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台历险
人往往在困境中，才发现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是一个2米多宽的山壁缺口，把山壁两边的水域连起来，另一片水域的流动性大，阳光照射面大，透射过水下“缺口”的光线多，才形成巨大的光斑。
浮出水面的进全，一点一点地整理着自己的推理。他心里已经逐渐有一个清晰的判断：这个水下缺口是潜游过去的！旁边那片水域一定是敞开式的！
他还想确认更多一些，于是他游到嘉叶身边问：“嘉叶，这个水潭附近还有什么水域吗？”
嘉叶指着东边说：“有，青水湖，就在旁边，它的东边还挂着一条瀑布。”
进全又问：“你去过吗？”
嘉叶摇了摇头说：“这边没有路过去，听我爸说，要从另一条路翻越山顶下去，才能到达那里，他还说，我们在金光潭听到的“哗啦啦”的水声，其实是瀑布的声音。”
进全得到了这些印证，内心一张狂喜，喊道：“成了！”
嘉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盯着她，说：“嘉叶看着我的眼睛。”
嘉叶愣了一下，这种境地下只能无条件地信赖身边这个人，她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大，扑闪扑闪，透着聪慧而又坚毅的光。
进全缓缓道：“我是游泳运动员，训练游泳已经11年，所以我对水中的环境，判断准确，你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那个光斑的光其实是对面水域折射过来的光，这些光是从水底的缺口透过来的，那个缺口很宽，不长，依据这个峭壁的厚度分析，只要憋气1分钟左右，就能潜游过去。你可以吗？”
如果估算错误，憋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气，可能会溺水，嘉叶的神色有点慌张，低声说：“我不知道。”
进全觉得有必要唤醒嘉叶的斗志，他相信以她掉下来表现出的水性，完全可以征服这一段“险路”。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你只要尽全力，剩下的交给我，我在下面托住你，我们一定可以！相信我，好吗？”
这个男孩不容置疑的自信，让人心安，求生的本能也让嘉叶坚定了自己的心志，她点了点头。
进全又道：“很好，我们先游过去。”
因为在水里泡得有点久，嘉叶的脸发白，进全让她把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借着自己的力，轻松地游到光斑处，接着他进全柔声地说：“放松，排清胸腔里的废气，深吸一口气。潜下去后，全力向往最光亮的地方游去，我会跟在你后头。”
嘉叶不停地暗示自己：程嘉叶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进全喊道：“1、2、3，走！”
只见两人翻身潜入水中，象两条鱼，直溜溜向着那片光明弹射出去，过程比想象要短，要顺利，一阵刺眼的阳光透过水面，投射道两人的脸上，他们惊喜地睁开眼睛，同时扎出水面。
只要有勇气，事情往往变得很简单。
成功了！他们成功潜游过水下缺口，游到了青水湖，他们欢快地向湖岸划去，当脚能触碰到湖岸的时候，进全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嘉叶，紧紧地抱住她，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们逃出来了！”
嘉叶“哇”的一下嚎啕大哭，头深深地埋在进全的怀里，抽动着肩膀，满腔的惊恐、委屈、焦虑，通通都在此刻宣泄出来。
进全轻抚着她的背，温柔地说：“都过去了，不哭，不哭。歇一会，我们想想怎么下山？”
嘉叶抹干眼泪，说道：“我没事了，你松开我吧。”
进全不舍地放下手，他想一直这样抱着她。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两人的鞋子都没了，不知道是掉在树上，还是落入深潭中，进全的衣服被树枝扯出了一个大洞，腰部也有些擦伤。
嘉叶理了理头发说：“我爸来过青水湖，他说从东边的山路上，翻越山顶就能到达青水湖，他常常给我讲在湖边看到的趣景。”
“那太好了，沿着这条路就能回程家村。”
“但要走很久。”
“没事，天黑前能回到的。”
进全看着嘉叶嘀嘀嗒嗒滴着水的衣服说道：“衣裤太湿了，我转过身，你把它们脱掉，拧干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一米开外的大石头，坐下，面向山壁，背对嘉叶。
嘉叶看了看背向她的进全，又看了看滴着水的衣裤，湿衣物紧贴着身体，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着实尴尬，于是，她硬着头皮，把上衣和裤子脱下来，用力拧干水，再穿上，她用力抖动着衣服，让它尽量不要太贴身体。
而背着嘉叶的进全，干脆利落地脱去T恤衫和短裤，穿着裤衩，使劲扭拧着湿衣服，拧一下，又甩一甩。他常年训练游泳，水里水里去，都是穿着裤衩，在大庭广众展现自己的技能，习惯了，大大方方的，没有半点扭捏。
阳光照着进全健壮的身体，一股青春的荷尔蒙在涌动，他听到身后嘉叶“啪啪”抖衣服的声音，动作却逐渐变得僵硬和缓慢。此时，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氛，两人有点窘迫，又有点动心，嘉叶害羞得满脸通红，赤生生地说：“我可以了，你穿好衣服转过来吧。”
进全温顺得象一条小狗，快速地穿好衣服，转过身，轻轻应道：“好。”
嘉叶故作镇定地说：“我们走吧，沿着山路一直走，应该就能回去，我爸说这条山路，没有岔路，一直可以走到村边。”说罢，就径直地走向小路。
进全快步追上去，握住嘉叶的手，低声说：“牵着走，更安全。”
嘉叶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挣脱，两个人手牵着手，默默地走着——忘了饥饿，忘了疼痛，忘了山路磕脚带来的不舒适.........
此时，青水湖的另一边——金光潭，韩有成四人正惊慌失措地呼喊，寻找嘉叶和进全。
然而嗓子喊哑了，也没有回应。
王辉哭丧着脸说：“完啦，看样子是掉进水潭了。”
刘民着急地问：“有成，这山上该不会是有豺狼吧，他们被吃掉啦？”
韩有成心烦意乱，沉默不语，他又细细把现场看了一遍：布袋里的山竹散落一地，一个树枝丫上，还挂着嘉叶的一只胶凉鞋，另一个枝桠上绞着一块碎布，看样子好像是进全身上的T恤衫。
有成有点悲戚地说：“看样子是掉水里了，现在已经近中午，得回村找人帮忙。”
王辉吓哆嗦了，结巴地说：“陈进全要出意外，陈进周得把我们都埋啦。”
有成很急躁地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赶紧回去。”
四人急匆匆下山，往村里赶。
程家院子，程大山听完整个过程，脑袋轰隆隆被雷劈了一般，脸色阴沉，他强迫自己冷静，不要往坏处想，他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处理步骤：“一，找人找绳索下金水潭搜索。二，组一队人沿山搜索。三，通知陈进周的家人。”
四个人自觉地领了任务分头行动：程嘉树带着王辉、刘民去村委打电话通知陈进全的家人；韩有成去通知宝泰收集材料做大绳索；大山去找三叔公汇报，准备动用大队的广播召集帮手。
王辉给班主任林雪的BP机发去留言：“陈进全掉入水中失踪，家人速来！”
很快，程家村如临大敌，一群人急匆匆地向金光潭开去。
到达地点，大山强压着心头悲痛，指挥大家把绳索栓在远处的几棵尤加利树上。
韩有成和两个年轻人自告奋勇，沿着绳索，下潭潜水搜索。
大山也要下去，三叔公拦住了他，说道：“不要冲动，你留在上面指挥。”
三个年轻人沿着大麻绳一个接一个下到潭底，潜到水底寻找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上面的人时不时大喊：“有发现吗“””
下面的人大声回应道：“没有！”
渐渐地，下面的人一无所获，搜索累了，也喊不动了。
三叔公怕三人太累，一会没有足够的体力爬上来，于是让他们上来休息一会。
三个年轻人爬上来时，一脸疲惫，软瘫在地上。韩有成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程大山脱了衣服，扯起绳索，就要往潭底滑，宝泰一把拉住他说：“大山，别乱来，你不年轻了，有成他们歇一会，再下去，用不着你。”
大山蹲下来，抱着头，痛苦地抽动着，绝望让他不知所措，三叔公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丫头命硬，吉人自有天相。”
人们总是习惯假设美好过生活，假设可以活到90岁，假设一直很幸运.........假设让人麻痹，忘记了那些蛰伏身边的危险和意外。事实上，一个小小的意外就可以随时击溃人的意志和身躯，打破幸福的生活。生命瞬间可以烟消云，经历生死困苦才能领悟：平淡无奇地活着的每1秒，都是无价之宝。
此刻，还有一个人心急如焚，那就是陈进周，林雪把消息告诉他时，他顿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跌坐在地上。母亲去世得早，这个弟弟是他依靠的人。
他让林雪找几个人帮忙，自己则直入车库，开车直奔岗北，一路风驰电掣，长驱直入程家村。
王辉、刘民也不敢耽误半分，引他直奔金水潭现场，三叔公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转述一遍。
陈进周点着一根香烟，神色紧张，来回踱步，把周边看了又看，大脑象计算机一样快速运转，时不时问一下云台山的地理环境。
突然，他转身问三个年轻人：“你们三个在水底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山体情况？”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只见一个高瘦的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说：“有的，水底有一个缺口，光可以从另一边透过来，我以前也没见过，不敢确定，但我猜从那里可以游到旁边的青水湖。”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大群已经伤心绝望的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如果溺水了，会看见尸体的，什么都没有，尸体没有，衣物，鞋子也没有，这说明他们是安全的！
程大山恍然大悟，惊道：“啊!怎么不早说？他们可能游过去了，游过去了，我们应该要去青水湖找！现在就去！”
陈进周把烟头搓在树干上掐灭，斩钉截铁地说：“对，到那个湖搜索，我弟弟是游泳运动员，这种事极有可能发生，我们马上去那个湖。”
大山急促地说：“这里是没路去青水湖，我们下山，从东边的山道，翻越山顶去青水湖。”
最后三叔公决定，由程大山、陈进周、林雪召集来的四个青年、程家村的四个青年，组成一个10人搜求队，沿着东边山道出发青水湖，去寻人。
进全和嘉叶，大半天没吃东西，又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只能走走歇歇。脚被山路上的小石子磨得疼，嘉叶实在忍不住了，她扯了一大把鸡屎藤，把脚严严实实地缠起来，有叶子垫着，舒服多了。
看到有信筒子、地稔能食用的植物，嘉叶就和进全停下来采摘一把充饥，一路从山脚走上来，已经吃了不下10种，有的吃果，有的吃花，有的吃叶，还有的吮吸茎的汁液，进全惊叹山中有这么多能吃的植物，而且嘉叶都能辨认出来，这更让他佩服。走到山顶，已经能看到横卧山脚东南的程家村，他们不禁相视一笑，嘉叶忍不住喊山——“啊.................”
进全也受了感染，欢快地加入——“啊..............”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攀爬在半山腰的搜救队，隐隐约约也听到了，虽然不能辨认是谁？他们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他们心里在暗暗猜想：也许就是他们，于是他们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下山一点都不费劲，嘉叶和进全奔连跑带跳地奔着下山，不一会他们和搜救队遇上了，他们拥抱欢呼，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山看着女儿缠着藤蔓的脚，心疼得直抹眼泪，他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小心翼翼套到女儿脚上，搀护着她下山。
完美的逃生，圆满的救援——云台意外开启了许多命运的奇妙际遇..........
浮出水面的进全，一点一点地整理着自己的推理。他心里已经逐渐有一个清晰的判断：这个水下缺口是潜游过去的！旁边那片水域一定是敞开式的！
他还想确认更多一些，于是他游到嘉叶身边问：“嘉叶，这个水潭附近还有什么水域吗？”
嘉叶指着东边说：“有，青水湖，就在旁边，它的东边还挂着一条瀑布。”
进全又问：“你去过吗？”
嘉叶摇了摇头说：“这边没有路过去，听我爸说，要从另一条路翻越山顶下去，才能到达那里，他还说，我们在金光潭听到的“哗啦啦”的水声，其实是瀑布的声音。”
进全得到了这些印证，内心一张狂喜，喊道：“成了！”
嘉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盯着她，说：“嘉叶看着我的眼睛。”
嘉叶愣了一下，这种境地下只能无条件地信赖身边这个人，她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大，扑闪扑闪，透着聪慧而又坚毅的光。
进全缓缓道：“我是游泳运动员，训练游泳已经11年，所以我对水中的环境，判断准确，你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那个光斑的光其实是对面水域折射过来的光，这些光是从水底的缺口透过来的，那个缺口很宽，不长，依据这个峭壁的厚度分析，只要憋气1分钟左右，就能潜游过去。你可以吗？”
如果估算错误，憋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气，可能会溺水，嘉叶的神色有点慌张，低声说：“我不知道。”
进全觉得有必要唤醒嘉叶的斗志，他相信以她掉下来表现出的水性，完全可以征服这一段“险路”。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你只要尽全力，剩下的交给我，我在下面托住你，我们一定可以！相信我，好吗？”
这个男孩不容置疑的自信，让人心安，求生的本能也让嘉叶坚定了自己的心志，她点了点头。
进全又道：“很好，我们先游过去。”
因为在水里泡得有点久，嘉叶的脸发白，进全让她把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借着自己的力，轻松地游到光斑处，接着他进全柔声地说：“放松，排清胸腔里的废气，深吸一口气。潜下去后，全力向往最光亮的地方游去，我会跟在你后头。”
嘉叶不停地暗示自己：程嘉叶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进全喊道：“1、2、3，走！”
只见两人翻身潜入水中，象两条鱼，直溜溜向着那片光明弹射出去，过程比想象要短，要顺利，一阵刺眼的阳光透过水面，投射道两人的脸上，他们惊喜地睁开眼睛，同时扎出水面。
只要有勇气，事情往往变得很简单。
成功了！他们成功潜游过水下缺口，游到了青水湖，他们欢快地向湖岸划去，当脚能触碰到湖岸的时候，进全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嘉叶，紧紧地抱住她，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们逃出来了！”
嘉叶“哇”的一下嚎啕大哭，头深深地埋在进全的怀里，抽动着肩膀，满腔的惊恐、委屈、焦虑，通通都在此刻宣泄出来。
进全轻抚着她的背，温柔地说：“都过去了，不哭，不哭。歇一会，我们想想怎么下山？”
嘉叶抹干眼泪，说道：“我没事了，你松开我吧。”
进全不舍地放下手，他想一直这样抱着她。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两人的鞋子都没了，不知道是掉在树上，还是落入深潭中，进全的衣服被树枝扯出了一个大洞，腰部也有些擦伤。
嘉叶理了理头发说：“我爸来过青水湖，他说从东边的山路上，翻越山顶就能到达青水湖，他常常给我讲在湖边看到的趣景。”
“那太好了，沿着这条路就能回程家村。”
“但要走很久。”
“没事，天黑前能回到的。”
进全看着嘉叶嘀嘀嗒嗒滴着水的衣服说道：“衣裤太湿了，我转过身，你把它们脱掉，拧干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一米开外的大石头，坐下，面向山壁，背对嘉叶。
嘉叶看了看背向她的进全，又看了看滴着水的衣裤，湿衣物紧贴着身体，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着实尴尬，于是，她硬着头皮，把上衣和裤子脱下来，用力拧干水，再穿上，她用力抖动着衣服，让它尽量不要太贴身体。
而背着嘉叶的进全，干脆利落地脱去T恤衫和短裤，穿着裤衩，使劲扭拧着湿衣服，拧一下，又甩一甩。他常年训练游泳，水里水里去，都是穿着裤衩，在大庭广众展现自己的技能，习惯了，大大方方的，没有半点扭捏。
阳光照着进全健壮的身体，一股青春的荷尔蒙在涌动，他听到身后嘉叶“啪啪”抖衣服的声音，动作却逐渐变得僵硬和缓慢。此时，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氛，两人有点窘迫，又有点动心，嘉叶害羞得满脸通红，赤生生地说：“我可以了，你穿好衣服转过来吧。”
进全温顺得象一条小狗，快速地穿好衣服，转过身，轻轻应道：“好。”
嘉叶故作镇定地说：“我们走吧，沿着山路一直走，应该就能回去，我爸说这条山路，没有岔路，一直可以走到村边。”说罢，就径直地走向小路。
进全快步追上去，握住嘉叶的手，低声说：“牵着走，更安全。”
嘉叶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挣脱，两个人手牵着手，默默地走着——忘了饥饿，忘了疼痛，忘了山路磕脚带来的不舒适.........
此时，青水湖的另一边——金光潭，韩有成四人正惊慌失措地呼喊，寻找嘉叶和进全。
然而嗓子喊哑了，也没有回应。
王辉哭丧着脸说：“完啦，看样子是掉进水潭了。”
刘民着急地问：“有成，这山上该不会是有豺狼吧，他们被吃掉啦？”
韩有成心烦意乱，沉默不语，他又细细把现场看了一遍：布袋里的山竹散落一地，一个树枝丫上，还挂着嘉叶的一只胶凉鞋，另一个枝桠上绞着一块碎布，看样子好像是进全身上的T恤衫。
有成有点悲戚地说：“看样子是掉水里了，现在已经近中午，得回村找人帮忙。”
王辉吓哆嗦了，结巴地说：“陈进全要出意外，陈进周得把我们都埋啦。”
有成很急躁地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赶紧回去。”
四人急匆匆下山，往村里赶。
程家院子，程大山听完整个过程，脑袋轰隆隆被雷劈了一般，脸色阴沉，他强迫自己冷静，不要往坏处想，他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处理步骤：“一，找人找绳索下金水潭搜索。二，组一队人沿山搜索。三，通知陈进周的家人。”
四个人自觉地领了任务分头行动：程嘉树带着王辉、刘民去村委打电话通知陈进全的家人；韩有成去通知宝泰收集材料做大绳索；大山去找三叔公汇报，准备动用大队的广播召集帮手。
王辉给班主任林雪的BP机发去留言：“陈进全掉入水中失踪，家人速来！”
很快，程家村如临大敌，一群人急匆匆地向金光潭开去。
到达地点，大山强压着心头悲痛，指挥大家把绳索栓在远处的几棵尤加利树上。
韩有成和两个年轻人自告奋勇，沿着绳索，下潭潜水搜索。
大山也要下去，三叔公拦住了他，说道：“不要冲动，你留在上面指挥。”
三个年轻人沿着大麻绳一个接一个下到潭底，潜到水底寻找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上面的人时不时大喊：“有发现吗“””
下面的人大声回应道：“没有！”
渐渐地，下面的人一无所获，搜索累了，也喊不动了。
三叔公怕三人太累，一会没有足够的体力爬上来，于是让他们上来休息一会。
三个年轻人爬上来时，一脸疲惫，软瘫在地上。韩有成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程大山脱了衣服，扯起绳索，就要往潭底滑，宝泰一把拉住他说：“大山，别乱来，你不年轻了，有成他们歇一会，再下去，用不着你。”
大山蹲下来，抱着头，痛苦地抽动着，绝望让他不知所措，三叔公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丫头命硬，吉人自有天相。”
人们总是习惯假设美好过生活，假设可以活到90岁，假设一直很幸运.........假设让人麻痹，忘记了那些蛰伏身边的危险和意外。事实上，一个小小的意外就可以随时击溃人的意志和身躯，打破幸福的生活。生命瞬间可以烟消云，经历生死困苦才能领悟：平淡无奇地活着的每1秒，都是无价之宝。
此刻，还有一个人心急如焚，那就是陈进周，林雪把消息告诉他时，他顿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跌坐在地上。母亲去世得早，这个弟弟是他依靠的人。
他让林雪找几个人帮忙，自己则直入车库，开车直奔岗北，一路风驰电掣，长驱直入程家村。
王辉、刘民也不敢耽误半分，引他直奔金水潭现场，三叔公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转述一遍。
陈进周点着一根香烟，神色紧张，来回踱步，把周边看了又看，大脑象计算机一样快速运转，时不时问一下云台山的地理环境。
突然，他转身问三个年轻人：“你们三个在水底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山体情况？”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只见一个高瘦的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说：“有的，水底有一个缺口，光可以从另一边透过来，我以前也没见过，不敢确定，但我猜从那里可以游到旁边的青水湖。”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大群已经伤心绝望的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如果溺水了，会看见尸体的，什么都没有，尸体没有，衣物，鞋子也没有，这说明他们是安全的！
程大山恍然大悟，惊道：“啊!怎么不早说？他们可能游过去了，游过去了，我们应该要去青水湖找！现在就去！”
陈进周把烟头搓在树干上掐灭，斩钉截铁地说：“对，到那个湖搜索，我弟弟是游泳运动员，这种事极有可能发生，我们马上去那个湖。”
大山急促地说：“这里是没路去青水湖，我们下山，从东边的山道，翻越山顶去青水湖。”
最后三叔公决定，由程大山、陈进周、林雪召集来的四个青年、程家村的四个青年，组成一个10人搜求队，沿着东边山道出发青水湖，去寻人。
进全和嘉叶，大半天没吃东西，又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只能走走歇歇。脚被山路上的小石子磨得疼，嘉叶实在忍不住了，她扯了一大把鸡屎藤，把脚严严实实地缠起来，有叶子垫着，舒服多了。
看到有信筒子、地稔能食用的植物，嘉叶就和进全停下来采摘一把充饥，一路从山脚走上来，已经吃了不下10种，有的吃果，有的吃花，有的吃叶，还有的吮吸茎的汁液，进全惊叹山中有这么多能吃的植物，而且嘉叶都能辨认出来，这更让他佩服。走到山顶，已经能看到横卧山脚东南的程家村，他们不禁相视一笑，嘉叶忍不住喊山——“啊.................”
进全也受了感染，欢快地加入——“啊..............”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攀爬在半山腰的搜救队，隐隐约约也听到了，虽然不能辨认是谁？他们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他们心里在暗暗猜想：也许就是他们，于是他们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下山一点都不费劲，嘉叶和进全奔连跑带跳地奔着下山，不一会他们和搜救队遇上了，他们拥抱欢呼，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山看着女儿缠着藤蔓的脚，心疼得直抹眼泪，他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小心翼翼套到女儿脚上，搀护着她下山。
完美的逃生，圆满的救援——云台意外开启了许多命运的奇妙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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