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六部会审（三）摊牌
门房来报，公子政与中南君已到。
吕不韦让侨蹇三人，先隐身在书架后的隔间里，才让吕闋接迎嬴政、乌桓进来。
与上次一样，三人一边用餐一边议事。
这两日，乌桓带着嬴政走访与会审有关的大臣，希望了解他们的想法。
便将拜访的情况，向吕不韦做了汇报：
“御史大夫隗状，已经知道秦王不想深究，表示会按照秦王之意行事！”
“国尉麃公非常生气，说惊扰秦王者，一定和六国奸细有勾搭，罪不可恕，必须要深挖到底！”
“廷尉冯去疾，多询问闹鬼、抓鬼细节。我委婉暗示不要把事情搞大了，但他却不置可否……”
“奉常王绾，未明确表明态度，但是他说，一切会以秦王、以国事为重。”
“典客令蔡泽，态度暧昧不清。临了还说这个事情还没完，他好像知道一些什么啊~！”
“太仆熊啓，义正严辞地说，必须维护秦国法度，秉公办理！”
“王贲、蒙武伤势稍好，均已回府休养，我和公子就去他们府上拜访。”
“拜访王府时，老将军王翦说郎中令王贲身体欠佳，将由他代表出席会审。但他明确表态，作为帝国军人，不会参与朝政与刑狱之事。”
“蒙府的态度就很奇怪了，说来蒙武与公子这一战生死与共，也是有了交情的。”
“可是蒙骜老将军，却以蒙武重伤为由，闭门谢客。不肯和我们见面，不知是何缘故啊~~！”
“内史熊离说此事，虽说是发生在京畿辖区之内，但是因为事涉中宫，不是他一个郡守的权限。表示不会出席会审，尊重廷尉的处理结果。”
吕不韦微微点头，捻着胡须说道：
“起码没有非要将熊萩严办的人，到时候你们两个也要参与会审。”
“你们既是当事人，也要配合我掌控现场形势。万万不可让熊萩被定罪，如果熊萩有事，华阳后必会大肆报复。”
吕不韦瞄了一眼嬴政，问道：“不知公子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嬴政只是疲劳过度，少年人恢复得非常快，高声答道：
“多谢吕公关爱，我现在可以打死一头牛呢！”
“那就好，若是你身体虚弱，今晚有些话，我可就不敢说了。”
“吕公但讲无妨，朕洗耳倾听。”
吕不韦又看看乌桓，乌桓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今晚我要和你们说一些，与你们有关的天大秘密。”
“我其实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我乃是墨家的管钱人，也就是传说中的墨商。”
传说子墨子与各大学派不同，像儒家和道家之流，皆以为谈钱俗气，不是君子之风。
而墨家以为“利”就是“义”，行义就是要“利天下”。
所以墨家一直推行“节用”、“节葬”，“兼相爱、交相利”、“仁人之事者，务必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传说，墨家有墨商，行商贾之道以济世，但是谁都没有见过墨商，墨家也从不承认有墨商的存在。
嬴政也比较认可墨家理念，对此并不反感，说道：
“难怪吕公学识渊博，不似一般商贾之人啊。”
吕不韦于是就将十年前墨家钜子之事，慢慢娓娓道来。
乌桓听得热血沸腾，嬴政乃是聪慧之人，隐约觉得吕不韦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些。
待听到钜子遗孀隐瞒身份，对外宣称吕不韦妾室，在邯郸认识异人之时，嬴政脸色大变，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吕不韦讲到乌桓的父母都是墨家秘密弟子，乌桓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了。
吕不韦慢慢地讲着，一边观察着两人表情。
嬴政连连摇头，终于听不下去了：
“吕公，别讲了！你的故事编得很好，不要再讲了，好吗？”
吕不韦果然停下不讲了，但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盯着嬴政。
嬴政也盯着吕不韦，眼中神情从疑惑、到询问、到不信、到绝望，最终忍耐不住：
“不！你骗人！我是秦王后裔，我是天命玄鸟！我不是墨者！”
吕不韦目光如水，静静地任由嬴政发泄情绪，最后同情地叹息道：
“哎，事实总是让人无法抗拒，又难以接受。”
嬴政并没有像普通十岁孩子那样哭闹或者暴走，他逐渐冷静，冷得像一块冰。
他一字一句地吐出冰冷的语言：
“如果是事实，吕不韦，你不怕我告诉父王，砍你的头吗？”
“我不怕。”吕不韦直视嬴政的目光，回答道：“砍了我的头之后呢？公子可想过？”
说完之后，吕不韦起身离席，对乌桓说：
“你陪公子想想，我一会再来。”
说罢，径自走出书房，坐在树下石凳上打起坐来。
嬴政见吕不韦出去了，终于忍耐不住嚎啕大哭。
乌桓也不说话，只坐在嬴政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良久，嬴政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乌桓：“桓哥哥，我该怎么办？”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桓哥哥，如果宫里的那位，不是我父王。那我就只剩下，你这个兄弟了。”
“好！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如果你揭发吕公，吕公自然是必死无疑。”
“但你也就不是秦王之子，不能继承王位也就算了，你还是预谋篡位的罪人之子。秦律，你读过的吧？”
“罪莫大于谋反。吕不韦是料定了我无法揭发他。”嬴政的声音，冰冷得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小政，墨家学说我们是一起学过的，当时你不是说，天下学说万千，真真正正为黎民着想，爱万民的只有墨家一家吗？”
嬴政没有回答……
“若我是你，能够生而为墨家钜子之子，我与有荣焉。”
嬴政沉默……
“何况，我们或可选择与谁生子，我们却无法选择谁来生我们。即是父母，岂可不认？”
嬴政神情痛苦……
“即是钜子生你，你就是墨家。这就是命，你岂可不认？”
嬴政终于开口：“朕不认命。但，但父母朕认！”
“好，好！生，我们无法选择。但既然我们生于斯，生于墨。那我们总要做些什么吧~”
乌桓喃喃说道，仿佛也是说给自己听。
“好！朕想明白了。桓哥哥，你去叫吕公进来吧。”
吕不韦就在窗外，两人对话一字不落听得仔细，进来落座后，吕不韦对嬴政笑着说：
“你不要嫌弃钜子之子的身份，若非钜子之子，你早已死了。你们三人，出来吧！”
侨蹇、乌鐵、孟芴，走出密室，对着嬴政纳头就拜：“吾等参见少主！”
吕不韦掏出怀里的白帛，扔给乌桓：
“你不是说南山之中，有神秘黑衣人救了你们吗？喏，就在你们面前了。”
于是为他们一一介绍……
乌鐵，墨家墨谍掌门。善射，一支铁箭、一张铁弓，天下无敌。
中南山射中黑雾的就是他，墨谍是前任钜子时期才开始组建的，目的是收集各国情报，执行秘密任务。
侨蹇，墨家墨侠掌门。善使长刀，为人豪侠仗义，交友满天下、弟子满天下。
刀劈黑雾，瞬息之间，连杀三十六人的，可不就是他？！
孟芴，墨家墨匠掌门。痴迷造器，无论建筑、机关、木艺乃至冶炼、陶艺，无一不精。
钜子离秦后，留秦的墨者皆听其号令。嬴政、乌桓却是已经认识过了。
一番介绍、见礼之后，吕不韦对嬴政说道：
“吾墨家非为己身，乃是为天下苍生之福祉。”
“昔日庄子，虽然与吾墨家多有论争，也对墨家之义佩服不已，称赞墨家曰：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士也夫！”
“汝既为钜子之子，当知吾墨家之义，行吾墨家之行，为钜子之为。汝今能持否？”
“能持！”嬴政性格果断，既以认了，倒也干脆。
“如此，则我们四人，以及墨商、墨侠、墨匠、墨谍四派弟子必竭力相助，死不足惜！”
然后，吕不韦将前任钜子的计划详细说给嬴政、乌桓二人听，包括扶持嬴政上位，吕不韦谋求大秦丞相，推行墨家之义。
包括钜子失踪，墨家分崩离析。需要召开墨家大会，重新确认钜子之位。
嬴政听完却提出了一个问题：
“吕公之言，朕已全然知晓。墨家之义善也，朕亦爱之。”
“今六国贵族生活奢靡，榨民脂民膏奉养之，且为一己之利，大动干戈征伐他国，以全其霸主之欲……”
“墨家虽推崇“兼爱、非攻”，但是子墨子也说“不义，可诛！”攻者，乃为私利。诛者，伐不道也。”
“他日朕若为秦王，必以战止战，销锋镝，隳名城，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让天下太平，再无征战，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善！”、“好也！”嬴政一席话让四个老墨者振奋不已，拍掌道好。
“然，朕若为秦王，则无法为钜子，若钜子是秦王，则六国必见墨者而诛之；朕若为钜子，则无法为秦王，秦人若知朕乃钜子之子必诛之。奈若何也？”嬴政紧接的话，泼了大家一大盆冷水。
吕不韦等四人顿时呆了，此题无解，偏偏他们之前都忽略了。
吕不韦心思电转，瞥见一旁乌桓，灵光一闪道：
“有了！乌桓灵敏机智，可为公子之替身也。乌桓可代替公子成为钜子，则公子明为秦王，暗为钜子。岂不善哉？”
“乌桓，你可愿意？”
乌桓心想，还有这等好事？于是便答道：“乌桓愿意！”
而嬴政，则感激地拍了一下乌桓的肩膀。
吕不韦点点头，对乌桓说：
“墨家历代钜子，都是由上一任钜子亲自考核指定的。”
“但是前任钜子仓促离世，现在钜子之位空悬已有十年之久。”
“按照当初子墨子定下的规矩，钜子未指定下任的，当召开墨家大会，由元老设计比赛规则，公平比试产生。”
“接下来，我们会联系墨言、墨辩掌门商议赛程和地点，争取尽快召开墨家大会。这期间，你就住在泾渭庄，由我们四人训练你。”
“喏，有劳四位前辈！”乌桓起身行礼，看得几个掌门连连点头。
吕不韦让侨蹇三人，先隐身在书架后的隔间里，才让吕闋接迎嬴政、乌桓进来。
与上次一样，三人一边用餐一边议事。
这两日，乌桓带着嬴政走访与会审有关的大臣，希望了解他们的想法。
便将拜访的情况，向吕不韦做了汇报：
“御史大夫隗状，已经知道秦王不想深究，表示会按照秦王之意行事！”
“国尉麃公非常生气，说惊扰秦王者，一定和六国奸细有勾搭，罪不可恕，必须要深挖到底！”
“廷尉冯去疾，多询问闹鬼、抓鬼细节。我委婉暗示不要把事情搞大了，但他却不置可否……”
“奉常王绾，未明确表明态度，但是他说，一切会以秦王、以国事为重。”
“典客令蔡泽，态度暧昧不清。临了还说这个事情还没完，他好像知道一些什么啊~！”
“太仆熊啓，义正严辞地说，必须维护秦国法度，秉公办理！”
“王贲、蒙武伤势稍好，均已回府休养，我和公子就去他们府上拜访。”
“拜访王府时，老将军王翦说郎中令王贲身体欠佳，将由他代表出席会审。但他明确表态，作为帝国军人，不会参与朝政与刑狱之事。”
“蒙府的态度就很奇怪了，说来蒙武与公子这一战生死与共，也是有了交情的。”
“可是蒙骜老将军，却以蒙武重伤为由，闭门谢客。不肯和我们见面，不知是何缘故啊~~！”
“内史熊离说此事，虽说是发生在京畿辖区之内，但是因为事涉中宫，不是他一个郡守的权限。表示不会出席会审，尊重廷尉的处理结果。”
吕不韦微微点头，捻着胡须说道：
“起码没有非要将熊萩严办的人，到时候你们两个也要参与会审。”
“你们既是当事人，也要配合我掌控现场形势。万万不可让熊萩被定罪，如果熊萩有事，华阳后必会大肆报复。”
吕不韦瞄了一眼嬴政，问道：“不知公子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嬴政只是疲劳过度，少年人恢复得非常快，高声答道：
“多谢吕公关爱，我现在可以打死一头牛呢！”
“那就好，若是你身体虚弱，今晚有些话，我可就不敢说了。”
“吕公但讲无妨，朕洗耳倾听。”
吕不韦又看看乌桓，乌桓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今晚我要和你们说一些，与你们有关的天大秘密。”
“我其实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我乃是墨家的管钱人，也就是传说中的墨商。”
传说子墨子与各大学派不同，像儒家和道家之流，皆以为谈钱俗气，不是君子之风。
而墨家以为“利”就是“义”，行义就是要“利天下”。
所以墨家一直推行“节用”、“节葬”，“兼相爱、交相利”、“仁人之事者，务必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传说，墨家有墨商，行商贾之道以济世，但是谁都没有见过墨商，墨家也从不承认有墨商的存在。
嬴政也比较认可墨家理念，对此并不反感，说道：
“难怪吕公学识渊博，不似一般商贾之人啊。”
吕不韦于是就将十年前墨家钜子之事，慢慢娓娓道来。
乌桓听得热血沸腾，嬴政乃是聪慧之人，隐约觉得吕不韦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些。
待听到钜子遗孀隐瞒身份，对外宣称吕不韦妾室，在邯郸认识异人之时，嬴政脸色大变，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吕不韦讲到乌桓的父母都是墨家秘密弟子，乌桓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了。
吕不韦慢慢地讲着，一边观察着两人表情。
嬴政连连摇头，终于听不下去了：
“吕公，别讲了！你的故事编得很好，不要再讲了，好吗？”
吕不韦果然停下不讲了，但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盯着嬴政。
嬴政也盯着吕不韦，眼中神情从疑惑、到询问、到不信、到绝望，最终忍耐不住：
“不！你骗人！我是秦王后裔，我是天命玄鸟！我不是墨者！”
吕不韦目光如水，静静地任由嬴政发泄情绪，最后同情地叹息道：
“哎，事实总是让人无法抗拒，又难以接受。”
嬴政并没有像普通十岁孩子那样哭闹或者暴走，他逐渐冷静，冷得像一块冰。
他一字一句地吐出冰冷的语言：
“如果是事实，吕不韦，你不怕我告诉父王，砍你的头吗？”
“我不怕。”吕不韦直视嬴政的目光，回答道：“砍了我的头之后呢？公子可想过？”
说完之后，吕不韦起身离席，对乌桓说：
“你陪公子想想，我一会再来。”
说罢，径自走出书房，坐在树下石凳上打起坐来。
嬴政见吕不韦出去了，终于忍耐不住嚎啕大哭。
乌桓也不说话，只坐在嬴政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良久，嬴政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乌桓：“桓哥哥，我该怎么办？”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桓哥哥，如果宫里的那位，不是我父王。那我就只剩下，你这个兄弟了。”
“好！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如果你揭发吕公，吕公自然是必死无疑。”
“但你也就不是秦王之子，不能继承王位也就算了，你还是预谋篡位的罪人之子。秦律，你读过的吧？”
“罪莫大于谋反。吕不韦是料定了我无法揭发他。”嬴政的声音，冰冷得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小政，墨家学说我们是一起学过的，当时你不是说，天下学说万千，真真正正为黎民着想，爱万民的只有墨家一家吗？”
嬴政没有回答……
“若我是你，能够生而为墨家钜子之子，我与有荣焉。”
嬴政沉默……
“何况，我们或可选择与谁生子，我们却无法选择谁来生我们。即是父母，岂可不认？”
嬴政神情痛苦……
“即是钜子生你，你就是墨家。这就是命，你岂可不认？”
嬴政终于开口：“朕不认命。但，但父母朕认！”
“好，好！生，我们无法选择。但既然我们生于斯，生于墨。那我们总要做些什么吧~”
乌桓喃喃说道，仿佛也是说给自己听。
“好！朕想明白了。桓哥哥，你去叫吕公进来吧。”
吕不韦就在窗外，两人对话一字不落听得仔细，进来落座后，吕不韦对嬴政笑着说：
“你不要嫌弃钜子之子的身份，若非钜子之子，你早已死了。你们三人，出来吧！”
侨蹇、乌鐵、孟芴，走出密室，对着嬴政纳头就拜：“吾等参见少主！”
吕不韦掏出怀里的白帛，扔给乌桓：
“你不是说南山之中，有神秘黑衣人救了你们吗？喏，就在你们面前了。”
于是为他们一一介绍……
乌鐵，墨家墨谍掌门。善射，一支铁箭、一张铁弓，天下无敌。
中南山射中黑雾的就是他，墨谍是前任钜子时期才开始组建的，目的是收集各国情报，执行秘密任务。
侨蹇，墨家墨侠掌门。善使长刀，为人豪侠仗义，交友满天下、弟子满天下。
刀劈黑雾，瞬息之间，连杀三十六人的，可不就是他？！
孟芴，墨家墨匠掌门。痴迷造器，无论建筑、机关、木艺乃至冶炼、陶艺，无一不精。
钜子离秦后，留秦的墨者皆听其号令。嬴政、乌桓却是已经认识过了。
一番介绍、见礼之后，吕不韦对嬴政说道：
“吾墨家非为己身，乃是为天下苍生之福祉。”
“昔日庄子，虽然与吾墨家多有论争，也对墨家之义佩服不已，称赞墨家曰：真天下之好也，将求之不得也，虽枯槁不舍也。才士也夫！”
“汝既为钜子之子，当知吾墨家之义，行吾墨家之行，为钜子之为。汝今能持否？”
“能持！”嬴政性格果断，既以认了，倒也干脆。
“如此，则我们四人，以及墨商、墨侠、墨匠、墨谍四派弟子必竭力相助，死不足惜！”
然后，吕不韦将前任钜子的计划详细说给嬴政、乌桓二人听，包括扶持嬴政上位，吕不韦谋求大秦丞相，推行墨家之义。
包括钜子失踪，墨家分崩离析。需要召开墨家大会，重新确认钜子之位。
嬴政听完却提出了一个问题：
“吕公之言，朕已全然知晓。墨家之义善也，朕亦爱之。”
“今六国贵族生活奢靡，榨民脂民膏奉养之，且为一己之利，大动干戈征伐他国，以全其霸主之欲……”
“墨家虽推崇“兼爱、非攻”，但是子墨子也说“不义，可诛！”攻者，乃为私利。诛者，伐不道也。”
“他日朕若为秦王，必以战止战，销锋镝，隳名城，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让天下太平，再无征战，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善！”、“好也！”嬴政一席话让四个老墨者振奋不已，拍掌道好。
“然，朕若为秦王，则无法为钜子，若钜子是秦王，则六国必见墨者而诛之；朕若为钜子，则无法为秦王，秦人若知朕乃钜子之子必诛之。奈若何也？”嬴政紧接的话，泼了大家一大盆冷水。
吕不韦等四人顿时呆了，此题无解，偏偏他们之前都忽略了。
吕不韦心思电转，瞥见一旁乌桓，灵光一闪道：
“有了！乌桓灵敏机智，可为公子之替身也。乌桓可代替公子成为钜子，则公子明为秦王，暗为钜子。岂不善哉？”
“乌桓，你可愿意？”
乌桓心想，还有这等好事？于是便答道：“乌桓愿意！”
而嬴政，则感激地拍了一下乌桓的肩膀。
吕不韦点点头，对乌桓说：
“墨家历代钜子，都是由上一任钜子亲自考核指定的。”
“但是前任钜子仓促离世，现在钜子之位空悬已有十年之久。”
“按照当初子墨子定下的规矩，钜子未指定下任的，当召开墨家大会，由元老设计比赛规则，公平比试产生。”
“接下来，我们会联系墨言、墨辩掌门商议赛程和地点，争取尽快召开墨家大会。这期间，你就住在泾渭庄，由我们四人训练你。”
“喏，有劳四位前辈！”乌桓起身行礼，看得几个掌门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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