王焱继续说，“有一点跟上两次不一样的是，Queenie这次没有找我，上两次都在关键时刻找我了，哦对了，Queenie是……”
肖璐瑶说，“我知道她是谁，你继续。”
这个小细节又把王焱甜到，他接着说，“我到了公寓之后看了会书就到床上了，开着电视，看羽毛球公开赛重播，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肖璐瑶按了几下遥控器，调到三个小时前的画面，问王焱，“是这个比赛？”
王焱看了一眼，点点头。
“这个比赛会重播几次？”
“一次，就是今晚，哦不，是昨晚了。”
“你在社交平台上说过？”
“没说过，我只说过我喜欢看羽毛球。”
“那近期的羽毛球，还有其他赛事？”
“没有了……”
“那我明白了。”肖璐瑶关了电视，起身蹲下，像法医那样戴上手套，摸了摸地上残留的痕迹，“看来我们的对手不止这个三头厉鬼啊。”
“厉鬼？!”
王焱十分精准地捕捉到了肖璐瑶不小心说漏嘴的那个重要名称。他知道厉鬼是什么，师父的手记里有大量关于厉鬼的记载。
十年前，月圆之夜，师父就是因为一只上天入地的厉鬼，才写下了那句“一切从头开始”。
精明如肖璐瑶，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避重就轻地问，“对了王焱，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那东西来了？你现在应该可以感觉得到吧。”
提起这件事，王焱不由得心一跳，倒不是小少年对椿梦的羞耻，而是不知道怎么和师父描述，怎么才能描述得让师父也产生憧憬呢？
可没想到，他的师父说，“你是不是做梦了？”
王焱今晚第二次睁大眼睛看向了肖璐瑶，满脸都写不可置信，“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为了在此时此刻淡化厉鬼这件事，肖璐瑶只好给王焱下猛料，她说，“因为，我也在那个梦里。”
“它有一部分，并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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