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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降雨神仙

    郑仁寿惊呼道:“原来两位义士是得道高人下山,失敬失敬,来,本县再敬两位道友一杯。”

    郑仁寿听到这里越发殷勤起来,挺着圆肚子站起来给二人倒酒,王柏川笑道:“县令大人无须客气。”

    赵全斌倒是安然若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想我们救了他们的性命,这当官的给我们倒杯酒意思一下再正常不过,这有什么呀,小川也真是的,跟他瞎客气什么。

    三巡酒过后,郑仁寿放下酒杯,问道:“不知道两位道友尊师法号如何称呼?”

    赵全斌正举杯喝酒,发现众人都望向他,连忙说道:“你们还是问他吧,师父和他比我亲”,心想这瞎话越编越大,人家连师父都问上了,看你怎么往下圆?

    王柏川镇定自若,笑道:“我们师父道号灵虚子,数月前下山未归,我们这次出山就来寻师父的。”

    “哦,灵虚子”

    郑仁寿恍然道:“大师的两位高徒都有这般本领,想来尊师定然是个了不起的得道高人。”

    赵全斌暗笑,灵虚子远在昆仑山上,肯定是个高人,高处不胜寒啊,他的两个徒弟别的本事没有,拿大话骗吃骗喝的本领还是有的。

    伍贯一惊叹道:“哎,没想到二位竟然是不入世的修行者,难怪气质非常人所能及,难得,难得。”

    成秀是秀才出身,对于神仙鬼怪之类的传说非常痴迷,问道:“两位道兄,昆仑山上真的有神仙吗?”

    王柏川朗声笑道:“如果没有神仙,我和赵兄也不用拜在恩师灵虚子门下,修行这么多年了。”

    众人心中均想,喔,原来世上真有神仙啊,望向王柏川和赵全斌的眼神多了几分尊重的意味。

    伍贯一问道:“不知道尊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柏川张口说道:“恩师灵虚子身高九尺,鹤发童颜,虽然年已过三百多岁,却仍耳聪目明,健步如飞,当真非常人所能比也。”

    成秀惊叫道:“三百多岁?那是多少个甲子?我的老天,当真是老神仙啊。”

    赵全斌暗笑,世上哪有三百多岁的人,恐怕骨头都化成渣了,这些话他也只能拿来骗骗古人,我且不言语,看他如何继续往下编。

    伍贯一好奇道:“那他老人家平时吃什么?”

    王柏川朗声笑道:“吃什么?春食雨水,夏食清泉,秋食野果,冬食寒霜,即便是霜雪满天也饿不住他老人家”,他生怕众人误会,紧接着说道:“我们两个还没修到师父的境界,只吃那些东西自然是不行的。”

    郑仁寿在平安县令的位置上坐了五六年有余,丝毫没有升官的迹象,如今有高人在,他本想问问王柏川自己何时会升官发财,又见几位下属都在这里,问起私密之事不大好看,于是倾出半个身子,问道:“尊师灵虚子他老人家对如今的天下大事知之多少?”

    王柏川看了一眼郑仁寿,神秘一笑,说道:“我师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天下大事无有不知,无有不晓啊。”

    众人听闻均感慨不已,虽然老神仙没有来此,但是灵虚子的两位高徒来平安县为他们接了围,这也是大大的喜事一件。

    赵全斌心里暗叹,这小子真行,随随便便竟然凭空编出个师父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如果我不是他一伙的,恐怕现在也相信了他的鬼话,看来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干诈骗犯的料。

    王柏川担心这些人再问下去,如果问出什么他答不上来的问题就麻烦了,转而说道:“我和赵兄道行尚浅,一心闭关修行,对天下大事知之甚少,想问几位,为何匈奴人频频入侵我晋朝,可朝廷却对匈奴人无能为力?”

    郑仁寿一向只管做官,县衙里的事都由伍贯一操持,他听到这里随即朝伍贯一望了一眼,伍贯一当即心领神会,叹道:“王兄有所不知,我朝并非一直这么好欺负的,想我太祖武皇帝在位时,匈奴人三十万铁骑来犯我境都被打的丢盔卸甲,败退几百里地之外,哪敢正眼瞧一下我大晋。”

    王承祖坐在一旁许久没有吭声,听伍贯一提起太祖朝旧事,也来了兴致,说道:“想当年武皇率领我大晋铁骑横扫边庭,那些草原蛮族被杀的哭爹叫娘,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越边境半步,那时候我大晋可真的是扬眉吐气。”

    成秀接着说道:“武皇手下几员大将论勇猛当属昭武将军马德昭,马德昭擅长奇袭,曾经率领大军一夜奔袭两百余里,闯入匈奴王庭直接斩杀左右贤王,吓的匈奴可汗连夜带着子民逃到北海牧马,数年之后提起此事仍心有余悸。”

    说到这里,众人放声大笑,豪气顿生,好像当年的战斗他们也亲身经历过似的。

    王承祖摇了摇头,说道:“昭武将军勇则勇矣,论战功还要数虎贲侯陆长青,陆长青和匈奴大小六十余战,从无一次失利,直杀的匈奴人一听到虎贲侯的大名就落荒而逃,再不敢南下牧马。”

    伍贯一笑道:“陆长青战功卓著,只因他是武皇外戚才有那么多立战功的机会,如果换做李广志将军,恐怕就没那么容易立功了,要知道李广志将军打的可全是艰苦卓绝的逆风仗,而且次次都有斩获,说来殊为不易。”

    郑仁寿听众人说了半天,也开口说道:“是啊,那时候本县初到此地上任,四方无事,百姓安居乐业,本县这官做的也逍遥啊,可如今,哎”,他一想到自己在大晋境内,竟然被匈奴人逼迫的要到县衙厢房侧屋里避难,心里充满了悲愤。

    郑仁寿一席话打破了众人回忆往昔的激情,伍贯一叹道:“自从武皇驾崩之后,诸位老将也陆续凋零,匈奴人见昔日对手都不在了,胆子也渐渐大起来,屡屡犯我边关,杀我良民。”

    成秀跟着叹息道:“是啊,匈奴人往日被我朝屡屡打压,见我朝新皇登基,欺我惠帝年幼,朝中重臣逐渐老去,新仇旧恨加一块又觉得有机可乘,所以边关频频告急。”

    说到这里,屋里方才迸射的激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众人低垂的头颅,和不住的叹息,都为过去荣耀的岁月感到惋惜。

    王柏川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他所料不错,他们正处在晋朝末年时期,史载晋朝由后汉外戚司马德宗从末帝刘从珂手中禅让而来,共传二世而亡。

    晋武帝司马德宗英武明哲,是历史上少有的圣明君主,为中华大一统做出了卓越贡献,可惜晚年在立储一事上犯下了大错,废长子司马嗣源,立幼子司马明渊,使得朝局动荡不安,数位重臣也受皇储之争牵连,失去性命,惠帝登基基本上无贤臣可用,再加上惠帝本人顽劣无知,使得国事日下,不到五年时间,国家便毁在北方匈奴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