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知
接下来两天我时刻等待着王总的电话，一天没回音，第二天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临到下班时我有些着急了。
“王总，咱们上次说那个事怎么样了？”
“哦，昨天我去看了，我们这个产品对工艺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现在这样生产着还能养几个工人，必要性不大。”
“王总，你说的都对，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考虑咱们的这个事，我觉得虽然咱们流程上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咱们节省下来的人工并不会闲着啊，可以去进行别的生产，这样不就可以创造更大的效益吗？”
“嗯，你说的是这个理，我和蒋总也在沟通这个事，他还是担心流程一变会对整个生产造成影响，而且你们现在可以帮我们省掉这一环节，你们要是不提供这个服务了我们还得再自己想办法。这也是问题啊。”
“王总，这些我都替你们考虑到了，你想我们厂都已经在这有快二十年了，这点您还信不过吗？虽然我们之前没有合作过，但是我们厂的信誉在业内也都是知道的，不会出现你想的那种情况。”
“我也知道你为这个事跑了几趟了，挺上心的也是为我们好，那是这样吧，你这两天再去和蒋总沟通沟通。这个业务主要是他的。”
“哦！是这样啊，那行，我这两天再去找一下蒋总，沟通一下这个事，这个事成了对我们大家都有利。”
“好，你和他好好沟通沟通。”
第二天我就去了厂子，蒋总正在车间照顾生产，我坐在办公室里等他。一会儿忙完走进来，也不看我，直接坐到办公桌前说：
“你去找了王总了？”
“是啊，跟他聊了聊咱们这个事，我也是为咱们厂子好啊，百利无一害。”
“他是我妹夫。”
“啊！”心想：难道找他找错了？
“这业务是我哥哥厂的业务，什么质量不质量的，做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就得用我的。”
“哦。”我不知该怎么回话。看来去找王总是错误的。
“我和王总，我负责生产，他负责财务。厂里的事他基本不管。”
说着给我到了杯茶聊了起来。从他的家人聊到这个厂，又聊到他的家族。气氛逐渐深入。
他说：“其实什么事都不是那么死板的，你说是不是？关键是别人帮了你不能忘记别人的心意。”说完歪着头看向我。
“那是肯定的呀。”
他看看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说：“下班了，我该回家了，咱们改天再聊。”
“行，你怎么回去？”
“打车。”
“这么远天天打车吗？”
“嘿嘿，前段时间喝酒开车被查了，现在正在弄驾照的事，快下来了。”
“哦，那我送你吧。”
“不用，打车也方便的很。”
“走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说着我就去开车，他没再推让。一路上他跟我聊着他们这个厂，他说了很多，我偶尔的回应一句两句。
到市区的时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一会儿咱在外面吃过饭你再回去，我叫了两个兄弟一起喝点。”
“我开车可不能喝酒啊。”
“没事，可以叫个代驾嘛。”
“这么远还是算了吧，你们喝吧。”
“那也行，起码吃点饭。”
我们到饭店的时候那个兄弟已经点好菜在哪里等了。
“这是小虎，这是自立，都是我弟，我们一个家族的。这是少阳，我哥们。”
相互认识过后他们就开始喝酒，我用饮料和他们碰着，听他们用当地方言聊天。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过了好半天当说到各自喜好的时候，我说：
“我没事的时候就喝点酒，要不就看看书。”
蒋总说：“我也不打牌，就是喜欢喝个酒，心烦的时候找兄弟们聚聚玩玩。”
“你可以读《道德经》啊，我都读了四五年了。心烦的时候读一读。”
听到这里，他们三个赶紧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好像读道德经是一件很值得尊敬的事。又喝了一会儿我看他们都有些醉意，说话也越来越大声，可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叫了几瓶啤酒喝了起来。到后来说话已经开始不清楚。
我起身准备去结账，蒋总一下拉住我说：“干什么去？好好坐着，不用你来。到我这儿了还能让你花钱？”说着站起身来歪歪扭扭的朝收银台走去。
我低头看着手机，小虎吃着菜。这时从收银台处传来一阵吵闹声。起初我们并不在意，随着吵闹声越来越大人们都往那个方向看去，听起来好像是蒋总的声音。此时服务生已经都围了上去。我们走过去，看到蒋总正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对骂。除了几句国粹以外我什么也听不懂。蒋总正作势上去要打，服务生拦着双方。我和小虎赶上前去拽着蒋总。这时小伙旁边也站了五六个人，个个怒视着我们。其中一个小伙把啤酒瓶攥在手里，蒋总看到直直的冲到那个小伙面前，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头说着：“来，来啊！”。我和小虎站到蒋总旁边，看着那小伙。蒋总不停的骂着，指着自己的头冲着小伙吵嚷。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啤酒瓶终究没有落下来，他们几个转身走开，我们也松了口气。蒋总依然指着那几个年轻人不停的骂着。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再关注到底是怎么回事，结了帐就离开了。
蒋总看看我笑着说：“敢在老子头上撒野，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想当年，，，，，”我听着觉得很累，没想到蒋总的气性这么大！如果那几个年轻人用酒瓶砸了下来会怎么样呢？兵者不详之器，带来的必定是一场更大的混乱，会有什么后果谁也预测不到。我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变，或者说我正在变。对这样的事越来越厌烦，反感，越来越希望平静，祥和。我把蒋总送回家就趁着星光回厂了。
一路上没什么车辆，本来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一个小时就到了，此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躺在床上思考着蒋总说的话，想着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是在向我要回扣么？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他们自己的厂？怎么还有回扣这种事？
一上班我就把这件事对楚总说了，楚总说之前他们也去过几次，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原来是这个原因。说可以答应他，让我过两天再去一趟。
两天后我刚走进蒋总的办公室聊了一会儿天就看见王总也过来了，接着蒋总就去车间忙了。王总和我聊着天说着他们产品的事，接着说起来价格上的事。
“价格我们最低的就是4850了，而且我们还要承担压货的风险。”
“哦，其实这个东西是灵活的，就算涨个百十块钱，质量只要对得起这个价格我们也能接受。”
这是什么意思？价格不是他所关心的内容？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坐在那里出着神。一会儿蒋总回来了，他们说了些厂子里的事，王总就离开了。我坐了一会儿也回厂里了。回到厂里我和楚总商量着应该怎么办，楚总也没有说话，听完之后说考虑考虑，就先这样放下了。我给王萍说这事，王萍说：“这么个小厂事还不少，怪不得一直发展不起来。这业务也别跟了，犯不着费那功夫。”
“好不容易进展到这一步了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等等看再说吧。”
我把重心转到开发新客户上，第一次下单的那个客户后来提出产品有问题，去过几次也没有再下单，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与我对接的那位女士也辞职了。
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经验，比较笨又不爱说，就是一趟一趟的拜访，一趟一趟的跑。最近总觉得似乎成了一个道士，有的时候走进客户那里都会想象着自己变成了一个道士，来回的跺着步，引来客户奇怪的目光。有的时候也会觉着老子骑牛从头顶路过。做的梦也越来越奇怪，离谱。
来这第二个月的前一个周六，我计划去找一下志强。
最近越来越觉得孤独，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心事。来到这里我是一个空白，关于以前有太多想说又不能说的话。只好沉默，我又如何开心的起来？也许找志强聊聊天会好些，毕竟是老家人，有很多的共通性。借着跑客户的名义刚上班就出发了。一路上开着车，想象着这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该欣喜还是该平静？我应该说些什么？我觉得他可能知道我的事，家里的事早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他怎会不知道？不管他知不知道我都想告诉他。我希望能够得到安慰，然后我大方的说：没事，都过去了。这样显得我又豁达又坚强。
“王总，咱们上次说那个事怎么样了？”
“哦，昨天我去看了，我们这个产品对工艺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现在这样生产着还能养几个工人，必要性不大。”
“王总，你说的都对，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考虑咱们的这个事，我觉得虽然咱们流程上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咱们节省下来的人工并不会闲着啊，可以去进行别的生产，这样不就可以创造更大的效益吗？”
“嗯，你说的是这个理，我和蒋总也在沟通这个事，他还是担心流程一变会对整个生产造成影响，而且你们现在可以帮我们省掉这一环节，你们要是不提供这个服务了我们还得再自己想办法。这也是问题啊。”
“王总，这些我都替你们考虑到了，你想我们厂都已经在这有快二十年了，这点您还信不过吗？虽然我们之前没有合作过，但是我们厂的信誉在业内也都是知道的，不会出现你想的那种情况。”
“我也知道你为这个事跑了几趟了，挺上心的也是为我们好，那是这样吧，你这两天再去和蒋总沟通沟通。这个业务主要是他的。”
“哦！是这样啊，那行，我这两天再去找一下蒋总，沟通一下这个事，这个事成了对我们大家都有利。”
“好，你和他好好沟通沟通。”
第二天我就去了厂子，蒋总正在车间照顾生产，我坐在办公室里等他。一会儿忙完走进来，也不看我，直接坐到办公桌前说：
“你去找了王总了？”
“是啊，跟他聊了聊咱们这个事，我也是为咱们厂子好啊，百利无一害。”
“他是我妹夫。”
“啊！”心想：难道找他找错了？
“这业务是我哥哥厂的业务，什么质量不质量的，做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就得用我的。”
“哦。”我不知该怎么回话。看来去找王总是错误的。
“我和王总，我负责生产，他负责财务。厂里的事他基本不管。”
说着给我到了杯茶聊了起来。从他的家人聊到这个厂，又聊到他的家族。气氛逐渐深入。
他说：“其实什么事都不是那么死板的，你说是不是？关键是别人帮了你不能忘记别人的心意。”说完歪着头看向我。
“那是肯定的呀。”
他看看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说：“下班了，我该回家了，咱们改天再聊。”
“行，你怎么回去？”
“打车。”
“这么远天天打车吗？”
“嘿嘿，前段时间喝酒开车被查了，现在正在弄驾照的事，快下来了。”
“哦，那我送你吧。”
“不用，打车也方便的很。”
“走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说着我就去开车，他没再推让。一路上他跟我聊着他们这个厂，他说了很多，我偶尔的回应一句两句。
到市区的时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一会儿咱在外面吃过饭你再回去，我叫了两个兄弟一起喝点。”
“我开车可不能喝酒啊。”
“没事，可以叫个代驾嘛。”
“这么远还是算了吧，你们喝吧。”
“那也行，起码吃点饭。”
我们到饭店的时候那个兄弟已经点好菜在哪里等了。
“这是小虎，这是自立，都是我弟，我们一个家族的。这是少阳，我哥们。”
相互认识过后他们就开始喝酒，我用饮料和他们碰着，听他们用当地方言聊天。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过了好半天当说到各自喜好的时候，我说：
“我没事的时候就喝点酒，要不就看看书。”
蒋总说：“我也不打牌，就是喜欢喝个酒，心烦的时候找兄弟们聚聚玩玩。”
“你可以读《道德经》啊，我都读了四五年了。心烦的时候读一读。”
听到这里，他们三个赶紧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好像读道德经是一件很值得尊敬的事。又喝了一会儿我看他们都有些醉意，说话也越来越大声，可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叫了几瓶啤酒喝了起来。到后来说话已经开始不清楚。
我起身准备去结账，蒋总一下拉住我说：“干什么去？好好坐着，不用你来。到我这儿了还能让你花钱？”说着站起身来歪歪扭扭的朝收银台走去。
我低头看着手机，小虎吃着菜。这时从收银台处传来一阵吵闹声。起初我们并不在意，随着吵闹声越来越大人们都往那个方向看去，听起来好像是蒋总的声音。此时服务生已经都围了上去。我们走过去，看到蒋总正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对骂。除了几句国粹以外我什么也听不懂。蒋总正作势上去要打，服务生拦着双方。我和小虎赶上前去拽着蒋总。这时小伙旁边也站了五六个人，个个怒视着我们。其中一个小伙把啤酒瓶攥在手里，蒋总看到直直的冲到那个小伙面前，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头说着：“来，来啊！”。我和小虎站到蒋总旁边，看着那小伙。蒋总不停的骂着，指着自己的头冲着小伙吵嚷。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啤酒瓶终究没有落下来，他们几个转身走开，我们也松了口气。蒋总依然指着那几个年轻人不停的骂着。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再关注到底是怎么回事，结了帐就离开了。
蒋总看看我笑着说：“敢在老子头上撒野，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想当年，，，，，”我听着觉得很累，没想到蒋总的气性这么大！如果那几个年轻人用酒瓶砸了下来会怎么样呢？兵者不详之器，带来的必定是一场更大的混乱，会有什么后果谁也预测不到。我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变，或者说我正在变。对这样的事越来越厌烦，反感，越来越希望平静，祥和。我把蒋总送回家就趁着星光回厂了。
一路上没什么车辆，本来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一个小时就到了，此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躺在床上思考着蒋总说的话，想着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是在向我要回扣么？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他们自己的厂？怎么还有回扣这种事？
一上班我就把这件事对楚总说了，楚总说之前他们也去过几次，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原来是这个原因。说可以答应他，让我过两天再去一趟。
两天后我刚走进蒋总的办公室聊了一会儿天就看见王总也过来了，接着蒋总就去车间忙了。王总和我聊着天说着他们产品的事，接着说起来价格上的事。
“价格我们最低的就是4850了，而且我们还要承担压货的风险。”
“哦，其实这个东西是灵活的，就算涨个百十块钱，质量只要对得起这个价格我们也能接受。”
这是什么意思？价格不是他所关心的内容？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坐在那里出着神。一会儿蒋总回来了，他们说了些厂子里的事，王总就离开了。我坐了一会儿也回厂里了。回到厂里我和楚总商量着应该怎么办，楚总也没有说话，听完之后说考虑考虑，就先这样放下了。我给王萍说这事，王萍说：“这么个小厂事还不少，怪不得一直发展不起来。这业务也别跟了，犯不着费那功夫。”
“好不容易进展到这一步了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等等看再说吧。”
我把重心转到开发新客户上，第一次下单的那个客户后来提出产品有问题，去过几次也没有再下单，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与我对接的那位女士也辞职了。
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经验，比较笨又不爱说，就是一趟一趟的拜访，一趟一趟的跑。最近总觉得似乎成了一个道士，有的时候走进客户那里都会想象着自己变成了一个道士，来回的跺着步，引来客户奇怪的目光。有的时候也会觉着老子骑牛从头顶路过。做的梦也越来越奇怪，离谱。
来这第二个月的前一个周六，我计划去找一下志强。
最近越来越觉得孤独，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心事。来到这里我是一个空白，关于以前有太多想说又不能说的话。只好沉默，我又如何开心的起来？也许找志强聊聊天会好些，毕竟是老家人，有很多的共通性。借着跑客户的名义刚上班就出发了。一路上开着车，想象着这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该欣喜还是该平静？我应该说些什么？我觉得他可能知道我的事，家里的事早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他怎会不知道？不管他知不知道我都想告诉他。我希望能够得到安慰，然后我大方的说：没事，都过去了。这样显得我又豁达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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