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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飞瀑绝城真的没用了吗?

    飞瀑绝城距离铁树湾不足五十里,豹首和树王两行人马轻装简随,一路疾驰,远远的就看见了高耸的飞瀑绝城,此可谓当世第一建筑。

    南北向延绵数千里,高逾百米,整体墙面都由铁树湾和海蓝地的材料窑提供,由于材料特殊,提供坚硬保护的同时,质量极其轻,彼此之间极易链合在一起,又加上两地的材料窑库从几百年前就生产并储存了大量的这种材料,这种材料一部分用以各个城池城墙所用。

    因为人口快速的增长,两国都不断的建设新城池,所以储存了很多,这次只能暂缓新城池的建设和老城池的布防,都拿过来建造飞瀑绝城了。

    所以只用了三年就完工了这么大的工程。

    双方参与战争的几十万将士不打仗,反而做起了工匠,自然是个个欢喜,唱着小曲干的乐此不疲。

    城墙上每隔相同的一小段距离就打下了一样的孔洞,以便水流飞速冲下,整个底面宽度足以容得下十辆马车同时而行,两侧高度不一,以便于天山留下的水呈瀑布冲下,整个城墙上按水槽式设计,水多时候可以存水,水少时可放水,彷佛一个飞空的大水库。

    西方下边设有不同河道,用以承接流下之水,汇合进豹国原有河流,流经全域,最终归于西海。

    由于水势很大,造成的瀑布堪称飞瀑,因此飞瀑绝城由此得名,水盛之时,无人可过,虽天朝一侧可以登上城墙维修,这也是协议之一,但是水流之急猛,根本不可能越过。

    此外底部有数个门,以便工人们穿梭所用,因此一旦水流停止,或者水流量有所减少,则阻隔两国的屏障就此彻底失去作用,至少是对天朝的军队彻底失去作用。

    由于数年没有往来,飞瀑绝城附近除了巡逻的岗哨,已经没有百姓在附近生活了,城墙下边的澜江波澜壮阔,配合上面设的十八道大桥,更是看着令人生畏。

    来勘探的路上,豹首一直在心里揣度,如果天朝已经陈兵在飞瀑绝城西侧,那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此时只能远远看,而不可靠的太近,否则两队人马可能有来无回。

    在马上看了一下飞奔的树王,也是一身便衣,连一把武器也没有带。

    豹首深知,树王骁勇异常,但如此行事也未免太大意了一点,可能早几日的侦察兵并未发现敌情,这让树王心里比较放松吧。

    不到两个时辰,两队人马已经抵达飞瀑绝城附近,树王呵了一口气。

    “真他奶奶的冷啊。”

    “这么冷的天,难怪天山的水都冻结了。”豹首回复道

    “你看看这阴沉沉的天,这城墙,澜江都干了,再加上这寸草不生的荒芜土地,连在一起,无穷无尽,一看就是悲壮的古战场,也可能是两军数万将士的坟墓啊,也包括你我,他奶奶的,这么荒凉,如晦兄,你要答应我,我要是丧了命,你一定要把我带回黄金城邦,我才不要在这,我会想念我的那么多坛美酒。”

    豹首放眼望去,只见目之所及,寸草不生,只有黄土坡连着黄土坡,连着远处的天和整个城墙来看,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当年签契约选在这里隔绝两个国家,也正因为这里的荒芜悲壮,没人愿意在这生活,于是达成协议,飞瀑绝城就轰轰烈烈建设在这里了。

    在预料之中,瀑布果然没了,竟然连涓涓细流都没了,完全只剩一座长城,没有水的长城,飞瀑绝城还是一如当年的宏伟,只不过多了些岁月的苍劲痕迹,出乎豹首意外的是,并没有人陈兵在此,豹首虽见如此,并没有完全放下警备之心,相反,一颗心反而悬了起来,纵马前去近处查看。

    树王惊呼“豹首不可,若有敌人于暗中埋伏查看,岂不是打草惊蛇”

    豹首回马说道“难保天朝不是撤兵入关了,我去仔细看一下痕迹,不能只让他震慑我们,我们也要震慑他”。

    树王顿时觉得豹首胆识过人,不愧为一代豪杰。

    豹首独骑一人,大摇大摆在飞瀑绝城下巡视,来来回回走了几次,门后果然有哨骑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见。豹首也注意到了,回马即对树王称道:“有哨骑在此埋伏,看来天朝早有准备,我等速走,命令大军开拔前进,准备开战。”

    树王没想到豹首有如此大的反应,反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缓了缓神说道:

    “两国一向交好,为何突然就走到今天,他们那个皇帝不是最讨厌战争的吗,怎么还这么紧张,依我看是两国过于紧张了,有没有可能我们谈判桌上把问题解决一下”

    “非也,当年一战失利,间接帮助了天启帝统一了朝野上下的势力,而今这么多年过去,可能朝野动荡,又或者启帝已经不在人世了,强大的军队,本就输的不服气,这么多年,厉兵秣马,不知道又强大到什么地步,不论如何我们气势不能输,先礼后兵”

    “对,先礼后兵,这一战看来对面早有预谋,不打无把握之战的道理他们倒是玩了个透彻,我看也不用跟他们废话,率领军队冲杀过去,直接统一了这片大陆得了,到时候把你的新政也给他们贯彻贯彻,我看说不准他们老百姓还挺欢迎”

    “实不忍心让百姓再受战乱之苦,树王万不可托大,还是倚靠飞瀑绝城,稳扎稳打为上策,看这天气,冬天远不能结束,天山的水如果冻结实了,那飞瀑绝城一路而来所有的门,只需把冻冰凿开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豹首的意思是速战速决,否则情势对我们极为不利,一旦战情拖起,整条战线处处开花,我军兵力一定不够啊,哪能分兵抗之,我军东境一旦失势,西海诸岛和野蛮人部落说不定会一涌而起,到那时恐怕我们就是亡国的一代”

    “是啊,西海诸岛和野蛮人部落看似现在安静,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坐山观虎斗,谁赢他们都要分一杯羹,尤其是西海诸岛,宽岛上据说就有十万勇士,只是历年在祖居之地生活,假若一天有人带他们上岸,且不为我们所用,后果我是不敢想,天朝东部都是极密集的且带毒的针丛林,且丛山峻岭,那一边的冰人部落什么情况,数千年来据说没人知道,不过人是绝不可能穿过的,所以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我们,然我们不同,我们西边的海岸线那么长,再加上野蛮人部落,实在是应付不来,树王,你我实在是在一局死棋里找活路啊”

    树王听了豹首的分析,也沉默了下来。

    “如晦兄,天山的水停的如此决绝,那带毒丛林也活不久长,没有水源滋润,又没有雨水雪水,他们后面麻烦也是不小”。

    “是如此,但不是他们眼前的焦头烂额,若敌方存在有识之士,只需拖我们几个月,我们必定是焦头烂额,进退两难”

    “豹首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引敌方来战,一举击溃敌方主力,让他们无力西进”

    “正是此意,只恐敌军势力庞大,且不与我军交锋”

    “是啊,我国乃是西边一条大陆,国土面积不足对方四分之一,若敌方军力势大,我们恐难以对付,如此的内忧外患”说完树王停马看向远方。

    “只盼此战能和平结束,或者天朝不会举全国的兵马来犯,少帝一直都有东出之志,年轻君主有着天大的志向这十分的难得,但是现在还不是时机,若能了解天朝发生了什么事端,这对我们将是大大的有力”

    树王叹气道“的确如此,两国十多年来不通音信,彼此之间虽然都在对方提前安插了探子,但是两国为了混淆试听,也向对方扔了很多装有假消息的竹筒,真假难辨,也基本上没人在意了,铁树湾里的竹筒甚至后来还要当地的农户去专门清理”

    “和平终究还是要被打破了,我来的时候看过北方一些城池的奏表,无一不是说天气愈发寒冷,飞瀑绝城上游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谁知道天气后面会不会转暖和一点,按这个温度下降,绝坚持不了半年,就会失去屏障作用,只能祈祷西岛诸神护佑”

    “这个倒是有传言,说什么‘凤凰过时,冰雪消融’,要是真这样估计能缓解一阵子,说不定天朝的大军打过来,后面回不去了,到那时候,粮草供给皆没有,那岂不是直接白白送了性命,豹首也不必如此烦恼,反正这个国家本来也是从别人手里抢的,宝庆帝以前就是臣服于天朝的小国一个,大不了我们再臣服一次又有甚了不起的,反正神肯定是有旨意的,哈哈哈哈”

    提到西海诸神,豹首突然慌了神,心里想到:“自己的力量和神比起来差距是如此之大,自己对未知的世界不得不常怀敬畏之心,不知道大德皇帝是不是也魂归西海,护佑着这一片土地,他是最爱人民的啊。”

    “这里你的官阶最大,中央军和东征军都归你支配吧,门就在那边,要不要攻过去,就你一句话”

    “树王,军中谁不知道你的威望,你我各自领本部兵马,在铁树湾驻扎,以成犄角之势,敌方攻击你,我可以救,敌方杀向我,君亦可助我”

    “好,好,稳扎稳打还是你老兄稳当啊,哈哈哈哈”

    “若直接冲杀过去,一是构成入侵,授人以柄,再者若对方早已设好埋伏,以逸待劳,我等岂不全军覆没”

    树王叹气道“豹首神机妙算,处处考虑如此细致,我等皆不及也,我就是个莽夫,要是没有豹首,我等定难守城池万全,不是全军覆没就是授人以柄,唉,万幸我们是站在一起的,不然可怎么办,可怎么办”树王低下了头

    “树王过誉了,整体筹划安排在我,战场厮杀还是要靠树王,谁不知道树王勇冠三军,这次正是扬威的时候。”豹首在马上回首望着树王说道,看着树王的侧影,彷佛那个人又回到身边的感觉,那种安全又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也遗失了太久。

    自己从没有篡夺皇位之心,却每天都要活在造反的漩涡里,这是何等的不公平,如果自己战死沙场,能彻底为这个新生的国家摆平后路,那自己会丝毫不犹疑献出自己的生命,可以坦然去地下见那个男人,然而,事实真能如此吗?

    自己放手朝政,国家真的就能走上正轨吗?就算走上正轨,邻边的强敌环伺,少帝和那些臣子真的能应付过来吗?放不开的原因有太多太多,放开的原因可能只有一个吧,就是付出自己的一切,而现在,自己付出的还不够。

    “哈哈,咱老哥俩还挺搭配,走,回营开拔,向前驻扎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