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黄雀在后
怀疑，惊惧，不能相信。
这也正是郭嵩阳此刻的心情。
荆无命的剑法的确可怕，也许并不比他快，却更狠毒，更诡秘。
“难道我真的无法战胜他？”
就算明知这是事实，也是郭嵩阳这种人，此刻绝对无法忍受的！
望着荆无命逐渐远去的背影，郭嵩阳突然觉得胸中一阵热血上涌，忍不住就要跳下土山，追上去。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拉住了他。
这是只很稳定的手，而手的主人，正是我。
我轻轻一挥手，上官飞的尸身立即消失了。
郭嵩阳回过头，就看到了我那双充满友情和对生命热爱的眼睛。
能拉住郭嵩阳的，并不是我的这只手，而是这双眼睛。
郭嵩阳终于垂下头，长长地叹息一声，黯然道：“也许我真的不如他。”
我摇头道：“你只有一点，不如他。”
郭嵩阳：“一点？”
我淡淡一笑：“为了杀人，荆无命可以不择一切手段，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你却不能。”
郭嵩阳沉默了很久，黯然道：“我的确不能。”
我淡淡道：“你不能，只因你有感情。你的剑虽无情，人却有情。”
郭嵩阳：“所以……我就永远无法胜过他？”
我摇摇头：“错了，你必能胜过他。”
郭嵩阳没有问，只是在听。
我接着说下去：“有感情，才有生命；有生命，才有灵气，才有变化……”
郭嵩阳又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但这还并不是最重要的。”
郭嵩阳：“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必杀他，也不能杀他！”
郭嵩阳：“为什么不必？”
“因为他本已死了，何必再杀？”
郭嵩阳沉思着，缓缓道：“不错，他的心实已死……但既已不必，为何又不能？”
我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反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在暗中苦练右手剑法？”
郭嵩阳：“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我缓缓道：“若是我猜得不错，他为的就是上官金虹。”
郭嵩阳：“你认为，上官金虹也不知道他这秘密？”
“绝不会知道。”
郭嵩阳：“怎见得？”
“荆无命的右手，既然比左手更快，本可一剑取那上官飞的命，上官飞本无还手的余地。”
郭嵩阳：“不错。”
“但他偏偏要等上官飞先出手，然后再拼着以左臂，去挨上官飞的双环……他又何苦多此一举。”
郭嵩阳沉吟着，缓缓道：“那只因他的左臂本已废，再多挨一次也无妨。”
“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郭嵩阳等着我说下去。
“他这样做，为的也是上官金虹。”
郭嵩阳：“我不懂。”
“他当然很了解上官金虹，知道上官金虹将任何人都当做工具，这人若是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上官金虹就会杀了他。”
郭嵩阳：“这点，上官飞也说过。”
“荆无命生怕，上官金虹也会这样待他。”
郭嵩阳：“上官金虹若知道，他的右手比左手更快，真会这样对他？”
“但上官金虹并不知道！”
郭嵩阳：“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上官金虹？”
“因为他和上官金虹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极奇异的情感……他希望，上官金虹对他好，并不是为了他的剑，而是为了他的人！”
郭嵩阳默然。
“所以，他现在就想去试探试探上官金虹，看他的左臂断了后，上官金虹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对他。”
郭嵩阳终于点了点头：“我大概已经明白了。”
“上官飞说得不错，荆无命现在的确有种恐惧，但他恐惧的，并不是‘死’，而是上官金虹的冷淡与轻蔑！”
郭嵩阳：“如此说来，他这人岂非也有情感？”
“他对别人虽无情，但对上官金虹却例外……因为他这一生，本是为上官金虹而活着的。”
郭嵩阳叹息道：“这世上，能完全为自己而活的，又有几人？”
“荆无命可以为上官金虹去死，却不愿死在上官金虹的手上。”
郭嵩阳缓缓道：“所以他才要在暗中苦练右手的剑法。”
我点头道：“不错。”
郭嵩阳：“他拼着命，去挨上官飞的龙凤双环，就是想先练一练，对付双环的方法。”
我又点头：“这也正是我的想法。”
郭嵩阳：“所以，上官金虹若是要杀他……他就会用这法子，去杀上官金虹。”
我叹息道：“也许他做不到，但他至少会去试一试。”
郭嵩阳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却渐渐在黯淡，似乎又被触及了什么隐痛。
“上官金虹的龙凤双环，能在百晓生的兵器谱中名列第二，并不是因为他招式的狠毒、诡险，而是因为他的稳。”
郭嵩阳茫然道：“稳？”
“能将天下至险的兵器，练到一个‘稳’字，这才是上官金虹非人能及之处。上官飞的武功，根本难及他父亲之万一。”
郭嵩阳：“哦？”
“上官飞之所以恨荆无命，也是认为，他父亲没有将武功的奥秘传授给他，而是传给了荆无命。”
郭嵩阳：“嗯？”
“上官金虹若不用‘龙翔凤舞脱手双飞’那样的险招，荆无命能胜他的机会就很少。”
郭嵩阳：“是。”
“但上官金虹说不定会使出来的……因为他见到荆无命的左臂已残废，就不会再有顾虑，也不会再留着不用，所以荆无命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郭嵩阳像是突然自梦中惊醒一般，大声道：“可是，无论如何，上官金虹总是荆无命的父亲……”
我摇头道：“绝不是。”
郭嵩阳：“刚才上官飞明明……”
我打断了他的话，缓缓道：“那只不过是上官飞的猜想，而且猜得不对。”
郭嵩阳：“那么，他说的那些话，难道也是假的？”
“那些事，自然不会假，但他的看法，却是错了。”
郭嵩阳：“看错了？”
“他说，自从荆无命一出现，他父亲就开始对他冷淡疏远，这自然是事实，但他不知道，上官金虹这么做，为的只是爱他。”
郭嵩阳：“既然爱他，为何疏远？”
“因为上官金虹全心全意，要将荆无命训练成杀人的工具，荆无命的这一生，也就因此而毁在他的手上。”
郭嵩阳思考着，黯然道：“不错，一个人若只为了杀人而活着，的确是件很悲哀的事。”
“所以我说，荆无命从见到上官金虹的那一日起，就已死了！”
郭嵩阳默然。
“但上官金虹也是人，也会有爱子之心，自然不忍对自己的儿子也这么做，所以才没有将武功的奥秘传给上官飞。”
我苦笑着摇摇头，叹息着，又道：“只可惜上官飞并不能了解，他父亲的这番苦心。”
郭嵩阳突然道：“所以上官飞其实也等于，是死在他父亲手上的。”
“一个人的希望若是太大，往往就难免会做错许多事……”我长长地叹息一声，“看来，快要收网了。”
………………
在上官飞被杀后的第三天，龙啸云竟然又出现了。
江湖传言，龙啸云竟然要跟上官金虹结拜为兄弟！
“兴云庄内，有大宝藏。”
传说中的大宝藏，是不是已落在上官金虹的手里？
………………
兴云庄，大厅。
此刻龙啸云的脸色，几乎就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红得发紫。
他并没有喝酒，但权力之醉人，比酒更强烈。
这次上官金虹居然亲自来拜访他，这是何等威风，何等光彩！
他恨不得将武林中所有的人，全都请到这里来，瞧瞧他今日的威风和光彩。
只可惜，来的人并不多。
在江湖中混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惹麻烦的。
酒筵已张。
三杯酒下肚，龙啸云的脸更红了，举杯笑道：“大哥的隆情厚意，实令做兄弟的永生难忘！来，兄弟敬大哥一杯。”
上官金虹淡淡道：“我从不沾酒。”
站在龙啸云身后的龙小云，立刻倒了杯茶过来，赔笑道：“既然如此，老伯就以茶代酒，如何？”
上官金虹：“我也不喝茶。”
龙啸云怔了怔，勉强笑道：“大哥平日喝的，是什么？”
上官金虹：“水。”
龙啸云又怔了怔：“只喝水？”
上官金虹：“水能清心，只喝水的人，心绝不会乱。”
龙小云倒了杯水过来，双手捧上，道：“这是清水。”
上官金虹：“我只有渴的时候才喝水，现在我不渴。”
龙啸云的脸色，已有些发苦。
龙小云还是面不改色，赔笑道：“既然如此，小侄就替老伯喝一杯，如何？”
上官金虹：“你倒的，你喝。”
于是，龙小云将一杯茶、一杯酒、一杯水，全都喝了下去。
然后，他缓缓道：“古人歃血为盟，以示高义，老伯与家父都是通达之士，自然不必如此看重形式，但香烛之礼总是不可少的。”
上官金虹：“香烛有什么用？”
龙小云：“祀天地，祭鬼神。”
上官金虹：“鬼神不来祭我，我为何要祭他？”
龙小云笑道：“不错，像老伯这样的盖世英雄，鬼神必也十分相敬。”
上官金虹：“我不敬他，他为何要敬我？”
龙小云咳嗽了两声，赔笑道：“那么，老伯的意思……”
上官金虹板着脸道：“是令尊要和我结拜，还是你？”
龙小云：“当然是家父。”
上官金虹冷冷道：“那么，你就站到一边去。”
龙小云躬身道：“是。”
他垂手退下，居然还是面不改色。
龙啸云脸上却已有些发青，勉强道：“犬子无礼，大哥千万莫要见怪。”
上官金虹突然一拍桌子，厉声道：“这样的儿子，怎能说是犬子？”
他忽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不是我的儿子。”
龙啸云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然后，他就看到四个人，抬着一口棺材，走入了院子。
崭新的棺材，油漆都仿佛还没有完全干透。
四人竟将这口棺材，笔直抬入了上官金虹宴客的大厅！
这也正是郭嵩阳此刻的心情。
荆无命的剑法的确可怕，也许并不比他快，却更狠毒，更诡秘。
“难道我真的无法战胜他？”
就算明知这是事实，也是郭嵩阳这种人，此刻绝对无法忍受的！
望着荆无命逐渐远去的背影，郭嵩阳突然觉得胸中一阵热血上涌，忍不住就要跳下土山，追上去。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拉住了他。
这是只很稳定的手，而手的主人，正是我。
我轻轻一挥手，上官飞的尸身立即消失了。
郭嵩阳回过头，就看到了我那双充满友情和对生命热爱的眼睛。
能拉住郭嵩阳的，并不是我的这只手，而是这双眼睛。
郭嵩阳终于垂下头，长长地叹息一声，黯然道：“也许我真的不如他。”
我摇头道：“你只有一点，不如他。”
郭嵩阳：“一点？”
我淡淡一笑：“为了杀人，荆无命可以不择一切手段，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你却不能。”
郭嵩阳沉默了很久，黯然道：“我的确不能。”
我淡淡道：“你不能，只因你有感情。你的剑虽无情，人却有情。”
郭嵩阳：“所以……我就永远无法胜过他？”
我摇摇头：“错了，你必能胜过他。”
郭嵩阳没有问，只是在听。
我接着说下去：“有感情，才有生命；有生命，才有灵气，才有变化……”
郭嵩阳又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但这还并不是最重要的。”
郭嵩阳：“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必杀他，也不能杀他！”
郭嵩阳：“为什么不必？”
“因为他本已死了，何必再杀？”
郭嵩阳沉思着，缓缓道：“不错，他的心实已死……但既已不必，为何又不能？”
我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反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在暗中苦练右手剑法？”
郭嵩阳：“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我缓缓道：“若是我猜得不错，他为的就是上官金虹。”
郭嵩阳：“你认为，上官金虹也不知道他这秘密？”
“绝不会知道。”
郭嵩阳：“怎见得？”
“荆无命的右手，既然比左手更快，本可一剑取那上官飞的命，上官飞本无还手的余地。”
郭嵩阳：“不错。”
“但他偏偏要等上官飞先出手，然后再拼着以左臂，去挨上官飞的双环……他又何苦多此一举。”
郭嵩阳沉吟着，缓缓道：“那只因他的左臂本已废，再多挨一次也无妨。”
“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郭嵩阳等着我说下去。
“他这样做，为的也是上官金虹。”
郭嵩阳：“我不懂。”
“他当然很了解上官金虹，知道上官金虹将任何人都当做工具，这人若是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上官金虹就会杀了他。”
郭嵩阳：“这点，上官飞也说过。”
“荆无命生怕，上官金虹也会这样待他。”
郭嵩阳：“上官金虹若知道，他的右手比左手更快，真会这样对他？”
“但上官金虹并不知道！”
郭嵩阳：“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上官金虹？”
“因为他和上官金虹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极奇异的情感……他希望，上官金虹对他好，并不是为了他的剑，而是为了他的人！”
郭嵩阳默然。
“所以，他现在就想去试探试探上官金虹，看他的左臂断了后，上官金虹是否还能像以前那样对他。”
郭嵩阳终于点了点头：“我大概已经明白了。”
“上官飞说得不错，荆无命现在的确有种恐惧，但他恐惧的，并不是‘死’，而是上官金虹的冷淡与轻蔑！”
郭嵩阳：“如此说来，他这人岂非也有情感？”
“他对别人虽无情，但对上官金虹却例外……因为他这一生，本是为上官金虹而活着的。”
郭嵩阳叹息道：“这世上，能完全为自己而活的，又有几人？”
“荆无命可以为上官金虹去死，却不愿死在上官金虹的手上。”
郭嵩阳缓缓道：“所以他才要在暗中苦练右手的剑法。”
我点头道：“不错。”
郭嵩阳：“他拼着命，去挨上官飞的龙凤双环，就是想先练一练，对付双环的方法。”
我又点头：“这也正是我的想法。”
郭嵩阳：“所以，上官金虹若是要杀他……他就会用这法子，去杀上官金虹。”
我叹息道：“也许他做不到，但他至少会去试一试。”
郭嵩阳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却渐渐在黯淡，似乎又被触及了什么隐痛。
“上官金虹的龙凤双环，能在百晓生的兵器谱中名列第二，并不是因为他招式的狠毒、诡险，而是因为他的稳。”
郭嵩阳茫然道：“稳？”
“能将天下至险的兵器，练到一个‘稳’字，这才是上官金虹非人能及之处。上官飞的武功，根本难及他父亲之万一。”
郭嵩阳：“哦？”
“上官飞之所以恨荆无命，也是认为，他父亲没有将武功的奥秘传授给他，而是传给了荆无命。”
郭嵩阳：“嗯？”
“上官金虹若不用‘龙翔凤舞脱手双飞’那样的险招，荆无命能胜他的机会就很少。”
郭嵩阳：“是。”
“但上官金虹说不定会使出来的……因为他见到荆无命的左臂已残废，就不会再有顾虑，也不会再留着不用，所以荆无命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郭嵩阳像是突然自梦中惊醒一般，大声道：“可是，无论如何，上官金虹总是荆无命的父亲……”
我摇头道：“绝不是。”
郭嵩阳：“刚才上官飞明明……”
我打断了他的话，缓缓道：“那只不过是上官飞的猜想，而且猜得不对。”
郭嵩阳：“那么，他说的那些话，难道也是假的？”
“那些事，自然不会假，但他的看法，却是错了。”
郭嵩阳：“看错了？”
“他说，自从荆无命一出现，他父亲就开始对他冷淡疏远，这自然是事实，但他不知道，上官金虹这么做，为的只是爱他。”
郭嵩阳：“既然爱他，为何疏远？”
“因为上官金虹全心全意，要将荆无命训练成杀人的工具，荆无命的这一生，也就因此而毁在他的手上。”
郭嵩阳思考着，黯然道：“不错，一个人若只为了杀人而活着，的确是件很悲哀的事。”
“所以我说，荆无命从见到上官金虹的那一日起，就已死了！”
郭嵩阳默然。
“但上官金虹也是人，也会有爱子之心，自然不忍对自己的儿子也这么做，所以才没有将武功的奥秘传给上官飞。”
我苦笑着摇摇头，叹息着，又道：“只可惜上官飞并不能了解，他父亲的这番苦心。”
郭嵩阳突然道：“所以上官飞其实也等于，是死在他父亲手上的。”
“一个人的希望若是太大，往往就难免会做错许多事……”我长长地叹息一声，“看来，快要收网了。”
………………
在上官飞被杀后的第三天，龙啸云竟然又出现了。
江湖传言，龙啸云竟然要跟上官金虹结拜为兄弟！
“兴云庄内，有大宝藏。”
传说中的大宝藏，是不是已落在上官金虹的手里？
………………
兴云庄，大厅。
此刻龙啸云的脸色，几乎就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红得发紫。
他并没有喝酒，但权力之醉人，比酒更强烈。
这次上官金虹居然亲自来拜访他，这是何等威风，何等光彩！
他恨不得将武林中所有的人，全都请到这里来，瞧瞧他今日的威风和光彩。
只可惜，来的人并不多。
在江湖中混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惹麻烦的。
酒筵已张。
三杯酒下肚，龙啸云的脸更红了，举杯笑道：“大哥的隆情厚意，实令做兄弟的永生难忘！来，兄弟敬大哥一杯。”
上官金虹淡淡道：“我从不沾酒。”
站在龙啸云身后的龙小云，立刻倒了杯茶过来，赔笑道：“既然如此，老伯就以茶代酒，如何？”
上官金虹：“我也不喝茶。”
龙啸云怔了怔，勉强笑道：“大哥平日喝的，是什么？”
上官金虹：“水。”
龙啸云又怔了怔：“只喝水？”
上官金虹：“水能清心，只喝水的人，心绝不会乱。”
龙小云倒了杯水过来，双手捧上，道：“这是清水。”
上官金虹：“我只有渴的时候才喝水，现在我不渴。”
龙啸云的脸色，已有些发苦。
龙小云还是面不改色，赔笑道：“既然如此，小侄就替老伯喝一杯，如何？”
上官金虹：“你倒的，你喝。”
于是，龙小云将一杯茶、一杯酒、一杯水，全都喝了下去。
然后，他缓缓道：“古人歃血为盟，以示高义，老伯与家父都是通达之士，自然不必如此看重形式，但香烛之礼总是不可少的。”
上官金虹：“香烛有什么用？”
龙小云：“祀天地，祭鬼神。”
上官金虹：“鬼神不来祭我，我为何要祭他？”
龙小云笑道：“不错，像老伯这样的盖世英雄，鬼神必也十分相敬。”
上官金虹：“我不敬他，他为何要敬我？”
龙小云咳嗽了两声，赔笑道：“那么，老伯的意思……”
上官金虹板着脸道：“是令尊要和我结拜，还是你？”
龙小云：“当然是家父。”
上官金虹冷冷道：“那么，你就站到一边去。”
龙小云躬身道：“是。”
他垂手退下，居然还是面不改色。
龙啸云脸上却已有些发青，勉强道：“犬子无礼，大哥千万莫要见怪。”
上官金虹突然一拍桌子，厉声道：“这样的儿子，怎能说是犬子？”
他忽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不是我的儿子。”
龙啸云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然后，他就看到四个人，抬着一口棺材，走入了院子。
崭新的棺材，油漆都仿佛还没有完全干透。
四人竟将这口棺材，笔直抬入了上官金虹宴客的大厅！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