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斗草阶头初见
“给你，拿着。”
吕姝抬头看，一个和哥哥差不多的男孩站在面前，“哥哥…”
她只学会说几句话。
小手不带犹豫地接过糖梨，立刻啃起来。
软糯的声音，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粉雕玉琢的面容，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男孩如玉的脸上露出笑颜，“原来你会动呀。”
“三少爷，你第一次到青州来，不要乱跑，当心迷了路。”
一位身材挺拔高大，穿着黑色锦袍，刺绣着精致的暗花图案，显得富贵而庄重的青年管事喘着粗气跑过来。
“秋福，刚才在船舱里看到她，还以为是只不会动的水鸟，近了才看清是女孩儿。”
秋福圆润的脸庞上从容不迫，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威严，上下打量着专心啃糖梨的吕姝。
一努嘴，“这女娃，怕是饿得狠了。”
三少爷敛了笑容，不忍让可爱的小女娃饿着。
“秋福，去拿些糕点来。”
“诶。”秋福一拍屁股往回跑。
一艘豪华的大船停靠在渡口，船上陆续下来二，三十名小厮和婢女。石阶小道上，轿夫抬着几顶轿子往江边飞奔而来。
一时间，青州渡口热闹起来，再现人声嘈杂。
男孩向远处望了几眼，回头看到小女娃将梨核也吃进嘴里，一脸惊讶。
“快吐出来，吞下去会卡住喉咙。”
吕姝饿极了，哪里舍得吐出来，嚼了几下，死劲往肚里吞。
“咳咳咳……”她张着嘴，拼命咳嗽。
“是不是卡在喉咙里了？”
男孩紧张起来，走过去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往嘴里看。
吕姝被噎得脸色青白，喘不上气来。
很快，她的瞳孔开始涣散，身体软趴趴往下倒。
男孩吓得来不及多想，伸手将人抱住，使劲拍她后背。
秋福大踏步跑来，见状，皱着眉头，急得团团转。
“三少爷，用小指拇将她嘴里的东西抠出来。”
三少爷经提醒，伸出莹白细长的小指拇到吕姝嘴里。
他耐心地将吕姝嘴里的梨核抠出来，卡在喉咙里的那一块，一番折腾，也总算抠出来了。
吕姝绝对是在受刑，张着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不久，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意外。
秋福吓得脸都白了。
“三少爷诶，才刚到青州，千万不要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夫人责怪下来，奴才怕是担待不起。”
三少爷抱着软绵绵的小人儿，冷汗涔涔而下。
“秋福，她会不会死？”
秋福一听，急得差点疯掉。
“爷诶，不要吓死奴才。”
出了人命，按家规，他要受到严罚。
爷只管看着怀里的人儿，又是一声惊叫，“她，她没气了。”
秋福彻底被自家爷吓得魂飞魄散。
“爷诶，你…你渡口气给她，看她能活不？”
三少爷四岁习武，至今有三年多，知道怎么渡气。
但是，他内心纠结起来，对一名陌生的小女娃渡气，有违家教。
“秋福，她是女娃，这…如何是好？”
“爷诶，救人要紧，她还这么小。”秋福急得跳脚。
出了事，受重罚的是他。
三少爷深吸一口气，内心抓狂地看着吕姝，“你千万不要死了哦。”
他将吕姝平放在杂草地上，忐忑不安俯下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女娃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表情慢慢变得沉静而专注起来。他睫毛微颤，粉唇压在吕姝嘴唇上，开始渡气…
时间静静流淌。
小女孩的嘴唇在他的唇上轻轻开启了，“哥哥…”
“嗯。”
三少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又看小女孩的嘴唇，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
“哎…”
秋福紧绷的心松懈下来，腿还软着，将手里的桂花糕递给爷。
三少爷将吕姝抱在怀里，掰了一小块桂花糕喂进她嘴里。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吕姝肚子饿得咕咕叫，顾不得喉咙痛，将桂花糕吞下去。大眼睛忽闪一下，认真说：“吕姝。”
男孩眉目如画，眼眸如星光，“我叫…吴凤鸣，家住长安，到青州外祖家来祝寿。”
秋福怔怔看着有些反常的自家少爷。
不远处的河岸边，井然有序摆放着六顶软轿。
青衣小厮跑过来，“三少爷，大舅爷派来的轿子到了，快过去乘轿，夫人在等着呢。”
“去回母亲话，爷徒步去外祖家。”
青衣小厮一愣，看着傲骄的自家少爷，立刻恭声道：“是。”
颠颠儿往回跑了。
“吕姝，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吕姝嘴里嚼着桂花糕，大眼睛茫然望向那坡石阶，没有出声。
“唉。”秋福叹息一声。
“三少爷，孩子小，可能贪耍跑出来，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吴凤鸣环顾四周，河岸寒风萧瑟，杂草起伏，一片荒芜。只有一条石阶小道通向青州城。
此时，残阳铺水，暮色将至。
他弯下腰，与吕姝头挨头，指向石阶，轻声问：“你是不是从那条路过来的？”
吕姝嚼着桂花糕点头，口里含糊不清叫了一声：“哥哥…”
“秋福，我们从石阶上去，挨家逐户查。如果找不到她家，就带回府上。”
“奴才听三少爷的。”秋福应道。
自家爷虽然年少，可是宣平侯府的嫡公子，是小主人。
吕姝抓住吴凤鸣袖角，奶声奶气又叫一声：“哥哥。”
吴凤鸣的心快要被萌化了。
当日申时。
即墨羽下学回家，推开篱笆院门，开心喊：“妹妹！哥哥回来了。”
马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羽儿，快来吃饭了。”
羽儿沒看到妹妹，进了堂屋找，又去东屋和西屋找，还是没看见。
跑到厨房问：“娘，妹妹在哪里？”
马氏在做饭，头也不抬，“不知道。”
即墨羽愣住了。
妹妹这么小，能去哪里？
他转身往外跑，刚跑几步，便停住了。
进屋没看到爹，莫不是爹带妹妹上街去了？
“娘，我爹呢？”
“你爹没回家，有个当差的来报信，你爹还在忙公事呢。”
“嗷。”
即墨羽急得额头渗出冷汗，拔腿就往街上跑。
妹妹不在家，肯定是跑到街上去，她识不得路回家怎么办？
刚才从街头回家沒看到她。
即墨羽往街尾跑去，边跑边喊：“吕姝！妹妹！”
吕姝抬头看，一个和哥哥差不多的男孩站在面前，“哥哥…”
她只学会说几句话。
小手不带犹豫地接过糖梨，立刻啃起来。
软糯的声音，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粉雕玉琢的面容，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男孩如玉的脸上露出笑颜，“原来你会动呀。”
“三少爷，你第一次到青州来，不要乱跑，当心迷了路。”
一位身材挺拔高大，穿着黑色锦袍，刺绣着精致的暗花图案，显得富贵而庄重的青年管事喘着粗气跑过来。
“秋福，刚才在船舱里看到她，还以为是只不会动的水鸟，近了才看清是女孩儿。”
秋福圆润的脸庞上从容不迫，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威严，上下打量着专心啃糖梨的吕姝。
一努嘴，“这女娃，怕是饿得狠了。”
三少爷敛了笑容，不忍让可爱的小女娃饿着。
“秋福，去拿些糕点来。”
“诶。”秋福一拍屁股往回跑。
一艘豪华的大船停靠在渡口，船上陆续下来二，三十名小厮和婢女。石阶小道上，轿夫抬着几顶轿子往江边飞奔而来。
一时间，青州渡口热闹起来，再现人声嘈杂。
男孩向远处望了几眼，回头看到小女娃将梨核也吃进嘴里，一脸惊讶。
“快吐出来，吞下去会卡住喉咙。”
吕姝饿极了，哪里舍得吐出来，嚼了几下，死劲往肚里吞。
“咳咳咳……”她张着嘴，拼命咳嗽。
“是不是卡在喉咙里了？”
男孩紧张起来，走过去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往嘴里看。
吕姝被噎得脸色青白，喘不上气来。
很快，她的瞳孔开始涣散，身体软趴趴往下倒。
男孩吓得来不及多想，伸手将人抱住，使劲拍她后背。
秋福大踏步跑来，见状，皱着眉头，急得团团转。
“三少爷，用小指拇将她嘴里的东西抠出来。”
三少爷经提醒，伸出莹白细长的小指拇到吕姝嘴里。
他耐心地将吕姝嘴里的梨核抠出来，卡在喉咙里的那一块，一番折腾，也总算抠出来了。
吕姝绝对是在受刑，张着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不久，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意外。
秋福吓得脸都白了。
“三少爷诶，才刚到青州，千万不要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夫人责怪下来，奴才怕是担待不起。”
三少爷抱着软绵绵的小人儿，冷汗涔涔而下。
“秋福，她会不会死？”
秋福一听，急得差点疯掉。
“爷诶，不要吓死奴才。”
出了人命，按家规，他要受到严罚。
爷只管看着怀里的人儿，又是一声惊叫，“她，她没气了。”
秋福彻底被自家爷吓得魂飞魄散。
“爷诶，你…你渡口气给她，看她能活不？”
三少爷四岁习武，至今有三年多，知道怎么渡气。
但是，他内心纠结起来，对一名陌生的小女娃渡气，有违家教。
“秋福，她是女娃，这…如何是好？”
“爷诶，救人要紧，她还这么小。”秋福急得跳脚。
出了事，受重罚的是他。
三少爷深吸一口气，内心抓狂地看着吕姝，“你千万不要死了哦。”
他将吕姝平放在杂草地上，忐忑不安俯下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女娃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表情慢慢变得沉静而专注起来。他睫毛微颤，粉唇压在吕姝嘴唇上，开始渡气…
时间静静流淌。
小女孩的嘴唇在他的唇上轻轻开启了，“哥哥…”
“嗯。”
三少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又看小女孩的嘴唇，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
“哎…”
秋福紧绷的心松懈下来，腿还软着，将手里的桂花糕递给爷。
三少爷将吕姝抱在怀里，掰了一小块桂花糕喂进她嘴里。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吕姝肚子饿得咕咕叫，顾不得喉咙痛，将桂花糕吞下去。大眼睛忽闪一下，认真说：“吕姝。”
男孩眉目如画，眼眸如星光，“我叫…吴凤鸣，家住长安，到青州外祖家来祝寿。”
秋福怔怔看着有些反常的自家少爷。
不远处的河岸边，井然有序摆放着六顶软轿。
青衣小厮跑过来，“三少爷，大舅爷派来的轿子到了，快过去乘轿，夫人在等着呢。”
“去回母亲话，爷徒步去外祖家。”
青衣小厮一愣，看着傲骄的自家少爷，立刻恭声道：“是。”
颠颠儿往回跑了。
“吕姝，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吕姝嘴里嚼着桂花糕，大眼睛茫然望向那坡石阶，没有出声。
“唉。”秋福叹息一声。
“三少爷，孩子小，可能贪耍跑出来，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吴凤鸣环顾四周，河岸寒风萧瑟，杂草起伏，一片荒芜。只有一条石阶小道通向青州城。
此时，残阳铺水，暮色将至。
他弯下腰，与吕姝头挨头，指向石阶，轻声问：“你是不是从那条路过来的？”
吕姝嚼着桂花糕点头，口里含糊不清叫了一声：“哥哥…”
“秋福，我们从石阶上去，挨家逐户查。如果找不到她家，就带回府上。”
“奴才听三少爷的。”秋福应道。
自家爷虽然年少，可是宣平侯府的嫡公子，是小主人。
吕姝抓住吴凤鸣袖角，奶声奶气又叫一声：“哥哥。”
吴凤鸣的心快要被萌化了。
当日申时。
即墨羽下学回家，推开篱笆院门，开心喊：“妹妹！哥哥回来了。”
马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羽儿，快来吃饭了。”
羽儿沒看到妹妹，进了堂屋找，又去东屋和西屋找，还是没看见。
跑到厨房问：“娘，妹妹在哪里？”
马氏在做饭，头也不抬，“不知道。”
即墨羽愣住了。
妹妹这么小，能去哪里？
他转身往外跑，刚跑几步，便停住了。
进屋没看到爹，莫不是爹带妹妹上街去了？
“娘，我爹呢？”
“你爹没回家，有个当差的来报信，你爹还在忙公事呢。”
“嗷。”
即墨羽急得额头渗出冷汗，拔腿就往街上跑。
妹妹不在家，肯定是跑到街上去，她识不得路回家怎么办？
刚才从街头回家沒看到她。
即墨羽往街尾跑去，边跑边喊：“吕姝！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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