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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什么?”姜念锦看着前来回禀的陈贵,震惊的看向秦佩喻“娘亲,姜云昭那小蹄子哪来这么多私房钱?居然捐了四十万两!!”

    莫说姜念锦了,秦佩喻也是一脸震惊和疑惑,不应该啊,谢云臻死后,自己就将她陪嫁中挣钱的铺子接手了,就姜云昭手中那几个破铺子,做什么生意能挣那么多银子,随随便便就拿出四十万两?

    “可打听清楚了?是从什么铺子里支出来的?”秦佩喻看着陈贵追问道。

    “回夫人,是城南登鼓里的谢氏酒铺。”

    秦佩喻嘴里默默重复着陈贵的话,在脑海中细细思索。

    谢云臻陪嫁中是有个酒楼,但因地处城南,城南多是平民,花费不多,当年账册中记载的所赚银两不多,就没有将那酒楼收入囊中,那小小酒楼竟这么挣钱?

    可是城南、登鼓里、谢氏酒铺,哪一个都不像能给姜云昭攒出来四十万两银子的啊!

    秦佩喻不禁疑惑,难道当年的账册竟是造了假?

    没给秦佩喻仔细思索的机会,姜念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哀怨着“怎么办啊娘亲,姜云昭出了四十万两,快赶上我们所有铺子小半年的收入了,娘亲你说过不让我屈居人后的,我不能比姜云昭捐的还少!”

    秦佩喻被吵的有些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哄着姜念锦,随即吩咐陈贵“去账房支五十万两纹银,就说是侯爷捐的。”

    陈贵领命下去,秦佩喻又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周嬷嬷“从私库里在准备五十万两备好,随时听我吩咐。”

    周嬷嬷领命退下。

    姜念锦这才喜笑颜开“还是娘亲最好,小小一个酒楼,这么些年能攒下四十万两肯定掏空了家底,看姜云昭之后还怎么和我比!”

    秦佩喻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姜念锦宠溺道“你呀~”

    “过几日就是打春宴,今年南郡水患,打春宴虽为宫宴,其实也是皇后娘娘叫各家夫人贵女略尽绵薄之力,到时娘亲就把这五十万两带去,你来交给记录的宫人。”

    姜念锦开心极了,咯咯的笑着,此时开怀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明媚轻快。

    陈贵悄悄抬眸,目光落在姜念锦少女含苞的身段上,恰好此时一抹日光直直落在姜念锦脸上、衣裙上,浮光锦的料子在日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衣裙随着少女轻晃的脚而微微摆动着,不时折射出点点光芒,映在陈贵眼中。

    瞧着这一幕,陈贵不禁咽了咽口水。神思飞回,又悄无声息的低下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的日子,姜云昭鲜少出门,安心的待在自己的云桑苑,秦佩喻和姜念锦也不知她在做什么,也懒得去看她,二人为打春宴忙的脚不沾地。宫里打春宴的请帖也下发各家,姜云昭的名字赫然在列。放在以往,这不过是走个形式,姜云昭也不会去,而今却与以往不同,姜云昭不仅要去,还要彻底进入众人的视线。

    秦佩喻和姜念锦不来,姜云昭倒乐得自在,也省了应付她们的心力,每天就在院子里和兰时朱夏研究布匹样式,和未来的成衣样式。又借着这个机会,姜云昭耐心的给二人讲道理,教会她们为人处事,两个丫头也很聪明,一点就通。

    如此过了四五日,这天谢宗带着店里的小厮敲响了平南侯府的大门。

    侯府的家丁不认得谢宗,只当他是个慕侯爷名而来的谄媚之人,不耐烦的挥挥袖子,轰苍蝇一般的驱赶着谢宗。

    谢宗却也不恼,面色镇定的看着那家丁“劳烦通禀二小姐,说谢宗求见。”

    “管你什么谢宗李宗,我们二小姐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家丁厌恶的看着谢宗,见他还不走,上前两步就要推搡他。

    谁知手还没伸到谢宗面前,就被人快速的扭了胳膊一拉一推,人就倒在了侯府门前,家丁面露惊恐,哀嚎着捂着脱臼的胳膊不敢造次,听见谢宗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立刻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慌忙转身捂着脱臼了的胳膊往云桑苑跑。

    门口其他家丁见状谁也不敢再惹谢宗,绷紧了身子站在原地,看似看着大门,心中却紧张至极。

    好在那家丁脚程够快,不多时就回来了,用还能动的另一只手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谢宗进了院子。

    谢宗人到中年,却身强体壮,快到云桑苑时,就叫住了那家丁,他抬起手那家丁就骇的往后退,谢宗又上前一步,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握着他的手腕,转了几转,还未再有进一步动作,伴着日光照射,谢宗却看到他额上的汗水,轻声笑了笑。

    “年纪不大,不要学着外面人那些看人低的陋习,”谢宗声音轻柔,也不看那家丁,轻轻转着他的胳膊“心思要放正,如果真的变得和那些谄媚之人一样,才是轻贱了自己。”

    家丁看着谢宗的眼神有些迷茫,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他继续说“好了,试试。”

    家丁这才回过神来,动了动刚刚脱臼的胳膊,发现就在自己愣神的功夫,眼前这人已经帮他接上了胳膊,想要在说些什么,那人已经进了二小姐的院子。

    “宗叔,您怎么来了?”

    姜云昭笑意盈盈的从廊下起身,说完又看向谢宗身后“王娘子的速度还真是快。”

    王娘子,自然便是王湘。

    姜云昭引着谢宗进了屋内正堂,谢宗带来的小厮在几人落座后,身后的包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身做工精致的新衣。

    兰时快步上前,将新衣抖落开,日光刚好在此刻映进屋中,点点金光铺洒在刚制成的新衣上,如同为新衣镀上了一层奢华的金边。

    兰时手中的新衣是浅淡的月牙白,花纹并不繁复,袖口、衣领和裙摆处是王湘用乳白色的丝线搭配蜀绣技法绣成的祥运纹及多种寓意吉祥的花纹。

    布料是姜云昭从自己的小库房拿出来的,娘亲的嫁妆,一匹做工极佳的月华锦。白日里平平无奇,但是残阳落山,银月初上的时候,穿此月华锦制成的衣服走在路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光晕,周身好似被月华笼罩,温柔无比。

    看着简洁大方的成衣,朱夏忍不住惊叹“真好看!”

    姜云昭也没有想到王湘的手艺竟然这么好,这件衣服她只是给了月华锦和图纸给王湘,不成想,王湘的手艺竟然如此精湛,姜云昭不禁想着,万不能埋没了王湘的一番手艺。

    “多谢宗叔,”姜云昭挥挥手叫兰时收好这件衣服,转身向谢宗缓缓施了一礼。

    谢宗忙起身制止“使不得,小姐。”

    姜云昭笑笑“这礼宗叔受得,以后少不得需要宗叔的地方,宗叔不嫌我麻烦就好。”

    “小姐说的哪里话,您是大小姐唯一的女儿,大小姐生前对我有恩,还把家里铺子交给我打理,说起来,我没能守住大小姐留给您的铺子,真是惭愧。”

    谢宗口中的大小姐,是对谢云臻未出阁前的称呼,时至今日,谢宗不愿用姜夫人来称呼她。

    看着面前一脸愁云的谢宗,姜云昭莞尔一笑,慢悠悠的坐回椅子上,语气从容且淡定“宗叔放心,秦佩喻从咱们手里拿走的,我一定会叫她原样还回来,到时,还是交给宗叔您打理。”

    谢宗心头一惊,转身看向正堂主位上的姜云昭,刚满十三岁的年纪,稚嫩的眉目间隐隐有谢云臻年轻时的姣好容貌,又带着些姜秉怀的书卷之气。

    可偏偏,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谢宗却感觉到了一丝上位者的威仪和从容不迫,这两种气质复杂的杂糅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明明很矛盾,却又让谢宗莫名其妙的感到可靠。

    “小姐,您......”说着,谢宗顿住,环视一圈屋内,闭上了嘴。

    姜云昭见他如此,看了眼屋内众人,朱夏很有眼色的摒退了其余众丫鬟,并将房门关上。

    如此机灵,倒叫姜云昭也讶异了一瞬,这丫头跟着兰时倒是懂事了不少。

    待到朱夏重新站定,姜云昭看向谢宗“宗叔尽管说,这屋里的如今都是信得过的人。”说着指向兰时,朱夏“这二位您见过的,还有那日去酒铺时跟在我身边的周幸,他是周承管家的儿子,日后若是有事需要找您,或者您有事找我,您都可以找周幸来办。”

    谢宗放心的点点头,这才开口“老身方才见小姐并不称呼秦夫人为母亲,可是她对您不好啊?”

    这话,多少带着点试探,但看在谢宗是娘亲旧人,并不在意,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寒芒,明明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却叫人感到一股冷意“从前是我年纪小,看不清人心,而今我长大了,是人是鬼便分的清楚了,秦佩喻、姜念锦二人如何,我心中有数,过往种种,每一笔账我都记得分明。”

    重生以后,至今日为止,这是姜云昭第一次向身边的人真真正正的袒露了自己的目的。

    谢宗担忧“不然,老身厚着脸皮来侯府做事,老身还会点拳脚功夫,若有危险,可以保护小姐您。”

    听到功夫二字,姜云昭想起了明心斋的流云,示意兰时给谢宗添茶“宗叔不必担心我,我也会功夫的,而且府外的生意交给旁人打理,我不放心。不过,若宗叔不嫌弃,可时常入府来指点一二。”

    姜云昭俏皮的眨眨眼睛,方才来通禀的那个小厮脱臼的手臂,和府门口的事情,自己可是知道了呢。

    谢宗哈哈笑着“小姐这是想请个免费的师傅啊。”

    姜云昭被点破,也不羞,看着谢宗亲切的笑着“宗叔真聪明,顺便也可以教教我这几个丫头,哦,还有周幸!”

    谢宗宠溺的指了指姜云昭,眼神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好好好,那老身就每五日来一次。”

    “多谢宗叔!”

    姜云昭在这边笑的开心极了,身后的兰时朱夏却绿了脸,练武!天哪!!!

    “谢宗?”姜念锦听着下首的丫鬟回禀,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这个名字,却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于是转头疑惑的看着秦佩喻“母亲认识吗?”

    秦佩喻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是早年随谢云臻一同入侯府的谢家家仆,你没见过。谢云臻死了以后,就一直在外为谢云臻打理铺子,我们手中谢氏的铺子,一早便是他打理的,这个谢宗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不过,从谢云臻死后倒是很久没有登侯府的门了。”

    姜念锦听出来了,这谢宗是个厉害的人“那他今日来是做什么?”姜念锦又看向下首站着的丫鬟。

    “回大小姐,奴婢不清楚,只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随从背着一个包袱。”

    包袱?霎那间,姜念锦脑海中划过那日早膳时,姜云昭说的话。

    “母亲,姜云昭是不是说过她前几日出门是做生意?那包裹里说不定就是她要做的生意!”

    秦佩喻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拉过姜念锦的手“她爱折腾就由着她折腾,再过三日,你从表兄就来了,到时两家订下来亲事,她就嫁去了山高皇帝远的剑南道,从此与咱们侯府再无干系。做生意,”秦佩喻冷哼一声,尽是不屑“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姜念锦眼睛一转“母亲说的是,既然她没几日时间折腾了,那就由着她,这样也好,外人看去了只会说她抛头露面,不成体统,名声变臭,也没有哪家贵族看得上她,就只能乖乖跟着从表兄回剑南道了。”

    秦佩喻赞许的点了下姜念锦的鼻尖“阿锦真聪明,就是这个理。”

    秦佩喻偏头看向下首站着的丫鬟,敛了神色,当家主母的威压就散发了出来,小丫鬟老实站着不敢抬头也不敢乱说话,心里想着方才听到的话一定不可说出去,要烂在肚子里,不然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去,把这个放到姜云昭的房中。”

    秦佩喻微微侧头示意大丫鬟明素将东西递给那丫鬟,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小丫鬟被这一问有些紧张害怕,颤颤巍巍的接过明素递过来的东西,塞进袖子里放好,怕自己会错意,又鼓起勇气颤声开口“放进二小姐的贴身妆奁里,可好?”

    秦佩喻又一蹙眉,一旁的赵嬷嬷瞧见秦佩喻的脸色,忙厉声道“若是明了,便赶紧去做事。”

    小丫鬟本就有些害怕,再被赵嬷嬷厉声一喝,顿时又惊又惧,匆忙行了一礼应声是就赶紧下去了,等到出了院门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秦夫人的肯定或否定,那自己这么做,究竟对还是不对呢?

    心里想着,四处望了望发现没人,就赶紧往回走了。

    今日,距离打春宴,还有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