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有樛木
桐岭山，一座海拔500米的小山，山上有一个冷冻厂，因为地处城郊，附近很少人居住。
山脚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隐隐可见一幢两层高的小红楼，它被高高的墙围起来，气派的铜大门很少敞开。
围墙内还有一个园林式的院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各式花草树木争奇斗艳。
走进小红楼的客厅，迎面而来的是一幅色彩斑斓的巨大油画，描绘着田园风光，画中的田野辽阔，天空湛蓝，树木苍翠，每一个细节都精心雕琢，流露出画家的高超技艺。画框是精致的雕花木框，与油画本身的艺术气息相得益彰。
小红楼屋内的家具线条流畅，设计感十足，无一不是上等楠木精心制作而成，表面涂着光亮的蜡质，散发出淡淡的木香，看起来更像一件件艺术品。
墙角摆放着几个高大的陶瓷花瓶，瓶身绘有精美的图案，瓶内插着新鲜的鲜花，让客厅看起来充满生机与活力。
室内的灯光设计也别具一格，暖黄色的灯光洒落下来，温馨而舒适。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每一幅都展示了主人的高雅品味。
整个居室的陈设既大气又精致，处处都透露出主人的用心与匠心。这里仿佛不是一个居住的空间，而是一个文化殿堂，一个艺术展览馆。
林雪背着一个背包，骑着一辆白色的小电驴，她在大铜门停下，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殷勤地上去帮她推车。
林雪礼貌地向中年男人点点头，表示感谢。
中年男人继续微笑着说：“老板在厨房炒菜。”
林雪友好地回应：“知道啦，谢谢忠叔！”
陈进周听到声音，脱下身上的围裙，快步走出来，接过林雪的包，温柔地问：“进全早回了，你怎么这么晚？”
“在学校批改作业。”
“你这个老师当得很上瘾啊！”
林雪一本正经地说：“陈老板，敬重点，这是我的事业。”
陈进周微笑着岔开话题：“饿了吧？先去吃饭。”
餐厅里，兰姨已经上好饭菜，摆好碗筷，一整套考究的景德镇青花瓷，让人眼睛不知道该放在餐具上还是饭菜上。
陈进周走过去跟兰姨说：“兰姨，你和忠叔休假吧，现在就回家，还能和孩子吃个晚餐，我们自理。”
兰姨马上领会，这是主人们是想要一些私人空间，于是识趣地说：“好，谢谢老板，我这就喊老忠。”
陈进周又吩咐道：“走夜路，小心点，把那包巧克力带回去给小孙子。”
兰姨连连感谢老板，开心地退了出去。
林雪抬起头向着二楼喊道：“小全，下来吃饭！”
陈进全一边下来，一边怨道：“下来啦，要命，在学校那么凶，回家还是那么凶。”
林雪没好气地怼道：“没听过吗，长嫂为母。现在还为师，不凶，怎么教好你。”
陈进周把汤勺来递给林雪，劝说：“林老师，别训导了，喝汤。”
林雪又犯了职业病，继续教导进全：“你最近跟韩有成几个玩小电驴，别以为我不知道。适可而止哈，别玩物丧志。”
进全漫不经心的说：“人要没几个朋友，没点玩乐，活着还有什么盼头？难道像陈进周那样，满脑子用来装钱。”
陈进周苦笑：“这明火怎么烧到我这啦，吃顿饭还不安生，林祖宗，陈祖宗，一人少一句，以和为贵。”
林雪轻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思绪万千。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向进周一起考GRE，去国外读研究生，他却一意孤行要回川江，于是她跟着回川江。又有一天，陈进周说要离开川江，调到宸江，她又跟着来到了宸江。每一次，她都不问原因，但是她却越来越无法理解，他俩都是社会上寥寥无几的大学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可以，体面的公务员，舒适的学术研究，为什么做提心吊胆的生意人，有时她这样说服自己：哪个男人不少年，也许他们的人生就是用来冒险的。
陈进周的生意越做越大，人却越来越沉默寡言，他甚少跟她说生意的事，可是行事越来越隐秘，这让林雪很不安。林雪听人们说，只要男人做了父亲，他就会安分。她想要孩子，可陈进周却从没流露过想要孩子的意思，于是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有时她很想问他：“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功成名就还是淡恬安逸?”
陈进周夹了一块菠萝排骨放到林雪碗里，说道：“想什么呢，这是你最爱吃的菠萝排骨。”
“没想什么，排骨好吃。”林雪随便敷衍道。
晚饭后，陈进周径直走进书房，拿起几份香港报纸，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似乎也有心事。
从恋爱时期开始，他和林雪就达成了默契：如果有一方默默地走开，另一方就在旁边默默地等待。
沐浴完的林雪，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诗经素描，躺在床上，静静地翻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进周已经进来，轻轻地在他身边躺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诵着：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之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之君子，福履成之。”
这带有磁性的男低音，把林雪撩得火热，她转身一把勾住进周的脖子：“陈老板，生意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进周凝视着她，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感受一下，不就知道啦！”接着用滚烫的唇堵住她的嘴，不再让她说话，那暴风雨般的吻让林雪失去思考的理智，她彻底放弃挣扎，臣服在这个男人的猛烈进攻中。
夫妻一夜缠绵，林雪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的热恋，心底更加确信：不管这个男人掌握着多少人的营生，手握着多少财富，他仍然是她的小王子。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餐桌上，林雪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早餐。
陈进周坐在餐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专注地阅读着，偶尔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早餐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新鲜的水果、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香气扑鼻的煎蛋、热腾腾的牛奶，让人充满食欲，陈进周放下手中的书，从背后环抱着林雪摇了两下，接着又帮她解开围裙。
客厅传来故意咳嗽的声音：“咳....咳...”
双肩包、小板鞋、运动服，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陈进全今天打扮得十分清爽，他缓缓从楼梯上下来。
林雪赶忙挣脱陈进周的手，招呼道：“小全，来吃早餐！”
陈进全微笑答：“饱啦，吃了狗粮，我要出门。”转身到鞋柜拿鞋。
陈进周拦住他问：“去哪？”
“岗北”
“干什么去？”
“找同学玩，晚上不回。别审犯人似的”
“怕你学坏。”
“你坏透啦，我都不会坏，”
林雪扯了一下陈进周的衣服，一边使眼色，一边温和地说：“学习压力大，周末找同学玩一下，挺好的，带点零花钱出门哈。”
进全十分满意大嫂的“善解人意”，应道：“待着呢，林大人，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拜拜！”
陈进周急了，质问林雪：“你干嘛不拦住他？”
林雪戏谑地盯着他问：“难道你不想过二人世界？！”
陈进周气急败坏地坐在沙发上道：“这是两码事，他不正常！”
林雪在进周旁边坐下来，搭着他的肩膀说：“你追我的时候，比他更不正常。”
陈进周愕然，问：“你是说，他谈恋爱啦？”
林雪把玩着进周的手，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说道：“谈没谈，我不知道，八成是有喜欢的人了。”
接着又缓缓道：“弟长大啦，哥留不住！”她说话时的戏谑透着妩媚，顿时撩起了进周的欲火，他一把拉过林雪，压在身下，低声说：“我只留你。”便搜索着她的唇，吻下去。
一阵“叮铃铃”的电话铃声从书房传来，林雪一把推开进周，喘着气道：“电话响了，赶紧去接。”
意乱情迷的陈进周，抹了一下脸，快步走入书房，半掩着房门。
林雪往里瞥见：听电话的陈进周，神情越来越严肃，语也越来越急促，音调逐渐尖锐，突然，他暴怒地斥责电话那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丁少勇信不过，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赶紧去找个洞穴把自己埋起来，一年半载不要浮头。”
林雪轻步走过去，把书房的房门带上，陈进周回看了一下，下一是收敛了火气，冷峻地回着电话：“不用你操心，忠叔会处理。从今天起，死远一点！你家里人，我会照顾。”
通完电话的陈进周，瘫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任由烟雾缭绕着阴沉的脸。
不知道从何时起，林雪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景，只见她平静地走向院子，安慰着自己：等他想说的时候，再处理吧。
另一边，程家村人听说有成开了一辆小电驴摩托回来，都蜂拥到他家看新鲜，人越来越多，小院子被挤得水泄不通，有成干脆把大部队召集到地堂排队，胆子小就让他坐坐过瘾，胆子大的，有成就手把手教他开，人实在太多了，有成忙得大汗淋漓，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开回来，比下地出工还累，他正在琢磨怎么拜托“摩托车教练”这苦差事。突然，坐在树上看热闹的嘉树大喊起来：“村口来了很多小电驴！”
有成调转车头向村口驶去：“走，去看看！”，只见王辉、陈进全、刘民疾驰而来，一边得瑟地挥着衣服，一边大喊：“韩有成！滚出来！”
看热闹的村人吓着了，以为有成的仇家来寻仇，一边跟在在小电驴摩托后面跑，一边顺手把砍见的锄头、棍子抄起来。
农村人就是这么团结、护短。常常能听到这村那村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大打出手有。
有成从后镜里瞅见看到身后的人都抄起了家伙，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倏”的一下刹住了小电驴，挡住了人群，大喊：“我朋友，我同学，我城里的同学，冷静！”
大家霎时面面相觑：跟朋友招呼，都是喊“滚出来”的吗？
看有成着急的样子，不像假的，于是停住了。
还有些人暗暗高兴起来：一下子多了三辆，可以畅快过瘾了。
有成看到好朋友来找自己，惊喜地问：“怎么跑来找我？”
王辉说：“陈进全说你这里瓜果飘香，遍地山珍野味，游说我们来解馋。”
韩有成盯着陈进全说：“形容得真好，这山珍野味你来找哈。”
陈进全傻笑说：“我不这么说，他们也不肯来啊，城里呆腻了，想到村里玩。”
韩有成打趣道：“搞不懂城里人。看见没，山珍海味没有，地堂里满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他们呀，都爱上了小电驴。劳烦三位当教练，一会好酒好菜报答。”
“行！”陈进全一口答应，王辉和刘民也应和。
这一天，程家村人太开心了，在四个高中生的指导下，彻底地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时尚。
傍晚，他们都兴高采烈地把好吃的往韩有成家送，说是要好好感谢师傅，韩宝泰觉得特别有面子，把家里的大公鸡杀了，准备让这几个孩子饱餐一顿。
晚饭，韩宝泰破例让他们尝一点自家酿的米酒。没几口，韩有成就开始胡天海地地吹牛，说九州江里的鱼比鸡还要大，山中有摘不完的野果，树上有掏不完的鸟蛋，明天要带他们仨去游泳、捉鱼、摘果。
陈进全装着自己的小九九，他呆了一天还没到程嘉叶，故意说：“我们几个人天天一起玩，没意思，要叫上村里的小伙伴一起”
微醺的韩有成经不起进全的激将，彻底放飞自我：“叫上嘉叶，还有嘉树，程嘉荣，程嘉新也是掏鸟窝的老手，都叫上，还有......”
酒尽菜冷，四个大男孩子心满意足地爬上床，横七竖八地躺下，倒头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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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放歌须纵酒
青春作伴恣欢谑
菡萏葳蕤尽韶华
好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山脚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隐隐可见一幢两层高的小红楼，它被高高的墙围起来，气派的铜大门很少敞开。
围墙内还有一个园林式的院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各式花草树木争奇斗艳。
走进小红楼的客厅，迎面而来的是一幅色彩斑斓的巨大油画，描绘着田园风光，画中的田野辽阔，天空湛蓝，树木苍翠，每一个细节都精心雕琢，流露出画家的高超技艺。画框是精致的雕花木框，与油画本身的艺术气息相得益彰。
小红楼屋内的家具线条流畅，设计感十足，无一不是上等楠木精心制作而成，表面涂着光亮的蜡质，散发出淡淡的木香，看起来更像一件件艺术品。
墙角摆放着几个高大的陶瓷花瓶，瓶身绘有精美的图案，瓶内插着新鲜的鲜花，让客厅看起来充满生机与活力。
室内的灯光设计也别具一格，暖黄色的灯光洒落下来，温馨而舒适。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每一幅都展示了主人的高雅品味。
整个居室的陈设既大气又精致，处处都透露出主人的用心与匠心。这里仿佛不是一个居住的空间，而是一个文化殿堂，一个艺术展览馆。
林雪背着一个背包，骑着一辆白色的小电驴，她在大铜门停下，按了一下门铃，不一会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殷勤地上去帮她推车。
林雪礼貌地向中年男人点点头，表示感谢。
中年男人继续微笑着说：“老板在厨房炒菜。”
林雪友好地回应：“知道啦，谢谢忠叔！”
陈进周听到声音，脱下身上的围裙，快步走出来，接过林雪的包，温柔地问：“进全早回了，你怎么这么晚？”
“在学校批改作业。”
“你这个老师当得很上瘾啊！”
林雪一本正经地说：“陈老板，敬重点，这是我的事业。”
陈进周微笑着岔开话题：“饿了吧？先去吃饭。”
餐厅里，兰姨已经上好饭菜，摆好碗筷，一整套考究的景德镇青花瓷，让人眼睛不知道该放在餐具上还是饭菜上。
陈进周走过去跟兰姨说：“兰姨，你和忠叔休假吧，现在就回家，还能和孩子吃个晚餐，我们自理。”
兰姨马上领会，这是主人们是想要一些私人空间，于是识趣地说：“好，谢谢老板，我这就喊老忠。”
陈进周又吩咐道：“走夜路，小心点，把那包巧克力带回去给小孙子。”
兰姨连连感谢老板，开心地退了出去。
林雪抬起头向着二楼喊道：“小全，下来吃饭！”
陈进全一边下来，一边怨道：“下来啦，要命，在学校那么凶，回家还是那么凶。”
林雪没好气地怼道：“没听过吗，长嫂为母。现在还为师，不凶，怎么教好你。”
陈进周把汤勺来递给林雪，劝说：“林老师，别训导了，喝汤。”
林雪又犯了职业病，继续教导进全：“你最近跟韩有成几个玩小电驴，别以为我不知道。适可而止哈，别玩物丧志。”
进全漫不经心的说：“人要没几个朋友，没点玩乐，活着还有什么盼头？难道像陈进周那样，满脑子用来装钱。”
陈进周苦笑：“这明火怎么烧到我这啦，吃顿饭还不安生，林祖宗，陈祖宗，一人少一句，以和为贵。”
林雪轻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思绪万千。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向进周一起考GRE，去国外读研究生，他却一意孤行要回川江，于是她跟着回川江。又有一天，陈进周说要离开川江，调到宸江，她又跟着来到了宸江。每一次，她都不问原因，但是她却越来越无法理解，他俩都是社会上寥寥无几的大学生，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可以，体面的公务员，舒适的学术研究，为什么做提心吊胆的生意人，有时她这样说服自己：哪个男人不少年，也许他们的人生就是用来冒险的。
陈进周的生意越做越大，人却越来越沉默寡言，他甚少跟她说生意的事，可是行事越来越隐秘，这让林雪很不安。林雪听人们说，只要男人做了父亲，他就会安分。她想要孩子，可陈进周却从没流露过想要孩子的意思，于是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有时她很想问他：“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功成名就还是淡恬安逸?”
陈进周夹了一块菠萝排骨放到林雪碗里，说道：“想什么呢，这是你最爱吃的菠萝排骨。”
“没想什么，排骨好吃。”林雪随便敷衍道。
晚饭后，陈进周径直走进书房，拿起几份香港报纸，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似乎也有心事。
从恋爱时期开始，他和林雪就达成了默契：如果有一方默默地走开，另一方就在旁边默默地等待。
沐浴完的林雪，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诗经素描，躺在床上，静静地翻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进周已经进来，轻轻地在他身边躺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诵着：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之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之君子，福履成之。”
这带有磁性的男低音，把林雪撩得火热，她转身一把勾住进周的脖子：“陈老板，生意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进周凝视着她，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感受一下，不就知道啦！”接着用滚烫的唇堵住她的嘴，不再让她说话，那暴风雨般的吻让林雪失去思考的理智，她彻底放弃挣扎，臣服在这个男人的猛烈进攻中。
夫妻一夜缠绵，林雪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的热恋，心底更加确信：不管这个男人掌握着多少人的营生，手握着多少财富，他仍然是她的小王子。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餐桌上，林雪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早餐。
陈进周坐在餐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专注地阅读着，偶尔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早餐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新鲜的水果、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香气扑鼻的煎蛋、热腾腾的牛奶，让人充满食欲，陈进周放下手中的书，从背后环抱着林雪摇了两下，接着又帮她解开围裙。
客厅传来故意咳嗽的声音：“咳....咳...”
双肩包、小板鞋、运动服，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陈进全今天打扮得十分清爽，他缓缓从楼梯上下来。
林雪赶忙挣脱陈进周的手，招呼道：“小全，来吃早餐！”
陈进全微笑答：“饱啦，吃了狗粮，我要出门。”转身到鞋柜拿鞋。
陈进周拦住他问：“去哪？”
“岗北”
“干什么去？”
“找同学玩，晚上不回。别审犯人似的”
“怕你学坏。”
“你坏透啦，我都不会坏，”
林雪扯了一下陈进周的衣服，一边使眼色，一边温和地说：“学习压力大，周末找同学玩一下，挺好的，带点零花钱出门哈。”
进全十分满意大嫂的“善解人意”，应道：“待着呢，林大人，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拜拜！”
陈进周急了，质问林雪：“你干嘛不拦住他？”
林雪戏谑地盯着他问：“难道你不想过二人世界？！”
陈进周气急败坏地坐在沙发上道：“这是两码事，他不正常！”
林雪在进周旁边坐下来，搭着他的肩膀说：“你追我的时候，比他更不正常。”
陈进周愕然，问：“你是说，他谈恋爱啦？”
林雪把玩着进周的手，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说道：“谈没谈，我不知道，八成是有喜欢的人了。”
接着又缓缓道：“弟长大啦，哥留不住！”她说话时的戏谑透着妩媚，顿时撩起了进周的欲火，他一把拉过林雪，压在身下，低声说：“我只留你。”便搜索着她的唇，吻下去。
一阵“叮铃铃”的电话铃声从书房传来，林雪一把推开进周，喘着气道：“电话响了，赶紧去接。”
意乱情迷的陈进周，抹了一下脸，快步走入书房，半掩着房门。
林雪往里瞥见：听电话的陈进周，神情越来越严肃，语也越来越急促，音调逐渐尖锐，突然，他暴怒地斥责电话那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丁少勇信不过，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赶紧去找个洞穴把自己埋起来，一年半载不要浮头。”
林雪轻步走过去，把书房的房门带上，陈进周回看了一下，下一是收敛了火气，冷峻地回着电话：“不用你操心，忠叔会处理。从今天起，死远一点！你家里人，我会照顾。”
通完电话的陈进周，瘫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任由烟雾缭绕着阴沉的脸。
不知道从何时起，林雪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景，只见她平静地走向院子，安慰着自己：等他想说的时候，再处理吧。
另一边，程家村人听说有成开了一辆小电驴摩托回来，都蜂拥到他家看新鲜，人越来越多，小院子被挤得水泄不通，有成干脆把大部队召集到地堂排队，胆子小就让他坐坐过瘾，胆子大的，有成就手把手教他开，人实在太多了，有成忙得大汗淋漓，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开回来，比下地出工还累，他正在琢磨怎么拜托“摩托车教练”这苦差事。突然，坐在树上看热闹的嘉树大喊起来：“村口来了很多小电驴！”
有成调转车头向村口驶去：“走，去看看！”，只见王辉、陈进全、刘民疾驰而来，一边得瑟地挥着衣服，一边大喊：“韩有成！滚出来！”
看热闹的村人吓着了，以为有成的仇家来寻仇，一边跟在在小电驴摩托后面跑，一边顺手把砍见的锄头、棍子抄起来。
农村人就是这么团结、护短。常常能听到这村那村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大打出手有。
有成从后镜里瞅见看到身后的人都抄起了家伙，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倏”的一下刹住了小电驴，挡住了人群，大喊：“我朋友，我同学，我城里的同学，冷静！”
大家霎时面面相觑：跟朋友招呼，都是喊“滚出来”的吗？
看有成着急的样子，不像假的，于是停住了。
还有些人暗暗高兴起来：一下子多了三辆，可以畅快过瘾了。
有成看到好朋友来找自己，惊喜地问：“怎么跑来找我？”
王辉说：“陈进全说你这里瓜果飘香，遍地山珍野味，游说我们来解馋。”
韩有成盯着陈进全说：“形容得真好，这山珍野味你来找哈。”
陈进全傻笑说：“我不这么说，他们也不肯来啊，城里呆腻了，想到村里玩。”
韩有成打趣道：“搞不懂城里人。看见没，山珍海味没有，地堂里满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他们呀，都爱上了小电驴。劳烦三位当教练，一会好酒好菜报答。”
“行！”陈进全一口答应，王辉和刘民也应和。
这一天，程家村人太开心了，在四个高中生的指导下，彻底地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时尚。
傍晚，他们都兴高采烈地把好吃的往韩有成家送，说是要好好感谢师傅，韩宝泰觉得特别有面子，把家里的大公鸡杀了，准备让这几个孩子饱餐一顿。
晚饭，韩宝泰破例让他们尝一点自家酿的米酒。没几口，韩有成就开始胡天海地地吹牛，说九州江里的鱼比鸡还要大，山中有摘不完的野果，树上有掏不完的鸟蛋，明天要带他们仨去游泳、捉鱼、摘果。
陈进全装着自己的小九九，他呆了一天还没到程嘉叶，故意说：“我们几个人天天一起玩，没意思，要叫上村里的小伙伴一起”
微醺的韩有成经不起进全的激将，彻底放飞自我：“叫上嘉叶，还有嘉树，程嘉荣，程嘉新也是掏鸟窝的老手，都叫上，还有......”
酒尽菜冷，四个大男孩子心满意足地爬上床，横七竖八地躺下，倒头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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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放歌须纵酒
青春作伴恣欢谑
菡萏葳蕤尽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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