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凤起柔雀
休息得差不多，跟着西文雍挤过人群出城。
“事发是在一个村子里，幸亏离城不远，很快就控制住了情况，”西文雍亲在前带路，一边说着：“离城里不远，活下来的都被安排在外围临时搭的营帐里了。”
确实不远。
只需要走过一片刚收割过粟米的农田，就能到那个叫水饮村的小村子。
君兰很喜欢田野山林之类的地方，而且她走过的湿润的土地会有种子萌发——只要是存在于那里的种子，都会以很快的速度萌芽破土，开出花朵。
鲜少有人见过此等奇景，随行的士兵都管这叫奇迹。
曾经君兰自己也很惊讶，但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
踩着湿润的土地，来到饮水村。
显然再多的鲜花也不能让这里看上去好一点，因为新的生命并不能取代死去的生命——虽然并非如此。
这是个看上去至多有六十户的小村子。
这个村庄已经荒废，肉眼可见的乱，农具凌乱地躺在路边，篱笆上挂着不知道谁的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路边还有几具烧得焦黑干脆的尸体。
但地上的车辙，空地里还在晾晒的粟米，被打翻的里面还有未干的水的木桶，光滑明亮的木头门把手都告诉我两天前这里还是一片安乐祥和。
火牢阵在村子中间空地上，有几个士兵看守着。
阵内徘徊着十几个身上长满了蘑菇，衣衫上尽是黄色孢子的人。
所谓火牢阵，只是用简单的阵纹借了中京乾位的一点点至纯阳气画地为牢，用简单的蒙蔽视野来从意识层面隔绝空间，懂点术法的人很简单就能破开。
困住几个没有意识的蘑菇人和他们的孢子倒是足够了。
赵璎珞抬手虚空一握，抓住了她的雷电长枪。
紧接着她抬脚重重踏下去，在她背后浮现七层卦阵的同时火牢阵外围地面上出现了更为复杂的阵纹——天雷困生阵，生门就在她站的位置。
整个阵隐有雷光流转，可进而不可出。
我和君兰直接走进去，我解除了火牢阵的同时君兰让天雷阵里长满了兰花，它们伸展枝蔓缠住阵里的十四个蘑菇人。
最直观的感受是眼前的人都没了魄，只剩下魂在体内。
孢子对我无效，对君兰而言更是如此。
君兰素手捻过一撮孢子细细观察，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一愣，问道：“下界的蘑菇？”
“可能是吧……他们的能量很混乱，我不是很确定。”
“带点回去慢慢研究吧，我们先去看看幸存下来的那些人有没有问题。”
君兰点头，从一个人身上拔出一个蘑菇，走出天雷阵。
“完事了？”赵璎珞把她的长枪杵在地上，问道。
我点头。
赵璎珞一点头，拔出长枪伸手一挥。
平地生风，扬起了她的长发。
她的长枪随着她的动作化作流光消散，而随着长枪流光的消散她脚下的天雷阵猛地旋转起来，雷光噼啪作响的同时向中间收缩。
轰的一声暴雷，天雷阵巨大的能量裹挟着阵内的蘑菇人收缩到一个点上，爆开变成灰烬。
我们看着灰烬飘散，无言片刻。
……
从这场无妄之灾里活下来的大都是老幼妇孺。
他们的儿子或丈夫或父亲在保护他们逃走的时候被感染，或当场被烧掉，或刚才被烧掉。
侥幸活下来的也好不到哪去，或是被砍掉一只手，或是被砍掉一只胳膊。
可他们不是我，不能再长一个出来。
君兰从他们中间走过，去除掉他们身上残余的孢子，听着他们的感谢声，强颜欢笑。
“把想这么做的孩子送到赵府去，当个殿前军，好歹能养活自己和他们的母亲。这些女眷让一会儿过来的诸生府带走，天数司缺侍女。”我并不是很在意赵璎珞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因为她不会有反对意见。
“赵府也缺侍女的。”赵璎珞补充道。
“我代他们谢过殿下和将军。”西文雍做了个大揖，诚恳道谢。
待到要回城里，突然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请问，是凤凰王花间月不闻殿下吗？”
凤凰王，我在鸟儿中的身份。
回头看去，是一个耳后有一撮灰色短毛的小女孩，约莫一百三四十岁的样子。
见我回头，她跪下去，俯身长跪道：“琉雀崔白翎，见过凤凰王殿下。”
“起来吧。”我走到她前面，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抬起头，又低下去。片刻之后，仿佛下了最后的决心一般直视我的眼睛道：“我想修炼。”
修炼。
琉雀，是不能修炼的。
小型的鸟儿不能修炼，只有鸟类存在这样的问题。可能这是飞行的代价——大多数动物想要飞起来都要修炼到四层卦阵。
至于自虚那几个人，完全是遇到了各自的机缘，才能身为虫子也能修炼到世人皆知的大侠水平。
想要修炼，需要我用凤起柔雀术的内术把她变成更高一等的鸟——让她能容纳更多的能量，有足以修炼的基础。
只不过这个过程中她可能会死。
“你为什么想修炼？”
“我想变得更强，保护妈妈！”她小小的脸上显露出从未在我的脸上显露过的决心。
“你知道凤扶柔雀术的风险吗？”
她点头。
“你有什么很擅长的事情吗？”
“唔，妈妈说我做的糕点很好吃！”她的脸上洋溢起欢快的笑容，看起来她真的很爱她的母亲。
“很好，”我把她扶起来，“跟我来吧。”
赵璎珞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牵着她的手一同进城。
她的母亲受了伤，暂时留在营帐里。无论崔白翎能不能活下来，她都会去我的山间府做事——假如她愿意的话。
至于她的父亲，刚刚变成飘散的灰烬——好在她没有看见。
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她修炼，可能是因为这件事于我而言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能是于我这个没什么梦想的人而言帮助别人实现梦想当是一件快乐而美好的事。
君兰作为一个从凤凰血里化形的兰花，解析一种蘑菇的能量流动方式并不难。
而获得了这种简单对象的能量流动方式，解决这种生物会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只需要让环境能量逆这种蘑菇的能量流动一下就可以。
当然，这种方法仅限于蘑菇和病菌。
……
凤起柔雀，很简单的术法。
当然，只有凤凰能做。
地点选在南楼塔顶的平台上——足够高，风足够大，是属于鸟儿的地方。
崔白翎站在那里看上去颇有些忐忑，当然，我也忐忑。这无论我小心不小心，她都可能会死。
她的脚下是我提前画好的阵纹，凰命转生阵。这个阵图有八层，即八卦每一卦各一层。
我抬起手，掌心向她。
身后的卦阵开始旋转，从我的手心流向她的身体，洗涤她的肉体的同时穿过她的身体流进她脚下的阵纹。
能量缓慢填充阵纹的笔画，又缓慢脱离实体的阵纹漂浮到空中。
我能感受到严重的眩晕感和脱力感，以至于我无心去看崔白翎是什么状态，只是进行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我感到翅膀不受控制地突破衣服伸了出来，与此同时漂浮在空中中的阵纹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眩晕感也越来越强。
又出现了那种魂魄脱离身体看到一切的感觉。
我看到各色的能量从我手中流出，从崔白翎的额头流入。
我看到崔白翎捂着自己的嘴巴紧闭双眼，笔直地站在那里。
我看到围绕崔白翎的八层阵纹飞速旋转，带起的强风把地面上原本画好的阵纹吹得无影无踪。
我看到下面一层的君兰抬着头看向这里，有枝蔓贴着墙壁和地面伸向我。
我看到赵璎珞在高空盘旋。
“——！”崔白翎终于忍受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长鸣。
洪亮而高亢，悠长而旷远。
阵纹最终停在了第四层巽位上，崔白翎耳后那一撮灰毛真的变成了白翎。
她不再是琉雀，现在应该是白鹤。
阵纹崩碎成为流光散去，我听到了南楼塔下传来的欢呼声。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因为我此时此刻并没有任何感受。我甚至是在君兰伸过来的枝蔓的支撑下才保持住的站姿，只差一点就能昏过去。
赵璎珞俯冲下来扶起摔倒在原地的崔白翎，她竟然没有昏过去，状态比我好的多，甚至能露出笑容。
我哭死。
……
我说过扇玄彘钢鬣巴掌会有意外收获，便如此时。
刚吃过午饭我正准备休息一下，就有人来告诉我天数司诸生府的人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亲爱的黑猪玄彘钢鬣。
他兴高采烈地跑到我这里，手里拿着两个半圆环：“欸可把我累死了，我这玩意可是快马加鞭赶制出来的。”
“啥？”
“哦，你不是要能看到鬼的东西嘛，这个就是。”他说着拉过我的右臂，把那玩意扣在我臂环上——两个半圆刚好扣成一个圆环。
“把能量注入就可以？”
“对，对。很简单，你试试？”
我点头，注入能量。
眼前的视野变了个颜色，变得更加明亮——这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以为沾点下界的都是灰暗的色调。
君兰和赵璎珞要和诸生府的人一起去营帐里治疗伤员，我把驱鬼符交给君兰之后和玄彘钢鬣又回到村子里。
“事发是在一个村子里，幸亏离城不远，很快就控制住了情况，”西文雍亲在前带路，一边说着：“离城里不远，活下来的都被安排在外围临时搭的营帐里了。”
确实不远。
只需要走过一片刚收割过粟米的农田，就能到那个叫水饮村的小村子。
君兰很喜欢田野山林之类的地方，而且她走过的湿润的土地会有种子萌发——只要是存在于那里的种子，都会以很快的速度萌芽破土，开出花朵。
鲜少有人见过此等奇景，随行的士兵都管这叫奇迹。
曾经君兰自己也很惊讶，但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
踩着湿润的土地，来到饮水村。
显然再多的鲜花也不能让这里看上去好一点，因为新的生命并不能取代死去的生命——虽然并非如此。
这是个看上去至多有六十户的小村子。
这个村庄已经荒废，肉眼可见的乱，农具凌乱地躺在路边，篱笆上挂着不知道谁的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路边还有几具烧得焦黑干脆的尸体。
但地上的车辙，空地里还在晾晒的粟米，被打翻的里面还有未干的水的木桶，光滑明亮的木头门把手都告诉我两天前这里还是一片安乐祥和。
火牢阵在村子中间空地上，有几个士兵看守着。
阵内徘徊着十几个身上长满了蘑菇，衣衫上尽是黄色孢子的人。
所谓火牢阵，只是用简单的阵纹借了中京乾位的一点点至纯阳气画地为牢，用简单的蒙蔽视野来从意识层面隔绝空间，懂点术法的人很简单就能破开。
困住几个没有意识的蘑菇人和他们的孢子倒是足够了。
赵璎珞抬手虚空一握，抓住了她的雷电长枪。
紧接着她抬脚重重踏下去，在她背后浮现七层卦阵的同时火牢阵外围地面上出现了更为复杂的阵纹——天雷困生阵，生门就在她站的位置。
整个阵隐有雷光流转，可进而不可出。
我和君兰直接走进去，我解除了火牢阵的同时君兰让天雷阵里长满了兰花，它们伸展枝蔓缠住阵里的十四个蘑菇人。
最直观的感受是眼前的人都没了魄，只剩下魂在体内。
孢子对我无效，对君兰而言更是如此。
君兰素手捻过一撮孢子细细观察，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一愣，问道：“下界的蘑菇？”
“可能是吧……他们的能量很混乱，我不是很确定。”
“带点回去慢慢研究吧，我们先去看看幸存下来的那些人有没有问题。”
君兰点头，从一个人身上拔出一个蘑菇，走出天雷阵。
“完事了？”赵璎珞把她的长枪杵在地上，问道。
我点头。
赵璎珞一点头，拔出长枪伸手一挥。
平地生风，扬起了她的长发。
她的长枪随着她的动作化作流光消散，而随着长枪流光的消散她脚下的天雷阵猛地旋转起来，雷光噼啪作响的同时向中间收缩。
轰的一声暴雷，天雷阵巨大的能量裹挟着阵内的蘑菇人收缩到一个点上，爆开变成灰烬。
我们看着灰烬飘散，无言片刻。
……
从这场无妄之灾里活下来的大都是老幼妇孺。
他们的儿子或丈夫或父亲在保护他们逃走的时候被感染，或当场被烧掉，或刚才被烧掉。
侥幸活下来的也好不到哪去，或是被砍掉一只手，或是被砍掉一只胳膊。
可他们不是我，不能再长一个出来。
君兰从他们中间走过，去除掉他们身上残余的孢子，听着他们的感谢声，强颜欢笑。
“把想这么做的孩子送到赵府去，当个殿前军，好歹能养活自己和他们的母亲。这些女眷让一会儿过来的诸生府带走，天数司缺侍女。”我并不是很在意赵璎珞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因为她不会有反对意见。
“赵府也缺侍女的。”赵璎珞补充道。
“我代他们谢过殿下和将军。”西文雍做了个大揖，诚恳道谢。
待到要回城里，突然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请问，是凤凰王花间月不闻殿下吗？”
凤凰王，我在鸟儿中的身份。
回头看去，是一个耳后有一撮灰色短毛的小女孩，约莫一百三四十岁的样子。
见我回头，她跪下去，俯身长跪道：“琉雀崔白翎，见过凤凰王殿下。”
“起来吧。”我走到她前面，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抬起头，又低下去。片刻之后，仿佛下了最后的决心一般直视我的眼睛道：“我想修炼。”
修炼。
琉雀，是不能修炼的。
小型的鸟儿不能修炼，只有鸟类存在这样的问题。可能这是飞行的代价——大多数动物想要飞起来都要修炼到四层卦阵。
至于自虚那几个人，完全是遇到了各自的机缘，才能身为虫子也能修炼到世人皆知的大侠水平。
想要修炼，需要我用凤起柔雀术的内术把她变成更高一等的鸟——让她能容纳更多的能量，有足以修炼的基础。
只不过这个过程中她可能会死。
“你为什么想修炼？”
“我想变得更强，保护妈妈！”她小小的脸上显露出从未在我的脸上显露过的决心。
“你知道凤扶柔雀术的风险吗？”
她点头。
“你有什么很擅长的事情吗？”
“唔，妈妈说我做的糕点很好吃！”她的脸上洋溢起欢快的笑容，看起来她真的很爱她的母亲。
“很好，”我把她扶起来，“跟我来吧。”
赵璎珞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牵着她的手一同进城。
她的母亲受了伤，暂时留在营帐里。无论崔白翎能不能活下来，她都会去我的山间府做事——假如她愿意的话。
至于她的父亲，刚刚变成飘散的灰烬——好在她没有看见。
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她修炼，可能是因为这件事于我而言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能是于我这个没什么梦想的人而言帮助别人实现梦想当是一件快乐而美好的事。
君兰作为一个从凤凰血里化形的兰花，解析一种蘑菇的能量流动方式并不难。
而获得了这种简单对象的能量流动方式，解决这种生物会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只需要让环境能量逆这种蘑菇的能量流动一下就可以。
当然，这种方法仅限于蘑菇和病菌。
……
凤起柔雀，很简单的术法。
当然，只有凤凰能做。
地点选在南楼塔顶的平台上——足够高，风足够大，是属于鸟儿的地方。
崔白翎站在那里看上去颇有些忐忑，当然，我也忐忑。这无论我小心不小心，她都可能会死。
她的脚下是我提前画好的阵纹，凰命转生阵。这个阵图有八层，即八卦每一卦各一层。
我抬起手，掌心向她。
身后的卦阵开始旋转，从我的手心流向她的身体，洗涤她的肉体的同时穿过她的身体流进她脚下的阵纹。
能量缓慢填充阵纹的笔画，又缓慢脱离实体的阵纹漂浮到空中。
我能感受到严重的眩晕感和脱力感，以至于我无心去看崔白翎是什么状态，只是进行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我感到翅膀不受控制地突破衣服伸了出来，与此同时漂浮在空中中的阵纹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眩晕感也越来越强。
又出现了那种魂魄脱离身体看到一切的感觉。
我看到各色的能量从我手中流出，从崔白翎的额头流入。
我看到崔白翎捂着自己的嘴巴紧闭双眼，笔直地站在那里。
我看到围绕崔白翎的八层阵纹飞速旋转，带起的强风把地面上原本画好的阵纹吹得无影无踪。
我看到下面一层的君兰抬着头看向这里，有枝蔓贴着墙壁和地面伸向我。
我看到赵璎珞在高空盘旋。
“——！”崔白翎终于忍受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长鸣。
洪亮而高亢，悠长而旷远。
阵纹最终停在了第四层巽位上，崔白翎耳后那一撮灰毛真的变成了白翎。
她不再是琉雀，现在应该是白鹤。
阵纹崩碎成为流光散去，我听到了南楼塔下传来的欢呼声。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因为我此时此刻并没有任何感受。我甚至是在君兰伸过来的枝蔓的支撑下才保持住的站姿，只差一点就能昏过去。
赵璎珞俯冲下来扶起摔倒在原地的崔白翎，她竟然没有昏过去，状态比我好的多，甚至能露出笑容。
我哭死。
……
我说过扇玄彘钢鬣巴掌会有意外收获，便如此时。
刚吃过午饭我正准备休息一下，就有人来告诉我天数司诸生府的人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亲爱的黑猪玄彘钢鬣。
他兴高采烈地跑到我这里，手里拿着两个半圆环：“欸可把我累死了，我这玩意可是快马加鞭赶制出来的。”
“啥？”
“哦，你不是要能看到鬼的东西嘛，这个就是。”他说着拉过我的右臂，把那玩意扣在我臂环上——两个半圆刚好扣成一个圆环。
“把能量注入就可以？”
“对，对。很简单，你试试？”
我点头，注入能量。
眼前的视野变了个颜色，变得更加明亮——这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我以为沾点下界的都是灰暗的色调。
君兰和赵璎珞要和诸生府的人一起去营帐里治疗伤员，我把驱鬼符交给君兰之后和玄彘钢鬣又回到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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