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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浪荡子面壁祖墓 白衣人夜半入梦(三)【求推荐票】

    正午,观霞峰。

    沐仙池边,一位少女翩翩立在摇曳的树影下,似乎若有所思。

    她肌肤似雪一身白衣,鹅蛋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美目流转。乌黑的秀发梳成双螺髻形状,成熟中带着几分稚气。

    一阵微风袭来,吹起了她的衣摆,徒增了几分仙气。当真美丽不可方物。

    她手中揪了一把茅草,脸上略有几分失意。

    “让你偷看师姐们洗澡,活该你被罚,哼!”她挥动手臂,把手中的草梗掷向水中,轻轻踏下玉足,似乎很是生气。

    女子正是龙瑶儿。

    自她少时入山,到现在已是五年时间,她也从一个小丫头长成十五六岁的靓丽少女。

    她入山时不过十岁多点,在观霞峰上年龄最小,长的又甜美可人,自是被花无双和同门师姐们,捧在手心里。

    入山后,花无双对她很是溺爱,但在修行一事上却很是严格,她也颇为争气,加上天资极好,短短五年已是御灵阶大成。自然在整个天门宗中也是小有名气,五峰弟子都知道观霞峰上有一位美似天仙,天资卓越的小师妹,名叫龙瑶儿。比听云峰上那位名气颇大的小师叔还要惹人注意,毕竟那小师叔只是个男子,哪有美丽的小师妹让人惦念?

    龙瑶儿站在仙池旁,神情委屈,她想起那日拓跋羽在沐仙池的一幕就气不打一出来。

    “羽哥实在太坏了,以后都不理他。”她这般想着,狠狠的扯断了手中的茅草,似乎解了些气。

    忽地,她愣了愣神,说道:“我听几位师姐说,羽哥被掌门师伯罚去守祖师墓一年,山上荒凉异常,连个人影都不见得,恐怕连顿热饭都吃不上。哎......”她低着头,面上露出丝丝忧虑。

    “哼!我才不要担心他,是他自作自受,看他长不长记性!”她侧身坐在了青石上,长舒了一口气,悠悠望着沐仙池。

    “瑶儿?”

    她正思考间,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慌忙站起身来,转过身,道:“师父!”

    面前不远处,正站着花无双微笑着望着她。

    她腼腆一笑跑向花无双,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还问我怎么来了?你不看看天色,不吃午饭了?”花无双微笑着对她撇了撇嘴,略有嗔意。

    她面上一惊,抬头看向天空,见日头已经偏西,正是到了午饭时间。

    她神色一窘,低下头,道:“我...我忘记了。”

    花无双将她神色看在眼中,问道:“丫头,你有心事?”

    龙瑶儿忙道:“没...没有,师父。”

    花无双轻叹一声,道:“你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晓得?你是不是在想小师弟被罚之事?”

    “没有...,我...,是他活该,谁让他行为不检,辱没了师姐们的清白...”她抓着衣角,轻声说了一句。

    花无双看她神情窘迫,嗔笑一声,道:“你虽嘴上逞强,只怕你心中很是担心他吧?”

    龙瑶儿被她说中心事,不知说什么好,默默愣在原地。

    花无双道:“丫头,你心中莫怪师父。女儿家什么最重要?自然是一身清白。我也是看着小师弟长大的,多少知道他的心性,且依乔师妹等人所说,他应是遭了那妖狐设计。即便如此,他也是入了沐仙池,瞧见了你师姐们的身子。所以,事情总要有个交代。不然,我观霞峰的名誉就坏了。你可明白师父的心思?”

    龙瑶儿忙道:“师父,瑶儿明白,我绝然没有责怪师父,自然也明白师父的苦心!”

    花无双欣慰一笑,道:“你明白就好!另外,我观小师弟多少得了宋师叔的真传,性子活脱,颇不安分。只怕以后甚难约束,现在对他多些管教,对他有益无害。你们共历生死,入山后也未断过联系,你的心思我自然清楚不过,我这般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懂了吧?”

    龙瑶儿心中一喜,面色舒展开来,道:“师父放心,羽哥不会的?”

    花无双轻哼一声,嗔道:“什么不会?他对你说什么了?”

    龙瑶儿面上一红,忙道:“没...没什么。”

    花无双怪道:“哎,瑶儿,你心性单纯,又不善言语。万不可被他花言巧语骗了,师父可是过来人,天下男子皆是口是心非,不可轻信!师父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间啊!”

    龙瑶儿低着头,面色微红,轻声道:“师父,瑶儿记住了。羽哥我们自小一起长成,他不会是那种人的。你放心!”

    花无双摇了摇头,无奈道:“好,你心中有数就行。走吧,快回去吃饭吧。”

    龙瑶儿见她松口,心中喜乐,笑道:“好!”

    飞来峰,祖师墓。

    拓跋羽盘坐在石床之上将心识沉入灵府。

    自从入了冲虚阶,他觉得灵府内空旷如野,原本微亮的一团灵力,则如苍茫夜空中遥不可见的模糊星云。

    诚如孙无为所说,修行之路一旦进去冲虚阶,灵府变得深邃宽广,就似入了无底深渊。

    这一阶需要太多的灵气补充自身,不然就无法充实灵府,凝结灵丹,自然成了许多修士难以逾越的天堑。

    他每日不停修习,却始终不见灵府内灵力有半点增加,不知不觉间心中有了些许急躁。

    若是无法跨过这一关,或者在冲虚阶耽搁太久,他想要手刃魔教妖孽替亲人报仇的心愿又要晚一日实现。

    入山多年,他多有向师兄们询问那两个妖孽。得知那两人修为多在灵动阶或者玄寂阶,在大荒之中算得上不多见的高手。而他修行虽快,才刚刚迈入冲虚阶,且不知道何时能破了这一阶。

    他念及至此,不免心中怅然。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皆是失意神色,自语道:“看来得想法多寻得些灵源才好。只是,我这一年中离不得祖师墓半步,又能如何呢?我门‘混元化灵诀’已是冠绝大荒的绝世功法了,若是能汲取到更多些灵气就更好了!”

    他微微一笑躺下身去,似是嘲笑自己痴人说梦,又似在笑自己不懂知足。

    翌日一早。

    拓跋羽和洪真智推开祖师冢的沉重石门,进入了祖师墓。

    他来到祖师墓一月有余,每日晨间先是给诸位先长请上一柱香,擦拭他们的牌位,之后才做早课。

    这一月多时间中,一老一小两个人已是格外的熟络,拓跋羽对洪真智自然多了些许了解。这老头儿虽然有些古怪,但却是外热内冷的人。他也并非话少,只是碰不到投机的人陪他说话。且洪真智如宋真如一般极爱饮酒,也是十足的酒鬼。

    入门后走过三丈来长,一丈多宽的走廊,便进入到了祖师墓内部。

    祖师墓所处的石窟南北长约十丈,东西向约宽七丈,约三丈多高的穹顶上镶嵌着五颗硕大的玉石似的明珠。这五颗明珠常明不熄,照的墓中异常光亮。

    北侧正中的山体内,以山石雕刻成一尊石像。石像呈端坐之态,身着长袍,面容俊逸。正是开山祖师元祯道人。石像前方的几阶石台上,依次摆放着存有诸位先师骨灰的灵骨玉匣和牌位。

    拓跋羽每每看到“浑道人”宋真如的名字,总是悲从心来,难以自持。

    南侧的墙体上凿刻着许多长形石槽,许多石槽内多是空无一物,只有刻有宋真如名字的那一个放着“赤灵”灵剑。

    后来问了洪真智才知道,这些石槽正是存放先人灵器的地方。但主人已逝,这灵器自然也长存不了,不久以后便会渐渐分化成灵气回归自然了。

    想来正如人的一生,从无处而来,又回虚无中去。有人留下千古传说,身后盛名。有人平平淡淡,尝尽悲欢离合。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不留遗憾,便是不枉此生。

    从祖师墓出来时,日光已经大亮,只是祖师墓在山顶西侧,现在自然是照不到阳光。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清新非常。夏季炎热,只有早间凉爽,正是操练的好时候。

    他提着一根三尺来长的枯枝来到了空地上。

    “撼山刀诀”威猛霸道,共分为合气、突袭、开山、翻云、断水、荡邪、破围、环掠、降灵九式。九式合一威力莫测。

    拓跋羽趁着晨间凉意操练了起来。

    他虽然手无灵器,但几年间不知练习了多少遍,自觉已是融会贯通,小有所成。

    练习完毕,他立住身形,收敛了灵息。回转过身,正看到洪真智立在一侧微笑不语。

    “老头儿,你稍等,羽儿这就去收拾早饭。”他整理好衣衫,向着石室走去。

    “小子,不急!”洪真智突然开了口。他侧首略作思索,道:“拓跋小子,你这‘撼山刀诀’练的不对,怕是你自己摸索的吧?”

    拓跋羽奇道:“欸,师叔,这刀诀我初时确是自己摸索练习,之后也多有向师兄们请教,怎么会不对呢?”他思索着刀诀招式,心道:“洪师叔乃是上代长老,自是修为高深,既然他说不对,一定另有高见,我不妨向他请教一番。”

    他走到洪真智身旁,赔笑道:“要不师叔指点一下?!”

    洪真智微微一笑,道:“依你所见,这‘撼山刀诀’怎样?”

    拓跋羽道:“这刀诀招式威猛,一往无前。实则是不可多得的攻取技法。”

    洪真智道:“你既然知道,但为何施展起来却不见其意?”

    拓跋羽暗道:“这刀诀我施展时招式并无差错,亦是活学活用,怎么就不得其意呢?”他心中实在不甚明了,急道:“师叔,你就不能说的明了些?”

    洪真智轻笑一声,起身向前,朗声道:“小子,看好了!”

    他随手招来一根枝条,原封不动的照着刀诀演练了起来。

    拓跋羽看着面前的情形却是吃惊不已。

    只见洪真智闪转腾挪,气势雄浑,身形犹如一只奔袭的猛兽。身遭灵光闪动,带起飞沙走石,及至使出最后一招“将灵”时,更是生出一道磅礴气浪。气浪四散而去,吹得周围草木摇晃不止,几乎将他掀翻在地。

    他愣在当场,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心道:“同样是一套刀诀,为何施展出来的威力却是天壤之别?难道是修为的差距?不,固然有修为间的差距,但绝不至此!”

    洪真智收了气势,道:“小子,这刀有刀的用法,剑,有剑的使法。恐怕你还要仔细揣摩一番。另外,这每一招的要义你怕是还没有吃透啊!”

    他见拓跋羽不做声响,想他正在沉思,道:“罢了,有你思考的时间,快去做饭,老头子饿了!”

    拓跋羽回过神来,忙道:“老头子修为高的像是神仙,饿不死!嘿嘿,让我回去琢磨一番!”

    他回到石室内忙翻开了苍云谱,从早晨一直到正午不知看了多少遍,仍是没有瞧出什么端倪。不觉心内苦楚翻起,道:“老头儿真是抠嗦,既然说了还不说的明白些,非要打什么哑迷。哎...”

    他被此事困扰,心中郁闷非常。

    “嘿!不如我再去找老头儿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他翻身下了床,朝着洪真智的石室奔去。

    “师叔,你饿不饿啊?”他推门进了石室,正看到洪真智闭着双目,仰面躺在石床上。

    “师叔?”他见洪真智不搭不理,又轻声呼唤了一句。

    洪真智似乎睡的很熟,鼾声轻扬,仍是不见回应。

    拓跋羽心知他佯装酣睡,眼珠一转,道:“既然师叔睡着了,最后一坛‘玉龙春’我就自己喝了,他可是不能怪我不给他留。”他提出一个酒坛,除去蜜蜡,扯开了封布,自顾自倒了一碗。

    浓烈的酒香瞬间飘散开去,充满了整间石室。

    “啊!好酒!”拓跋羽高声赞叹着,又是倒上一碗。

    他侧首看向洪真智,见他轻轻的挪了下身子,窃笑一声,道:“哎呀,这酒真不经喝,怎么只两碗就见了底,难道是存放的时间太长了?只剩这一碗了,我是自己喝了呢,还是给洪师叔留着呢?”

    他偷偷看向洪真智见他已是轻轻起了身,便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喝了吧,反正师叔睡的沉,我喊他起来倒是扰他的清梦。再说,好酒放的时间长了就会失了味道!”

    他端起酒碗正要一饮而尽,就听洪真智喊道:“小子,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