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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躲追兵,重回东崖山洞

    “嘘——又来了!”石楠将手一挥,招呼众人重新躲回河堤旁高高的苇丛里。

    一队身着土黄色金丝软甲的骑兵,催鞭打马,飞快地从他们前面的管道上疾驰而过。

    “是春雀院的,怎么连他们也开始执行搜索任务了?”布姑绣夏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这春雀院是五门五院中正面与人交锋实力最差的,只在阴毒的傀儡术上独得一筹,平时皆是躲在暗处铺设机关陷阱,装神弄鬼多一些,连马都是少见他们骑过的。

    “残雪院的刚过去,紧跟着就是春雀的,明摆着是来硬凑人手的,反倒对我们有利。”黑莲羽将身体隐在苇丛中,拨开苇子杆儿向外探看。

    “对我们有利?这明明是发动了犁城正牌官兵和所有密军一同搜捕啊,利在哪儿啊?”麻儿剪不解。

    “论搜捕,哪院最难缠?”黑莲羽头也没回,低声问道。

    “自然是你们惊鸦院……我们飞蝗院都是击杀任务,搜捕也是为了抓来杀,残雪院嘛……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残雪院是干嘛的。”

    “残雪院是密军里的密军,说白了就是魏文昭的私人挖宝队,竟干些上不了台面的肮脏事儿。更不用说狂雷院那些憨货,只有力气哪有脑子。这五门五院里擅于搜捕任务的也就是惊鸦和飞蝗两院了。如今这路面上一队一队的过兵,咱们才走这么几步就来了几波人马了,阵仗挺大,但你可曾见过惊鸦和飞蝗的半个旗卫?”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哈……”

    “咱们两院的那些兄弟,恐怕已遭不测了……魏文昭绝不会放过他们。”布姑绣夏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

    “不会,他魏文昭可舍不得这本钱,你我都知道,哪怕是这两院里最普通的一个旗卫,培养起来也要耗费多少心思和钱粮。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得自由,但不至于死。魏文昭暴戾,但也精明,等风头一过,他定会笼络人心,再找两个比你我更听话的总领旗出来的。”

    “唉……可你看看咱哥几个身上这些伤,就算是弄一堆小杂鱼儿在这道儿上来回干走,拖也得拖垮了咱们,更别说咱们还得爬那大悬崖呢!我现在觉得自己爬个土坡都够呛能上去,别说悬崖了……”

    麻儿剪拍了拍肩上挂着的鲫鱼,只能干看着又吃不着,顿时觉得有点泄气。

    “剪儿哥,不用爬悬崖的哦!”辉源素白挤过来冲着麻儿剪咧嘴一笑。

    “不爬悬崖,不爬悬崖咋进洞,不进洞你咋吃鱼?幸亏刚才咱们没点火,要不然早让这些王八犊子连窝端了。”

    “东崖的山洞我太熟了!我刚到土城围子的时候,没进城之前就躲在那,一连住了两三个月呢!要不然我那天怎么把莲羽姐姐给救下来的?那之后,她才能救了你们三个!说到底,是不是我的大功一件?”

    当日布姑绣夏在土城围子绸缎庄救下了辉源素白,让她去东崖下喊话给黑莲羽告知其解药的消息,本以为就算黑莲羽听到也来不及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把事情办成了,其中细节由于这接连几日疲于奔命还尚未有机会询问。

    布姑绣夏把小姑娘揽进怀里,出声询问:“对对对,素白可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呢!你那天没在崖下喊?直接上去洞里了?不爬崖壁,走得哪呢?”

    “那天你不是让我喊‘鬼牙里有解药’来东崖救人么?可是我站那喊了好几声也没啥动静。我就想,这解药,肯定是有人中毒了,站东崖下边喊,多半是那人在洞里昏倒了听不见。那我肯定就要上去看看喽!一上去就把莲羽姐姐给救活啦!我厉害吧!”素白为自己的推理能力大为骄傲。

    “是啊,要不是素白妹妹,我早死多时了。那时我早已不省人事了,她要是晚来上那么一时半刻的,我早见了阎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在哪儿弄到的解药?你哪来的鬼牙?”黑莲羽回想起当日和布姑绣夏决别,以及小姑娘来救的场景,突然有些尴尬。

    “就在那河边儿捡的啊!往东崖的洞里去,也要从那河里走,刚好在河边看到了,我一看就知道这黑不溜秋的鬼脸儿就是绣夏姐姐说的那个鬼牙,掰下来一颗一看,还真有药面面儿!”素白用手一指离他们不远的河堤。

    麻儿剪和布姑绣夏双双对视一眼,齐声说:“是那颗头!”原来素白手指的位置,正是麻儿剪斩落那鬼面武士人头的地方附近,当时匆忙,只顾顺水沿岸往下去找,却没想着往上看看。好在这面甲似乎是跌落时和人头分离,要不然,素白也断然不敢捡了。

    原本布姑绣夏想捡回这鬼面翻回头去救黑莲羽,可惜又将其错失。让小姑娘去东崖下喊话,充其量也是希望黑莲羽那时还能清醒,她又在崖顶与那些鬼面武士交战过,也许会知道哪里有一两具尸首可以寻来找出解药。没想到辉源素白人机灵,胆子也大,竟把这不可能的营救任务做得漂漂亮亮的。也真是黑莲羽命不该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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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河里有往东崖山洞里去的入口?”石楠出声询问,他知道如果以这几个人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攀爬岩壁上去那么高的距离,是非常艰难且危险的。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担心这个,可是又苦于别无解法,如今听辉源素白说还有其他路径可以进洞,要真是那样,无异于再救众人一回啊。

    “是啊,就在前边不远,跟我来!”小姑娘看着众人期待和赞许的眼神,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吓得布姑绣夏连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回芦苇丛中。

    她们刚刚躲好身形,便见又是一支马队,从土城围子出发,反向往犁城而去,真是半点也大意不得。这半日来,交叉往复,大路小路上都是来回跑动的步哨和马队,真如天罗地网一般了。

    辉源素白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挥了挥手说:“跟我来……”

    只见她猫着腰,大气也不敢出,一步一步地往河边挪动,那装模作样,小心翼翼的架势,看得众人忍不住想笑,又在她频频回头认真地召唤下,不得不有样学样地配合起来。

    芦苇丛马上就要到了尽头,还差一两步就要淌进水里了,小丫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脑门儿,把紧跟在后边的布姑绣夏吓了一跳。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我要找我剪儿哥。”辉源素白说着,用手扒开正在关切地看着她的布姑绣夏和黑莲羽。

    “哎!哎哎!剪儿哥在这儿呢,咋地啦我的好妹妹呀?”麻儿剪听到小姑娘点名要找他,高兴得不得了,连挤带塞地拱到前面来。

    “剪儿哥,等会咱们从这儿下去,会有一截儿水洞,不过不长,我都能游过去。不过我怕……我怕……”

    “嗐——妹子,不用担心你哥哥我,我打小那是在大江大河里都游过练过的主儿,那在水面上躺着睡觉都不在话下,在水底下憋个十分八分的根本就不叫个事儿!你只管小心你自己,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哥哥就在你身后护着呢!”麻儿剪稀里哗啦一大堆,胸脯拍得山响。

    “不是!我是怕等会游到河里,那咱们好不容易抓的那么多鱼,不得顺水跑了?那么咱们等会吃啥呢?”

    “哦……哦……鱼啊,哦……跑……跑不了,我拿绳穿着呢,穿着呢……”麻儿剪尴尬得用脚趾头都能抠出一条地道来直通东崖顶!

    石楠一拍麻儿剪肩头,盯着他的双眼,柔声说:“剪儿哥,你等会可护着点人家啊!”

    “额——呦——石楠!你快别恶心我!”

    “你们几个还真行,这要是魏文昭知道咱们这会儿还能闹起来,气也得把他气死。”黑莲羽也被他们两人逗得抿嘴一笑,半片面纱都抖得飞了起来,连忙用手又按住了。

    “等会我们还要烤鱼,馋死他!”布姑绣夏拍了拍她的手,招呼众人继续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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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青鲫河堤,靠着岸边涉水淌了十几米不到,辉源素白蹲下身来,指了指一个乱草丛生的泥巴凹坑,此处藏在一个腐枝草头窝出来的小河岔子边上,真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处所在了。只在河床上有这么个凹陷,说是黄鳝洞,泥鳅窝有人信,可要说是这是条密道的入口,也太难为它的长相了点。

    “啊?就这……这钻下去不得咕叽咕叽的,出来就是个臭泥猴?”麻儿剪也觉得这入口太过于寒碜了点。

    “不啊,就进去的时候脏兮兮的,里边水可干净了呢,游一会儿,就都洗干净了。”辉源素白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说。

    “要不你去爬悬崖,我们先到那歇着等你去!也不看看你身上都脏成什么个样了,泥猴子都得嫌弃你,你还挑三拣四的。”布姑绣夏照着麻儿剪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打得他咧嘴直叫疼。

    “哎!师姐,你可轻点啊!我就那么一说,那么一说么。这烂泥坑子我打头阵,第一个下去还不行么?”

    “我们呀,还是老老实实跟在素白妹妹身后吧,跟着你别走错了道儿,闷死在里头。”

    “剪儿哥,记得看好鱼啊,一条也不能跑了呦!”

    “好好好!我让这堆鱼也跟着你一起游!你慢了,它们就咬你脚丫子!”

    “你!绣夏姐姐,你看他多凶呀,还要让鱼咬我呢!”辉源素白转身抓住布姑绣夏的手臂,一边撒娇,一边躲在她身后冲着麻儿剪吐舌头。

    麻儿剪看着布姑绣夏再次扬起的巴掌,摸了摸后脑勺,冲着大伙作了个罗圈揖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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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辉源素白所说,这确实是一条绝佳的近路,又隐秘又便捷。

    众人从河堤上的泥口子依次钻过,沿着水路还没游上半口气,就已经到了旱地里,四下干爽且还通风,等小姑娘把藏在角落里的一支羊脂大蜡点着之后,大家更是赞不绝口了。

    “这地方可真不错哈?就这大小,躲个百八十人的进来没啥问题吧?”

    麻儿剪转着圈儿查看。只见这里是一个藏在山体里的巨型溶洞的一部分,石钟、石笋、石柱、石台,各式各样的自然奇景不一而足,十分震撼。

    “姐姐,我们就在这儿烤鱼吃吧?”辉源素白拉着布姑绣夏的手来回摇着。

    “再等等吧,等到了东崖的那个洞里就烤。”

    “啊?为什么啊……还要等啊!这里又没有人看得见……”

    “你听。”布姑绣夏用手一指上面。

    只听得溶洞顶端传来雷鸣一样的声响,轰隆隆轰隆隆不绝于耳。

    “要下雨了么?”

    “不,是马队跑过的声响,这里离地面看来很近,又有通风的气孔不知道连到哪里,在这里生火做饭,很快会被人注意到的。我们还是到了上面,等天黑下来再弄东西吃,保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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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溶洞中擎着大蜡烛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是一个小水潭,听辉源素白介绍说,这里是跟东崖那个洞内水潭相连的,游过去并不困难。

    再次游在这潭水中,布姑绣夏不免感慨,想当初自己在悬崖上被洞燕群围攻摔进这水中,是何等的危急。如今轻松上了岸再看,其深浅也不过如此,大有阴沟里翻船之感。

    “哇!终于可以烤鱼吃了啊!!”辉源素白冒出水潭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水潭边,一堆篝火烧得正旺,烤得香嫩的青鲫正滋滋的滴着油水,勾得人口水直流。

    还未等全熟,小丫头辉源素白已经用两只细长的手指掐着鱼肉偷吃了好几回了,嘴上还不停嘟囔着:“我只是替你们尝尝看熟了没……”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这一夜,饱餐过后的几个人依偎在篝火旁,睡得安稳,香甜。

    晓月初升,石楠站在洞口远远眺望,土城围子角楼上的灯,又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