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魑魅魍魉
鬼，和猫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只不过鬼的状态更复杂一点。
鬼并不能在一般情况下被肉眼看到，这与所在世界的占比有关：
如果下界在上界的部分少于一半，那么置身上界就看不见下界的东西，反之亦然。
但凡事总有例外。下界的人生来就有阴阳眼这么个东西可以看见鬼，修阴阳术也能看见鬼。
生物死后魂魄离体，一般情况下没有意识的魄七日后消散，有意识的魂也就是鬼会穿过中间界进入下界，在那里经过判官的审判，打散重聚为人或物，故鬼又称鬼魂。
下界的人死后鬼魂同样会经历这个过程，只不过不再需要黑白无常的接引。
鬼魂在经过中间界的时候相关意义上的量会变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人越来越多而魂还是足够用的。
这个过程大多数情况下是自动进行的，而如果不顺利的话会有幽都接引使，也就是黑白无常介入。
而现在下界幽都与人界的联系断开，五年来只传来一段求助信号，想来虽然循环还在继续，但黑白无常再怎么厉害也上不来人界接引鬼魂。
所以我猜回到这里见鬼的概率大于城内，怎么也有个漏网之鱼。
我说过一般情况下看不到鬼，但大多数情况下就算是一般人也能感受到：自身能量循环失调，突然的冷风，莫名的阴凉，某处光线的扭曲，细微不易察觉的声音。
这种时候凭感觉走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是一个男性，在明亮的视野中显得十分暗沉，影影绰绰飘忽不定。他就站在村子中间引爆引爆的天雷阵旁边，看着一地的焦黑和灰烬。
不知道是因为鬼魂本身就带有这样的影响力还是他释放出这样的情绪影响了周围，我感觉到一种浮在表面作势欲沉淀下去的忧伤。
“原来是朝夕台的风王殿下啊，我还以为会是某个按律司的小人物。”他扭过头来，看着我道。
“还有一只天数司的黑猪。”我朝玄彘钢鬣努努嘴。
“您倒是悠闲得很。”鬼看不清面容的脸上似是露出笑容。
“我急的时候也不会急。”
“风王殿下心性好，不过也不会与我聊这些没用的到天黑吧？”
“说说吧。到天黑也不是不行。”
玄彘钢鬣掏了俩凳子出来，我俩各自坐下。
“孢子，是我带过来的。”
他这话一出口，黑猪就不淡定了：“你就这么说了？”
“我已经死了，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况且，我是被控制的。”
“被谁控制？”我问。
“归墟的人。我只知道他实力很强。”
“哦，懂了，”我拍了一下黑猪的肩膀，“老兄，一个传送盘，你赶紧去伤员的营帐那里。”
黑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甚至没答应一声就现了原形飞奔过去。
“我猜猜，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对话的目的是把我引开？”我从臂环里掏出一大杯冰茶，用传送盘托着抿了一口。
而我没被攻击说明目标不是我。
“可能吧。我继续说，蘑菇的源头在青州而不是徐州，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你们已经找到了这种东西的能量运行规律。
“我制造这次事件的目的是分散按律司和你的注意力，但是没想到直接把你引出城。”
“于是你就出现在这里，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猜猜，目标是君兰？”
因为没了赵璎珞殿前军依旧还是殿前军，飞马将军可不止一个。
“我认为有这个可能，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可能知道。”
“但是你们没想到黑猪也来了。”
“更没想到的是乌圆莫正在赶来的路上。她发现了这里的鬼魂太多，这会儿已经到半程了。我们本以为你会更早地获得能帮你看见鬼的工具，没想到是临时送过来。”
“那我还得感谢我的拖延？”
“呵……”
“虽然我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下一步计划啊？”
“很简单，要你的命。”他影影绰绰的脸上嘴巴好像扯开到了耳根。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么一张脸只能看到这么大一个嘴还挺唬人的。
“那可太难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凤凰。”
“但是我们发现你身体有重大缺陷。九阳之体多么完美啊，可惜你有个姐姐。”他夸张的摇头，仿佛真的觉得可惜。
“我觉得缺陷都是可以弥补的，而且我觉得我姐姐挺好的。”冰茶真的好喝，消火降温。虽然一般意义上来讲冰茶并不适合秋天喝。
“除了一个在我们杀了你之前你无法实现的方法，我们并不觉得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你的问题。”
“巧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办法。”你真有意思，我知道我能跟你说吗？我傻还是你傻。
“那我们慢慢走，慢慢看。”他抬头往中京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正有一个比天上明亮的的乌云黑得多的东西飞过来，“时间差不多了，我去下界投胎了。”
他这么说着，忽地身体均匀而缓慢地碎裂融化，融化的边界有一点点奇异的光彩透出——他进入了中间界。
这杯冰茶喝完，我长吸一口气，让空气挤压肺部仔细感受冰茶带来的凉意，待其消散缓缓吐出——远处飞来的黑点就落在了我的面前，刚才那鬼站立的地方。
不必说，乌圆莫。
这位青纱遮面的府丞环视一周才看向我：“你把鬼放走了？”
“我觉得他们人多，跟他们打架我还得掉胳膊。”我如实回答，收起茶杯从凳子上站起来。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耳朵一抖，弯曲的尾巴伸直：“公主殿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未婚夫？”
我猜那是陈述句。
“我也想知道。”我招手让她跟着我去营帐那边。
她哼了一声，跟上我。
“对面是归墟。”
“嗯。”
“他们的目标是君兰，有什么头绪吗？”
“她？”乌圆莫脚步一顿，“哼，她有什么用？”
听她这么说话我很不爽，也就没有再说话。
乌圆莫一个人过来且对方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说明他们的实力还不怎么强。
觉得我不能解决十阳之体的问题并认为可以杀说明他们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多。
不过他说一个杀我之前无法实现的方法是什么意思？换一个说法，假如他们的计划失败，我就能有解决的办法了？
不知道，慢慢走慢慢看吧。
营帐里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玄彘钢鬣在一个本子上画图——每个身体残缺的伤员都有一张，他说能给他们制作假肢。
我倒是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君兰已经和诸生府的人进行了一遍蘑菇孢子的能量逆流，再次确保这里不会再有蘑菇人出现。
经过诸生府医师的治疗，崔白翎的母亲，郑崔氏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南楼的军士们很明显已经让崔白翎变成白鹤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南楼地界，她一见了我便作势要跪下千恩万谢，我连忙拦下让她好好休息。
看君兰的表情，她刚才已经受过一次这样程度的感谢了。
郑崔氏对到山间王府做侍女表示了万分积极的意见，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
南楼的士兵们出于谨慎考虑决定把水饮村整体迁移到十里路外另一个村子去，原址直接作湮灭处理。
也就是饱和性打击，差不多翻地十尺放火烧一遍的程度。
我对这种冗余防护的态度持支持意见。
这些工作自然不再需要我们来插手，农人们搬家到十里外盖新房子，士兵们对原地进行各种操作，南楼的阵师们做能量逆流。
高效而不简单。
晚上是一场庆功宴，虽然我并不觉得做了什么值得庆功的事情。
我和君兰只是捧场——虽然他们说我们应是主角。
然而只喝了两轮酒，主角这一角色便被更适应这种场合的赵璎珞和黑猪夺去，饮酒言欢好不快活。
至于乌圆莫，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于是我和君兰有了机会离席，回到给我们准备的房间里去。
鬼并不能在一般情况下被肉眼看到，这与所在世界的占比有关：
如果下界在上界的部分少于一半，那么置身上界就看不见下界的东西，反之亦然。
但凡事总有例外。下界的人生来就有阴阳眼这么个东西可以看见鬼，修阴阳术也能看见鬼。
生物死后魂魄离体，一般情况下没有意识的魄七日后消散，有意识的魂也就是鬼会穿过中间界进入下界，在那里经过判官的审判，打散重聚为人或物，故鬼又称鬼魂。
下界的人死后鬼魂同样会经历这个过程，只不过不再需要黑白无常的接引。
鬼魂在经过中间界的时候相关意义上的量会变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人越来越多而魂还是足够用的。
这个过程大多数情况下是自动进行的，而如果不顺利的话会有幽都接引使，也就是黑白无常介入。
而现在下界幽都与人界的联系断开，五年来只传来一段求助信号，想来虽然循环还在继续，但黑白无常再怎么厉害也上不来人界接引鬼魂。
所以我猜回到这里见鬼的概率大于城内，怎么也有个漏网之鱼。
我说过一般情况下看不到鬼，但大多数情况下就算是一般人也能感受到：自身能量循环失调，突然的冷风，莫名的阴凉，某处光线的扭曲，细微不易察觉的声音。
这种时候凭感觉走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是一个男性，在明亮的视野中显得十分暗沉，影影绰绰飘忽不定。他就站在村子中间引爆引爆的天雷阵旁边，看着一地的焦黑和灰烬。
不知道是因为鬼魂本身就带有这样的影响力还是他释放出这样的情绪影响了周围，我感觉到一种浮在表面作势欲沉淀下去的忧伤。
“原来是朝夕台的风王殿下啊，我还以为会是某个按律司的小人物。”他扭过头来，看着我道。
“还有一只天数司的黑猪。”我朝玄彘钢鬣努努嘴。
“您倒是悠闲得很。”鬼看不清面容的脸上似是露出笑容。
“我急的时候也不会急。”
“风王殿下心性好，不过也不会与我聊这些没用的到天黑吧？”
“说说吧。到天黑也不是不行。”
玄彘钢鬣掏了俩凳子出来，我俩各自坐下。
“孢子，是我带过来的。”
他这话一出口，黑猪就不淡定了：“你就这么说了？”
“我已经死了，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况且，我是被控制的。”
“被谁控制？”我问。
“归墟的人。我只知道他实力很强。”
“哦，懂了，”我拍了一下黑猪的肩膀，“老兄，一个传送盘，你赶紧去伤员的营帐那里。”
黑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甚至没答应一声就现了原形飞奔过去。
“我猜猜，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对话的目的是把我引开？”我从臂环里掏出一大杯冰茶，用传送盘托着抿了一口。
而我没被攻击说明目标不是我。
“可能吧。我继续说，蘑菇的源头在青州而不是徐州，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你们已经找到了这种东西的能量运行规律。
“我制造这次事件的目的是分散按律司和你的注意力，但是没想到直接把你引出城。”
“于是你就出现在这里，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猜猜，目标是君兰？”
因为没了赵璎珞殿前军依旧还是殿前军，飞马将军可不止一个。
“我认为有这个可能，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可能知道。”
“但是你们没想到黑猪也来了。”
“更没想到的是乌圆莫正在赶来的路上。她发现了这里的鬼魂太多，这会儿已经到半程了。我们本以为你会更早地获得能帮你看见鬼的工具，没想到是临时送过来。”
“那我还得感谢我的拖延？”
“呵……”
“虽然我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下一步计划啊？”
“很简单，要你的命。”他影影绰绰的脸上嘴巴好像扯开到了耳根。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么一张脸只能看到这么大一个嘴还挺唬人的。
“那可太难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凤凰。”
“但是我们发现你身体有重大缺陷。九阳之体多么完美啊，可惜你有个姐姐。”他夸张的摇头，仿佛真的觉得可惜。
“我觉得缺陷都是可以弥补的，而且我觉得我姐姐挺好的。”冰茶真的好喝，消火降温。虽然一般意义上来讲冰茶并不适合秋天喝。
“除了一个在我们杀了你之前你无法实现的方法，我们并不觉得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你的问题。”
“巧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办法。”你真有意思，我知道我能跟你说吗？我傻还是你傻。
“那我们慢慢走，慢慢看。”他抬头往中京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正有一个比天上明亮的的乌云黑得多的东西飞过来，“时间差不多了，我去下界投胎了。”
他这么说着，忽地身体均匀而缓慢地碎裂融化，融化的边界有一点点奇异的光彩透出——他进入了中间界。
这杯冰茶喝完，我长吸一口气，让空气挤压肺部仔细感受冰茶带来的凉意，待其消散缓缓吐出——远处飞来的黑点就落在了我的面前，刚才那鬼站立的地方。
不必说，乌圆莫。
这位青纱遮面的府丞环视一周才看向我：“你把鬼放走了？”
“我觉得他们人多，跟他们打架我还得掉胳膊。”我如实回答，收起茶杯从凳子上站起来。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耳朵一抖，弯曲的尾巴伸直：“公主殿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未婚夫？”
我猜那是陈述句。
“我也想知道。”我招手让她跟着我去营帐那边。
她哼了一声，跟上我。
“对面是归墟。”
“嗯。”
“他们的目标是君兰，有什么头绪吗？”
“她？”乌圆莫脚步一顿，“哼，她有什么用？”
听她这么说话我很不爽，也就没有再说话。
乌圆莫一个人过来且对方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说明他们的实力还不怎么强。
觉得我不能解决十阳之体的问题并认为可以杀说明他们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多。
不过他说一个杀我之前无法实现的方法是什么意思？换一个说法，假如他们的计划失败，我就能有解决的办法了？
不知道，慢慢走慢慢看吧。
营帐里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玄彘钢鬣在一个本子上画图——每个身体残缺的伤员都有一张，他说能给他们制作假肢。
我倒是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君兰已经和诸生府的人进行了一遍蘑菇孢子的能量逆流，再次确保这里不会再有蘑菇人出现。
经过诸生府医师的治疗，崔白翎的母亲，郑崔氏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南楼的军士们很明显已经让崔白翎变成白鹤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南楼地界，她一见了我便作势要跪下千恩万谢，我连忙拦下让她好好休息。
看君兰的表情，她刚才已经受过一次这样程度的感谢了。
郑崔氏对到山间王府做侍女表示了万分积极的意见，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
南楼的士兵们出于谨慎考虑决定把水饮村整体迁移到十里路外另一个村子去，原址直接作湮灭处理。
也就是饱和性打击，差不多翻地十尺放火烧一遍的程度。
我对这种冗余防护的态度持支持意见。
这些工作自然不再需要我们来插手，农人们搬家到十里外盖新房子，士兵们对原地进行各种操作，南楼的阵师们做能量逆流。
高效而不简单。
晚上是一场庆功宴，虽然我并不觉得做了什么值得庆功的事情。
我和君兰只是捧场——虽然他们说我们应是主角。
然而只喝了两轮酒，主角这一角色便被更适应这种场合的赵璎珞和黑猪夺去，饮酒言欢好不快活。
至于乌圆莫，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于是我和君兰有了机会离席，回到给我们准备的房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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