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贪污犯
听到夏常被封王，夏宫里有人欢喜有人忧，最开心的莫过于夏连城了。他低着头，旁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已经压抑不住喜悦，笑容都洋溢在脸上。最忧郁的就是夏牧了，一个二个接连封王，连最没出息的夏连城还有一个禁军的职衔，自己今年已经成年可是什么都没有，在旁人眼里就是出身最卑贱的夏见远还算皇帝的身边人，夏牧作为嫡长子却最不被受用。
“真是可喜可贺啊！”皇后举起酒杯，众人见状都举起酒杯，“祝贺大皇子！祝贺北靖王！”
恭亲王笑着说：“这下五位皇子就有两位封王了，现在就差一位贤明的储君了。”
夏稷举杯看向恭亲王，说：“储君自然是要有的，但是储君之位得要贤明，得要行事果断。这几个皇子再磨练磨练，到时候自然会选出储君来的。”
说着夏稷忽然咳嗽起来，蓉贵妃立马上前服侍，说：“皇上还有风寒，哪能喝这么多酒。刘如海，赶紧派人送滚滚的汤来。”
“不碍事，不碍事。”夏稷拍了拍蓉贵妃的手，蓉贵妃方才坐回去，夏稷继续说，“这次秋猎照往常，朕还是会考一考你们几个，朕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朕的期许。”
“儿臣定尽心尽力，不负父皇隆恩！”五位皇子立马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继续玩吧，刘如海，回宫。”夏稷对身边的刘如海说道。
众人恭送夏稷离开后，二三成群，对酒当歌。夏连城凑到夏常旁边，一脸兴奋。
“大哥，你也封王了！今晚你可把他们都比下去了！”夏连城一脸喜悦。
夏常叹口气，说：“北靖王，北靖王，你可知这‘北靖’是什么意思？父皇这是要我镇守北疆，保北方的安宁。”
“不会吧，大哥多虑了，父皇可能就是夸赞你这次北征有功，给北方带来了安定呢！”夏连城宽慰道。
“但愿吧。”夏常看向宴会另一边，夏见远正在夏晟耳边说着什么，夏晟面带微笑，忽然看向夏常。夏常举杯示意，夏晟也举杯，二人隔空对饮一番。
深夜，夏宫，养心殿。
刘海站在帘子外面已经很久了，他看着跳跃的灯影从大红的柱子上落到了深青的地砖上。他在宫里当了三十年的差了，自从夏稷成为皇帝以后，刘如海就成为了皇帝的御前太监，在这夏宫里风风雨雨了十几年了。但是刘如海从未像今晚这样这么紧张过，夏稷从晚宴回来后一直咳嗽，刘如海赶紧奉上汤水，夏稷还未送入口中，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太医进去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未出来，宣政殿还有几位大臣和皇子等着议事。其实夏稷的病已经很严重了，这件事目前只有刘如海和二皇子夏见远知道，夏见远现在到处搜寻名医。之前找到了一位名医，开了一副药，吃了以后确实见好，但是最近又反复起来。刘如海这辈子就是依靠着夏稷，如果夏稷真的病逝了，他最好的下场应该就是陪葬了，但是他不想死。
正想着，太医走了出来，帘子后面传出了夏稷长长的呼吸声。
“李太医，皇上怎么样啊？”刘如海急切地问道。
李太医神色不好，说道：“皇上这是内有急火，外有寒风，两边一起掏空，人就不行了。当务之急是去急火。之前二皇子的方子是猛药治虚寒，没想到在皇子体内种了急火的种子，现在不能再吃药了，风寒只得静养，我再开一份护心的方子，去火守身。但是，刘公公，恕小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这病估计是好不了了，只能一直靠吃药吊着了。”
刘如海叹口气，对李太医拱手行礼，说道：“麻烦李太医了，外面有轿子，我先进去照顾皇上了。”
李太医点头告辞，刘如海走进去看着正坐在床上的夏稷，眼睛不由得红了，说：“皇上，大臣和皇子们还在宣政殿候着呢，要不臣去跟他们说一声，明日再议吧。”
“不了，不了，今日事今日毕，我还死不了。”夏稷摆摆手。
说着，夏稷在刘如海的搀扶下坐上轿子，到达宣政殿。一推门，里面的人赶紧跪了下来，一眼扫去，是五位皇子、东华茂、上官信和白禹。
“都起来吧。”夏稷走到最上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着跪拜的众人说道。
夏稷扫视着在座的人，手里拿出一本奏折说道：“一个月前，我让见远和上官联手调查江南河道决堤一案。见远联系了当时身处江南道夏晟，委托他调查，现在一个月过去了，调查的结果也出来了。你们想听一听调查的结果吗？”
东华茂说道：“臣来读一读吧。”
夏稷看着他，灯火下，夏稷的眼睛好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东华茂的心里。
“好，就让你来给他们读一读。”
不久，东华茂已经读完奏折，众人相顾无言。
“一个淮阴城知县，贪污了河道修缮款一百万两，也不怕撑破了他的肚子。知县的证词朕是一句也不信的，但是他嘴硬啊，就是把所有的罪责揽到了自己的头上。可是呢，他的家产和田地加起来连一百万的零头都没有。”夏稷冷冷地说，他看向东华茂，“听说，这位知县今年给你送过寿辰礼物。”
东华茂立马下跪，说道：“微臣绝对没有贪污河道修缮款，请圣上明察。”
“白禹，上官信。”夏稷看向那二人，说，“他也给你们送过寿辰款啊，一个小小的知县居然认识当朝三人肱骨之臣，而朕却不认识这个楚明哲！”
上官信立马拱手说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个楚明哲皇上是认识的。”
“哦？说一说。”夏稷看向上官信。
“这楚明哲原名叫楚柯，曾经因为诗歌写得极好，在我、白大人和东华大人的府邸中都是座上宾。但此人屡次科举未中写了首讥讽朝廷的诗歌，广为传唱。后来他科举中第，但是圣上看到他的名字却直接划去了，就这样他好几次都没有中第。最后无奈，改名为楚明哲，再次科举，方中了个榜眼，任命他回乡任知县了。”上官信娓娓道来。
夏稷点点头，说：“楚柯这个名字朕还记得，狂妄之人，现在居然还参与贪污。”
白禹上前说道：“此人背后一定有指使之人，臣请大理寺羁押送京，由臣等亲自调查。”
“白大人有心了，此人今日凌晨就要从淮阴羁押送京了，父皇已经安排由我与大理寺卿亲自审问。”夏见远客气地说道。
“好了，好了。朕在这里跟你们说句话，如果你们之中谁与此事有关，现在站出来，朕保证你性命无忧，如若回头查出来了，休怪朕不讲情面！”夏稷忽然开口说道。
宣政殿里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站出来。
“好，好，好。”夏稷招来刘如海，“你们都回去吧，不过记着朕说的话。”
众人散去后，五位皇子还没有走，五个人久违地聚在一起，大皇子提议一起走一走。
“大哥认为这楚明哲背后是哪位大臣？”夏连城问道。
夏常想了想，说：“此事关系重大，我估计今天宣政殿里的三位大臣肯定有人与此相关。”
“这三位大臣哪个不是朝廷栋梁，肱骨之臣，说他们贪污了那一百万两银子，我是不信的。”夏牧说道。
夏晟笑笑说：“一百万两啊，五弟可知一百万两是多少银子？”
“银子而已，能值多少？”夏牧有点不屑。
夏见远说道：“现在京城一两银子可以买大米两石，足够一户平常人家吃一年的。一百万两啊，这要是散给百姓，该救济多少困苦之人。”
“二哥，耸人听闻了吧，我上次去望仙楼吃饭，一碗米饭要一贯钱呢，一两银子能买多少？”夏连城说道。
夏常没好气地说：“望仙楼是什么地方，那里一碗米抵得上外面千万碗米，那里是平常人家能去的地方吗？”
“各位皇子每个月米百石，钱千贯，换成银子都有几百两了，花起来自然不觉得一两银子多。”夏见远说道。
“那这贪污之人也太过分了！民脂民膏，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夏连城愤恨地说道。
夏常忽然看向夏见远说道：“不过二弟，那个楚明哲的羁押你得上点心啊，最好派些军人羁押，京城里不会有人希望他活着来的。”
“大哥所言极是。”夏见远拱手说道。
与此同时，江南淮阴城的大牢里，狱卒打着哈欠看着牢房里的犯人，那犯人正在用水桶里用来喝的水洗脸。狱卒气不打一出来，上去打开牢门，上去就是一脚。
“你奶奶的，什么几把玩意儿，你以为你还是知县呢。犯人就应该有犯人的样子，老子都还没洗脸呢，你还敢先洗脸。”狱卒用力的踩着犯人的身子，看着脚下的人，嘴角不由得发笑，他感受到了一种快感，大声地骂着，踩着。
“你奶奶的！你娘的！还在这里摆什么架子？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旁边的狱卒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过来，拉住了这个狱卒，说道：“算了，算了，明天就要羁押到京城了，你别惹麻烦了。”
那个狱卒听到了，脑袋也清醒了几分，他往犯人身上啐了口痰，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犯人在地上趴了许久才慢慢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爬到水桶旁边，继续用水洗着脸。忽然黑暗的角落里出现一个人影，他隐藏在很深的角落里，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脸。
“死之前，人一定要干干净净的。”犯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他看向角落，“我知道我会死，不是死在京城就是死在这里，但是请你告诉上面，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角落里的人有些意外，这个人居然还能发现自己，他走到犯人身边，把犯人身边的碗打碎，拿起一块瓷片。
犯人抬头，黄浊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他，眼前的杀手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眼睛毫无悲喜。
“我的妻儿，我的妻儿，我什么也没说，放过我的妻儿。”
杀手心里觉得滑稽，因为在来杀他之前他刚刚去杀了他的妻儿，杀手行事果断。他一下子揪住犯人的脖子，右手握着瓷片照着脖子狠狠地划了一个口子，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地死在眼前后，杀手把瓷片放在犯人自己的手里，缓缓地退到一边。
不一会儿，狱卒巡视的时候发现了死在水桶旁边的犯人。顿时七八个狱卒赶了过来，打开牢门，里面除了一具尸体外，什么人都没有。
夜幕里，淮阴城这个江南小镇依旧吵闹。街道上买醉的达官贵人来来往往，艳美的歌姬在楼阁灯火间乍现春色。在这个充满欲望的街道里，没有人在意角落酒桌上的男人。男人面前是一位妖艳的女人，女人年纪已经三十有余但是身姿丰盈，举止投足之间都充满着魅惑。
“这位客官可满意我们的酒？”女人抬起酒杯，眼角留情看着男人。
男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女人笑笑，道：“喝酒当然要尽兴，客官要是不尽兴，倒霉的可是我们这些做姑娘的。”
男人听了，不想多言，起身要走。女人皱眉，一把拽住他，说道：“长夜漫漫，你又在着急什么呢？”
“你平安就好，我还要回去复命。”男人冷冷地说。
女人笑着，说：“你把我留在这儿，自己跑去给那些人当刀剑，你说带我走，可是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呢。”
男人的原本冰冷的手被女人握着也渐渐变得柔软，他看着女人，缓缓抽出手，说道：“当我再回淮阴的时候，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男人走出酒馆，瞬间消失在黑夜里。男人走进一间普通的民宿，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
“人都死了吗？”那人说道。
“全死了。”
“呵呵呵，很好。”那人话锋一转，阴冷地说，“要是有一个人活着，你知道她的后果。”
“我还欠你多少钱。”男人冷冷地说。
那人呵呵一笑，说：“还差二百两，这次京城有位大主顾，替他杀个人你的帐一笔勾销，她的帐也一笔勾销。”
男人看着那个人走出去，拳头死死的握着，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天下第一刀，颜一平，现在沦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杀手，而他的青梅竹马沦为青楼女子。他看向北方，京城，最后一次了，他马上就要真正的自由了。
“真是可喜可贺啊！”皇后举起酒杯，众人见状都举起酒杯，“祝贺大皇子！祝贺北靖王！”
恭亲王笑着说：“这下五位皇子就有两位封王了，现在就差一位贤明的储君了。”
夏稷举杯看向恭亲王，说：“储君自然是要有的，但是储君之位得要贤明，得要行事果断。这几个皇子再磨练磨练，到时候自然会选出储君来的。”
说着夏稷忽然咳嗽起来，蓉贵妃立马上前服侍，说：“皇上还有风寒，哪能喝这么多酒。刘如海，赶紧派人送滚滚的汤来。”
“不碍事，不碍事。”夏稷拍了拍蓉贵妃的手，蓉贵妃方才坐回去，夏稷继续说，“这次秋猎照往常，朕还是会考一考你们几个，朕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朕的期许。”
“儿臣定尽心尽力，不负父皇隆恩！”五位皇子立马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继续玩吧，刘如海，回宫。”夏稷对身边的刘如海说道。
众人恭送夏稷离开后，二三成群，对酒当歌。夏连城凑到夏常旁边，一脸兴奋。
“大哥，你也封王了！今晚你可把他们都比下去了！”夏连城一脸喜悦。
夏常叹口气，说：“北靖王，北靖王，你可知这‘北靖’是什么意思？父皇这是要我镇守北疆，保北方的安宁。”
“不会吧，大哥多虑了，父皇可能就是夸赞你这次北征有功，给北方带来了安定呢！”夏连城宽慰道。
“但愿吧。”夏常看向宴会另一边，夏见远正在夏晟耳边说着什么，夏晟面带微笑，忽然看向夏常。夏常举杯示意，夏晟也举杯，二人隔空对饮一番。
深夜，夏宫，养心殿。
刘海站在帘子外面已经很久了，他看着跳跃的灯影从大红的柱子上落到了深青的地砖上。他在宫里当了三十年的差了，自从夏稷成为皇帝以后，刘如海就成为了皇帝的御前太监，在这夏宫里风风雨雨了十几年了。但是刘如海从未像今晚这样这么紧张过，夏稷从晚宴回来后一直咳嗽，刘如海赶紧奉上汤水，夏稷还未送入口中，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太医进去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未出来，宣政殿还有几位大臣和皇子等着议事。其实夏稷的病已经很严重了，这件事目前只有刘如海和二皇子夏见远知道，夏见远现在到处搜寻名医。之前找到了一位名医，开了一副药，吃了以后确实见好，但是最近又反复起来。刘如海这辈子就是依靠着夏稷，如果夏稷真的病逝了，他最好的下场应该就是陪葬了，但是他不想死。
正想着，太医走了出来，帘子后面传出了夏稷长长的呼吸声。
“李太医，皇上怎么样啊？”刘如海急切地问道。
李太医神色不好，说道：“皇上这是内有急火，外有寒风，两边一起掏空，人就不行了。当务之急是去急火。之前二皇子的方子是猛药治虚寒，没想到在皇子体内种了急火的种子，现在不能再吃药了，风寒只得静养，我再开一份护心的方子，去火守身。但是，刘公公，恕小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这病估计是好不了了，只能一直靠吃药吊着了。”
刘如海叹口气，对李太医拱手行礼，说道：“麻烦李太医了，外面有轿子，我先进去照顾皇上了。”
李太医点头告辞，刘如海走进去看着正坐在床上的夏稷，眼睛不由得红了，说：“皇上，大臣和皇子们还在宣政殿候着呢，要不臣去跟他们说一声，明日再议吧。”
“不了，不了，今日事今日毕，我还死不了。”夏稷摆摆手。
说着，夏稷在刘如海的搀扶下坐上轿子，到达宣政殿。一推门，里面的人赶紧跪了下来，一眼扫去，是五位皇子、东华茂、上官信和白禹。
“都起来吧。”夏稷走到最上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着跪拜的众人说道。
夏稷扫视着在座的人，手里拿出一本奏折说道：“一个月前，我让见远和上官联手调查江南河道决堤一案。见远联系了当时身处江南道夏晟，委托他调查，现在一个月过去了，调查的结果也出来了。你们想听一听调查的结果吗？”
东华茂说道：“臣来读一读吧。”
夏稷看着他，灯火下，夏稷的眼睛好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东华茂的心里。
“好，就让你来给他们读一读。”
不久，东华茂已经读完奏折，众人相顾无言。
“一个淮阴城知县，贪污了河道修缮款一百万两，也不怕撑破了他的肚子。知县的证词朕是一句也不信的，但是他嘴硬啊，就是把所有的罪责揽到了自己的头上。可是呢，他的家产和田地加起来连一百万的零头都没有。”夏稷冷冷地说，他看向东华茂，“听说，这位知县今年给你送过寿辰礼物。”
东华茂立马下跪，说道：“微臣绝对没有贪污河道修缮款，请圣上明察。”
“白禹，上官信。”夏稷看向那二人，说，“他也给你们送过寿辰款啊，一个小小的知县居然认识当朝三人肱骨之臣，而朕却不认识这个楚明哲！”
上官信立马拱手说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个楚明哲皇上是认识的。”
“哦？说一说。”夏稷看向上官信。
“这楚明哲原名叫楚柯，曾经因为诗歌写得极好，在我、白大人和东华大人的府邸中都是座上宾。但此人屡次科举未中写了首讥讽朝廷的诗歌，广为传唱。后来他科举中第，但是圣上看到他的名字却直接划去了，就这样他好几次都没有中第。最后无奈，改名为楚明哲，再次科举，方中了个榜眼，任命他回乡任知县了。”上官信娓娓道来。
夏稷点点头，说：“楚柯这个名字朕还记得，狂妄之人，现在居然还参与贪污。”
白禹上前说道：“此人背后一定有指使之人，臣请大理寺羁押送京，由臣等亲自调查。”
“白大人有心了，此人今日凌晨就要从淮阴羁押送京了，父皇已经安排由我与大理寺卿亲自审问。”夏见远客气地说道。
“好了，好了。朕在这里跟你们说句话，如果你们之中谁与此事有关，现在站出来，朕保证你性命无忧，如若回头查出来了，休怪朕不讲情面！”夏稷忽然开口说道。
宣政殿里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站出来。
“好，好，好。”夏稷招来刘如海，“你们都回去吧，不过记着朕说的话。”
众人散去后，五位皇子还没有走，五个人久违地聚在一起，大皇子提议一起走一走。
“大哥认为这楚明哲背后是哪位大臣？”夏连城问道。
夏常想了想，说：“此事关系重大，我估计今天宣政殿里的三位大臣肯定有人与此相关。”
“这三位大臣哪个不是朝廷栋梁，肱骨之臣，说他们贪污了那一百万两银子，我是不信的。”夏牧说道。
夏晟笑笑说：“一百万两啊，五弟可知一百万两是多少银子？”
“银子而已，能值多少？”夏牧有点不屑。
夏见远说道：“现在京城一两银子可以买大米两石，足够一户平常人家吃一年的。一百万两啊，这要是散给百姓，该救济多少困苦之人。”
“二哥，耸人听闻了吧，我上次去望仙楼吃饭，一碗米饭要一贯钱呢，一两银子能买多少？”夏连城说道。
夏常没好气地说：“望仙楼是什么地方，那里一碗米抵得上外面千万碗米，那里是平常人家能去的地方吗？”
“各位皇子每个月米百石，钱千贯，换成银子都有几百两了，花起来自然不觉得一两银子多。”夏见远说道。
“那这贪污之人也太过分了！民脂民膏，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夏连城愤恨地说道。
夏常忽然看向夏见远说道：“不过二弟，那个楚明哲的羁押你得上点心啊，最好派些军人羁押，京城里不会有人希望他活着来的。”
“大哥所言极是。”夏见远拱手说道。
与此同时，江南淮阴城的大牢里，狱卒打着哈欠看着牢房里的犯人，那犯人正在用水桶里用来喝的水洗脸。狱卒气不打一出来，上去打开牢门，上去就是一脚。
“你奶奶的，什么几把玩意儿，你以为你还是知县呢。犯人就应该有犯人的样子，老子都还没洗脸呢，你还敢先洗脸。”狱卒用力的踩着犯人的身子，看着脚下的人，嘴角不由得发笑，他感受到了一种快感，大声地骂着，踩着。
“你奶奶的！你娘的！还在这里摆什么架子？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旁边的狱卒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过来，拉住了这个狱卒，说道：“算了，算了，明天就要羁押到京城了，你别惹麻烦了。”
那个狱卒听到了，脑袋也清醒了几分，他往犯人身上啐了口痰，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犯人在地上趴了许久才慢慢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爬到水桶旁边，继续用水洗着脸。忽然黑暗的角落里出现一个人影，他隐藏在很深的角落里，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脸。
“死之前，人一定要干干净净的。”犯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他看向角落，“我知道我会死，不是死在京城就是死在这里，但是请你告诉上面，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角落里的人有些意外，这个人居然还能发现自己，他走到犯人身边，把犯人身边的碗打碎，拿起一块瓷片。
犯人抬头，黄浊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他，眼前的杀手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眼睛毫无悲喜。
“我的妻儿，我的妻儿，我什么也没说，放过我的妻儿。”
杀手心里觉得滑稽，因为在来杀他之前他刚刚去杀了他的妻儿，杀手行事果断。他一下子揪住犯人的脖子，右手握着瓷片照着脖子狠狠地划了一个口子，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地死在眼前后，杀手把瓷片放在犯人自己的手里，缓缓地退到一边。
不一会儿，狱卒巡视的时候发现了死在水桶旁边的犯人。顿时七八个狱卒赶了过来，打开牢门，里面除了一具尸体外，什么人都没有。
夜幕里，淮阴城这个江南小镇依旧吵闹。街道上买醉的达官贵人来来往往，艳美的歌姬在楼阁灯火间乍现春色。在这个充满欲望的街道里，没有人在意角落酒桌上的男人。男人面前是一位妖艳的女人，女人年纪已经三十有余但是身姿丰盈，举止投足之间都充满着魅惑。
“这位客官可满意我们的酒？”女人抬起酒杯，眼角留情看着男人。
男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女人笑笑，道：“喝酒当然要尽兴，客官要是不尽兴，倒霉的可是我们这些做姑娘的。”
男人听了，不想多言，起身要走。女人皱眉，一把拽住他，说道：“长夜漫漫，你又在着急什么呢？”
“你平安就好，我还要回去复命。”男人冷冷地说。
女人笑着，说：“你把我留在这儿，自己跑去给那些人当刀剑，你说带我走，可是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身呢。”
男人的原本冰冷的手被女人握着也渐渐变得柔软，他看着女人，缓缓抽出手，说道：“当我再回淮阴的时候，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男人走出酒馆，瞬间消失在黑夜里。男人走进一间普通的民宿，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
“人都死了吗？”那人说道。
“全死了。”
“呵呵呵，很好。”那人话锋一转，阴冷地说，“要是有一个人活着，你知道她的后果。”
“我还欠你多少钱。”男人冷冷地说。
那人呵呵一笑，说：“还差二百两，这次京城有位大主顾，替他杀个人你的帐一笔勾销，她的帐也一笔勾销。”
男人看着那个人走出去，拳头死死的握着，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天下第一刀，颜一平，现在沦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杀手，而他的青梅竹马沦为青楼女子。他看向北方，京城，最后一次了，他马上就要真正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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