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乱世
是夜。
洛阳城郊。
鲜血，哭嚎，刀兵，大火。
惨烈地屠杀在小小的村庄内上演。
“兵爷，兵爷，我们没有信教……”
男人绝望地望着面前的士卒，退无可退。
身后便是他的妻小。
他不住地哀求着，希望得到一条活路。
但迎接他的，是一柄染血的长矛。
幼童伏在阿爹尚有余温的尸体上哭嚎着，那士卒却嫌他吵闹，一矛挑飞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妻子还没来得奔出去抱自己的孩子，便被一把掼在了倒塌的门板上。
衣衫尽碎。
野兽般的喘息随即响起。
她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挣扎着，最终耗光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从门板上滑落。
一柄钢刀从她满是血污的脖颈上划过。
绝望的头颅高高飞起。
噗。
温热的鲜血自颈部喷出，污了那军汉一脸。
他神情迷醉地舔了舔嘴唇，扭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满月，又把无头的躯体提了起来，再次扔到门板上。
还有时间。
忽然。
一只拳头落在了满是血污的盔甲上。
嘭。
沉闷的响动响彻了小小的村落，一个着甲的军汉被一拳轰飞到了半空，然后重重落下。
砰！
一只黑色的靴子狠狠踏烂了他的胸膛。
立刻有兵丁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厉声喝问：
“洛阳城守军奉命清剿真空余孽！你是何人，胆敢造次？”
顾清阳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低头将这一家三口的尸体稍作收敛。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顾清阳总算是对这句话有了切实的感受。
相比之下，他甚至觉得山门庄偏居在那几乎寸草不生的骸骨山下，实在是幸运。
或许正是因为受了那所谓运势的影响，他一路行来，越是靠近洛城，妖魔鬼怪便越是猖獗。
这哪是人间？
炼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一路上尽量挑着官道走，就是为了免得遇上那些官府看顾不到的妖魔鬼怪，图个清静顺心。
却不料便是在这离着洛城不过三五里地的城郊，都能遇到这样的腌臜事。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是有朝廷的吧？
洛城也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大城吧？
就这？
他一脚踢飞脚底下的烂肉，望向了那一群朝着他围拢过来的兵丁。
自言自语道：
“这种畜生都能叫官兵？”
“此人必是真空余孽！”
“宰了他！”
回应他的是一片攒刺过来的长枪短矛。
……
枪为百兵之王。
此非虚言。
甚至有很多拳术本就是自枪法演化而来。
比如顾清阳修习的《太始六合拳》，其实也有一套长枪的练法。
所以练拳之人，不可能不明白长枪的威力。
故而当一排兵士持枪攒刺的时候，即便是武功高强的好手，纵然是有刀剑在手，也会选择避其锋芒。
更何况两手空空。
但顾清阳没有退。
面对这前后左右朝他攒刺过来的枪矛，顾清阳先是一脚将那染血的门板踢起挡在身前，而后探手抓向了刺在最前方的那支长枪的枪头。
“九牛二虎”的神通之种他吞服已有些时日了，但仍未消化完毕。
顾清阳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到底有了几牛几虎之力。
想来对付这群畜生却是足够了。
随着门板被枪矛刺成了四分五裂的木块，顾清阳吐气开声，一声暴喝，便攥着那枪头生生地将双手握枪的那士卒高高挑起。
扑哧。
顾清阳倒持长枪，一挑一顶，竟是生生用木头枪杆戳穿了那士卒。
当当当当——
紧接着他将那官兵的尸首甩飞，挥枪作棍，将攒刺而来的枪矛尽数格挡。
长枪之上的力道之大，近前的一众官兵都被打得一个趔趄。
官兵群中立刻有个统领模样的大喊出声：
“都当心点！这小子……”
只是他话未说完，顾清阳便一刻未停地挥枪直入了人群之中。
枪头所指，正是这为首之人！
“妈的！”
这统领官喝骂一句，反手抽出自己腰间佩刀，恶狠狠地朝着顾清阳就劈了上来。
但面对这生夺长枪，把自己手下士卒穿了糖葫芦的凶人，气势上便先天弱了三分，这一刀出手，只得三分为杀，七分在守。
只要自己能将这突然冒出来的凶人缠住，自己手下那些士卒就算是再废物，一人一枪都能把他捅成肉糜。
可未曾料到，这凶人手中长枪竟然有这般威力！
当——
枪刀相击的一瞬间，顾清阳手中长枪便似灵蛇一般一压一绞，沛然巨力便直接将统领手中长刀震飞。
紧接着一招青龙献爪就直直刺向了心窝。
咔嚓嚓。
便听得一阵铠甲骨骼碎裂的声响，伴随着鲜血飞溅，这统领便被顾清阳手中长枪穿胸而过。
死得不能再死。
而后顾清阳更是用枪挑了他的尸首，朝着围拢过来的官兵抡了出去。
这着甲的尸首配合上顾清阳恐怖的巨力，简直比他手中的长枪威力还要胜过，当下就砸倒了七八个士卒。
余下的官兵皆是一惊，连忙挥舞着兵器围攻了过来。
顾清阳也不在意，挥舞着手中长枪便迎了上去，与这些官兵战成了一团。
兵器交击声，惨痛哀嚎声又复响彻整个村庄。
只不过这次嚎叫的，是那群禽兽一般的刽子手。
不消片刻，一众围杀顾清阳的官兵便倒了个七七八八，最后仅剩下两名持刀的士卒还能在场中站着。
只是看他们双手直打颤的模样，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正当顾清阳打算一枪一个了结了他们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义士，小心！”
砰！
而随着这个女声一同响起的，是弓弦撕破空气的嗡鸣。
却是后边来援的七八个官兵见势不妙，远远地张弓搭箭来射杀顾清阳。
双方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对箭矢而言不过转瞬即至。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清阳却是不慌不忙朝着场上留下的两个官兵探手抓去，然后一提一拉当成两面盾牌护在了身前。
当当当——
大箭矢直直地射在了顾清阳身前的两个官兵身上，虽然有甲胄阻拦，两人的面门和四肢却都直接被箭射穿，了结了性命。
而遗漏的几支箭矢也被顾清阳用长枪一一挑飞。
见一轮齐射无用，甚至还射杀自己的同袍，那边的弓兵立刻张弓搭箭，便要再射。
但顾清阳却不会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
他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挑一拍，那几支流矢便被他如数奉还。
这箭矢如追星赶月一般朝着几个弓兵直射过去，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这穿透了咽喉，直直定在了地上。
“快走……”
余下的几个官兵立刻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凶人的对手，扭身便要逃跑。
只是顾清阳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他掂了掂手中长枪，然后朝着落在最后的那个官兵一枪掷出。
砰！
电光火石之间，余下那几个畜生便被他穿成了一串儿糖葫芦。
跑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受伤最轻，却是还能喘口气。
未等顾清阳上前了结，原先藏在村里各处的村民就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将那一串官兵团团围住。
这些方才被屠戮的羔羊，此刻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锄头，碎石，铁锅……
拳打，脚踢，牙咬……
起初还能听到那些官兵的咒骂和求饶，但到了最后便只剩下惨呼和哀嚎。
最终一切都归于沉寂。
人群散去，除了那杆长枪之外，便也只剩下了一摊烂泥。
顾清阳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敛自己未能救下的那一家子的尸首。
早早超度了便是。
否则说不得还得沦为冤魂恶鬼，再在这人间受苦。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然而他经咒诵毕，却发现此间逝者的魂灵早已不知所踪。
仔细检查，那些遇难者的尸身也被官兵收走了不少。
若只是杀良冒功，为何要掠走尸体魂魄？
除非……
这群官兵所为，实则是为了邪法收集逝者肉身魂魄！
这究竟是群什么畜生？
顾清阳心中顿时有无名火起。
便在这时，方才那个提醒过自己的女声又突然出现在身后。
“多谢义士相助。”
洛阳城郊。
鲜血，哭嚎，刀兵，大火。
惨烈地屠杀在小小的村庄内上演。
“兵爷，兵爷，我们没有信教……”
男人绝望地望着面前的士卒，退无可退。
身后便是他的妻小。
他不住地哀求着，希望得到一条活路。
但迎接他的，是一柄染血的长矛。
幼童伏在阿爹尚有余温的尸体上哭嚎着，那士卒却嫌他吵闹，一矛挑飞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妻子还没来得奔出去抱自己的孩子，便被一把掼在了倒塌的门板上。
衣衫尽碎。
野兽般的喘息随即响起。
她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挣扎着，最终耗光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从门板上滑落。
一柄钢刀从她满是血污的脖颈上划过。
绝望的头颅高高飞起。
噗。
温热的鲜血自颈部喷出，污了那军汉一脸。
他神情迷醉地舔了舔嘴唇，扭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满月，又把无头的躯体提了起来，再次扔到门板上。
还有时间。
忽然。
一只拳头落在了满是血污的盔甲上。
嘭。
沉闷的响动响彻了小小的村落，一个着甲的军汉被一拳轰飞到了半空，然后重重落下。
砰！
一只黑色的靴子狠狠踏烂了他的胸膛。
立刻有兵丁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厉声喝问：
“洛阳城守军奉命清剿真空余孽！你是何人，胆敢造次？”
顾清阳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低头将这一家三口的尸体稍作收敛。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顾清阳总算是对这句话有了切实的感受。
相比之下，他甚至觉得山门庄偏居在那几乎寸草不生的骸骨山下，实在是幸运。
或许正是因为受了那所谓运势的影响，他一路行来，越是靠近洛城，妖魔鬼怪便越是猖獗。
这哪是人间？
炼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一路上尽量挑着官道走，就是为了免得遇上那些官府看顾不到的妖魔鬼怪，图个清静顺心。
却不料便是在这离着洛城不过三五里地的城郊，都能遇到这样的腌臜事。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是有朝廷的吧？
洛城也是中原数一数二的大城吧？
就这？
他一脚踢飞脚底下的烂肉，望向了那一群朝着他围拢过来的兵丁。
自言自语道：
“这种畜生都能叫官兵？”
“此人必是真空余孽！”
“宰了他！”
回应他的是一片攒刺过来的长枪短矛。
……
枪为百兵之王。
此非虚言。
甚至有很多拳术本就是自枪法演化而来。
比如顾清阳修习的《太始六合拳》，其实也有一套长枪的练法。
所以练拳之人，不可能不明白长枪的威力。
故而当一排兵士持枪攒刺的时候，即便是武功高强的好手，纵然是有刀剑在手，也会选择避其锋芒。
更何况两手空空。
但顾清阳没有退。
面对这前后左右朝他攒刺过来的枪矛，顾清阳先是一脚将那染血的门板踢起挡在身前，而后探手抓向了刺在最前方的那支长枪的枪头。
“九牛二虎”的神通之种他吞服已有些时日了，但仍未消化完毕。
顾清阳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到底有了几牛几虎之力。
想来对付这群畜生却是足够了。
随着门板被枪矛刺成了四分五裂的木块，顾清阳吐气开声，一声暴喝，便攥着那枪头生生地将双手握枪的那士卒高高挑起。
扑哧。
顾清阳倒持长枪，一挑一顶，竟是生生用木头枪杆戳穿了那士卒。
当当当当——
紧接着他将那官兵的尸首甩飞，挥枪作棍，将攒刺而来的枪矛尽数格挡。
长枪之上的力道之大，近前的一众官兵都被打得一个趔趄。
官兵群中立刻有个统领模样的大喊出声：
“都当心点！这小子……”
只是他话未说完，顾清阳便一刻未停地挥枪直入了人群之中。
枪头所指，正是这为首之人！
“妈的！”
这统领官喝骂一句，反手抽出自己腰间佩刀，恶狠狠地朝着顾清阳就劈了上来。
但面对这生夺长枪，把自己手下士卒穿了糖葫芦的凶人，气势上便先天弱了三分，这一刀出手，只得三分为杀，七分在守。
只要自己能将这突然冒出来的凶人缠住，自己手下那些士卒就算是再废物，一人一枪都能把他捅成肉糜。
可未曾料到，这凶人手中长枪竟然有这般威力！
当——
枪刀相击的一瞬间，顾清阳手中长枪便似灵蛇一般一压一绞，沛然巨力便直接将统领手中长刀震飞。
紧接着一招青龙献爪就直直刺向了心窝。
咔嚓嚓。
便听得一阵铠甲骨骼碎裂的声响，伴随着鲜血飞溅，这统领便被顾清阳手中长枪穿胸而过。
死得不能再死。
而后顾清阳更是用枪挑了他的尸首，朝着围拢过来的官兵抡了出去。
这着甲的尸首配合上顾清阳恐怖的巨力，简直比他手中的长枪威力还要胜过，当下就砸倒了七八个士卒。
余下的官兵皆是一惊，连忙挥舞着兵器围攻了过来。
顾清阳也不在意，挥舞着手中长枪便迎了上去，与这些官兵战成了一团。
兵器交击声，惨痛哀嚎声又复响彻整个村庄。
只不过这次嚎叫的，是那群禽兽一般的刽子手。
不消片刻，一众围杀顾清阳的官兵便倒了个七七八八，最后仅剩下两名持刀的士卒还能在场中站着。
只是看他们双手直打颤的模样，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正当顾清阳打算一枪一个了结了他们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义士，小心！”
砰！
而随着这个女声一同响起的，是弓弦撕破空气的嗡鸣。
却是后边来援的七八个官兵见势不妙，远远地张弓搭箭来射杀顾清阳。
双方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对箭矢而言不过转瞬即至。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清阳却是不慌不忙朝着场上留下的两个官兵探手抓去，然后一提一拉当成两面盾牌护在了身前。
当当当——
大箭矢直直地射在了顾清阳身前的两个官兵身上，虽然有甲胄阻拦，两人的面门和四肢却都直接被箭射穿，了结了性命。
而遗漏的几支箭矢也被顾清阳用长枪一一挑飞。
见一轮齐射无用，甚至还射杀自己的同袍，那边的弓兵立刻张弓搭箭，便要再射。
但顾清阳却不会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
他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挑一拍，那几支流矢便被他如数奉还。
这箭矢如追星赶月一般朝着几个弓兵直射过去，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这穿透了咽喉，直直定在了地上。
“快走……”
余下的几个官兵立刻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凶人的对手，扭身便要逃跑。
只是顾清阳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他掂了掂手中长枪，然后朝着落在最后的那个官兵一枪掷出。
砰！
电光火石之间，余下那几个畜生便被他穿成了一串儿糖葫芦。
跑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受伤最轻，却是还能喘口气。
未等顾清阳上前了结，原先藏在村里各处的村民就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将那一串官兵团团围住。
这些方才被屠戮的羔羊，此刻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锄头，碎石，铁锅……
拳打，脚踢，牙咬……
起初还能听到那些官兵的咒骂和求饶，但到了最后便只剩下惨呼和哀嚎。
最终一切都归于沉寂。
人群散去，除了那杆长枪之外，便也只剩下了一摊烂泥。
顾清阳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敛自己未能救下的那一家子的尸首。
早早超度了便是。
否则说不得还得沦为冤魂恶鬼，再在这人间受苦。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然而他经咒诵毕，却发现此间逝者的魂灵早已不知所踪。
仔细检查，那些遇难者的尸身也被官兵收走了不少。
若只是杀良冒功，为何要掠走尸体魂魄？
除非……
这群官兵所为，实则是为了邪法收集逝者肉身魂魄！
这究竟是群什么畜生？
顾清阳心中顿时有无名火起。
便在这时，方才那个提醒过自己的女声又突然出现在身后。
“多谢义士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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