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变
又是一个噩梦连连的夜晚......
梦中，她丢下女子的廉耻每日跟在六皇子的身后，使得自己成为全上京城的笑话，害的爹爹面上无光，可当时的她却浑然不觉，一心只想嫁给六皇子。
再后来她终于得偿所愿，一心帮助六皇子谋那天下至尊之位，却没想到在六皇子登基为帝后的第五年，她迎来的便是姜谢两家的覆灭。
在她被贬冷宫后半年，她的父亲、三叔、嫡亲兄长与三叔家的所有男丁在午门外斩首示众，大伯一家因为从商在朝中并无关系，被留了一命，但仍难逃活罪，大伯一家流放三千里，刺配北疆，终生不得返京。
谢家，她的外祖家。舅舅谢禅一生戎马最终死在了新皇的忌惮下，被卸了兵权终身囚在大内地牢；而表哥谢承安，因不满父亲被困于地牢暗中筹谋劫狱，却不知这正中了新皇的下怀，最终在地牢大门外，被早已埋伏好的侍卫万箭穿心而亡。
她的女儿萧云，被姜敏嘉用三尺白绫吊死在了冷宫外。
这一夜在似梦非梦中过去，醒来时，姜栀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浸透。
眼前仍是家人死去时的场景，叫她一时分不清前世今生。直到兰时端着热水进来，担心的叫了她一声，姜栀的思绪才回笼。
“昨夜用了药，小姐可觉得好些了？”兰时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近，轻轻揭开姜栀额头缠绕着的纱布“奴婢还担心小姐的额间落疤，好在御医开的药就是了得，半点疤痕都没有。”
姜栀听着手指揉了揉那受伤的地方，脑中响起昨日听到朱夏说的话，眼底蕴起一阵冷意。
“那可是宫中御医，是为陛下和娘娘们诊治的，自然了不得，嘿嘿。”说着朱夏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脸蛋因为外面的冷气冻得红扑扑的。
“小姐，四小姐来了。”朱夏走近低声道。
倏的，姜栀猛然抓紧了被子，力道之大使得指肚泛起一片白色。
朱夏话音刚落，珠帘又被掀起。来人正是姜敏嘉。
随行的丫鬟贴心的上前将姜敏嘉的斗篷脱下收好。
姜栀垂着头，几缕发丝遮住半张脸，叫人看不清表情。
“六妹身子可好些了，昨日母亲还念叨着，听府医说你醒来又昏睡了过去，便没有来看你。”
姜敏嘉说这话时已经行至床边，在床沿坐了下来，满面关切的看向姜栀。
姜栀低沉的嗯了一声，半天无话。
这场景看的满屋子的丫鬟和姜敏嘉一脸疑惑，府中谁人不知六小姐往日最喜欢四小姐，怎么今日不冷不热的？
“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姜敏嘉见姜栀面色阴沉，轻轻掩去眸中狐疑，只当她尚在病中还未康复。
“兰时朱夏，你二人是怎么伺候的。”见姜栀还是不言语，姜敏嘉忽的沉了脸，抬眸看向一旁略显忐忑的两个丫鬟。
二人闻言俱是一惊，习惯性的软了腿跪在地上告饶。
“四姐别怪她们，是我刚刚一时恍惚，其实我已经好多了。”姜栀抬起头语气淡淡，滔天的恨意已然收敛。
姜敏嘉拧着秀眉“你是侯府的小姐，若是下人伺候不周随时都可以发落了去。”说着姜敏嘉扫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起身吧，六妹菩萨心肠，你二人却不可越到她头上去，若是叫我或母亲发现，定饶不了你们。”
兰时朱夏连声道谢，颤颤巍巍的起身，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在一旁，看的姜栀心中一痛。
重生一次，若是还叫身边一心为自己好的人处处受委屈，那她姜栀真是窝囊透顶。
“兰时、朱夏、金素还有安宁，是幼年是母亲为我亲自挑选的丫鬟，这么多年随我一同长大，情谊自是旁人不可比拟。四姐今日出言教训，看似为我说话实则倒是再打我的脸，若是她们二人生了异心日后对我使什么阴招，那妹妹真是避之不及了。”
“还请四姐日后在打着为我好的算盘说话的时候，三思而后言。”
姜栀口中的母亲自然和姜敏嘉口中的母亲不是同一位，姜栀说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前平南侯夫人，谢云臻。
这番话说的姜敏嘉面上笑容一顿，眼神震惊中带着一点探究，往日自己出言教训她身边的丫鬟，她可从未像今日这般回护。
“六妹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姜敏嘉讪讪的开口。
“......既然六妹身子已然大好，我这就去回禀母亲，就不打扰六妹了。”言罢不待姜栀回话就径直起身出了内间。
姜敏嘉的心腹丫鬟亦是皱了皱眉，怀抱着斗篷就跟了出去。
“妹妹身子抱恙就不送四姐了。”
姜敏嘉听着身后姜栀不冷不热的话语，眉眼间蕴出一股怒气却也不好发作，嗯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兰时显然看出姜敏嘉隐忍的怒气，看着姜敏嘉离开的方向虽然心底送了一口气，但还是担忧的收回目光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四小姐生气了，您方才不该为奴婢说出那番话的，而且奴婢和朱夏，还有金素和安宁，也绝不会因为四小姐一番不痛不痒的话，就生出二心的。”
朱夏用力的点点头，一双澄澈的眼睛中透着无比坚定。
姜栀勾唇笑了一下，温柔道“我知道。”
“既然你们一心为我，我又怎能任由别人羞辱你们，哪怕是四姐也不行。不止四姐，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叫任何人欺辱了去。”
这番话说的尤为坚定，姜栀眼中的气势是两个丫头从前从未见过的。此时不免感到震惊，兰时无言的和朱夏对视一眼。
小姐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呢。虽然侯爷疼小姐，但是侯爷公差繁忙总是不在府中，夫人对小姐也不算差却总归不比亲娘。
侯府中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明面上恭恭敬敬，暗地里却总是悄悄使绊子来讨主子的欢心，而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夫人自然不会管。
这么多年，小姐不愿因为自己使府中不和，时常隐忍。哪怕四公子来问也闭口不提所受的委屈，而今日，小姐竟为了维护自己而出言反驳四小姐，还说出了以后不会再任人欺负的话！
两个丫头激动之余还有绵长的忧心。
二人这无声的交流自然落到了姜栀眼底。
心中失笑，面上佯装不悦“怎么，可是信不过我？”
兰时和朱夏顿时如同拨浪鼓一样摇起了头“奴婢怎么会信不过小姐，奴婢很相信小姐的！”
二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倒叫姜栀装不下去了，主仆三人笑成一片。
又调笑了一会儿，姜栀突然开口“谢嬷嬷，金素和安宁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谢嬷嬷是当初随谢云臻陪嫁到姜府的，忠心不二的照顾谢云臻，以及谢云臻诞下的两个孩子，姜云堰和姜栀。
后来谢云臻离世，谢嬷嬷伤心之余还是尽心竭力的照顾姜栀。又过了几年就被夫人寻个错处打发到了郊外的庄子上，很多年都未回过府了，彼时姜栀年幼又太过信任夫人，谢嬷嬷离府时虽然难过，但到底还是没有张口求情。
“谢嬷嬷在庄子上过的极为清苦，谢嬷嬷年纪大了，庄子上的人倒是不敢太过欺辱，只是时常会出言不逊，奴婢去看谢嬷嬷时，谢嬷嬷还怕小姐担心从不说真话，这还是奴婢偷偷听到的。”
兰时叹了口气，将之前去庄子上见到的事娓娓道来。
而金素和安宁，半月前因为月例分配不均和管事房的人起了争执动了手，二人当年被谢云臻招进来后又被教导武艺，心中忿忿于是下手就有些没轻没重，把负责分发月例的管事打的鼻青脸肿，那管事又是夫人心腹赵嬷嬷和外院管家陈贵的儿子，于是乎........
二人就被罚去了浆洗房。
说起金素和安宁，朱夏眉间陇上了淡淡的愁雾，抬手擦了擦眼角流出水光
“奴婢昨日还去看了金素姐姐和安宁姐姐，被板子打出来的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这冬日里浆洗衣裳，手上生了不少冻疮，那浆洗房的嬷嬷不仅把主子的衣服都给她们洗，就连外院那些男子的衣服也要推给她们。”
姜栀闻言面色阴沉了下来，兰时从未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这种神情，但也知晓小姐是不开心了，忙用手肘怼了怼朱夏，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朱夏噤声，室内立时便安静了下来，她偷偷打量着姜栀的神色，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叫小姐更不开心。
半晌，姜栀神色不明的起身将自己的腰牌交给兰时“吩咐底下人将谢嬷嬷旧日住的屋子收拾出来，明日一早去庄子上将谢嬷嬷接回府中。”
兰时朱夏闻言双眼霎时间便亮了起来，两个人猴一般窜到姜栀身边，兴奋的叽叽喳喳。
“真的吗？小姐真的要接谢嬷嬷回来嘛？”
“那金素和安宁也可以回来吗？”
“可是夫人会同意吗？”
此话一出，气氛冷凝了一瞬，姜栀自信的开口“我一个嫡出小姐要回自己的丫鬟有何不可？”
兰时朱夏听罢对视一眼，小姐好霸气！
姜栀说完眼神扫过用目光交流的二人，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两个亦该再学学规矩。侯府大小事物虽有秦氏打理，但到底还是侧室未被父亲扶正，如何担得起夫人之名？合该称呼一声侧夫人才是。”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面上均有犹疑。
秦夫人虽是侧室，但是侯爷的后院却只有秦夫人一位。即便秦夫人如今是侧室，但扶正是迟早的事，这是下人们心知肚明的事。如果小姐这么做了，那就是明晃晃的与秦夫人作对，那小姐往后在侯府中的日子岂不是更加难过。
思及此，兰时嘴唇微动正欲开口劝上一二，就听见姜栀不带情绪声音响起。
“你们全是我的心腹丫鬟，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往后也不必在我身边侍候了。”
二人心头一凛，纷纷变了脸色跪下告罪“小姐息怒，奴婢只是担心小姐若是这么做了，之后侧夫人暗中给小姐穿小鞋，那小姐在府中岂不是更加艰难？”
朱夏也附和着开口“是啊小姐。”
姜栀虚托起二人的手臂，听见她们从善如流的改了口，面色稍霁“不必担心，我既是敢如此吩咐自是不怕。我说过，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秦佩喻自然也不行。”
秦佩喻，便是平南侯府的侧室、兰时朱夏二人口中的秦夫人。
“你们要时刻记得，我是侯府唯一的嫡小姐，我大哥是侯府的唯一的嫡子，秦佩喻一个侧室便是见了我也是要行礼问安的，你们是我的贴身丫鬟，行走在外代表的都是我的脸面，今后务必要把腰杆挺直，不可叫人欺辱了去。”
“这话等金素和安宁回来也转告她们。但也不可仗势欺人，若是叫我知道你们平白欺侮别人，本小姐也是要严惩的。”
兰时朱夏闻言齐齐应了声是。
小姐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变得不好欺负的样子，如此自是极好的，想来夫人泉下有知也会欣慰于小姐的改变吧。
梦中，她丢下女子的廉耻每日跟在六皇子的身后，使得自己成为全上京城的笑话，害的爹爹面上无光，可当时的她却浑然不觉，一心只想嫁给六皇子。
再后来她终于得偿所愿，一心帮助六皇子谋那天下至尊之位，却没想到在六皇子登基为帝后的第五年，她迎来的便是姜谢两家的覆灭。
在她被贬冷宫后半年，她的父亲、三叔、嫡亲兄长与三叔家的所有男丁在午门外斩首示众，大伯一家因为从商在朝中并无关系，被留了一命，但仍难逃活罪，大伯一家流放三千里，刺配北疆，终生不得返京。
谢家，她的外祖家。舅舅谢禅一生戎马最终死在了新皇的忌惮下，被卸了兵权终身囚在大内地牢；而表哥谢承安，因不满父亲被困于地牢暗中筹谋劫狱，却不知这正中了新皇的下怀，最终在地牢大门外，被早已埋伏好的侍卫万箭穿心而亡。
她的女儿萧云，被姜敏嘉用三尺白绫吊死在了冷宫外。
这一夜在似梦非梦中过去，醒来时，姜栀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浸透。
眼前仍是家人死去时的场景，叫她一时分不清前世今生。直到兰时端着热水进来，担心的叫了她一声，姜栀的思绪才回笼。
“昨夜用了药，小姐可觉得好些了？”兰时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近，轻轻揭开姜栀额头缠绕着的纱布“奴婢还担心小姐的额间落疤，好在御医开的药就是了得，半点疤痕都没有。”
姜栀听着手指揉了揉那受伤的地方，脑中响起昨日听到朱夏说的话，眼底蕴起一阵冷意。
“那可是宫中御医，是为陛下和娘娘们诊治的，自然了不得，嘿嘿。”说着朱夏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脸蛋因为外面的冷气冻得红扑扑的。
“小姐，四小姐来了。”朱夏走近低声道。
倏的，姜栀猛然抓紧了被子，力道之大使得指肚泛起一片白色。
朱夏话音刚落，珠帘又被掀起。来人正是姜敏嘉。
随行的丫鬟贴心的上前将姜敏嘉的斗篷脱下收好。
姜栀垂着头，几缕发丝遮住半张脸，叫人看不清表情。
“六妹身子可好些了，昨日母亲还念叨着，听府医说你醒来又昏睡了过去，便没有来看你。”
姜敏嘉说这话时已经行至床边，在床沿坐了下来，满面关切的看向姜栀。
姜栀低沉的嗯了一声，半天无话。
这场景看的满屋子的丫鬟和姜敏嘉一脸疑惑，府中谁人不知六小姐往日最喜欢四小姐，怎么今日不冷不热的？
“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姜敏嘉见姜栀面色阴沉，轻轻掩去眸中狐疑，只当她尚在病中还未康复。
“兰时朱夏，你二人是怎么伺候的。”见姜栀还是不言语，姜敏嘉忽的沉了脸，抬眸看向一旁略显忐忑的两个丫鬟。
二人闻言俱是一惊，习惯性的软了腿跪在地上告饶。
“四姐别怪她们，是我刚刚一时恍惚，其实我已经好多了。”姜栀抬起头语气淡淡，滔天的恨意已然收敛。
姜敏嘉拧着秀眉“你是侯府的小姐，若是下人伺候不周随时都可以发落了去。”说着姜敏嘉扫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起身吧，六妹菩萨心肠，你二人却不可越到她头上去，若是叫我或母亲发现，定饶不了你们。”
兰时朱夏连声道谢，颤颤巍巍的起身，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在一旁，看的姜栀心中一痛。
重生一次，若是还叫身边一心为自己好的人处处受委屈，那她姜栀真是窝囊透顶。
“兰时、朱夏、金素还有安宁，是幼年是母亲为我亲自挑选的丫鬟，这么多年随我一同长大，情谊自是旁人不可比拟。四姐今日出言教训，看似为我说话实则倒是再打我的脸，若是她们二人生了异心日后对我使什么阴招，那妹妹真是避之不及了。”
“还请四姐日后在打着为我好的算盘说话的时候，三思而后言。”
姜栀口中的母亲自然和姜敏嘉口中的母亲不是同一位，姜栀说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前平南侯夫人，谢云臻。
这番话说的姜敏嘉面上笑容一顿，眼神震惊中带着一点探究，往日自己出言教训她身边的丫鬟，她可从未像今日这般回护。
“六妹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姜敏嘉讪讪的开口。
“......既然六妹身子已然大好，我这就去回禀母亲，就不打扰六妹了。”言罢不待姜栀回话就径直起身出了内间。
姜敏嘉的心腹丫鬟亦是皱了皱眉，怀抱着斗篷就跟了出去。
“妹妹身子抱恙就不送四姐了。”
姜敏嘉听着身后姜栀不冷不热的话语，眉眼间蕴出一股怒气却也不好发作，嗯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兰时显然看出姜敏嘉隐忍的怒气，看着姜敏嘉离开的方向虽然心底送了一口气，但还是担忧的收回目光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四小姐生气了，您方才不该为奴婢说出那番话的，而且奴婢和朱夏，还有金素和安宁，也绝不会因为四小姐一番不痛不痒的话，就生出二心的。”
朱夏用力的点点头，一双澄澈的眼睛中透着无比坚定。
姜栀勾唇笑了一下，温柔道“我知道。”
“既然你们一心为我，我又怎能任由别人羞辱你们，哪怕是四姐也不行。不止四姐，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叫任何人欺辱了去。”
这番话说的尤为坚定，姜栀眼中的气势是两个丫头从前从未见过的。此时不免感到震惊，兰时无言的和朱夏对视一眼。
小姐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呢。虽然侯爷疼小姐，但是侯爷公差繁忙总是不在府中，夫人对小姐也不算差却总归不比亲娘。
侯府中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明面上恭恭敬敬，暗地里却总是悄悄使绊子来讨主子的欢心，而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夫人自然不会管。
这么多年，小姐不愿因为自己使府中不和，时常隐忍。哪怕四公子来问也闭口不提所受的委屈，而今日，小姐竟为了维护自己而出言反驳四小姐，还说出了以后不会再任人欺负的话！
两个丫头激动之余还有绵长的忧心。
二人这无声的交流自然落到了姜栀眼底。
心中失笑，面上佯装不悦“怎么，可是信不过我？”
兰时和朱夏顿时如同拨浪鼓一样摇起了头“奴婢怎么会信不过小姐，奴婢很相信小姐的！”
二人信誓旦旦的模样，倒叫姜栀装不下去了，主仆三人笑成一片。
又调笑了一会儿，姜栀突然开口“谢嬷嬷，金素和安宁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谢嬷嬷是当初随谢云臻陪嫁到姜府的，忠心不二的照顾谢云臻，以及谢云臻诞下的两个孩子，姜云堰和姜栀。
后来谢云臻离世，谢嬷嬷伤心之余还是尽心竭力的照顾姜栀。又过了几年就被夫人寻个错处打发到了郊外的庄子上，很多年都未回过府了，彼时姜栀年幼又太过信任夫人，谢嬷嬷离府时虽然难过，但到底还是没有张口求情。
“谢嬷嬷在庄子上过的极为清苦，谢嬷嬷年纪大了，庄子上的人倒是不敢太过欺辱，只是时常会出言不逊，奴婢去看谢嬷嬷时，谢嬷嬷还怕小姐担心从不说真话，这还是奴婢偷偷听到的。”
兰时叹了口气，将之前去庄子上见到的事娓娓道来。
而金素和安宁，半月前因为月例分配不均和管事房的人起了争执动了手，二人当年被谢云臻招进来后又被教导武艺，心中忿忿于是下手就有些没轻没重，把负责分发月例的管事打的鼻青脸肿，那管事又是夫人心腹赵嬷嬷和外院管家陈贵的儿子，于是乎........
二人就被罚去了浆洗房。
说起金素和安宁，朱夏眉间陇上了淡淡的愁雾，抬手擦了擦眼角流出水光
“奴婢昨日还去看了金素姐姐和安宁姐姐，被板子打出来的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这冬日里浆洗衣裳，手上生了不少冻疮，那浆洗房的嬷嬷不仅把主子的衣服都给她们洗，就连外院那些男子的衣服也要推给她们。”
姜栀闻言面色阴沉了下来，兰时从未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这种神情，但也知晓小姐是不开心了，忙用手肘怼了怼朱夏，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朱夏噤声，室内立时便安静了下来，她偷偷打量着姜栀的神色，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叫小姐更不开心。
半晌，姜栀神色不明的起身将自己的腰牌交给兰时“吩咐底下人将谢嬷嬷旧日住的屋子收拾出来，明日一早去庄子上将谢嬷嬷接回府中。”
兰时朱夏闻言双眼霎时间便亮了起来，两个人猴一般窜到姜栀身边，兴奋的叽叽喳喳。
“真的吗？小姐真的要接谢嬷嬷回来嘛？”
“那金素和安宁也可以回来吗？”
“可是夫人会同意吗？”
此话一出，气氛冷凝了一瞬，姜栀自信的开口“我一个嫡出小姐要回自己的丫鬟有何不可？”
兰时朱夏听罢对视一眼，小姐好霸气！
姜栀说完眼神扫过用目光交流的二人，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两个亦该再学学规矩。侯府大小事物虽有秦氏打理，但到底还是侧室未被父亲扶正，如何担得起夫人之名？合该称呼一声侧夫人才是。”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面上均有犹疑。
秦夫人虽是侧室，但是侯爷的后院却只有秦夫人一位。即便秦夫人如今是侧室，但扶正是迟早的事，这是下人们心知肚明的事。如果小姐这么做了，那就是明晃晃的与秦夫人作对，那小姐往后在侯府中的日子岂不是更加难过。
思及此，兰时嘴唇微动正欲开口劝上一二，就听见姜栀不带情绪声音响起。
“你们全是我的心腹丫鬟，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往后也不必在我身边侍候了。”
二人心头一凛，纷纷变了脸色跪下告罪“小姐息怒，奴婢只是担心小姐若是这么做了，之后侧夫人暗中给小姐穿小鞋，那小姐在府中岂不是更加艰难？”
朱夏也附和着开口“是啊小姐。”
姜栀虚托起二人的手臂，听见她们从善如流的改了口，面色稍霁“不必担心，我既是敢如此吩咐自是不怕。我说过，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秦佩喻自然也不行。”
秦佩喻，便是平南侯府的侧室、兰时朱夏二人口中的秦夫人。
“你们要时刻记得，我是侯府唯一的嫡小姐，我大哥是侯府的唯一的嫡子，秦佩喻一个侧室便是见了我也是要行礼问安的，你们是我的贴身丫鬟，行走在外代表的都是我的脸面，今后务必要把腰杆挺直，不可叫人欺辱了去。”
“这话等金素和安宁回来也转告她们。但也不可仗势欺人，若是叫我知道你们平白欺侮别人，本小姐也是要严惩的。”
兰时朱夏闻言齐齐应了声是。
小姐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变得不好欺负的样子，如此自是极好的，想来夫人泉下有知也会欣慰于小姐的改变吧。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