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飞白小试
竹林小院的气氛再度剑拔弩张。
“找死！”
石奎伸手，一南照少年将一大砍刀呈上。
石奎抄上大砍刀，欺身而上。
李剑鸣眼神微凝，一步侧移，躲开当头一劈，再度弹剑反握，一招浑圆的剑圈直奔石奎腰腹而去。
“风托横叶！”清潭小辈们认出了李剑鸣的招式。
“呵呵！”石奎旋步拉开剑圈，再度横刀直取李剑鸣头部。
锵！
李剑鸣硬接一刀，急退三步，石奎退半步，再度逼上。
李剑鸣心一横，持剑相抗。
锵锵锵！
林中反复回响着金铁相击声。
“呵呵！你倒是再接下去！”石奎狞笑。
李剑鸣感受着胳膊的酸麻，却是冷笑一声。
“你与褚蛮的差距不小。”
“蛮子哥是何许人？比不上又如何？收拾你这种废物绰绰有余！”石奎的面色有些阴沉。
李剑鸣只是冷笑。
他在南照王府待了六年，自然是看到褚蛮对待他那些拥趸的方式，要说石奎等人对褚蛮是心悦诚服，李剑鸣半分不信。
两人刀剑相接再三十回合，而后分开。
石奎微微喘气，面色略凝重。
李剑鸣右臂不自主地颤抖。
“石奎乃是第二境后期的实力，李剑鸣竟然能与石奎不分上下！”围观人等议论。
“呵呵！我看小潭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们看他的手臂！”
“说得没错！李剑鸣回到清潭后吃了什么好东西，便以为能和石奎打平，却是痴人说梦！”
“王府请了好些医者和修士给李剑鸣查看，他的根骨极废，吃再多的天材地宝也是徒劳！”
“我看李剑鸣撑不了十个回合了！”
李剑鸣和石奎隔着十丈互望。
石奎平息了一下气息，而后嘲笑：“你回到清潭也不受人待见啊！”
李剑鸣没有理会，慢慢催动内气去温养右臂。
“不嘴硬了？”石奎一步步逼近，“跪着求我，我免你一顿毒打！”
李剑鸣不多费口舌，向前一步，开始走云雀摇的步法，直奔石奎而去。
石奎见到步法，眼神微微一凝，转而又笑：“你莫不是以为只有你会身法武学？”
说罢，石奎往前重重踏出一步，大喝一声：“岿然如松！”
李剑鸣一眼认出了此身法，乃是屠人千曾展示过的身法武学，没有想到石奎在这些天将此身法习了去。
两人身影相撞，李剑鸣身法灵巧，石奎步法沉稳，两人刀剑再度相接，又是二十合。只是此番交手中，李剑鸣凭借着云雀摇的灵动掌握了主动权，李剑鸣主攻，石奎主守，李剑鸣受到的力道减弱了三成。
石奎面色阴沉，他专门为了对付李剑鸣的身法武学而速成了一套身法，没想到李剑鸣的身法随着境界精进又有提升，他的岿然如松步面对云雀摇仍是落了下乘。
“吓！”
石奎一招攒劲的横劈击退了李剑鸣，两人再度拉开一段距离。
“云雀摇！”
“李剑鸣的身法武学是云雀摇！”
“有什么好稀奇的！李剑鸣身为小潭主，自然是有资格修习云雀摇！”
“呵呵，无非是仗着身法的独到而硬撑而已，石奎肯定有后手！”
“说得对！”
石奎的眼中压抑着一股阴火，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段时间有所进步，收拾李剑鸣应当是易如反掌，没想到如今却稍微有些棘手。
“呵呵！清潭的身法武学果然是有一些门道。”石奎冷笑。说罢，石奎慢慢用双手握上砍刀，身体变化为一种半蹲前倾的蓄力姿势。
“一招。”石奎嘴角上扬，“一招让你落败。”
李剑鸣闻言，明白石奎是要祭出一招凶悍的武学，他不惧，胸膛中反而升腾起一股战意。
天下演武以来，世间出现了无数武学，自有高下。
他到想弄明白，飞白剑法是何等层次的武学。
李剑鸣蓦想飞白剑法第一式，手中剑也按照蓦想来到了恰当的位置，李剑鸣盯着眼前的石奎，想象脚底出现了一个雪圆，目光落在石奎的刀上，寻找着那柄刀上最脆弱的位置。
“受死吧！”石奎一声暴喝，猛然前突，直奔李剑鸣而来。
“一息斩！”
一招攻势迅猛的刀法直逼李剑鸣面门，李剑鸣看着在眼前急速放大的刀尖，面色却是波澜不惊。他的目光在那柄刀上掠过，刀身寒光闪掠，转瞬间，刀尖离李剑鸣只有一尺。
电光火石间，李剑鸣出剑。
“剑出。”李剑鸣低声一句，剑尖刺中刀身。
锵！
竹林小院中，一刀震飞。
石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知道自己的杀招中蕴藏着多大的力道，但李剑鸣那看似轻飘飘的一点，让他的力道泄在了空气上，毋宁说是他自己没能吃住一息斩的反力，因而震飞了刀。
“侥幸！”石奎暴怒，他急忙冲向刀的落点。
“摘雪。”
一声平静的话，一剑静静悬在石奎的眉尖，石奎没能即刻止住身形，剑尖没入一丝，一滴鲜血沿着剑身滑落。
竹林小院，一片鸦雀无声。
石奎面目狰狞，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李剑鸣收剑，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石奎。
石奎的身体因不甘而颤抖着，脖颈上青筋暴跳，眼中怒火不熄。
“不服？”李剑鸣问，“那便再来。”
李剑鸣想着正好拿石奎再多练练飞白剑法。
石奎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他慢慢平息了下来。
“我输了。”石奎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一片安静中，有掌声突兀地响起。
一众人等抬头望去，只见竹梢上立一粉色衣袖的少女，瞧不清面容，但见身量纤细，背着一个医箱。
那少女鼓掌完毕，脚尖轻点，竹捎摇曳而人影已然不见。
众人愕然。
“那人是谁？”
“怎地不曾见识？”
“未可知也！”
再度安静了一会儿。
“小潭主……赢了？”
“不是说小潭主的根骨……”
“看来小潭主也并非如传闻一般不堪大用。”
“他虽然赢了石奎，但石奎也并非什么武修天才。小潭主与少潭主，仍是差太多了。”
“呵呵！倒是有好戏看了！”
闲言碎语，李剑鸣一笑置之，他看向一侧，一青衫中年正对他微笑。
“三笑叔。”李剑鸣问候。
“剑鸣！跟三叔去守潭阁去！”
……
守潭阁。
李剑鸣在一侧廊等候，他向下望去，整个清潭城的景色一目了然。先是一些护卫的石楼，向下是一巨大的演武坪，再下则是一些民生建筑，最后是环卫的清潭城墙。
李剑鸣曾听闻，清潭此前是没有设置城墙的，各个村落分布在清潭国的各个水系周围，而如今清潭国的居民有一半都住在了城墙拱卫的石城中。李剑鸣知晓其中必有缘由，只是自己离开清潭过早，便也不了解。
守潭阁内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李剑鸣侧耳聆听，只听到了一声怒喝：“不可！”
他再想仔细听，其中的争吵声压低了一些，李剑鸣便也听不到。
半晌，守潭阁正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李剑聆从中出来，冷冷地扫了一眼李三笑和李剑鸣。
“清潭尚轮不到你来做主！”守潭阁内传来李清荣苍老而严肃的怒斥声。
“呵！”李剑聆步法变换，身影若鬼魅一般，径直自守潭阁跳下。
几个呼吸间，李剑鸣见到李剑聆的身影在屋顶上疾驰远去，消失不见。
“剑鸣来了？”
守潭阁内再度响起李清荣的声音。
“来了来了！”李三笑替李剑鸣回答。
“进来吧。”
“走。”
李三笑领着李剑鸣往里走。
李剑鸣入守潭阁，阁门在身后慢慢合上，亮光收束，周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阁内的光线幽昧，其间的布置与李剑鸣离开是别无二致，李剑鸣看向尊位上的人影，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而熟悉的人影。那些年里守潭阁是他游戏的场所，每一寸地面都有他的足迹，而他的父亲坐在尊位上埋头处理事物，母亲安静地在一旁研磨，空气中有着清潭金墨的独特香气。
李剑鸣再看去，尊位上面容模糊的青年如幻影一般散去，显现出一个坐姿不羁的苍首老者。
李清荣，一身华服尚未束起，枯瘦的身形和肥大的锦服有些不相称。他面容凹陷，三日前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看上去有些暗沉。
“鸣儿。”李清荣招了招手，“过来。”
李剑鸣上前。
“转身。”
李剑鸣转身。
一只枯手按在了李剑鸣的脊椎上，从上到下，而后是两肋。
“甚好。”李清荣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爷爷为何要说甚好？”李剑鸣不解，旁人口中的“废物根骨”如一根刺一般扎在他的心里，已经有好多年了，李清荣却说甚好。
“鸣儿想要修炼吗？”李清荣问。
“想！”
“理由是什么？”
“为了清潭。”李剑鸣的话平静中带着一抹冷意，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场战役，九叔的尸体……
父亲抱着母亲的尸首软倒……
“为了清潭吗……”李清荣摇了摇头，“为了清潭的什么？为了清潭的国祚、国力或是为了清潭骨子里的骄傲？”
李清荣按了按李剑鸣的肩，说：“那些话对你来说太大太空，鸣儿。”
“为了爹娘的仇。”李剑鸣更改了回答。
“好。”李清荣点了点头，而后突地呛到了一般剧烈咳嗽了一阵，空旷的守潭阁内回荡着李清荣的咳嗽声。
“没事吧爹！”李三笑冲上来拍李清荣的背，只是一掌下去没控制好力量险些将没做好准备的李清荣拍倒在地。
“不孝子！”李清荣推开李三笑，“我没咳死也该让你拍死！”
李清荣回头看向李剑鸣。
“去吧剑鸣，你的根骨特殊，却也并非没有修炼的方法，等此间事了，会安排你修炼，补上你失去的几年。具体原由后面再说与你听。”李清荣摆了摆手。
李剑鸣心头一震。
原来自己的根骨真的有方法修炼！
李剑鸣拱了拱手，和李三笑一并离开守潭阁。
守潭阁内，李清荣目睹阁门闭合。他深吸一口气，褪去上衣，苍老的上身有着结实而精干的肌肉，只是其上竟然密密麻麻布满了赤黑色如小蛇一般的经络，自脊椎蔓延开来，已然快要到了脖颈。
李清荣面色阴沉，目光中带着一抹坚定，他取出一只小盒，将其打开。只见盒中有着赤黑色的膏状物，李清荣用一调羹取一勺入口，下肚的一瞬间，上身如火烧一般变得通红起来。
“喝！”
李清荣目露赤色，抗住痛苦，身体上的经络如活了一般，赤黑色小蛇扭动，他只咬牙不吭声，苍老的面容上沁出冷汗。
如此良久，异状平息，李清荣在身上抹上一些清凉的药膏，缓缓喘息着穿上了衣裳。
做完的同时，高窗上扑腾着落下一只信鸽，李清荣神情一震，摘下竹筒，取信一观。
只见上写：“东越国势力已就绪。”
“找死！”
石奎伸手，一南照少年将一大砍刀呈上。
石奎抄上大砍刀，欺身而上。
李剑鸣眼神微凝，一步侧移，躲开当头一劈，再度弹剑反握，一招浑圆的剑圈直奔石奎腰腹而去。
“风托横叶！”清潭小辈们认出了李剑鸣的招式。
“呵呵！”石奎旋步拉开剑圈，再度横刀直取李剑鸣头部。
锵！
李剑鸣硬接一刀，急退三步，石奎退半步，再度逼上。
李剑鸣心一横，持剑相抗。
锵锵锵！
林中反复回响着金铁相击声。
“呵呵！你倒是再接下去！”石奎狞笑。
李剑鸣感受着胳膊的酸麻，却是冷笑一声。
“你与褚蛮的差距不小。”
“蛮子哥是何许人？比不上又如何？收拾你这种废物绰绰有余！”石奎的面色有些阴沉。
李剑鸣只是冷笑。
他在南照王府待了六年，自然是看到褚蛮对待他那些拥趸的方式，要说石奎等人对褚蛮是心悦诚服，李剑鸣半分不信。
两人刀剑相接再三十回合，而后分开。
石奎微微喘气，面色略凝重。
李剑鸣右臂不自主地颤抖。
“石奎乃是第二境后期的实力，李剑鸣竟然能与石奎不分上下！”围观人等议论。
“呵呵！我看小潭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们看他的手臂！”
“说得没错！李剑鸣回到清潭后吃了什么好东西，便以为能和石奎打平，却是痴人说梦！”
“王府请了好些医者和修士给李剑鸣查看，他的根骨极废，吃再多的天材地宝也是徒劳！”
“我看李剑鸣撑不了十个回合了！”
李剑鸣和石奎隔着十丈互望。
石奎平息了一下气息，而后嘲笑：“你回到清潭也不受人待见啊！”
李剑鸣没有理会，慢慢催动内气去温养右臂。
“不嘴硬了？”石奎一步步逼近，“跪着求我，我免你一顿毒打！”
李剑鸣不多费口舌，向前一步，开始走云雀摇的步法，直奔石奎而去。
石奎见到步法，眼神微微一凝，转而又笑：“你莫不是以为只有你会身法武学？”
说罢，石奎往前重重踏出一步，大喝一声：“岿然如松！”
李剑鸣一眼认出了此身法，乃是屠人千曾展示过的身法武学，没有想到石奎在这些天将此身法习了去。
两人身影相撞，李剑鸣身法灵巧，石奎步法沉稳，两人刀剑再度相接，又是二十合。只是此番交手中，李剑鸣凭借着云雀摇的灵动掌握了主动权，李剑鸣主攻，石奎主守，李剑鸣受到的力道减弱了三成。
石奎面色阴沉，他专门为了对付李剑鸣的身法武学而速成了一套身法，没想到李剑鸣的身法随着境界精进又有提升，他的岿然如松步面对云雀摇仍是落了下乘。
“吓！”
石奎一招攒劲的横劈击退了李剑鸣，两人再度拉开一段距离。
“云雀摇！”
“李剑鸣的身法武学是云雀摇！”
“有什么好稀奇的！李剑鸣身为小潭主，自然是有资格修习云雀摇！”
“呵呵，无非是仗着身法的独到而硬撑而已，石奎肯定有后手！”
“说得对！”
石奎的眼中压抑着一股阴火，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段时间有所进步，收拾李剑鸣应当是易如反掌，没想到如今却稍微有些棘手。
“呵呵！清潭的身法武学果然是有一些门道。”石奎冷笑。说罢，石奎慢慢用双手握上砍刀，身体变化为一种半蹲前倾的蓄力姿势。
“一招。”石奎嘴角上扬，“一招让你落败。”
李剑鸣闻言，明白石奎是要祭出一招凶悍的武学，他不惧，胸膛中反而升腾起一股战意。
天下演武以来，世间出现了无数武学，自有高下。
他到想弄明白，飞白剑法是何等层次的武学。
李剑鸣蓦想飞白剑法第一式，手中剑也按照蓦想来到了恰当的位置，李剑鸣盯着眼前的石奎，想象脚底出现了一个雪圆，目光落在石奎的刀上，寻找着那柄刀上最脆弱的位置。
“受死吧！”石奎一声暴喝，猛然前突，直奔李剑鸣而来。
“一息斩！”
一招攻势迅猛的刀法直逼李剑鸣面门，李剑鸣看着在眼前急速放大的刀尖，面色却是波澜不惊。他的目光在那柄刀上掠过，刀身寒光闪掠，转瞬间，刀尖离李剑鸣只有一尺。
电光火石间，李剑鸣出剑。
“剑出。”李剑鸣低声一句，剑尖刺中刀身。
锵！
竹林小院中，一刀震飞。
石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知道自己的杀招中蕴藏着多大的力道，但李剑鸣那看似轻飘飘的一点，让他的力道泄在了空气上，毋宁说是他自己没能吃住一息斩的反力，因而震飞了刀。
“侥幸！”石奎暴怒，他急忙冲向刀的落点。
“摘雪。”
一声平静的话，一剑静静悬在石奎的眉尖，石奎没能即刻止住身形，剑尖没入一丝，一滴鲜血沿着剑身滑落。
竹林小院，一片鸦雀无声。
石奎面目狰狞，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李剑鸣收剑，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石奎。
石奎的身体因不甘而颤抖着，脖颈上青筋暴跳，眼中怒火不熄。
“不服？”李剑鸣问，“那便再来。”
李剑鸣想着正好拿石奎再多练练飞白剑法。
石奎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他慢慢平息了下来。
“我输了。”石奎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一片安静中，有掌声突兀地响起。
一众人等抬头望去，只见竹梢上立一粉色衣袖的少女，瞧不清面容，但见身量纤细，背着一个医箱。
那少女鼓掌完毕，脚尖轻点，竹捎摇曳而人影已然不见。
众人愕然。
“那人是谁？”
“怎地不曾见识？”
“未可知也！”
再度安静了一会儿。
“小潭主……赢了？”
“不是说小潭主的根骨……”
“看来小潭主也并非如传闻一般不堪大用。”
“他虽然赢了石奎，但石奎也并非什么武修天才。小潭主与少潭主，仍是差太多了。”
“呵呵！倒是有好戏看了！”
闲言碎语，李剑鸣一笑置之，他看向一侧，一青衫中年正对他微笑。
“三笑叔。”李剑鸣问候。
“剑鸣！跟三叔去守潭阁去！”
……
守潭阁。
李剑鸣在一侧廊等候，他向下望去，整个清潭城的景色一目了然。先是一些护卫的石楼，向下是一巨大的演武坪，再下则是一些民生建筑，最后是环卫的清潭城墙。
李剑鸣曾听闻，清潭此前是没有设置城墙的，各个村落分布在清潭国的各个水系周围，而如今清潭国的居民有一半都住在了城墙拱卫的石城中。李剑鸣知晓其中必有缘由，只是自己离开清潭过早，便也不了解。
守潭阁内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李剑鸣侧耳聆听，只听到了一声怒喝：“不可！”
他再想仔细听，其中的争吵声压低了一些，李剑鸣便也听不到。
半晌，守潭阁正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李剑聆从中出来，冷冷地扫了一眼李三笑和李剑鸣。
“清潭尚轮不到你来做主！”守潭阁内传来李清荣苍老而严肃的怒斥声。
“呵！”李剑聆步法变换，身影若鬼魅一般，径直自守潭阁跳下。
几个呼吸间，李剑鸣见到李剑聆的身影在屋顶上疾驰远去，消失不见。
“剑鸣来了？”
守潭阁内再度响起李清荣的声音。
“来了来了！”李三笑替李剑鸣回答。
“进来吧。”
“走。”
李三笑领着李剑鸣往里走。
李剑鸣入守潭阁，阁门在身后慢慢合上，亮光收束，周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阁内的光线幽昧，其间的布置与李剑鸣离开是别无二致，李剑鸣看向尊位上的人影，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而熟悉的人影。那些年里守潭阁是他游戏的场所，每一寸地面都有他的足迹，而他的父亲坐在尊位上埋头处理事物，母亲安静地在一旁研磨，空气中有着清潭金墨的独特香气。
李剑鸣再看去，尊位上面容模糊的青年如幻影一般散去，显现出一个坐姿不羁的苍首老者。
李清荣，一身华服尚未束起，枯瘦的身形和肥大的锦服有些不相称。他面容凹陷，三日前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看上去有些暗沉。
“鸣儿。”李清荣招了招手，“过来。”
李剑鸣上前。
“转身。”
李剑鸣转身。
一只枯手按在了李剑鸣的脊椎上，从上到下，而后是两肋。
“甚好。”李清荣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爷爷为何要说甚好？”李剑鸣不解，旁人口中的“废物根骨”如一根刺一般扎在他的心里，已经有好多年了，李清荣却说甚好。
“鸣儿想要修炼吗？”李清荣问。
“想！”
“理由是什么？”
“为了清潭。”李剑鸣的话平静中带着一抹冷意，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场战役，九叔的尸体……
父亲抱着母亲的尸首软倒……
“为了清潭吗……”李清荣摇了摇头，“为了清潭的什么？为了清潭的国祚、国力或是为了清潭骨子里的骄傲？”
李清荣按了按李剑鸣的肩，说：“那些话对你来说太大太空，鸣儿。”
“为了爹娘的仇。”李剑鸣更改了回答。
“好。”李清荣点了点头，而后突地呛到了一般剧烈咳嗽了一阵，空旷的守潭阁内回荡着李清荣的咳嗽声。
“没事吧爹！”李三笑冲上来拍李清荣的背，只是一掌下去没控制好力量险些将没做好准备的李清荣拍倒在地。
“不孝子！”李清荣推开李三笑，“我没咳死也该让你拍死！”
李清荣回头看向李剑鸣。
“去吧剑鸣，你的根骨特殊，却也并非没有修炼的方法，等此间事了，会安排你修炼，补上你失去的几年。具体原由后面再说与你听。”李清荣摆了摆手。
李剑鸣心头一震。
原来自己的根骨真的有方法修炼！
李剑鸣拱了拱手，和李三笑一并离开守潭阁。
守潭阁内，李清荣目睹阁门闭合。他深吸一口气，褪去上衣，苍老的上身有着结实而精干的肌肉，只是其上竟然密密麻麻布满了赤黑色如小蛇一般的经络，自脊椎蔓延开来，已然快要到了脖颈。
李清荣面色阴沉，目光中带着一抹坚定，他取出一只小盒，将其打开。只见盒中有着赤黑色的膏状物，李清荣用一调羹取一勺入口，下肚的一瞬间，上身如火烧一般变得通红起来。
“喝！”
李清荣目露赤色，抗住痛苦，身体上的经络如活了一般，赤黑色小蛇扭动，他只咬牙不吭声，苍老的面容上沁出冷汗。
如此良久，异状平息，李清荣在身上抹上一些清凉的药膏，缓缓喘息着穿上了衣裳。
做完的同时，高窗上扑腾着落下一只信鸽，李清荣神情一震，摘下竹筒，取信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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