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袭
低矮的木棚子里，刘芒坐在汤姆曾经睡过的床上，安静地擦拭着长刀的锋刃，并不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难受的死寂。
艾伯特几次想要开口，找些话题和未来的主人聊一聊，却总被刘芒以“养精蓄锐”为借口敷衍过去，渐渐地也沉默下来。
只是男孩的天性让他难以长时间保持安静，在最初的恐惧渐渐退散之后，他开始忍不住捡起地上的小石头，自己和自己玩起来。
刘芒见状也不阻拦，只要这孩子不离开这间屋子，就任由他给自己找事做。
在这种默然的等待中，夕阳沉入白刃河西岸的群山中，浓重的夜色笼罩了外港。
透过破烂的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刘芒把长刀背到背上，下令道，“走吧，孩子。”
“好的，主人！”
艾伯特丢下手里的木棍，兴冲冲的推开木棚子破烂的小门，领着刘芒从没有人迹的犄角旮旯向外港的码头走去。
到了码头后，艾伯特指着一栋喧闹的两层小楼低声说到，“主人，那就是长鱼帮的赌坊，这个时间点，包括老大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里面。”
刘芒轻轻按住他的肩，“你现在就回去吧，不论谁问到你，你都说没见过我。”
掏出两个银鹿弹到艾伯特的手里后，刘芒迈开步子向赌步走去。
外港的码头，是来往白港的商船们停泊和卸货的地方。
这里聚集了大量的装卸工人、商船水手和为他们服务的各种商铺。
有量大管饱的便宜餐馆，有价廉物美的小酒馆，还有兼营着酒馆业务的小妓院和赌坊。
毕竟工人和水手们大多是从乡下来的壮小伙儿，没家没室，手上挣了两个钱也存不住，很快便将自己的生命和积蓄消磨在这些廉价的欢乐里。
长鱼帮作为一个盘踞在外港区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自然也不会无视这块财源。
而这个叫做“鱼角”，主营赌博业务的酒馆，就是长鱼帮自己的产业。
白天的业务忙完之后，长鱼帮的核心骨干们，通常会来到“鱼角”的二楼，一来是向自己的老大汇报工作，领取奖励，二来也是在自己家的赌场里爽一把，顺便帮赌场维持秩序，避免有输红眼的赌客仗着自己的力气在场子里惹事。
长鱼帮的老大叫做“大嘴巴拉德”，此刻正在二楼听取手下们的汇报。
不过听来听去，都是什么自己家的谁谁和某某帮的谁谁冲突了，讨债的时候，把谁谁的脚筋挑了之类没什么意思的事情。
巴拉德不想听，但是又不能不听，因为这就是老大的职责。
哪怕他听了，什么决定也不做，也是向所有人证明这个小小的帮派仍在他的控制之中，对于他来说，这很重要。
“对了，昨天小乔伊不是有一条大肥鱼，情况怎么样了？”
巴拉德突然问到。
手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答案。
片刻的安静后，一个卷发青年试探着回答道，“老大，昨天你不是让他们去问问消息么？”
“是么？”
巴拉德揉揉太阳穴，好像是有些印象。
昨天去内城，被自己的后台老板加得里爵士训斥了一顿，回来之后喝了不少闷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时兴起还跟着大乔伊一起去找了那个领着大肥鱼去银匠街的小崽子家里问消息，似乎还亲自动手打了那个孩子一顿。
当时下手重了点……可是怎么办呢？谁让那孩子这么倔，竟敢拒绝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长鱼帮的老大么？
即便是自己受到冒犯在先，但是巴拉德现在想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后悔，毕竟那还只是个孩子。
明天找个手下给那孩子送两条鲜鱼过去，让他补补，等身体恢复之后收到手下来给份差事，就当点补偿好了。
不过这都是明天的事情了，今天的工作做完，得找个姑娘泄泄火。
找谁呢？玛丽胸部大，但是安丽娜腰细，都不错。
要不让她们一起来？
就在巴拉德心猿意马，打算派人把这俩姑娘叫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楼的大厅一阵鬼哭狼嚎。
一个手下跌跌撞撞地跑上来，站在楼梯的台阶上喊道，“老大，老大，有人来闹事！杰米和多里安他们已经死了！啊！！”
接着正在二楼议事的众人便看见这勇敢的青年胸间突兀的出现一支刀尖。
他徒劳的伸手想要抓住这冰冷的铁片，但刀尖却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青年残存的生机。
当他软软地倒在楼梯上后，一个身材高大浑身浴血的壮汉，双手擎着一柄一人高的长刀缓缓走了上来。
“大嘴巴拉德，是哪一位？”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向自己的老大看去，巴拉德脸色通红地憋了许久，才吐出一个“艹”字。
“是你啊……不好意思，今天冒昧而来，没有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希望它能代表我对你深深的敬意。”
刘芒戏谑地踏上二楼的地板，将手里的人头扔在巴拉德面前的桌上。
巴拉德不由得把身体往后缩了缩，他已经认出这脑袋的原主人，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打手，“黑拳”拉夫。
“你是谁？”巴拉德强自按下心中的惊恐，问到，“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让你不辞辛劳地亲自跑这一趟。”
“今天上午，我被一伙自称是长鱼帮的劫匪抢劫，夺走了我的所有财产，而我新收的贴身仆人则被活活打死在家里。我想这可能就是你得罪我的地方吧。”
码的！这帮废物，钱都抢走了，怎么还把人留着？关键是，怎么一个都没回来报到？
现在苦主上门来找麻烦，却连一个背锅的都没有，这叫什么事？
巴拉德皱起眉头，威严地说到，“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
此时的刘芒边说话边往前，已经将圆桌前的六个人都纳入长刀的刀刃之下，于是也不再废话，一记横扫砍断两个想要反抗的混混的手臂。
得益于巴拉德的疑心病，在二楼议事的这些小头目，没有一个带了武器，身上的装备连一楼的打手们都不如。
虽然拿的是长刀，但是因为刘芒一手握住刀柄，一首握住刀身下半部没有锋刃的位置，将长刀用成了短刀，使得他在狭窄的空间内也能将一柄长刀挥舞得像游鱼一般灵活。
十几次心跳之后，二楼已经没有站立着的人，而巴拉德早已趁乱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过巴拉德这两天的运气的确不好，在落到地面的一刹那，他的脚踝不小心歪了一下，卡巴一声后，一阵钻心的疼痛将他击倒在地。
当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准备继续逃命时，就看到那个恐怖的身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巴拉德艰难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大人，我错了，我不应该叫人给你惹麻烦，我愿意赔偿，你丢了多少钱，我都可以双倍，不，十倍赔偿，只要你给我留一条命！”
刘芒左手捂住嘴咳了一下，张开手时，手心里是一滩血，“你看，我受伤了，而且是伤到了肺。要不你试试反击一下？也许你就能杀了我替你的兄弟们报仇。”
巴拉德扯起嘴角，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大人说笑了，我是独生子，哪里来的兄弟。你认识加得里爵士么……”
一边说，他的手一边摸向背后的匕首。
可还没等到图穷匕见的那一刻，一道冷光划过他的喉咙。
巴拉德捂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拼命挣扎，可惜滚烫的鲜血和生命已经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等躺在地上的黑帮老大不再动弹后，刘芒蹲下来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一柄漂亮的匕首和几件金饰品还有几块金币和银币。
就在他打算沿来路返回时，之前逃散的赌客，已经带着几名手持长枪的卫兵从城内跑来。
刘芒看了一眼和艾伯特分手的角落，已经没有了小男孩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收刀入鞘后，刘芒朝着码头撒腿就跑，临近海边后，终身一跃跳入海中，只留下给追兵们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便悄然潜水离去。
二十几分钟后，在城墙外的一处滩涂，刘芒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吃力地爬上岸，一只手捂着左肋，不住地咳血。
刚才在赌坊外，刘芒的确没有骗巴拉德，他真的受伤了。
毕竟一个人无甲对抗二十几个争强好斗的混混，还是在狭窄的空间里，又没有超凡力量的加持，就算对他来说也是太过勉强。
好在是突然袭击，一举击杀了一楼守卫们的头目，导致对方士气崩溃，否则刘芒大概率只能杀几个人泄愤，然后就狼狈逃窜——就跟现在一样。
这回能够诛杀首恶，已是意外之喜，付出点代价，也是应有之理。
从滩涂向内陆走去，刘芒步履蹒跚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白港外的小镇，看见凯文正在镇外的路口焦急地四处张望。
“喂，小子！”
刘芒轻轻喊了一声，然后面朝地面扑倒在地。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难受的死寂。
艾伯特几次想要开口，找些话题和未来的主人聊一聊，却总被刘芒以“养精蓄锐”为借口敷衍过去，渐渐地也沉默下来。
只是男孩的天性让他难以长时间保持安静，在最初的恐惧渐渐退散之后，他开始忍不住捡起地上的小石头，自己和自己玩起来。
刘芒见状也不阻拦，只要这孩子不离开这间屋子，就任由他给自己找事做。
在这种默然的等待中，夕阳沉入白刃河西岸的群山中，浓重的夜色笼罩了外港。
透过破烂的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刘芒把长刀背到背上，下令道，“走吧，孩子。”
“好的，主人！”
艾伯特丢下手里的木棍，兴冲冲的推开木棚子破烂的小门，领着刘芒从没有人迹的犄角旮旯向外港的码头走去。
到了码头后，艾伯特指着一栋喧闹的两层小楼低声说到，“主人，那就是长鱼帮的赌坊，这个时间点，包括老大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里面。”
刘芒轻轻按住他的肩，“你现在就回去吧，不论谁问到你，你都说没见过我。”
掏出两个银鹿弹到艾伯特的手里后，刘芒迈开步子向赌步走去。
外港的码头，是来往白港的商船们停泊和卸货的地方。
这里聚集了大量的装卸工人、商船水手和为他们服务的各种商铺。
有量大管饱的便宜餐馆，有价廉物美的小酒馆，还有兼营着酒馆业务的小妓院和赌坊。
毕竟工人和水手们大多是从乡下来的壮小伙儿，没家没室，手上挣了两个钱也存不住，很快便将自己的生命和积蓄消磨在这些廉价的欢乐里。
长鱼帮作为一个盘踞在外港区的“有活力的社会团体”，自然也不会无视这块财源。
而这个叫做“鱼角”，主营赌博业务的酒馆，就是长鱼帮自己的产业。
白天的业务忙完之后，长鱼帮的核心骨干们，通常会来到“鱼角”的二楼，一来是向自己的老大汇报工作，领取奖励，二来也是在自己家的赌场里爽一把，顺便帮赌场维持秩序，避免有输红眼的赌客仗着自己的力气在场子里惹事。
长鱼帮的老大叫做“大嘴巴拉德”，此刻正在二楼听取手下们的汇报。
不过听来听去，都是什么自己家的谁谁和某某帮的谁谁冲突了，讨债的时候，把谁谁的脚筋挑了之类没什么意思的事情。
巴拉德不想听，但是又不能不听，因为这就是老大的职责。
哪怕他听了，什么决定也不做，也是向所有人证明这个小小的帮派仍在他的控制之中，对于他来说，这很重要。
“对了，昨天小乔伊不是有一条大肥鱼，情况怎么样了？”
巴拉德突然问到。
手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答案。
片刻的安静后，一个卷发青年试探着回答道，“老大，昨天你不是让他们去问问消息么？”
“是么？”
巴拉德揉揉太阳穴，好像是有些印象。
昨天去内城，被自己的后台老板加得里爵士训斥了一顿，回来之后喝了不少闷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时兴起还跟着大乔伊一起去找了那个领着大肥鱼去银匠街的小崽子家里问消息，似乎还亲自动手打了那个孩子一顿。
当时下手重了点……可是怎么办呢？谁让那孩子这么倔，竟敢拒绝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长鱼帮的老大么？
即便是自己受到冒犯在先，但是巴拉德现在想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后悔，毕竟那还只是个孩子。
明天找个手下给那孩子送两条鲜鱼过去，让他补补，等身体恢复之后收到手下来给份差事，就当点补偿好了。
不过这都是明天的事情了，今天的工作做完，得找个姑娘泄泄火。
找谁呢？玛丽胸部大，但是安丽娜腰细，都不错。
要不让她们一起来？
就在巴拉德心猿意马，打算派人把这俩姑娘叫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楼的大厅一阵鬼哭狼嚎。
一个手下跌跌撞撞地跑上来，站在楼梯的台阶上喊道，“老大，老大，有人来闹事！杰米和多里安他们已经死了！啊！！”
接着正在二楼议事的众人便看见这勇敢的青年胸间突兀的出现一支刀尖。
他徒劳的伸手想要抓住这冰冷的铁片，但刀尖却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青年残存的生机。
当他软软地倒在楼梯上后，一个身材高大浑身浴血的壮汉，双手擎着一柄一人高的长刀缓缓走了上来。
“大嘴巴拉德，是哪一位？”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向自己的老大看去，巴拉德脸色通红地憋了许久，才吐出一个“艹”字。
“是你啊……不好意思，今天冒昧而来，没有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希望它能代表我对你深深的敬意。”
刘芒戏谑地踏上二楼的地板，将手里的人头扔在巴拉德面前的桌上。
巴拉德不由得把身体往后缩了缩，他已经认出这脑袋的原主人，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打手，“黑拳”拉夫。
“你是谁？”巴拉德强自按下心中的惊恐，问到，“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让你不辞辛劳地亲自跑这一趟。”
“今天上午，我被一伙自称是长鱼帮的劫匪抢劫，夺走了我的所有财产，而我新收的贴身仆人则被活活打死在家里。我想这可能就是你得罪我的地方吧。”
码的！这帮废物，钱都抢走了，怎么还把人留着？关键是，怎么一个都没回来报到？
现在苦主上门来找麻烦，却连一个背锅的都没有，这叫什么事？
巴拉德皱起眉头，威严地说到，“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
此时的刘芒边说话边往前，已经将圆桌前的六个人都纳入长刀的刀刃之下，于是也不再废话，一记横扫砍断两个想要反抗的混混的手臂。
得益于巴拉德的疑心病，在二楼议事的这些小头目，没有一个带了武器，身上的装备连一楼的打手们都不如。
虽然拿的是长刀，但是因为刘芒一手握住刀柄，一首握住刀身下半部没有锋刃的位置，将长刀用成了短刀，使得他在狭窄的空间内也能将一柄长刀挥舞得像游鱼一般灵活。
十几次心跳之后，二楼已经没有站立着的人，而巴拉德早已趁乱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过巴拉德这两天的运气的确不好，在落到地面的一刹那，他的脚踝不小心歪了一下，卡巴一声后，一阵钻心的疼痛将他击倒在地。
当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准备继续逃命时，就看到那个恐怖的身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巴拉德艰难得咽了口唾沫，“大大大人，我错了，我不应该叫人给你惹麻烦，我愿意赔偿，你丢了多少钱，我都可以双倍，不，十倍赔偿，只要你给我留一条命！”
刘芒左手捂住嘴咳了一下，张开手时，手心里是一滩血，“你看，我受伤了，而且是伤到了肺。要不你试试反击一下？也许你就能杀了我替你的兄弟们报仇。”
巴拉德扯起嘴角，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大人说笑了，我是独生子，哪里来的兄弟。你认识加得里爵士么……”
一边说，他的手一边摸向背后的匕首。
可还没等到图穷匕见的那一刻，一道冷光划过他的喉咙。
巴拉德捂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拼命挣扎，可惜滚烫的鲜血和生命已经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等躺在地上的黑帮老大不再动弹后，刘芒蹲下来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一柄漂亮的匕首和几件金饰品还有几块金币和银币。
就在他打算沿来路返回时，之前逃散的赌客，已经带着几名手持长枪的卫兵从城内跑来。
刘芒看了一眼和艾伯特分手的角落，已经没有了小男孩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收刀入鞘后，刘芒朝着码头撒腿就跑，临近海边后，终身一跃跳入海中，只留下给追兵们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便悄然潜水离去。
二十几分钟后，在城墙外的一处滩涂，刘芒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吃力地爬上岸，一只手捂着左肋，不住地咳血。
刚才在赌坊外，刘芒的确没有骗巴拉德，他真的受伤了。
毕竟一个人无甲对抗二十几个争强好斗的混混，还是在狭窄的空间里，又没有超凡力量的加持，就算对他来说也是太过勉强。
好在是突然袭击，一举击杀了一楼守卫们的头目，导致对方士气崩溃，否则刘芒大概率只能杀几个人泄愤，然后就狼狈逃窜——就跟现在一样。
这回能够诛杀首恶，已是意外之喜，付出点代价，也是应有之理。
从滩涂向内陆走去，刘芒步履蹒跚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白港外的小镇，看见凯文正在镇外的路口焦急地四处张望。
“喂，小子！”
刘芒轻轻喊了一声，然后面朝地面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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