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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夜半三更,六零一宿舍里刚刚李山鹰让酒放倒在床,门外的灯光里就一前一后轻巧踮来了张青歌和王凤猫一样的身影。在门口处,走在前面负责探路的张青歌伸长脖子,向亮着灯的房间里瞄了瞄,当发现到那下铺死死躺着的人,跟他们出门去时的一模一样,他招手后面的人:“你来。”后面的王凤忙走近来向门里探着,不由好笑一声:“这死鬼真能睡呢!”张青歌却打个手势,意思是没那么简单:“我先进去摸摸他。”后面的王凤“嗯”一声。张青歌轻足碎步,屏气凝神,踮进房中,他先是对床上动也不动的睡者疑神疑鬼瞧了又瞧,还用手推一推,口里轻声唤着:“喂,山鹰兄,醒醒好吗?”可是无论怎样,床上的人木石一般,鼾声如雷。张青歌轻轻吁了口气,直起腰来,叹声地说:“这人睡起觉来,比三国时的张飞还要大三分呢。”门外一直伸着脖子看的王凤听了这话,才放心走进房中来,握着嘴巴好笑不已:“色鬼就是这样睡觉的,他梦里可能正在与什么美女做着搂搂抱抱的好事呢。嘻嘻嘻嘻……”张青歌握着笑口说:“他梦中的那个美女,说不定就是你了。”王凤说:“那就让做梦去吧!”

    两人甚是好笑了一回,再环视一下桌面,酒瓶花生壳乱七八糟的。张青歌的眼睛忽一眨,从桌面上提起那个空空的酒瓶来,指着“北方烧”的牌子,学者研究似地说:“你看吧!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呢?”王凤眨了下眼睛,也点起头来:“是啊,我晚上给他喝的是瓶二锅头呢!”二位正疑惑之时,门外忽响起脚步声,惊得房中做贼心虚的人敏感万分地向门外看去。只见徐飞鸿懒洋洋地走了进来。反应快的王凤忙叫一声:“徐老师!”喝了一肚子酒的徐飞鸿打着酒嗝,笑笑作答。张青歌却一脸绯红:“徐哥,这么晚还没睡呀?”徐飞鸿指了下床上的人说:“刚才跟他喝酒去了呢。”张青歌和王凤看着床上的人,忸怩作态,很不自在了。徐飞鸿见身边的二位那偷相,不由一笑:“早就兴自由恋爱了,怎么还好像顾三怕四的呢?”张青歌和王凤哄笑了一下,齐声地问:“谁恋爱了呢?”喝了酒的徐飞鸿毫无顾忌:“怕什么呢?你俩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青歌,我为你呐喊,加油吧,把美好的爱情紧紧捏住,千万别放过了。”张青歌一手抓起长发:“我和她、也只还是刚刚开始呢。”徐飞鸿说:“有开始就有希望的,只要你们相互珍惜,一定会有个天配良缘好结果的。”张青歌点头:“谢谢徐哥的吉言。”王凤在旁边也附和着:“谢谢徐老师。”

    徐飞鸿瞪起眼睛用下巴努了努床上呼呼大睡的人:“今夜跟他喝酒,好好说了回话,总算是看清了这人的庐山真面目呢!”张青歌和王凤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徐飞鸿笑了一声:“他大概是在外找了趟你俩,也可能是在上川公园看到过你俩的什么好戏,回来跟我喝酒时,脑子受了刺激一般,气冲牛肚,说学电脑没用,打工一辈子也出息不了,要去搞收购,开公司,当老板。那口气真是狂人呢,拿古代的帝王将相刘邦刘备自喻,吓得我这怀才不遇的诸葛亮顿时矮了三分。哈哈哈哈……”旁边呆呆听着的二位脸上一惊一诈的,面面相觑。

    “老徐!”门外忽传来妇人的叫唤。

    “哎——”徐飞鸿赶忙答应。

    “天都快亮了,还不回来睡?”门外的妇人厉声不已。

    徐飞鸿忙向面前的二位摆手:“我看你们也早点睡了吧。”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张青歌和王凤相送到门外,见了门外的妇人,双双笑着招呼:“朱姐,还没睡呀?”那妇人一见六零一的门里,深更半夜还一男一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里立马闪起羞笑的光来:“哟,这是不是谈上了呀?”徐飞鸿忙打岔:“天快亮了,回家睡去吧!”说着生硬拉扯着妻子走开。

    虽是夜半三更,张青歌牵着王凤的手回到六零一里睡意全无,他俩站在那里打量着床上贪睡的人,眼睛眨个不停。静了许久,王凤估计说:“这人呀,肯定是在上川公园偷看到了我跟你的事呢!”张青歌点头:“很有这种可能的。要不,他怎么可能喝成那样。”两人言来语去,心知肚明了,想到自己在上川公园里的搂搂抱抱,不由哭丧起脸来。好半天,王凤皱起眉头说:“他要是看穿了我跟你的心思,明儿怕是有点行动的。”张青歌点头:“他就是不闹,也可能要走了。”

    (10)

    第二天早上,天空迷蒙,细雨沙沙。

    初春的深圳,凉爽惬意。

    昨夜五更才倒身的上铺正沉沉而睡。

    然下铺的李山鹰却早早一觉醒来,打着呵欠,伸着懒腰,他的记忆很快张开,小眼睛左顾右盼了一下,注意力一下转移到了上铺,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床板。可是躺在下铺,怎么也探视不到上铺人的情况,不过可以担定上铺有人,因为阵阵的鼾声隐隐入耳。他匆忙地翻身起了床。当看到上铺人沉睡的样子,他脑子里很快浮云而起昨夜上川公园的所见所闻,那搂搂抱抱的刺激让他不由得咬牙切齿,血液潮动,甚至青筋暴起,恨不得伸出利爪,掐断那微弱的呼吸道。可是,当他张牙舞爪了一下,手掌几乎伸到了那喉节上时,却又缩了回来,凶巴巴的脸面成了哭相,自叹不如地说:“我跟这帅哥争醋吃,也真是自不量力了,就是宰掉这小白脸又怎样,那展翅高飞的凤凰就是我的了吗?”垂头丧气的人一屁股坐回了下铺,抹把潮湿的小眼睛,呆坐在那里半天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着:“算了,情场上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还是离开这里,寻找心中的财富去好了。”说到这里,他鼓起气,扬起拳头重重击一下身边的床板,只听得“嗵”的一声,震天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