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流汹涌的政事堂
“什么？宇文粹中居然连夜离开了汴京城去找太上皇了？”
“白时中呢？哦，他还在，等会儿，陈东带人把宫门堵了？还要打死他和李邦彦？”
“吴敏说金兵已经渡过黄河，直奔汴京城而来，劝朕尽快和金兵议和？”
“等会儿，金兵已经渡过黄河了？不是之前还说才刚到滑州……渡过黄河第二天就打下了滑州？什么他么……那就是说，马上就会到汴京？”
“李纲呢？赶紧唤他来！什么？他没在？难道也被堵在门外了？那个陈东到底要干嘛？”
“这又谁上的奏章？东南财政都被太上皇隔绝了？这……”
“怎么都是弹劾李纲的？他不是才刚做尚书右丞吗？还有要朕杀他的，这才一天，他做了什么？”
一早上，本来因为昨晚之事还有些心情激荡的赵旦，才在邵成章的服侍下，刚有些疲倦地坐上政事堂的龙椅，就被摞在桌上那一叠厚厚的奏章给震惊到了。
而最让赵旦感到吐血的是，奏章的内容居然没一个好消息！
宰执跑路、太学生堵门、李纲被弹劾、金兵侵袭……最可气的是那个赵佶，东巡去往淮、浙也就罢了，居然一路走，一路颁布圣旨，号令东南，不仅隔绝了东南的财政，就连一些官员发往汴京的奏章，都被统统截留！
一时间，赵旦木然地手中的奏章放下，不准备继续看下去了。
本来因为昨晚的事情，赵旦终于有点做官家的感觉，准备今天施展一下王霸之气，解决掉那些降金派的大臣，但现在被这种奏章一惊，他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自己仍处于金兵即将围城，北宋即将灭亡，自己即将被掳走的绝境之地！
想到这个，赵旦就有些意兴阑珊了，昨晚本想好要传唤王宗濋询问的事情，也决定再往后稍一稍，先把这些奏章上的事情都一一处理了再说。
“成章，赶紧让人去把那陈东安抚下去，把宫门堵了算什么事？”赵旦揉着太阳穴，对邵成章说道。
邵成章躬身道：“回官家，已让人去处理了！”
他的话音刚落，政事堂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吵闹，还伴随着喝骂，一直到近了政事堂，声音才逐渐小下去。
姚平仲持刀立于堂外，那足有七尺高的魁梧身材，在无形中似乎也给不少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一群穿着各式朱紫衣衫的人迈入了政事堂，有白时中、吴敏等赵旦见过的人，但大多都是他不认识的，在堂内按照位次分别站定了。
政事堂内逐渐安静下去，但赵旦能明显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每个人的眼神，意味不明。
“刚才堵宫门是在做什么？”
赵旦没打算浪费时间，很直白地出声问道，目光在这群人中逡巡着。
白时中当即出列，满脸阴沉，拱手道：“回官家，乃是那太学生陈东纠结了一帮人，堵住宫门，冲撞宰执，犯上作乱，请官家下旨严惩，务必不能让此类事情再发生！”
白时中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此人长得神采俊朗，风度优美，眼含泪光地看向赵旦。
“官家！”
他刚一出列，就如泣如诉地出声喊道，“是啊！官家，这群太学生太无法无天了，他们今日敢在宣德门外冲撞宰执，明日就敢进政事堂胁迫官家啊！官家明鉴，不可助长此风！”
看着这此人满眼泪光的样子，赵旦瞥向邵成章，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邵成章会意，当即便将他的来历说了一遍。
原来此人名叫李邦彦，就是外面太学生陈东等人要打死的一号人物，也是民间极为有名的浪子宰相，除了阿谀奉承之外，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在太上皇东巡前，这李邦彦从少宰被授为太宰，任龙德宫使，本来是要跟着赵佶等人一起离开的，但这李邦彦知道外面局势纷乱，金兵侵袭，居然不肯离京，哀求留在了汴京城内。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此之前，李邦彦曾经是一直支持赵桓登基的人，赵桓做了皇帝后，他自然地位更加尊崇，所以面对赵桓，李邦彦才会有如此亲近的举动。
然而李邦彦死都不会想到，眼前的官家已经不是昔日的赵桓，而是穿越来的赵旦！
听完邵成章的话，赵旦隐约对这个人有了几分印象，再联系上陈东的上书，他看向李邦彦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冷漠。
因为这又是一个降金派！
似乎是见帘后的赵旦一直没回话，李邦彦心中疑惑，和白时中相视一眼，又看向后面，立时，又有好几个官员站了出来，纷纷出声应援。
“官家，臣王孝迪附议！”
“官家！臣李棁附议！”
“……”
看着这政事堂内此起彼伏的声音，赵旦脸色更加木然，本来看到那些奏章就感觉局势很差了，但现在看情况，还得做更坏的打算才行。
“把陈东的那份奏章拿来，朕看看。”赵旦挥挥手说道。
邵成章当即将那份奏章找了出来，放在了赵旦面前，而赵旦看了眼，思索片刻，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便道：“那陈东可还在宣德门外？”
邵成章躬身道：“还在，这陈东召集了上百人，现在还跪着呢！”
赵旦看着奏章上写的那些人名道：“那就唤他进来，朕要听听他的说法。”
“喏！”
邵成章当即高声道，“官家命人带太学生陈东觐见！”
这一道命令，让政事堂内的不少官员都将目光投向了白时中和李邦彦，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官家这是什么意思？
对簿公堂吗？
李邦彦一听，也当即靠近了白时中，询问他的意见：“那陈东对你我等人是恨之入骨，若是让他来了这政事堂，这……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时中也是一时有些默然，不知该作何回答。
早知道这样，他昨夜也跟着宇文粹中离开汴京，找太上皇去了！
“静观其变。”
但思索片刻，白时中又宽慰道，“这里毕竟是政事堂，你我都是宰执，官家不会让一小小太学生乱来的，不然成何体统？”
李邦彦听闻，心里的忐忑也稍微消解了几分。
凭自己对官家早年的恩情，官家应该会听自己话的吧？
而此刻帘内，趁着在等陈东进来的时候，赵旦又在看他的奏章，发现了此前请诛六贼的奏章，居然也是出自陈东之手，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昨日后来，梁师成那里情况如何？”
邵成章当即回道：“昨日梁师成仍旧是在自己的府邸内，并未有什么异动，成章已经依照官家的意思，命人严格监控起来了。”
“嗯，别让他跑了。”
对于如今陈东在宣德门外的行为，赵旦感觉，这里面有文章可做。
邵成章微微颔首。
珠帘后的商议，堂下的宰执大臣们自然不知，不过他们也无暇关注了，因为在政事堂外，太学生陈东气势逼人地走来，如风卷残云般，更有几分杀气缠身。
“草民太学生陈东，拜见官家！”
一进政事堂，陈东便以大礼朝赵旦拜下，随后站起来，目光斜睨看向白时中和李邦彦等人，冷冷一笑。
赵旦瞅着这陈东，心里是满意。
上书请诛六贼，又敢在宫门前扬言要弄死白时中和李邦彦这些宰执大臣，在赵旦看来，是他用来重整朝廷的好帮手。
自己要想整顿朝堂，总要有冲锋陷阵的帮手才行！
光一个邵成章、姚平仲还有李纲可不行……嗯？
李纲人呢？
赵旦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昨天刚刚提拔起来的李纲，居然不在这里！
“李纲呢？”赵旦看向邵成章。
邵成章摇摇头回道：“官家，我不知，李相或许是事务繁忙……”
“算了，先不管他，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单独再唤他前来吧！”赵旦摆摆手，终于出声。
“陈东，你刚才堵住宫门，是为何事？不知道诸位宰执大臣要来商议国事么？”
陈东听后，当即朗声道：“回官家，非是草民要堵门，实在是草民不得不这么做！”
一边说着一边陈东看向白时中李邦彦等人，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如今金贼南下，国难当头，如此局势，官家身边却仍有李邦彦白时中此等小人伴随，意图裹挟圣意，向金贼屈服，此等丧权辱国之人，官家还留着干什么？”
说罢，陈东再次以大礼跪伏在地上，高声请愿。
“草民请罢宰相白时中，李邦彦等人！”
政事堂内顿时一静。
陈东敢以一太学生的身份，悍然向宰执发起进攻，不得不说是充满了勇气。
要知道这在以前，哪怕是御史中丞，若是没有圣意，也不敢随意这样请求罢免宰相！
但他就这么做了！
白时中脸色沉了下去，冷哼一声道：“陈东，你前些时日，上书请诛童太尉、蔡相等人，如今又要罢了我和李相，怎么？你以为这朝堂是你的学堂么？你这番话，将官家置于何处？将宰执置于何处？将朝廷法度又置于何处？”
李邦彦更是跳起来，当即出列指着陈东道：“你一区区太学生，有什么资格敢向官家谏言？还要罢了我和白相？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一边说，一边李邦彦看向赵旦，再次倾诉起来，“官家，这陈东孩视官家，祸乱朝堂，当诛啊！”
两位宰执开口，一些大臣们也纷纷斥责起来，政事堂内顿时显得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赵旦额头上青筋直跳，正要开口，却看到那陈东突然抬起头来，居然再次开口。
“官家，白时中这老贼不说还好，他既然说了，草民便要再请！”
陈东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份奏章，呈在手上，“草民再请官家，下旨诛杀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六贼，为民除害，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若不然，不仅草民今日不走了，在外面跪着的上百太学生，也不走了！”
好家伙，刚还在说罢免白时中李邦彦的事情，现在又要继续诛杀六贼了？
赵旦看着他，嘴角扯了一下，目光扫过堂内其余一些未曾开口的大臣。
“既如此……”
赵旦故意沉着脸开口说道，“是罢了白相等人，还是诛杀蔡京等人，朕也想听听诸位臣工的意见，大家想说的，都说说吧！”
“白时中呢？哦，他还在，等会儿，陈东带人把宫门堵了？还要打死他和李邦彦？”
“吴敏说金兵已经渡过黄河，直奔汴京城而来，劝朕尽快和金兵议和？”
“等会儿，金兵已经渡过黄河了？不是之前还说才刚到滑州……渡过黄河第二天就打下了滑州？什么他么……那就是说，马上就会到汴京？”
“李纲呢？赶紧唤他来！什么？他没在？难道也被堵在门外了？那个陈东到底要干嘛？”
“这又谁上的奏章？东南财政都被太上皇隔绝了？这……”
“怎么都是弹劾李纲的？他不是才刚做尚书右丞吗？还有要朕杀他的，这才一天，他做了什么？”
一早上，本来因为昨晚之事还有些心情激荡的赵旦，才在邵成章的服侍下，刚有些疲倦地坐上政事堂的龙椅，就被摞在桌上那一叠厚厚的奏章给震惊到了。
而最让赵旦感到吐血的是，奏章的内容居然没一个好消息！
宰执跑路、太学生堵门、李纲被弹劾、金兵侵袭……最可气的是那个赵佶，东巡去往淮、浙也就罢了，居然一路走，一路颁布圣旨，号令东南，不仅隔绝了东南的财政，就连一些官员发往汴京的奏章，都被统统截留！
一时间，赵旦木然地手中的奏章放下，不准备继续看下去了。
本来因为昨晚的事情，赵旦终于有点做官家的感觉，准备今天施展一下王霸之气，解决掉那些降金派的大臣，但现在被这种奏章一惊，他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自己仍处于金兵即将围城，北宋即将灭亡，自己即将被掳走的绝境之地！
想到这个，赵旦就有些意兴阑珊了，昨晚本想好要传唤王宗濋询问的事情，也决定再往后稍一稍，先把这些奏章上的事情都一一处理了再说。
“成章，赶紧让人去把那陈东安抚下去，把宫门堵了算什么事？”赵旦揉着太阳穴，对邵成章说道。
邵成章躬身道：“回官家，已让人去处理了！”
他的话音刚落，政事堂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吵闹，还伴随着喝骂，一直到近了政事堂，声音才逐渐小下去。
姚平仲持刀立于堂外，那足有七尺高的魁梧身材，在无形中似乎也给不少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一群穿着各式朱紫衣衫的人迈入了政事堂，有白时中、吴敏等赵旦见过的人，但大多都是他不认识的，在堂内按照位次分别站定了。
政事堂内逐渐安静下去，但赵旦能明显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每个人的眼神，意味不明。
“刚才堵宫门是在做什么？”
赵旦没打算浪费时间，很直白地出声问道，目光在这群人中逡巡着。
白时中当即出列，满脸阴沉，拱手道：“回官家，乃是那太学生陈东纠结了一帮人，堵住宫门，冲撞宰执，犯上作乱，请官家下旨严惩，务必不能让此类事情再发生！”
白时中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此人长得神采俊朗，风度优美，眼含泪光地看向赵旦。
“官家！”
他刚一出列，就如泣如诉地出声喊道，“是啊！官家，这群太学生太无法无天了，他们今日敢在宣德门外冲撞宰执，明日就敢进政事堂胁迫官家啊！官家明鉴，不可助长此风！”
看着这此人满眼泪光的样子，赵旦瞥向邵成章，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邵成章会意，当即便将他的来历说了一遍。
原来此人名叫李邦彦，就是外面太学生陈东等人要打死的一号人物，也是民间极为有名的浪子宰相，除了阿谀奉承之外，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在太上皇东巡前，这李邦彦从少宰被授为太宰，任龙德宫使，本来是要跟着赵佶等人一起离开的，但这李邦彦知道外面局势纷乱，金兵侵袭，居然不肯离京，哀求留在了汴京城内。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此之前，李邦彦曾经是一直支持赵桓登基的人，赵桓做了皇帝后，他自然地位更加尊崇，所以面对赵桓，李邦彦才会有如此亲近的举动。
然而李邦彦死都不会想到，眼前的官家已经不是昔日的赵桓，而是穿越来的赵旦！
听完邵成章的话，赵旦隐约对这个人有了几分印象，再联系上陈东的上书，他看向李邦彦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冷漠。
因为这又是一个降金派！
似乎是见帘后的赵旦一直没回话，李邦彦心中疑惑，和白时中相视一眼，又看向后面，立时，又有好几个官员站了出来，纷纷出声应援。
“官家，臣王孝迪附议！”
“官家！臣李棁附议！”
“……”
看着这政事堂内此起彼伏的声音，赵旦脸色更加木然，本来看到那些奏章就感觉局势很差了，但现在看情况，还得做更坏的打算才行。
“把陈东的那份奏章拿来，朕看看。”赵旦挥挥手说道。
邵成章当即将那份奏章找了出来，放在了赵旦面前，而赵旦看了眼，思索片刻，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便道：“那陈东可还在宣德门外？”
邵成章躬身道：“还在，这陈东召集了上百人，现在还跪着呢！”
赵旦看着奏章上写的那些人名道：“那就唤他进来，朕要听听他的说法。”
“喏！”
邵成章当即高声道，“官家命人带太学生陈东觐见！”
这一道命令，让政事堂内的不少官员都将目光投向了白时中和李邦彦，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官家这是什么意思？
对簿公堂吗？
李邦彦一听，也当即靠近了白时中，询问他的意见：“那陈东对你我等人是恨之入骨，若是让他来了这政事堂，这……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时中也是一时有些默然，不知该作何回答。
早知道这样，他昨夜也跟着宇文粹中离开汴京，找太上皇去了！
“静观其变。”
但思索片刻，白时中又宽慰道，“这里毕竟是政事堂，你我都是宰执，官家不会让一小小太学生乱来的，不然成何体统？”
李邦彦听闻，心里的忐忑也稍微消解了几分。
凭自己对官家早年的恩情，官家应该会听自己话的吧？
而此刻帘内，趁着在等陈东进来的时候，赵旦又在看他的奏章，发现了此前请诛六贼的奏章，居然也是出自陈东之手，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昨日后来，梁师成那里情况如何？”
邵成章当即回道：“昨日梁师成仍旧是在自己的府邸内，并未有什么异动，成章已经依照官家的意思，命人严格监控起来了。”
“嗯，别让他跑了。”
对于如今陈东在宣德门外的行为，赵旦感觉，这里面有文章可做。
邵成章微微颔首。
珠帘后的商议，堂下的宰执大臣们自然不知，不过他们也无暇关注了，因为在政事堂外，太学生陈东气势逼人地走来，如风卷残云般，更有几分杀气缠身。
“草民太学生陈东，拜见官家！”
一进政事堂，陈东便以大礼朝赵旦拜下，随后站起来，目光斜睨看向白时中和李邦彦等人，冷冷一笑。
赵旦瞅着这陈东，心里是满意。
上书请诛六贼，又敢在宫门前扬言要弄死白时中和李邦彦这些宰执大臣，在赵旦看来，是他用来重整朝廷的好帮手。
自己要想整顿朝堂，总要有冲锋陷阵的帮手才行！
光一个邵成章、姚平仲还有李纲可不行……嗯？
李纲人呢？
赵旦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昨天刚刚提拔起来的李纲，居然不在这里！
“李纲呢？”赵旦看向邵成章。
邵成章摇摇头回道：“官家，我不知，李相或许是事务繁忙……”
“算了，先不管他，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单独再唤他前来吧！”赵旦摆摆手，终于出声。
“陈东，你刚才堵住宫门，是为何事？不知道诸位宰执大臣要来商议国事么？”
陈东听后，当即朗声道：“回官家，非是草民要堵门，实在是草民不得不这么做！”
一边说着一边陈东看向白时中李邦彦等人，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如今金贼南下，国难当头，如此局势，官家身边却仍有李邦彦白时中此等小人伴随，意图裹挟圣意，向金贼屈服，此等丧权辱国之人，官家还留着干什么？”
说罢，陈东再次以大礼跪伏在地上，高声请愿。
“草民请罢宰相白时中，李邦彦等人！”
政事堂内顿时一静。
陈东敢以一太学生的身份，悍然向宰执发起进攻，不得不说是充满了勇气。
要知道这在以前，哪怕是御史中丞，若是没有圣意，也不敢随意这样请求罢免宰相！
但他就这么做了！
白时中脸色沉了下去，冷哼一声道：“陈东，你前些时日，上书请诛童太尉、蔡相等人，如今又要罢了我和李相，怎么？你以为这朝堂是你的学堂么？你这番话，将官家置于何处？将宰执置于何处？将朝廷法度又置于何处？”
李邦彦更是跳起来，当即出列指着陈东道：“你一区区太学生，有什么资格敢向官家谏言？还要罢了我和白相？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一边说，一边李邦彦看向赵旦，再次倾诉起来，“官家，这陈东孩视官家，祸乱朝堂，当诛啊！”
两位宰执开口，一些大臣们也纷纷斥责起来，政事堂内顿时显得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赵旦额头上青筋直跳，正要开口，却看到那陈东突然抬起头来，居然再次开口。
“官家，白时中这老贼不说还好，他既然说了，草民便要再请！”
陈东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份奏章，呈在手上，“草民再请官家，下旨诛杀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六贼，为民除害，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若不然，不仅草民今日不走了，在外面跪着的上百太学生，也不走了！”
好家伙，刚还在说罢免白时中李邦彦的事情，现在又要继续诛杀六贼了？
赵旦看着他，嘴角扯了一下，目光扫过堂内其余一些未曾开口的大臣。
“既如此……”
赵旦故意沉着脸开口说道，“是罢了白相等人，还是诛杀蔡京等人，朕也想听听诸位臣工的意见，大家想说的，都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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