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该死的拐子
两个官差占了一桌，桌面甚大，两人的包袱都放在桌上。
姓柳艺人走近，像之前一样随意帕子一挥，盖在其中一个包袱上，随即揭开。
官差也都看戏法看得高兴，没什么防备，帕子拿走后，其中一个官差便笑嘻嘻地去解包袱，查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包袱打开，官差脸色变了变，立刻对姓柳艺人喝问：“变哪里去了？”
另一官差问道：“老董，怎么了？”
官差老董急急道：“没了，公文变没了。”
另一官差凑过去看看，立刻跟着着急地问：“哪里去了？快变回来！”
姓柳艺人仍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微笑指向官差旁边棚外一辆骡车：“官爷不妨到那里找找。”
李倘坪等人随他手指看去，骡车上除了一些杂物，只装着一口大箱子，姓柳艺人正指着这口箱子。
两个官差走到箱子旁边，老董大声问：“这是谁的箱子，劳烦打开一下。”
说完，不等有人答话，便伸手去解箱子上绑着的绳索。
酒馆里急急跑出两人来，挡在官差面前，其中一人赔笑道：“官爷恕罪，这是小人的箱子，小人的箱子。”
老董停了手，道：“那就打开吧！”
两人面露难色，吱唔着不愿，却又似不敢真的拒绝官差。
官差在外霸道惯了，能先打个招呼已经算是今天心情好，非常客气的了。这时看到两人磨磨蹭蹭地挡住箱子，不禁有点来气。
老董伸手扒开面前的人，踩住车辕就要往上爬。
那人一时急了，从后面一把抓住老董腰带。老董丝毫没想到这人还敢反抗，被他一拉，竟然从车上掉下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老董立刻站起，已涨红了脸，顾不得屁股疼痛，一探手抽出腰刀，粗声叫道：“怎么！他良的敢阻拦官差办事不成！”
那两人也吓了一跳，急忙作揖赔罪，道：“官爷恕罪，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官爷要找什么？小人上车帮官爷取下来。”
老董当众摔倒，感觉出了丑，早已恼羞成怒，哪里听他们说什么！
他挥刀做势，喝道：“站住！老薛，你看住他们，我上去找东西。”
后半句话却是对同伴说的。
“不行啊！官爷，还是小人上去帮官爷拿吧！”两人还在试图阻拦。
“呸！官府的公文也是你们能拿的吗！”老薛抽刀在手，喝住两人。
这边纠缠的时候，李倘坪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察看，还真被他看出点问题。
“箱子上有气孔。”他低声说道。
朱观松等人再看，果然看到箱子靠下的部分，打了几排圆孔，显然是有意为之。这样猜想，箱子里难道藏了什么活物？甚至会不会是藏了人？
李倘坪再去看变戏法一伙人，怎么看都像是他们策划好了，有意把官差引去开箱子。
那边两人终究没敢真正阻拦官差，互相换了几个眼色，慢慢向车后退去。变戏法一伙人似乎早有准备，跟着慢慢围上去。
老董上了车，已经解开绳索，接着便掀开箱盖。
他探手在里面扒拉两下，转头指着姓柳艺人，喝问：“怎么没有？”
姓柳艺人走近两步，低声道：“官爷看箱子是不是特别浅？”
老董也是老官差了，立刻会意，又转回去，开始把箱子里东西往外扔。
突然，一片白烟扬起，连官差带离得近的许多人仓促闭眼，纷纷挥衣袖扑打。
两个人撒出石灰，立即掉头就跑。
李倘坪一桌坐得远，看得清楚，他身形一耸，顺手去扯楼勉，想拉他一起去追。
却感觉楼勉一翻手抓住他小臂，反而把他扯得坐了回去。
楼勉伸手在桌下扯住他，使个眼色，轻轻摇头。
他虽不解，却没有强行起身。他对自己功夫还是有数的，一个人就算去了追上，恐怕也拿不到人。
李倘坪坐下，眼光一转瞟到朱观松，见他面色平静地看着那边，一只手在桌上似乎无意识地轻拍着。
就这么一耽搁，等到白烟散开，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车上的老董受影响最小，他没去追那两人，却探进箱子里，抛出一块木板来，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呼。
老薛立刻上了车，眼睛往箱子里一张，马上对车下大叫：“快来人帮忙！”
变戏法一伙人离得最近，很快就帮着官差把箱子抬下车，接连从箱子里搬出四个人，横放在旁边腾出来的桌子上。
四个人身材小巧，竟然都是孩童。
李倘坪站起来望了望，看见这四个小孩都是男童打扮，有一个穿着绸缎，另外三个都穿着麻布衣，显然不是一家的。
“拐子！”人群里已有人叫出来。
“小孩活着吗？”
“该死的拐子！”
“拐子跑了！”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叫嚷。
官差仔细检查了箱子，确认没有夹层，从车上跳下，去查看四个男童。
老董抬头对众人说话：“没死，还有气。”
一群人都松了口气。
有见多识广的便给大家解释道：“拐子拐了小孩，为了方便运走，都喂迷药让小孩睡觉。他们要卖钱，应该不会害了性命的。”
“站住！东西不还回来，想跑？”董薛两个官差及时注意到姓柳艺人悄悄挪步想溜。
姓柳艺人呵呵地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东西原本就在官爷包袱里，官府的东西可没人敢动。”
老董拽过包袱一看，公文赫然在内，也不知姓柳艺人使的什么障眼法。
董薛两个官差倒也不傻，转念之间猜测到七八分。
“那就更不能走了。我们要护送被拐孩童去大名府衙门，你们协助救下四个孩童，恐怕也得去衙门走一遭，或许府尊老爷要当面表彰，或许还有事需征询也不一定。”
姓柳艺人道：“二位官爷，小人只是个走江湖卖艺的，被拐孩童什么的，小人只是恰好碰上，其他的一概不懂，实在不敢去见府尊老爷。万一冒失惹得老爷不高兴，挨了一顿板子赶出来，就划不来了。”
老董嘿嘿笑：“恰好碰上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让你走了，我兄弟二人到府尊面前须说不清楚。你跟我二人前去，乃是去立功领赏的，不会有人为难你，又何必推托？”
人群中有好心的插话劝道：“柳师傅，救下孩童确实是功劳一件，有机会拜见府尊老爷，得老爷当面褒奖，也是难得的机缘。”
余下又有不少人纷纷赞同。
姓柳艺人左右看看，大庭广众之下，终究不便坚持走掉，只得让助手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两个官差一点也不客气，支使他们三人把孩童搬到骡车上摆好，让一个助手赶着车，其他几人在后面跟着。
从酒馆里看去，姓柳艺人就像被官差押着一般，顺着大道向大名府方向而去。
李倘坪一肚子疑问，转头看向朱观松，却忍住了没说话。
朱观松微笑着淡淡地道：“大名府的事，自有大名府衙门过问，官差回衙门禀报，府尊老爷自然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又何必心急？”
朱观松虽是县令奉调回京，一路却非常低调，路过州县都是自已找客栈住，从不打扰地方官府。
这时李倘坪听他这样说，以为他不想多事与大名府知府打交道，便点头不再多问。
姓柳艺人走近，像之前一样随意帕子一挥，盖在其中一个包袱上，随即揭开。
官差也都看戏法看得高兴，没什么防备，帕子拿走后，其中一个官差便笑嘻嘻地去解包袱，查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包袱打开，官差脸色变了变，立刻对姓柳艺人喝问：“变哪里去了？”
另一官差问道：“老董，怎么了？”
官差老董急急道：“没了，公文变没了。”
另一官差凑过去看看，立刻跟着着急地问：“哪里去了？快变回来！”
姓柳艺人仍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微笑指向官差旁边棚外一辆骡车：“官爷不妨到那里找找。”
李倘坪等人随他手指看去，骡车上除了一些杂物，只装着一口大箱子，姓柳艺人正指着这口箱子。
两个官差走到箱子旁边，老董大声问：“这是谁的箱子，劳烦打开一下。”
说完，不等有人答话，便伸手去解箱子上绑着的绳索。
酒馆里急急跑出两人来，挡在官差面前，其中一人赔笑道：“官爷恕罪，这是小人的箱子，小人的箱子。”
老董停了手，道：“那就打开吧！”
两人面露难色，吱唔着不愿，却又似不敢真的拒绝官差。
官差在外霸道惯了，能先打个招呼已经算是今天心情好，非常客气的了。这时看到两人磨磨蹭蹭地挡住箱子，不禁有点来气。
老董伸手扒开面前的人，踩住车辕就要往上爬。
那人一时急了，从后面一把抓住老董腰带。老董丝毫没想到这人还敢反抗，被他一拉，竟然从车上掉下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老董立刻站起，已涨红了脸，顾不得屁股疼痛，一探手抽出腰刀，粗声叫道：“怎么！他良的敢阻拦官差办事不成！”
那两人也吓了一跳，急忙作揖赔罪，道：“官爷恕罪，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官爷要找什么？小人上车帮官爷取下来。”
老董当众摔倒，感觉出了丑，早已恼羞成怒，哪里听他们说什么！
他挥刀做势，喝道：“站住！老薛，你看住他们，我上去找东西。”
后半句话却是对同伴说的。
“不行啊！官爷，还是小人上去帮官爷拿吧！”两人还在试图阻拦。
“呸！官府的公文也是你们能拿的吗！”老薛抽刀在手，喝住两人。
这边纠缠的时候，李倘坪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察看，还真被他看出点问题。
“箱子上有气孔。”他低声说道。
朱观松等人再看，果然看到箱子靠下的部分，打了几排圆孔，显然是有意为之。这样猜想，箱子里难道藏了什么活物？甚至会不会是藏了人？
李倘坪再去看变戏法一伙人，怎么看都像是他们策划好了，有意把官差引去开箱子。
那边两人终究没敢真正阻拦官差，互相换了几个眼色，慢慢向车后退去。变戏法一伙人似乎早有准备，跟着慢慢围上去。
老董上了车，已经解开绳索，接着便掀开箱盖。
他探手在里面扒拉两下，转头指着姓柳艺人，喝问：“怎么没有？”
姓柳艺人走近两步，低声道：“官爷看箱子是不是特别浅？”
老董也是老官差了，立刻会意，又转回去，开始把箱子里东西往外扔。
突然，一片白烟扬起，连官差带离得近的许多人仓促闭眼，纷纷挥衣袖扑打。
两个人撒出石灰，立即掉头就跑。
李倘坪一桌坐得远，看得清楚，他身形一耸，顺手去扯楼勉，想拉他一起去追。
却感觉楼勉一翻手抓住他小臂，反而把他扯得坐了回去。
楼勉伸手在桌下扯住他，使个眼色，轻轻摇头。
他虽不解，却没有强行起身。他对自己功夫还是有数的，一个人就算去了追上，恐怕也拿不到人。
李倘坪坐下，眼光一转瞟到朱观松，见他面色平静地看着那边，一只手在桌上似乎无意识地轻拍着。
就这么一耽搁，等到白烟散开，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车上的老董受影响最小，他没去追那两人，却探进箱子里，抛出一块木板来，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呼。
老薛立刻上了车，眼睛往箱子里一张，马上对车下大叫：“快来人帮忙！”
变戏法一伙人离得最近，很快就帮着官差把箱子抬下车，接连从箱子里搬出四个人，横放在旁边腾出来的桌子上。
四个人身材小巧，竟然都是孩童。
李倘坪站起来望了望，看见这四个小孩都是男童打扮，有一个穿着绸缎，另外三个都穿着麻布衣，显然不是一家的。
“拐子！”人群里已有人叫出来。
“小孩活着吗？”
“该死的拐子！”
“拐子跑了！”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叫嚷。
官差仔细检查了箱子，确认没有夹层，从车上跳下，去查看四个男童。
老董抬头对众人说话：“没死，还有气。”
一群人都松了口气。
有见多识广的便给大家解释道：“拐子拐了小孩，为了方便运走，都喂迷药让小孩睡觉。他们要卖钱，应该不会害了性命的。”
“站住！东西不还回来，想跑？”董薛两个官差及时注意到姓柳艺人悄悄挪步想溜。
姓柳艺人呵呵地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东西原本就在官爷包袱里，官府的东西可没人敢动。”
老董拽过包袱一看，公文赫然在内，也不知姓柳艺人使的什么障眼法。
董薛两个官差倒也不傻，转念之间猜测到七八分。
“那就更不能走了。我们要护送被拐孩童去大名府衙门，你们协助救下四个孩童，恐怕也得去衙门走一遭，或许府尊老爷要当面表彰，或许还有事需征询也不一定。”
姓柳艺人道：“二位官爷，小人只是个走江湖卖艺的，被拐孩童什么的，小人只是恰好碰上，其他的一概不懂，实在不敢去见府尊老爷。万一冒失惹得老爷不高兴，挨了一顿板子赶出来，就划不来了。”
老董嘿嘿笑：“恰好碰上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让你走了，我兄弟二人到府尊面前须说不清楚。你跟我二人前去，乃是去立功领赏的，不会有人为难你，又何必推托？”
人群中有好心的插话劝道：“柳师傅，救下孩童确实是功劳一件，有机会拜见府尊老爷，得老爷当面褒奖，也是难得的机缘。”
余下又有不少人纷纷赞同。
姓柳艺人左右看看，大庭广众之下，终究不便坚持走掉，只得让助手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两个官差一点也不客气，支使他们三人把孩童搬到骡车上摆好，让一个助手赶着车，其他几人在后面跟着。
从酒馆里看去，姓柳艺人就像被官差押着一般，顺着大道向大名府方向而去。
李倘坪一肚子疑问，转头看向朱观松，却忍住了没说话。
朱观松微笑着淡淡地道：“大名府的事，自有大名府衙门过问，官差回衙门禀报，府尊老爷自然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又何必心急？”
朱观松虽是县令奉调回京，一路却非常低调，路过州县都是自已找客栈住，从不打扰地方官府。
这时李倘坪听他这样说，以为他不想多事与大名府知府打交道，便点头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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