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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好人坏人

    如此,便愉快地决定了。

    他把仪式的过程和阵纹告诉我,在我看来那是一种提纯的过程——但是如果交给他们来做便绝对不会成功。

    因为我的凤凰血是不纯净的,里边掺杂了四成甚至四成以上的龙血。

    如果他用他告诉我的方法做出来的东西吃下去,有九成九的可能死,剩下一成的可能是烧掉脑子,被具有极大攻击性和带着一般情况下无法被理解复杂信息的龙凤混血变成一个疯子。

    从我的血液里提纯凤凰血或者龙血的方法只有我妈和我还有姐姐掌握着。

    “你也别那样的表情,不闻也是为了你们好。”君兰微笑道。

    如果用我的血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么这俩人会死,我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

    如果拿我的血直接炼化成丹药吃下去,那么至少死一个,我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

    如果他们拿到我的血被别人知道,那么难免会有人觊觎,我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

    如果他们有不当操作,那么我的血会爆炸,这俩人七成概率活不了,我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

    啊,我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虽然我不是。

    “明天或者后天,我的人会把丹药送到你们的住处。”我道。

    “公仪在这里先谢过殿下了。”公仪落兮阳从座位上站起身郑重抱拳道。

    “不必如此,大家交朋友嘛。”我笑着挥手让他放松,“给我聊聊最近各大宗们的动向吧。”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下个月便是万宗会的日子。

    “最近情况有些复杂……”

    于是他开始讲述。

    几个宗门不知为何变得很有攻击性,纹镜宗和浮光华堂在几处朝廷掌控之外的宝山上多次攻击其他宗门的人——这件事直到今年才被确认。

    全识阁的大小姐被破雨阁的人围杀。

    落碧、月落、三阳、风雪山庄近年交好,一致对外,貌似是被纹镜宗和浮光华堂伤害最深的人,虽然无从查起。

    漪澜宫和雨浪宫则与四大山庄相反,在互相伤害中争夺海洋的相关资源,雨浪宫似乎与无腰岛的人有所勾结。

    百姝宫这种只有女性的宗门和追日宫这种只有男性的宗门便一如往常,实力不强不弱,似乎和所有人都关系挺好,实则和所有人都关系一般。

    “唉,我天禧门内似乎有别门叛徒,我被人暗害这件事竟然没有被仔细调查。”公仪落兮阳重重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

    “雪羽门呢?”我忽然想起我俞州的小表妹——和老叔老婶。

    “他们和青峰宗不对付,多少年了都这样。”

    “嗯……”

    那便是没什么大问题。我放松下来,细细品味风满楼的茶。

    说实话,这种比较一般的合起来感觉确实不一样,倒也新鲜。

    “啊,殿下解决了我最大的问题,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问题了……”对面的公仪落兮阳似乎也放松下来,吐着气说出这么一句话。

    “哦?公仪公子能不能说说是什么问题?”君兰笑道。

    “嗨,殿下在一百年前给我定了个婚约,是丛烟楼的大小姐。”

    “你们这种人怎么都有个未婚妻还有个青梅竹马啊。”赵璎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场面一时安静,我和君兰和公仪落兮阳和他身后那个姑娘和裴不工都看向她。

    “对不起嘛。”她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怪陛下,太喜欢赐婚了。”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啊。”君兰别过头去看了一眼双仪宗的大小姐,对公仪落兮阳道:“你娶了她不就好了?”

    “可是我跟她没什么感情,她在我被害之后还处处刁难我?”

    我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君兰接下来会说一些很可怕的话。

    “你娶了她,再找几个男人毁了她,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你再休了她,不就可以了吗。”

    君兰的声音冷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连忙解释:“别看我啊,我对君兰可好了。”说着伸手揽过君兰的腰,她也顺势贴到我身上。

    “这……不太好吧?”

    “当然不好,这是最不堪的办法了。”君兰依偎在我肩上,“据我所知丛烟楼也算是名门正派,你实力恢复之后找个机会退了婚也不是什么难事。”

    公仪落兮阳不会傻到问陛下之类的话,他面前坐着陛下的弟弟妹妹们。

    “这……”公仪落兮阳点头道:“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谢……谢过左司大人提点。”

    ……我们并不喜欢在青楼多待,正事谈完之后没多久便离开了风满楼。

    “他他他他……”裴大侠似乎很高兴,话都多了不少。

    “他为什么来找你帮忙?对啊哥,他为啥来找你啊,不是还有很多凤凰吗。”

    “你看他那高傲的样子,估计掰着指头数了数就不闻没得罪过了吧。”君兰搂着我的胳膊,对赵璎珞道。

    “真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我们,以前的骄傲又让他根本弯不下腰来,真有意思啊。”

    “希望他的骄傲真的值得骄傲吧。”君澜回头看了一眼风满楼,那个彩灯环绕的很高的建筑物。

    ……

    躺在浴盆里完全放松下来,君兰才问道:“你想怎么对付睚眦?”

    “惹他生气,让他犯一个无法被饶恕的错误,”我一边给君兰洗她头发一边道:“但是我想不出来怎么能让他气到那个程度。”

    “按律司还关着几个,要不从他们下手?”

    “嗯,有道理。”我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来到水下,“不过我们现在聊这些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

    “唔?呀……!”

    ……

    抓到人了,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是好事,各个角度。

    跟谢锦盈打过招呼,感觉今年是这么多年来来按律司大牢最多的一次。

    理所当然的,路过了缪子章的牢房。

    这位软硬不吃的先生现在的状态是前几日他儿子的几十上百倍的差,眼睛似乎都哭瞎了,眼眶肿的仿佛一张脸上长了三个嘴唇,是嘴唇的那个嘴唇反而干裂到不像是嘴唇。

    他的牢房里看上去被水冲过,但还是有一种奇妙的多种元素混合的臭味。

    “殿下!殿下,救救我,放我出去,我把寒髓给你,寒髓,对,寒髓,放我出去!”看到我,这位体面的人扑到牢房栏杆上,瘦削的脑袋仿佛能挤出来一般。

    “缪大人,我也想放您出来啊。”我挥手拦下带路的那位行律使还未出口的呵斥,“可是本王身为陛下任命的朝夕台司,不能受贿啊。您再受累,哪天死在里边就好了。我相信按律司会为您找一个风水绝佳的火炉的。”

    “啊,啊,不不不,殿下,殿下,我都是被逼的呀,我都是被骗了呀,我都是被人威胁了呀,我真的身不由己啊,殿下……”

    我并不是很在意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些话肯定已经被按律司记录并调查——并没有什么结果,他的记忆是混乱而零碎的。

    这位大人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没死只是因为有律法在不能杀。

    记忆。

    谢锦盈随机选了一位幸运儿来给我审问——虽然并不是审问。

    这位先生被固定在木架上,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不是他的人差点杀了我而是我杀了他妈。

    我拿出一个很长时间没有动过的木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