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无心支持者
七月下意识向前跨出几步甩开了肩上的手，立即回身望着眼前的人——这是一位身着黑色折领大衣的女生，个头并不高。若是要拿爱丽丝比较的话，或许两人也相差不了多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冷淡；但最令七月感到诧异的是，对方眼中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灰白色虹膜，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一具特别的机械生命体。此刻她正微微仰头看着七月，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应。
“呃，我，呃……我是这里的……”
“你不是组织的人，我知道。”
她的语气平淡，带着独特的成熟感。正想解释的七月听到这句话，一时乱了思路，在原地有些发愣。他紧张地盯着对方，不知下一步将会拿自己怎么样。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女生并没有显现出敌意，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是羽井，临时担任实验区的附属管理员。”
“你……你好，我是七月。”
这是要握手吗？七月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同时不停瞟着对方的神情，防止自己理解错她的意思。而就当他即将触碰到对方的手时，羽井突然一缩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玻璃棒，将一头按到七月的手中示意他握住。
“抱歉，我不太适应与异性接触，先这样当做握礼吧，”羽井收回了棒子，“七月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喂，你这也……太直接了吧！既然都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那怎么看也能猜到我肯定是偷偷潜入的吧！哪有这么直接问‘来做什么’……”七月一时间感到十分的无语，“而且你第一时间不应该去通知别人来抓我吗？”
“并不，潜入者第一时间应当召集机械体控制住对方行动，才可以通知组织内部，”羽井静静地看他说完才接道，“但那样做的话，对我们都没有好处。身为一名潜入者，我想你应该了解过LRP组织的内部情况。”
看着七月疑惑不解的神情，她轻轻挥手：“跟我来。”在羽井的带领下，七月穿过复杂交错的走廊，来到一处标示着“档案室C”的门前。
“你肯定知道的，LRP组织的领头人罗伯斯先生。不瞒你说，他正是我的父亲。”
“是的，我在资料上见到过……”
“虽然不知外界的情报会将我描述成什么样子，但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关联。其实，我并不愿意承认罗伯斯先生与我的‘父女关系’，并且也没有任何人——哪怕是组织内部的成员，也不会知晓那个所谓的‘女儿’指的是我。”
“这是为什么？”
“你难道不好奇LRP组织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吗，”羽井取出随身携带的证件打开了档案室的门，“请进来吧，有一些事情或许可以告诉你。”
这间档案室并没有想象中有那么多空间，四处高大的铁架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档案箱。羽井轻轻合上了靠走廊一侧的窗帘，似变魔法一般点亮了盏泛着昏黄光线的小灯。她在中央的圆桌上坐下，翻看着身旁摆放的文件。七月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只是看着对方。
“无需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明明这种情况更应该担心的人是你吧……”
“是吗，我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有些话我直说吧，虽然我确实是罗伯斯先生的女儿，但因为我母亲的事情，我与他的父女关系早已经破裂了。换句话说，我并不愿承认他是我的父亲，他也因此不愿提起有关于我的存在。”
“你的母亲吗，她难道……”
“七月先生，你见过血肉横飞的场面吗？或许那样血腥的画面带来的只是生理上的恶心罢了。但如果你想，那个正在饱受摧残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呢？”羽井从桌上站起了身，慢慢走到陈列档案的架台旁，“我的母亲在事故中，被冰冷的机体剖开了腹部。我亲眼看见母亲脸上绝望的眼神，和那些被撕碎的内脏散乱在地的画面……我想，当时站在一旁的罗伯斯先生，肯定比我更加绝望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到：“那个凶手正是出逃的二代目机械生命体，U-15。也正因为如此，罗伯斯先生才开始对‘机械生命’计划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感。他带着我离开了实验室，蜷缩在家中一言不发。我本意想帮助他重新振作起来，却遭到了他的指责。说些荒谬的，这些年下来他并不愿意让我走出那段阴影——若是我在他面前浮现出开心的模样，无论是因为何种事情，罗伯斯先生都会认为我不尊重逝世的母亲。”
“难道说，现在的你……”七月看着眼前的女生，她的眼中似乎早已蒙上了厚重的阴霾，再也没有一丝高光。
“当罗伯斯先生终于站起身的那天，他带走了爷爷留下的全部资产。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直到我发现了他遗落的笔记本。在他眼中母亲的死并不仅仅是实验的意外，更是这个灰暗的世界导致这样的结局——他开始变得疯狂，自行募集来自各地的人们组建了地下组织，试图通过研发机械体建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便是LRP组织存在的原因，”羽井闭上眼再次深深呼吸，随后目光移到七月身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灵魂，和那些死板的机械一般。如果没有记错，很快LRP组织将会发动全部的力量袭击这座城市……”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又如何能相信你说的一切？”
“A-02，那个女孩叫爱丽丝吧。”
七月感到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连忙询问：“你是说爱丽丝——你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吗？”
羽井微微摇头：“我并不知道她的前世经历过什么，我唯一了解到的是组织内部对她的需求——关于研究三代目机体的实验。罗伯斯先生最终发现，机械生命体对比常规机械体具有更强的优势，因此想在A-02身上找到突破的关键。我想，你们也应该经历过了B-17的袭击吧。”
“B-17，你是说安诺？”
“你的记性挺好的。在组织内部的人眼中，机械体的名字只是无用的‘挂饰’。事实上，我希望你能够真正阻止罗伯斯先生的计划，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到来。不过我并不能一直帮你到底。眼下该告诉你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有什么需要现在可以提出来。”
羽井双手交叉抱胸，望着面前的七月。
“那你能告诉我研究文件被放在哪里了吗？”
“我明白了。”羽井在身旁的档案箱中取出一块造型奇特的手环。她将手环递给七月，示意对方戴上。
“这是什么？”
“便携地图，我给你做上标记。”
羽井似无意识地靠到七月身旁，启动了手环的虚拟投影，顿时在上空悬浮起一小片圆形的实时地图。她熟练地变更地图的模式，并标注各式的记号：
“从这里走……这里，再往三角记号走就可以了。”
七月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羽井的脸，不料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抬眼瞥了一下，正对上他尴尬的目光。
“别看我，看标记。它们不在我脸上。”
七月回过神来：“啊，谢谢……我一定会找到的！”
他匆匆推开门离开了，羽井不由地叹了口气。“知念说的这个人，真的靠谱吗。”她想着，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
有了羽井的帮助，一路下来七月感到意外的顺利。本在实验区有许多监视的摄像头，却似乎是羽井使他们停止了工作。七月很快取得了装有研发文件的盒子。正当他准备返回时，一个人影却拦在的门口……
“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安诺。她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七月，最后锁定在了他手中的盒子。
“原来如此。”
她抽出身后的利刃，快步向七月冲来。情急之中，七月推翻了实验室的药剂柜。顿时，一股异样的白色粉尘物四下爆散开，实验室内响起了红色的警戒灯。仅仅一两秒钟的时间，整个区域内一片模糊。安诺冲到里面时，却因这种诡异的粉尘丢失了七月的视野；与此同时，她听到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快速消失在门口。
“想逃么，那你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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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平静的走廊突然间闪烁起了红色的警戒灯，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警报，在狭窄的空间中回荡着。七月抱着盒子一路狂奔，身后传来了各种机体追逐的嘈杂声。他不敢回头看，怕耽误了逃生的时间。很快，他来到了最后的一条走廊——只需穿过这里，便可以逃离追捕回到地下城。
但正当他准备继续冲刺时，走廊的天花板突然塌陷。七月反应及时，快步后撤躲开砸下的金属板，却一时没稳住坐倒在地。只见阵阵烟尘之中，安诺正站在七月面前几步远的位置，用长刀指着他。
“你不再会有下次的机会了。”
安诺左手抚过刀刃，一道红色的光线顿时包裹在利刃之外，散发着咄咄逼人的热量！她闪身上前要将七月割裂在刀下时，不知何处一道白光突然从安诺身后袭来，直直命中了她的背部！
“这是……”
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愕，胸口处赫然显露出被灼烧穿透的窟窿；泛着红光的金属零件如同鲜血一般融成液状，渐渐滴落在地。她捂住伤口，咬着牙倒在了地上。
七月睁开眼，看见远处的爱丽丝目光坚定地站在走廊的尽头，左手的武器依旧维持着发射的姿势，散发着淡淡的轻烟。见到坐在地上的七月，爱丽丝一改严肃的神情，欣喜地朝对方跑去：“七月！爱丽丝来了！”
但安诺突然站起了身，咬着牙拦在了两人之间。她并没有理会面前的七月，转而看向神情惊愕的爱丽丝，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原来是你。是我疏忽了，但绝对没有下次。”
还未等爱丽丝反应过来，安诺提刀冲去，快速挥砍向对方。七月本想提醒爱丽丝注意，却在看见爱丽丝竟用左臂拦下了对方的进攻，脸上神情再次严肃了起来。
“爱丽丝，是不会被你打败的！”
在狭窄的走廊上，一场战斗即刻打响了。安诺凭借着精湛的格斗技术，接连逼近爱丽丝，企图快速结束这场战斗。但或许是自身受到了过重的伤势，亦或许是知念为爱丽丝植入的程序发挥了作用，一时间竟难分上下。爱丽丝趁着拉开与对方的距离时，突然压紧下盘，抬起轨道炮再次瞄准安诺——瞬间浓烟四起，走廊各处一片狼藉……
“怎么样，爱丽丝命中目标了吗？”
浓烟中安诺的身影突然冲出，即刻便来到了爱丽丝的面前；后者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腹部遭到了对方的一记重踢，瞬间朝后方摔出几米远的距离！
“好痛……”
爱丽丝捂住受伤的部位，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
“请不要试图与我抗衡，”安诺来到爱丽丝面前，“我的系统减弱了痛觉感知——这是属于你的劣势。再见。”说完便要将手中的刀刃捅进爱丽丝的机体！
“爱丽丝！”七月冲向安诺，想推开对方，但时间已然来不及了。眼见长刀将至，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
“住手！”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话语，安诺的刀尖瞬间停在了空中，几近触碰到爱丽丝的身体。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并没有被别人控制，完全是自己停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走廊的另一侧，只见大量机械体倒在过道两旁，一个人影正在朝这边走来……
那个人，是羽井。
“呃，我，呃……我是这里的……”
“你不是组织的人，我知道。”
她的语气平淡，带着独特的成熟感。正想解释的七月听到这句话，一时乱了思路，在原地有些发愣。他紧张地盯着对方，不知下一步将会拿自己怎么样。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女生并没有显现出敌意，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是羽井，临时担任实验区的附属管理员。”
“你……你好，我是七月。”
这是要握手吗？七月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同时不停瞟着对方的神情，防止自己理解错她的意思。而就当他即将触碰到对方的手时，羽井突然一缩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玻璃棒，将一头按到七月的手中示意他握住。
“抱歉，我不太适应与异性接触，先这样当做握礼吧，”羽井收回了棒子，“七月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喂，你这也……太直接了吧！既然都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那怎么看也能猜到我肯定是偷偷潜入的吧！哪有这么直接问‘来做什么’……”七月一时间感到十分的无语，“而且你第一时间不应该去通知别人来抓我吗？”
“并不，潜入者第一时间应当召集机械体控制住对方行动，才可以通知组织内部，”羽井静静地看他说完才接道，“但那样做的话，对我们都没有好处。身为一名潜入者，我想你应该了解过LRP组织的内部情况。”
看着七月疑惑不解的神情，她轻轻挥手：“跟我来。”在羽井的带领下，七月穿过复杂交错的走廊，来到一处标示着“档案室C”的门前。
“你肯定知道的，LRP组织的领头人罗伯斯先生。不瞒你说，他正是我的父亲。”
“是的，我在资料上见到过……”
“虽然不知外界的情报会将我描述成什么样子，但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关联。其实，我并不愿意承认罗伯斯先生与我的‘父女关系’，并且也没有任何人——哪怕是组织内部的成员，也不会知晓那个所谓的‘女儿’指的是我。”
“这是为什么？”
“你难道不好奇LRP组织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吗，”羽井取出随身携带的证件打开了档案室的门，“请进来吧，有一些事情或许可以告诉你。”
这间档案室并没有想象中有那么多空间，四处高大的铁架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档案箱。羽井轻轻合上了靠走廊一侧的窗帘，似变魔法一般点亮了盏泛着昏黄光线的小灯。她在中央的圆桌上坐下，翻看着身旁摆放的文件。七月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只是看着对方。
“无需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明明这种情况更应该担心的人是你吧……”
“是吗，我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有些话我直说吧，虽然我确实是罗伯斯先生的女儿，但因为我母亲的事情，我与他的父女关系早已经破裂了。换句话说，我并不愿承认他是我的父亲，他也因此不愿提起有关于我的存在。”
“你的母亲吗，她难道……”
“七月先生，你见过血肉横飞的场面吗？或许那样血腥的画面带来的只是生理上的恶心罢了。但如果你想，那个正在饱受摧残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呢？”羽井从桌上站起了身，慢慢走到陈列档案的架台旁，“我的母亲在事故中，被冰冷的机体剖开了腹部。我亲眼看见母亲脸上绝望的眼神，和那些被撕碎的内脏散乱在地的画面……我想，当时站在一旁的罗伯斯先生，肯定比我更加绝望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到：“那个凶手正是出逃的二代目机械生命体，U-15。也正因为如此，罗伯斯先生才开始对‘机械生命’计划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感。他带着我离开了实验室，蜷缩在家中一言不发。我本意想帮助他重新振作起来，却遭到了他的指责。说些荒谬的，这些年下来他并不愿意让我走出那段阴影——若是我在他面前浮现出开心的模样，无论是因为何种事情，罗伯斯先生都会认为我不尊重逝世的母亲。”
“难道说，现在的你……”七月看着眼前的女生，她的眼中似乎早已蒙上了厚重的阴霾，再也没有一丝高光。
“当罗伯斯先生终于站起身的那天，他带走了爷爷留下的全部资产。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直到我发现了他遗落的笔记本。在他眼中母亲的死并不仅仅是实验的意外，更是这个灰暗的世界导致这样的结局——他开始变得疯狂，自行募集来自各地的人们组建了地下组织，试图通过研发机械体建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便是LRP组织存在的原因，”羽井闭上眼再次深深呼吸，随后目光移到七月身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灵魂，和那些死板的机械一般。如果没有记错，很快LRP组织将会发动全部的力量袭击这座城市……”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又如何能相信你说的一切？”
“A-02，那个女孩叫爱丽丝吧。”
七月感到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连忙询问：“你是说爱丽丝——你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吗？”
羽井微微摇头：“我并不知道她的前世经历过什么，我唯一了解到的是组织内部对她的需求——关于研究三代目机体的实验。罗伯斯先生最终发现，机械生命体对比常规机械体具有更强的优势，因此想在A-02身上找到突破的关键。我想，你们也应该经历过了B-17的袭击吧。”
“B-17，你是说安诺？”
“你的记性挺好的。在组织内部的人眼中，机械体的名字只是无用的‘挂饰’。事实上，我希望你能够真正阻止罗伯斯先生的计划，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到来。不过我并不能一直帮你到底。眼下该告诉你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有什么需要现在可以提出来。”
羽井双手交叉抱胸，望着面前的七月。
“那你能告诉我研究文件被放在哪里了吗？”
“我明白了。”羽井在身旁的档案箱中取出一块造型奇特的手环。她将手环递给七月，示意对方戴上。
“这是什么？”
“便携地图，我给你做上标记。”
羽井似无意识地靠到七月身旁，启动了手环的虚拟投影，顿时在上空悬浮起一小片圆形的实时地图。她熟练地变更地图的模式，并标注各式的记号：
“从这里走……这里，再往三角记号走就可以了。”
七月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羽井的脸，不料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抬眼瞥了一下，正对上他尴尬的目光。
“别看我，看标记。它们不在我脸上。”
七月回过神来：“啊，谢谢……我一定会找到的！”
他匆匆推开门离开了，羽井不由地叹了口气。“知念说的这个人，真的靠谱吗。”她想着，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
有了羽井的帮助，一路下来七月感到意外的顺利。本在实验区有许多监视的摄像头，却似乎是羽井使他们停止了工作。七月很快取得了装有研发文件的盒子。正当他准备返回时，一个人影却拦在的门口……
“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安诺。她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七月，最后锁定在了他手中的盒子。
“原来如此。”
她抽出身后的利刃，快步向七月冲来。情急之中，七月推翻了实验室的药剂柜。顿时，一股异样的白色粉尘物四下爆散开，实验室内响起了红色的警戒灯。仅仅一两秒钟的时间，整个区域内一片模糊。安诺冲到里面时，却因这种诡异的粉尘丢失了七月的视野；与此同时，她听到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快速消失在门口。
“想逃么，那你试试吧。”
-----------------
原本平静的走廊突然间闪烁起了红色的警戒灯，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警报，在狭窄的空间中回荡着。七月抱着盒子一路狂奔，身后传来了各种机体追逐的嘈杂声。他不敢回头看，怕耽误了逃生的时间。很快，他来到了最后的一条走廊——只需穿过这里，便可以逃离追捕回到地下城。
但正当他准备继续冲刺时，走廊的天花板突然塌陷。七月反应及时，快步后撤躲开砸下的金属板，却一时没稳住坐倒在地。只见阵阵烟尘之中，安诺正站在七月面前几步远的位置，用长刀指着他。
“你不再会有下次的机会了。”
安诺左手抚过刀刃，一道红色的光线顿时包裹在利刃之外，散发着咄咄逼人的热量！她闪身上前要将七月割裂在刀下时，不知何处一道白光突然从安诺身后袭来，直直命中了她的背部！
“这是……”
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愕，胸口处赫然显露出被灼烧穿透的窟窿；泛着红光的金属零件如同鲜血一般融成液状，渐渐滴落在地。她捂住伤口，咬着牙倒在了地上。
七月睁开眼，看见远处的爱丽丝目光坚定地站在走廊的尽头，左手的武器依旧维持着发射的姿势，散发着淡淡的轻烟。见到坐在地上的七月，爱丽丝一改严肃的神情，欣喜地朝对方跑去：“七月！爱丽丝来了！”
但安诺突然站起了身，咬着牙拦在了两人之间。她并没有理会面前的七月，转而看向神情惊愕的爱丽丝，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原来是你。是我疏忽了，但绝对没有下次。”
还未等爱丽丝反应过来，安诺提刀冲去，快速挥砍向对方。七月本想提醒爱丽丝注意，却在看见爱丽丝竟用左臂拦下了对方的进攻，脸上神情再次严肃了起来。
“爱丽丝，是不会被你打败的！”
在狭窄的走廊上，一场战斗即刻打响了。安诺凭借着精湛的格斗技术，接连逼近爱丽丝，企图快速结束这场战斗。但或许是自身受到了过重的伤势，亦或许是知念为爱丽丝植入的程序发挥了作用，一时间竟难分上下。爱丽丝趁着拉开与对方的距离时，突然压紧下盘，抬起轨道炮再次瞄准安诺——瞬间浓烟四起，走廊各处一片狼藉……
“怎么样，爱丽丝命中目标了吗？”
浓烟中安诺的身影突然冲出，即刻便来到了爱丽丝的面前；后者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腹部遭到了对方的一记重踢，瞬间朝后方摔出几米远的距离！
“好痛……”
爱丽丝捂住受伤的部位，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
“请不要试图与我抗衡，”安诺来到爱丽丝面前，“我的系统减弱了痛觉感知——这是属于你的劣势。再见。”说完便要将手中的刀刃捅进爱丽丝的机体！
“爱丽丝！”七月冲向安诺，想推开对方，但时间已然来不及了。眼见长刀将至，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
“住手！”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话语，安诺的刀尖瞬间停在了空中，几近触碰到爱丽丝的身体。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并没有被别人控制，完全是自己停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走廊的另一侧，只见大量机械体倒在过道两旁，一个人影正在朝这边走来……
那个人，是羽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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