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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浪荡子面壁祖墓 白衣人夜半入梦(五)【求推荐票】

    圆珠浮在女子面前微微一顿,发出一道灵光,灵光发散开来慢慢铺开,由虚转实,变成了一面圆形光镜,一段镜像渐渐浮现。

    镜子中出现了一座小岛,岛上孤单的耸立着一座小山,远远望去,就像一只乌龟驮一块石碑。

    拓跋羽若是此刻清醒过来,看到此景,一定会惊的喊出声来。

    这座小岛,正是他的家乡——灵龟岛。

    画面一转来到了一处山洞中,洞中不甚宽广,洞顶却是出奇的高,似乎紧挨着山顶。

    洞中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笋,五光十色,交相辉映。中央是五根圆形石柱,围着一个圆形水潭,谭中氤氲翻涌,隐约间露出一个方形石台。

    石台上方,一颗圆形玉珠浮在半空,黯淡无光。

    正是眼前的这颗圆珠。

    不久,镜中景象微微晃动,汹涌的灵气以人眼可见的形态,从山洞一侧冲了进来,围绕着五根石柱绕动。

    又过了片刻,洞内的灵气渐渐消失,五根石柱突然亮了起来,各自射出一道光线打在玉珠上。玉珠随之光芒大盛,五光十色,耀人眼眸。

    此时,几缕幽光自水潭中飘出汇聚在石台上,慢慢凝聚成一个人体的形状。

    浮在空中的五彩玉珠,似乎正是在等待这一刻,它见人形凝聚出来,微微一振,五彩灵光便化作水流一般涌入了人形轮廓之内。

    人形在灵光注入之后渐渐由虚转实,身体变成淡淡蓝色,等到玉珠用尽灵力之时,人形已经是清晰可见的深蓝色光影。

    “啊!”

    白衣女子看到光影出现,轻呼一声,不觉向前走了一步。晶莹的泪珠在她眼中滚动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打在羽衣上,开出朵朵玉花。她伸出玉手探进光镜,想要抚摸蓝色光影。但这本来就是一个虚影,她的愿望自然难以实现。

    镜中,玉珠又变得黯淡无光,浑似一颗普通石珠,晃悠着浮在蓝色光影身侧,对着他轻“嗡”一声。

    蓝色光影睁开空洞双目,对着玉珠微微一笑,抓上它出了山洞。

    片刻后,光影到了一处村落中,他打量着身前横七竖八躺着的村民,轻声叹了口气,似乎有无尽愧疚。

    忽然,他对着手中的玉珠问道:“小炁,这些人都因我而死,我...罪孽深重啊!”

    玉珠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在他手中跳动着,嗡鸣不止。

    光影摇摇头,道“你莫要安慰我,我自是心中肚明。若不是心念珑儿,我断然不会如此,只能对不住他们了!”

    玉珠“嗡嗡嗡”轻鸣几声似乎很是开心,悠悠的向前飘了出去。它在村中转了一圈,最后进入了一座小院中,光影跟在它身后,也走入了院子。

    院子不大,正中摆着一张矮桌,矮桌上趴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干净整洁,稚嫩的脸庞很是俊气。

    此时,白衣女子忽然侧首看了一眼拓跋羽,莫名的露出一丝微笑,又看向了镜中。

    玉珠进了院子之后围着那少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少年头顶跳动了一下。

    “小炁,既然你已经选好了,那就他吧。”光影看着少年,弯腰行了一礼,又道:“少年,此生愧对你了!”

    他立起身来,对玉珠道:“小炁,开始吧!”

    玉珠微微跳动,随即照下一道光柱,将少年罩在了其中。光柱中,一青一黄两缕灵气自少年体内飘出,向上升起,悠悠飘向了玉珠。

    忽然,一道血色灵光从半空冲下,打向院中。蓝色光影见状,挥手拍出一道青色灵光,与血色灵光撞在了一起。

    “嘭。”

    一声巨响过后,是两个身形出现在了院外,冷冷看着蓝色光影。那两人一胖一瘦,身着黑袍,周身黑气涌动。

    “这是...魔裔?”白衣女子看着两个黑袍身影,目光阴沉,双手紧紧的握着,面色忧虑。

    光镜中三人相对而立,形势剑拔弩张。

    就听那胖子说道:“阎罗,那...恐怕是摄灵珠!”

    瘦子道:“什么恐怕?那就是摄灵珠!除了摄灵珠何物能有如此威力,将这周围的灵力尽数摄取?”

    胖子道:“难怪有如此动静!”

    瘦子道:“摄灵珠是先天至宝,可摄取万物灵力为己所用,不想今日被我等撞见。哈哈哈,真是天佑我圣门,只要得此宝物,稍加时日我等必定一统大荒!”

    胖子道:“阎罗,这妖孽怎么办?”

    瘦子眼神阴冷,看着院中情形,忽地身体一震,道:“这妖孽是个灵体,怕是要行转生之术,决不能让他得逞,我二人速速将他拿下,夺了那摄灵珠,万不可让他有机会施法!”

    两人一跃而起,向着院中光影扑去。

    光影见两人攻来,自然不会束坐以待毙,招了摄灵珠,挟了那少年,向着山下掠去。

    片刻后,眼看就要到达山脚。忽然,十多道身形自天而降,拦住了蓝色光影去路,与追来的两人一起将他围在了一处密林中。

    白衣女子看到此处,已是紧张的不行,她紧盯着光镜,大颗汗珠从额头滚落。及至看到浑道人出现在镜像中,蓝色光影将摄灵珠放入少年体内,护着浑道人离开时,镜像也戛然而止。

    这时,白衣女子已是失了神态,她高声喊道:“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眼中尽是衰败神色,似是丢了魂魄一般,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了这一天,为了再见他一面,我等了这么多年!难道...难道一切都是天意?”她轻声的抽泣着,眼泪大颗的滑落下来,打湿了身上羽衣。

    哎,想来这世间最苦的并不是药,而是这情之一物吧!

    玉色圆珠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围着她悠悠转动,轻轻贴上她的脸庞。

    许久后,她停止了哭泣,轻轻拭去眼角泪水,缓缓站起身来。

    她默默的看着拓跋羽,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坦然,说道:“小炁,这少年和他很是相像呢。”

    “嗡”

    圆珠轻鸣一声,微微跳动,似是表示同意。

    “既然因缘至此,一切就托付给他了,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她缓缓走到拓跋羽身前立住身形,伸出玉手抚在他额头上。

    “少年郎,我与姜郎行此下策,所为皆是天下苍生安宁,这才害了岛上众人的性命,万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奈何造化弄人,一切功亏一篑。既然他选择了你,想来即是命中注定。此处是我创造的一处灵域,数千年来,我仅剩的这一丝神识只为等待今日相见的机会...。罢了,姜郎与小炁现世,已经被他人所知,看来大陆又要突生争端,众灵即将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她悠悠说着,神色中多有自责、惭愧之情。而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忧虑。

    “我便尽最后能力,传你一道,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他日,待你大成之时莫要忘记天下生灵,还大陆安宁。神木之座中有万千生灵困足,还望你能搭救一二,了却我之心愿。姜郎的一切,也都属于你了,那地方你知道的。至于那隐藏的黑暗和被隔绝的异魔,我也不知何时会破封而出,卷土重来。那时天地的平衡将被打破,你既得我道,定要不畏艰险,竭力而为才是。至于成败与否,冥冥之中只有天意。”她自顾自说完一切,抬起手指隔空虚划了一横一竖,两道玉光交汇在一起,像是一个“十”字。

    “十”在渐渐缩小,印入拓跋羽眉间。

    女子挥动双臂,一团圆形玉光凭空出现,她在光团上又划了一横一竖。光团随之收缩,熠熠光华闪耀不止,最后变成了一点精光,钻入了拓跋羽眉心。

    就在那点精光钻进拓跋羽眉心的刹那,白衣女子一手掐诀,念道:“归元!”

    白衣女子做完这一切,看向玉珠,微笑道:“小炁,你以后可要照顾好他,事业未成,万不可让他遭了劫难才是!”

    玉珠嗡鸣一声,连连跳动,慢慢飘向白衣女子,围着她转动起来。

    女子笑道:“你不要这样,这是我的劫数,我此生所为就是护住这天地生灵。既然看到了曙光,我亦算了却了心愿,唯一遗憾便是没能再见姜郎一面。”

    她回转过身,看向拓跋羽,悠然道:“小炁,他和姜郎确是有几分相像呢!你说是不是?”

    “嗡”

    玉珠不停跳动,似乎也在说是。

    “小炁,我门再见了!”

    她微笑着对着玉珠挥手,面上流露出不舍神情,身形渐渐变得虚无,最后消失不见。

    玉珠迅速飘到女子站立的地方,兀自绕转着,似乎在寻找她。片刻后,它应是明白女子已经离去,静止许久后,飘向了呆立的拓跋羽。身形一闪,消失无踪。

    “少年,你既得我道,他日一定要护这天地安宁啊。好不好?”

    “好!”拓跋羽呼喊一声,坐起身来。

    他环顾四周,见石室内一切如旧,石桌上的油灯光亮微弱,似乎将要熄灭。

    “难道是做梦了么?”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做晚课,灵海中那团光亮忽然出现,几乎将他折磨的生死不得。他马上将灵识沉入灵海内视,却见一切都无异常,忽地郁闷不已。至于是否入了黄梁国,梦中发生了什么,就更记不得了。

    “哎...”他轻叹一声,似乎懊恼自己竟然在晚课时走神。

    他本欲努力回想,哪知脑中混乱不堪,身体也是异常疲惫,只得吹熄油灯,仰身睡去。

    石室外,洪真智挺身而立,瞪着不能视物的惨白眼眸看向苍茫夜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刚才那股灵力是怎么回事,为何那般强大?竟然引的福地发生异动?”他自顾自说着,像是在询问某人,却并未得到回答。

    忽地,一道破空之声传来,化作一点灵光落在山顶南侧,正是“天门福地”方向。

    洪真智神情一凜,飞身向着南侧掠去。

    他飘身落在地上,就听有人道:“真智师叔!”

    洪真智神色凝重,道:“无尘,你也察觉到了?”

    正是天门宗掌门秦无尘。

    秦无尘道:“是,师叔稍等,无尘先做查看。”他起身走向“天门福地”方向,将手放在了石门上。随着灵力注入,石门微微振动从中打开。

    秦无尘踏步走入“天门福地”,石门应声关闭。不久后,他缓步走出,来到洪真智面前。

    “怎样?”洪真智看向他。

    秦无尘思虑片刻,摇头道:“并无异常,只是...”

    洪真智道:“我方才已在周遭巡查了一番,也未发现可疑踪迹。既然你未发现异常,只怕是福地中灵力冲撞而已。”

    秦无尘沉吟一声,道:“恐怕正如师叔所说。”他长舒一口气,道:“师叔,拓跋师弟此间表现如何?”

    洪真智微笑道:“那小子日间随我清扫祖墓,平常修行也很勤奋,多有向我请教。就是话多了些,想来多少得了真如的传承。哈哈...”

    秦无尘笑道:“看来拓跋师弟颇得师叔心意啊!”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师叔,拓跋师弟往日修行时有无什么异常?”

    洪真智神色一顿,说道:“异常倒是未曾见得,不过这小子性子有些急躁。另外,修行时诸多地方不得要领,应是未明其中深意,想来可能与他心性有关。”

    秦无尘沉思片刻,道:“那就有劳师叔多多督导了。既然并无他事,无尘就告辞了,师叔早些休息。”他对着洪真智行过礼,起身飞向飞来峰。

    洪真智负手立在原地,望着昏暗夜色,面色复杂。

    蚀骨大漠,不归山。

    初生的朝阳穿戴一新,跃出地面,将光芒撒向人间,照的大地蒙上一片金红色。

    一只灰狼穿梭在山地上,搜寻着食物。此时已是冬季,它身上的毛发变的蓬松厚重,以便抵御冬日的酷寒。

    片刻后,它走到一处山崖边,正被金红色的日光撒了一身。它望着初生朝阳,眼中透出柔和神色,今天必将是温暖的好天气。

    忽地,它身体一抖,撒腿就跑,向着山中乱石从中奔去。

    山崖下的巨大石门中,飘出三道身影。

    一人长了一张马脸,长的离谱。一人目如铜铃,眉毛倒竖。另一人,则是身形瘦小,一张尖脸上两个小眼睛滴溜乱转。

    正是马未,牛魁和孙进。

    牛魁道:“我兄弟三人先行一步前往四海城,苍石护法随后就到。走吧!”

    片刻后,三道青光冲上半空,向着东南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