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回 无路寻启程再归山 占归山整装定安邦
“又回来了。”面对这一望无垠的沙海，伯懿不禁感叹。
“风沙会吞噬一切，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青衫也感叹道，“谁能想到一年前这里还存在一座巨大的沙城呢。”
千百年后，这些遗迹又会被谁发掘，又会给他们定义怎样的历史过往呢。
去哪儿？怎么找？
这些问题一直伴随着来路，可没人给出明确的答案。这种情况下，走一步看一步算是最好的安排了，毕竟离开清瑶井开始，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伯懿始终相信背后有一双手，而且，他坚信，这双手一定是挂着青丘这个姓氏，虽然不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也好，有这样一双手，这一趟，他们一定不会白走，这双手也不会让他白走。要不是出门遇到启章的人，他也不曾如此坚定。
还是沿用以往的经验，沿着河流一路前行。偶尔也会遇到零落在此的小队，随缘聊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以免带来更多麻烦。
这条河流由于没有了珍珠铺底，居然变得浅薄了，想不到那个大家伙居然能用珍珠铺满如此涓长的河。
一切都无缘找起，还是从算子那里听说，是一种草药。
就这样过了一个冬季，迎来了新的一年。
但沙海中没有万物复苏的景象，还是这一片沙，还是那一条河。
还是这七个人。
变化的，是沙海中的微薄的植物有些许新芽，河流中渔苗幼枝逐渐抽新。
七人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密切。
“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能找到啊？要不咱们回去吧。”王五每天起床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睡前的最后一句也是这样。
回应他的，还是赤目那一句“找不到第一个把你的牙卸下来磨刀。”
有时候这两人真的很像，单纯得让人羡慕。
对伯懿来讲，心无旁骛真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奢求。
这些年，被玩弄的命运让他变得不知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却不知道向谁发泄，也不知道如何发泄。
“走吧！”每天的开场白过后，便是伯懿出发的命令。
沿着河流走，因为没有目的，所以走得也很慢，每遇到一株草，一片叶，伯懿都要拿起来仔仔细细观摩一番。
“你们是在找药引吗？”伯懿正在低头打捞水中的小枝桠。
赤目和王五在后面日常拌嘴，出发两个月以后，赤目也不在前面来路了，而是掉在后面追追赶赶，这样对他来说比较有意思。
青衫和仲曙则是在河对岸，带着小七漫无目的跟着游走。
只有阿狸跟在伯懿身边。
伯懿抬头，看见面前站立着三人，中年模样。与小队常规打扮不同的，是每人背了一个小竹篓。而且，领头的这人精神斐然。
听到声响，赤目迅速抬头，眯眼看到此番场景，没有赶过来，河对岸的青衫见状，望了一眼，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这样的情况见的多了，想必又是遇到了一队人，按以往的惯例，闲聊几句也就各自散去。
“是的。”伯懿给出肯定的答复，随后自我介绍，也顺带把身边这些远远近近的人介绍了一下，礼节性地询问对方的名讳，其实也无所谓，反正过后也都记不清楚，也没必要记那么清楚。
生命中重要的人就那么几个，没必要让无关紧要的人占据有限的记忆。
“你要找的应该是这个。”领头那人说道，“我们找到了，你要不要试一下。”
“啊？！”伯懿的眼睛从出生以来怕是都没睁开过这么大，“你是谁？”
伯懿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问出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不问药，而问人。
“我叫麓仁。”那人说道，“这真的有用，我们在这呆了好多年了，几乎所有草芥都尝过，这个有用。”
伯懿接过麓仁递过来的草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反问道，“这个是什么草？”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用吧。”
这有些许颠覆了伯懿的认知，这种草他见过，但凭借他对草芥的“天赋”，他觉得这不是药引。
至少，他觉得他能够天然地通过直觉判断。
“可是……”麓仁继续说道，“这种草需要持续使用，先嚼碎这个草，再闻一下青丘城带回来的药，睡前一次，能睡个好觉。”
“你们在这儿是等我的吗？”
“啊？”看着伯懿冷静的表情，吃惊转移到了麓仁脸上，“你这是什么话？这种草离开了流沙地就不能存活，所以我们一直都在这附近，也就这附近有啊！”
“怎么不见其他队？”
“你这人好生奇怪。”麓仁示意一下身边两人，便相离而去，留下伯懿呆站在原地。
他有些不解，不解这些人的来历，不解草药的药性，可就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变成这样。
……
夜晚，沙穴内。
“试一下吧……”阿狸说道。
为了确保安全，他们七人选择住在一个较大的沙穴内，虽然筑起来会多花些时间，但分开住，伯懿觉得不太稳妥。毕竟小七不愿意和阿狸单独睡一起。
“嗯。”
……
“他居然没醒……”
“他在打呼噜哎……”
“我受不了了，我也要再睡会……”
“太阳都到头顶了，你是上辈子困死的吗？”
“说谁呢，你个莽夫……”
“你个瘸子……”
耳边传来赤目和王五的争吵，伯懿渐渐睁开双眼，顿觉阳光刺眼。
好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过一觉了，那片梦魇般的雪原好像再也不存在了。
“看来有效。”青衫微微一笑。
“怎么会呢？不应该是这个啊？”伯懿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有问题。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带回去了。”青衫笑着说道，“离开流沙地这草芥便不能存活。”
“连沙子一起带走呗。”王五在一旁出主意。
“你傻啊？”赤目拍了王五的头一下，“这流沙地这么大，怎么带走啊？”
两人盘算着把沙海搬走需要准备什么样的容器，需要多长时间，毫无感觉身边多了几双关爱智障的眼神。
“我想十部有办法的。”阿狸突然说道。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伯懿冷不伶仃地来了一句，众人有些震惊，但不太确定伯懿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阿狸不解，想确认一下。
意识到问题，伯懿立马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找十部的目的地吗？”
“青丘城倒是有个固定的医馆……”
“那……走？”伯懿这话说的不太坚定，不像他以往的作风，这些年来，虽然主意大多是青衫出的，但最后定夺时，他都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他自己清楚，他想确认阿狸的目的是不是引导他现在去青丘城。
对于她，虽然这些日子的相处并无不妥，可终究来自青丘，来自那个深不可测的护法身边。
对于她，伯懿还是不能完全信任。
“可以……吧……”阿狸的回答也很模糊。
“各位……”几人钻出沙穴，两位老者出现在眼前，“留步。”
“是你们！”伯懿反应过来，是先前受启章之托前往归山搭救自己的那两个人。
他们不就是十部吗。
说来就来，一点不耽误。
一点也不遮掩。
“风沙会吞噬一切，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青衫也感叹道，“谁能想到一年前这里还存在一座巨大的沙城呢。”
千百年后，这些遗迹又会被谁发掘，又会给他们定义怎样的历史过往呢。
去哪儿？怎么找？
这些问题一直伴随着来路，可没人给出明确的答案。这种情况下，走一步看一步算是最好的安排了，毕竟离开清瑶井开始，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伯懿始终相信背后有一双手，而且，他坚信，这双手一定是挂着青丘这个姓氏，虽然不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也好，有这样一双手，这一趟，他们一定不会白走，这双手也不会让他白走。要不是出门遇到启章的人，他也不曾如此坚定。
还是沿用以往的经验，沿着河流一路前行。偶尔也会遇到零落在此的小队，随缘聊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以免带来更多麻烦。
这条河流由于没有了珍珠铺底，居然变得浅薄了，想不到那个大家伙居然能用珍珠铺满如此涓长的河。
一切都无缘找起，还是从算子那里听说，是一种草药。
就这样过了一个冬季，迎来了新的一年。
但沙海中没有万物复苏的景象，还是这一片沙，还是那一条河。
还是这七个人。
变化的，是沙海中的微薄的植物有些许新芽，河流中渔苗幼枝逐渐抽新。
七人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密切。
“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能找到啊？要不咱们回去吧。”王五每天起床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睡前的最后一句也是这样。
回应他的，还是赤目那一句“找不到第一个把你的牙卸下来磨刀。”
有时候这两人真的很像，单纯得让人羡慕。
对伯懿来讲，心无旁骛真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奢求。
这些年，被玩弄的命运让他变得不知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却不知道向谁发泄，也不知道如何发泄。
“走吧！”每天的开场白过后，便是伯懿出发的命令。
沿着河流走，因为没有目的，所以走得也很慢，每遇到一株草，一片叶，伯懿都要拿起来仔仔细细观摩一番。
“你们是在找药引吗？”伯懿正在低头打捞水中的小枝桠。
赤目和王五在后面日常拌嘴，出发两个月以后，赤目也不在前面来路了，而是掉在后面追追赶赶，这样对他来说比较有意思。
青衫和仲曙则是在河对岸，带着小七漫无目的跟着游走。
只有阿狸跟在伯懿身边。
伯懿抬头，看见面前站立着三人，中年模样。与小队常规打扮不同的，是每人背了一个小竹篓。而且，领头的这人精神斐然。
听到声响，赤目迅速抬头，眯眼看到此番场景，没有赶过来，河对岸的青衫见状，望了一眼，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这样的情况见的多了，想必又是遇到了一队人，按以往的惯例，闲聊几句也就各自散去。
“是的。”伯懿给出肯定的答复，随后自我介绍，也顺带把身边这些远远近近的人介绍了一下，礼节性地询问对方的名讳，其实也无所谓，反正过后也都记不清楚，也没必要记那么清楚。
生命中重要的人就那么几个，没必要让无关紧要的人占据有限的记忆。
“你要找的应该是这个。”领头那人说道，“我们找到了，你要不要试一下。”
“啊？！”伯懿的眼睛从出生以来怕是都没睁开过这么大，“你是谁？”
伯懿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问出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不问药，而问人。
“我叫麓仁。”那人说道，“这真的有用，我们在这呆了好多年了，几乎所有草芥都尝过，这个有用。”
伯懿接过麓仁递过来的草药，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反问道，“这个是什么草？”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用吧。”
这有些许颠覆了伯懿的认知，这种草他见过，但凭借他对草芥的“天赋”，他觉得这不是药引。
至少，他觉得他能够天然地通过直觉判断。
“可是……”麓仁继续说道，“这种草需要持续使用，先嚼碎这个草，再闻一下青丘城带回来的药，睡前一次，能睡个好觉。”
“你们在这儿是等我的吗？”
“啊？”看着伯懿冷静的表情，吃惊转移到了麓仁脸上，“你这是什么话？这种草离开了流沙地就不能存活，所以我们一直都在这附近，也就这附近有啊！”
“怎么不见其他队？”
“你这人好生奇怪。”麓仁示意一下身边两人，便相离而去，留下伯懿呆站在原地。
他有些不解，不解这些人的来历，不解草药的药性，可就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变成这样。
……
夜晚，沙穴内。
“试一下吧……”阿狸说道。
为了确保安全，他们七人选择住在一个较大的沙穴内，虽然筑起来会多花些时间，但分开住，伯懿觉得不太稳妥。毕竟小七不愿意和阿狸单独睡一起。
“嗯。”
……
“他居然没醒……”
“他在打呼噜哎……”
“我受不了了，我也要再睡会……”
“太阳都到头顶了，你是上辈子困死的吗？”
“说谁呢，你个莽夫……”
“你个瘸子……”
耳边传来赤目和王五的争吵，伯懿渐渐睁开双眼，顿觉阳光刺眼。
好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过一觉了，那片梦魇般的雪原好像再也不存在了。
“看来有效。”青衫微微一笑。
“怎么会呢？不应该是这个啊？”伯懿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有问题。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带回去了。”青衫笑着说道，“离开流沙地这草芥便不能存活。”
“连沙子一起带走呗。”王五在一旁出主意。
“你傻啊？”赤目拍了王五的头一下，“这流沙地这么大，怎么带走啊？”
两人盘算着把沙海搬走需要准备什么样的容器，需要多长时间，毫无感觉身边多了几双关爱智障的眼神。
“我想十部有办法的。”阿狸突然说道。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伯懿冷不伶仃地来了一句，众人有些震惊，但不太确定伯懿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阿狸不解，想确认一下。
意识到问题，伯懿立马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找十部的目的地吗？”
“青丘城倒是有个固定的医馆……”
“那……走？”伯懿这话说的不太坚定，不像他以往的作风，这些年来，虽然主意大多是青衫出的，但最后定夺时，他都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他自己清楚，他想确认阿狸的目的是不是引导他现在去青丘城。
对于她，虽然这些日子的相处并无不妥，可终究来自青丘，来自那个深不可测的护法身边。
对于她，伯懿还是不能完全信任。
“可以……吧……”阿狸的回答也很模糊。
“各位……”几人钻出沙穴，两位老者出现在眼前，“留步。”
“是你们！”伯懿反应过来，是先前受启章之托前往归山搭救自己的那两个人。
他们不就是十部吗。
说来就来，一点不耽误。
一点也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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