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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忠勇营新人来了

    第二天李亨正想弄明白对方叛军主将大营的所在,带了几十人出辕门。忽地听到“梆梆梆”三声清脆的竹梆子响,接着有人高声喊道:“尔等休走......,哎呦,皇上,您老人家怎么也来啦,我们是您的后生晚辈,可看到你了”。

    李亨定了定神:“后生晚辈?这是什么称呼?吵得这么热闹,我却两眼一摸黑,天呐......我......我......我不会做梦吧?”

    只见唐营外人山人海,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嗽了几声,说道:“嗨,皇上啊,长安算是完了,我能不过来看看么?我儿是咱杨家难得的人物啊,我那兄弟五十四岁上才有了这么个独要苗苗,这才17岁,就成了咱扶风一带最年轻的秀才,本来还指着他为我们杨家光宗耀祖呢,可惜......唉!”。

    隐隐约约的,还有人的哭声,李亨有点儿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这口气,可也不象是普通人呀。

    磕头太急,眼前一团金星,杨大郎着急地想站起来,可是刚太激动,一时半晌还没有力气撑起身子,好在他已有过多次经验,每次激动过后身体时都是这样,所以也就耐心地躺在那儿积蓄着力气。

    那个大嗓门又喊道:“皇上,您请这边看,各位亲友见礼啦!”

    霎时间,方才还算安静的营外山崩海啸一般,把李亨吓得一激灵,方才静悄悄的,这时男男女女的一阵鬼哭狼嚎的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传了来。李亨忙请大家免礼,李亨动了动眼睛,虽然看不到头,可是直觉地感到这都是忠臣,心下稍稍得安。

    只听那些人乱七八糟地哭喊着什么‘皇上,你可来了’‘我兄弟咋就死了啊’,也不知道是哪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

    李亨听得直想笑,真哭假哭见得也不是一回了,不过现代还算收敛点儿,现在听他们说哭就哭,简直跟唱戏一样,倒也真是好笑。

    大嗓门又喊道:“礼毕,请皇上讲话!”,随着这一声喊,乱哄哄的声戛然而止,静得好象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出来,真猜不出怎么齐刷刷的这么训练有素。

    然后李亨登场轻轻说:“谢过各位,谢过各位亲朋好友”。然后李亨亲自把老人家都让进唐营,也是巧了,张巡和南霁云也来了。

    李亨当即立断,宣布来的所有人成立忠勇营,有张巡负责。同时让一些老人加入道教进行宣传和后勤保障。

    李春,河西人,容貌奇伟,勇力绝人,猿臂善射,也来追随李亨。据李春说,他投军路上困卧田间地头,梦到神人披甲拥盾对他大喊,起来起来赶紧起来,你的皇上来了。惊醒后一看,正好李亨率军路过。参军不久,就想当前锋,但是李亨不看好他。李亨没答应,反而激励他去长安搞破坏。李春坚持不走,李亨说,等到打长安你再做前锋。

    在一次与叛兵的战斗中,叛军兵排列齐整,而李亨军队,冲不过去。李亨就派李春上。李春应声而上,奋戈直前。叛军接到他的戈矛,他趁势跳跃而上,左右奔突,叛军大溃。

    经过李亨运作,灵武朝廷已经和唐玄宗做了一个彻底的切割,大唐命运其实已经出现了不大不小的偏差,剩下的,就是李亨要将大唐的结局彻底的扭转过来。

    大约,在随后的政局洗牌中,只要拿下长安,李亨就可以断定他来到大唐世界里的首要目标算是完成。

    李亨正思考着时,田神功道:“皇上,还去忠勇营吗?”

    李亨这时才发现已经快中午了,微笑道:“走吧,让人告诉郭子仪喊话,就说叛军被包围了,限一天内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灵武后宫,张太监从屋里出来,往他常走的角门回到后宫。张氏在屋里看孩子。

    此时已经卸妆,穿着贴身的白色中衣在屋里纳凉,胸前的双峰饱满挺拔,撑起一个美妙的弧度,充满了妩媚风流的少妇韵味,笑吟吟的道:“哎哟,这是从哪里回来,黑着一张脸。”

    张太监的心情是不爽又无奈,以李辅国的势头,他自是知道,迟早有那么一天,李辅国会执掌后宫宦官。若是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他如何不能接受?但李辅国几乎是强压着他做事,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张太监道:“主子大事不好,皇上说了,要整风,请李辅国管事。”

    张氏眨了下凤眼,冷笑道:“凭什么?”

    张太监道:“自是因为李辅国的谗言。皇上对咱不满意,要换了,最近要整风。”

    张氏虎虎的气势就有点泄了。因为,外头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几分把握一定没事?按理说也是不该管的。就像皇上现在要插手后宫的事,必须要听。

    她那天本来是要请李辅国帮她说话的,这几天茶是给送去了,但话还没说出口。

    张氏想了一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如实的回皇上吧。皇上答不答应,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的。”张氏的心眼自然比太监多。

    解决这件事,张氏心情略好,又问道:“整风?这是个什么词儿?要干什么啊?皇上能由的他这么乱来?”

    张太监并没有看清楚皇上李亨的整体思路。今天吃酒,更像是提前内部通气。开不开始的了,他不大看好,但鉴于李辅国一贯的表现,他还是先当它可以开始吧。

    唐军大营傍晚,李亨见郭子仪,说整风这件事。

    大营“驻扎”着李亨养的清客。所谓清客,就是清谈客耳。

    李亨到的时候,几人正在清谈。

    “皇上来了。”几人纷纷和李亨打了招呼。然后,众人识趣的退出去。

    李亨站在一副新搜罗来挂起来的字画下,一身玉色儒衫,风度儒雅,手持酒杯。一副很飘逸的样子。但知道他的人都清楚:皇上热衷仕途。李亨喝了口酒,缓声道:“辅国,你这会儿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他对这个宦官还是很满意的。当然,李亨有身份,当然不会随意的就夸。

    “见过皇上。”李辅国躬身行礼,李亨练兵,他是知道的,道:“前几天,让张太监管理粮食。现在给他搞的乌烟瘴气,窝娼聚赌。有人投诉到我面前来。已经派人了解过,确有此事,因而请皇上免了此人的差事,好好查一查他。另外再选人去管理。”

    李辅国说着话,递了一份调查情况。这并非他伪造的。粮食的事,李亨派人去探听下就都有了。只能说,这小子太嚣张,上任没几天,就开始搞名堂,作威作福,窝娼聚赌。

    张太监有这个作派根本不稀奇。本来在京城之外,天地皇帝远嘛!李亨处罚了一批五毒俱全之辈,但后宫属于漏网之鱼。

    人在未得志之前,往往没有做坏事的资本,而非本性是好的。

    如今虽说不及先年那样兴盛,较之平常,到底气像不同。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李亨对李辅国还是很信任的,摆摆手,没去接递来的材料,皱着眉头,道:“竟然有如此不肖之徒?我近来疏于城中事务。低下的人越发肆意妄为。”

    云淡风轻的派头,李亨再想一想,道:“辅国,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李辅国点点头,意料之中。他能解决麻烦,李亨自然会把事情交给他去做。

    而调查就是整个整风运动的开始!扩大化,这种套路,李亨很熟的。

    关系处的还可以,算融洽,但相互间并没什么话题可以聊。当即,李辅国便拱拱手,告辞离开。李亨却是叫住广平王,“广平王,有空去探望宫里的贵妃和你弟弟。”

    广平王听着这话,心里无语的补了一句:这是说给你自己听的,怕担忧我和贵妃内斗吧?

    宫禁之内的事,都属于天子的隐私。擅自泄露、打探都是死罪。当然,这是针对天子的个人情况而言的。像广平王,和大太监交好,不算错事。

    李亨虽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但是对广平王的处境还是有猜测、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