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审问（一）
深夜，阁楼上的众人都昏昏欲睡，李严也斜靠在墙边，大家都没有什么精力盯着对面了。对面什么异常都没有，唯一的变化就是太阳落了下来，月亮慢慢爬上天空。
只有一个人还在坚持，李严看着面前的夏晟，他还是聚精会神地望着对面，好像不会累一样。
“来了！”
夏晟朝李严说道，李严众人立马清醒，看到街上两个人提着饭盒，偷偷摸摸地从翻过围墙，进入了米行。
“一定是给徐寿送饭的，李严！”夏晟着急地抓住李严的胳膊。
李严面向众人，压着声音厉声道：“尔等，务必活捉贼人！”
“是！”
夏晟看着大理寺的众人鱼贯而入，小小的米行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夏晟的心脏急促跳动着，终于他抓住了，他马上就要知道幕后的真凶了。
此时米行里面，两个送饭的小厮也是徐寿和陈光启的心腹，自身本领也不凡。他们刚刚进入书房就听见了有人进来的声音，他们从往门外一看，一群捕快向他们冲了进来。
他们两个吓得把饭盒一抛，里面的酒菜倒了一地。两个人把书架推到书房门前，抵住门，打开地窖的门，冲进去就关上了。他们趴在门上听着，捕快们很快就搬开书架，进入了书房。
砰地一声，地窖的木门被狠狠得撞击了，两个小厮赶忙抵住门，门外的撞击持续着，但是这个木门很厚很结实，一时间门外的捕快也没有好办法。
往下的木梯距离木门还有几步路，小厮就在这里抵着。地下的徐寿听到了动静，赶忙爬了上来，看到了抵门的二人。
“怎么回事？这是做什么？”
“当家，捕快，捕快来了！”
“捕快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们，你们是不是走漏风声了。”徐寿听闻此言，急的直跺脚。
“当家，你想想办法啊，我们快顶不住了。”小厮吃力地顶着门。
徐寿哪有什么好办法，捕快现在是翁中捉鳖。徐寿想了想，叫上其中的一个小厮和他一起顺着木梯爬了下去。徐寿带他来到一个木箱前，徐寿打开木箱，里面居然是火药和火枪，徐寿拿出一杆火枪和一把弹药塞给面前的小厮。
“刘武，拿着枪，等会儿门要是抵不住了，你就开枪。”徐寿对名叫刘武的小厮说，“你们再顶一会儿，我把这些账本都烧了，就算抓到我们最多就是走私火器的罪，咱们只要打死不认账就没事啊。”
刘武点了点头赶紧跑了回去，他爬上去看到另一个小厮正努力抵着门。
“怎么办啊，哥，咱这次栽了啊，哥。”刘武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的枪，欲哭无泪地说道。
“别，别废话了，你把火绳点着，上好弹药啊，等会儿真冲进来，还能拉个垫背的。”顶门的小厮看着他吃力地说道。
刘武手里拿的正是火绳枪，他连忙装好弹药，点上火绳，对着那扇不断被撞击的门。砰砰的撞门声，在狭长的地道里回响，刘武听着这声音仿佛撞在自己身上一样，止不住地发抖。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进去？”李严拨开人群，看到捕快们轮流撞着木门，木门从里面锁上，又有人抵着，虽然捕快们撞的砰砰作响，但是木门还是紧闭着。
“大人，小人无能，大人稍等片刻，贼人们跑不掉的。”一名捕快上前答道。
一声刀鸣传出，李严抽出腰间的佩刀，他用的是宽背雁翎腰刀，他大吼道：“都让开！”
李严举起刀，笔直的刺了过去，很难想象他的臂力，刀锋嵌入木门一寸就卡住了，李严二次发力，长刀直接捅了进去。
另一边，抵门的小厮被一刀刺进了肚子里，整个人直接仰面倒了下去，刘武发出愤恨的哭声，举着枪瞄准着木门。
砰！砰！砰！
李严一脚踹开了木门，看到了举枪的刘武，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刘武就扣动了扳机。火绳触碰到火药的瞬间，火焰就烧了起来，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雪白的浓烟从枪管里冒了出来。
火药爆炸的火焰推着铁珠往前飞射，李严刚看到那刺眼的明黄火焰，下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好像被人硬生生拉扯下了一样，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整个人往后退。
李严一连退了好几步，终于倒在了下属身上，手臂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无法抑制的哀嚎从他口中传出。
地窖过道里充满了火药爆炸的白烟，捕快们一拥而上，抓住了白烟里的刘武。在刘武的挣扎和李严的嚎叫中，徐寿也被人带了出来，被抓时，他正在焚烧账本，捕快连忙扑灭了火焰，所幸账本只被烧了边角。
夏晟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男人，正是徐寿。他此刻恨不得上去把面前之人，抽筋剥皮，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这个人交待。
“刘公子，好久不见啊。”徐寿被绑在木架上，看到面前的夏晟咧着嘴笑道。
“徐掌柜，可让我好找啊。”夏晟阴狠狠地说道，“你这家米行里面门道真不少啊，就从你这本没烧完的账本里，能找出的死罪就几十条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干的事情和你们干的差不多，我替有钱人办事，你们替皇帝老儿办事。”
“大胆！怎敢和殿下相提并论，这可是当今四皇子，永定王殿下！”一旁的捕快往徐寿脸上狠狠抽了一鞭，大声呵斥道。
徐寿吃痛的咧咧嘴，说：“呵，王爷，那天死的也是个王爷吗？”
“让他嘴巴消停点，我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多话。”夏晟冰冷的说道。
“得令。”
捕快早就忍不住了，他拿起旁边的火钳照着徐寿的胸口就按了下去。徐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扭动挣扎，绑着他的绳子木架都晃动起来，徐寿的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就流了下来。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火钳接触他的皮肤后，瞬间燃起了火苗，血肉发出烤炙的滋啦声，黑色的细烟升腾起来。
捕快拿开了火钳，扔回了炭火堆里，徐寿痛苦地扭着身子，嘴唇不住的颤抖。
“现在舒服了吧，可以好好说话了吗？”夏晟依旧面无表情地问。
徐寿颤巍巍地说道：“账本你们都拿到了，上面什么都有，问我干什么？”
“我问的是那天晚上伏击我们，是谁指使的你们？你的账本上没有写这些东西，别太自以为是了。”
“没人指使，是我们自己要干的，我知道你们是大理寺当然要对付你们。”徐寿垂着头，不容疑问地说道。
“你在河西有个老婆，她帮你照顾着三个女儿和你的七十老母。你身上犯的那些罪，要是真的判了你的老母和妻女都得流放到燕北。你知道燕北是什么地方吗？苦寒之地，一年到头都在下雪，那里的驻军把这些流放的人当奴隶，在那里死了都没人管，连太阳都看不到。你的妻女过去了，会遭什么样的罪啊？”夏晟幽幽地说，“你怎么想呢？”
徐寿沉默了好久，夏晟也不急，看着铁窗外，已经破晓了，不知不觉他已经熬了一夜了。夏晟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隐隐作痛，就像有人拿刀在刮他的骨头。
“你杀了我吧。”徐寿低声说道。
“什么？”夏晟有些没听清。
徐寿抬起头，上面分不清泪水还是汗水，他咧嘴笑着说：“你流放呗。”
“打死他。”
夏晟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要走。捕快听了，拿起手上的皮鞭和火钳一齐跃跃欲试。
夏晟被推到外面，对身边的人说：“留一口气，我回头再来问话。”
“是，殿下。”
“陈光启在何处？”
“禀殿下，关着呢。照大人的吩咐，没有用刑也没有提审。”
夏晟点点头：“徐寿是个硬骨头，陈光启看着还挺胆小的，带我去见他。”
“不过，殿下，你都一夜没合眼了。太医说，你现在得养伤，这贼人已经抓起来了，殿下还是休息一下，回头再审吧。”
“不用。”夏晟不容拒绝地说道，“带我去。”
只有一个人还在坚持，李严看着面前的夏晟，他还是聚精会神地望着对面，好像不会累一样。
“来了！”
夏晟朝李严说道，李严众人立马清醒，看到街上两个人提着饭盒，偷偷摸摸地从翻过围墙，进入了米行。
“一定是给徐寿送饭的，李严！”夏晟着急地抓住李严的胳膊。
李严面向众人，压着声音厉声道：“尔等，务必活捉贼人！”
“是！”
夏晟看着大理寺的众人鱼贯而入，小小的米行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夏晟的心脏急促跳动着，终于他抓住了，他马上就要知道幕后的真凶了。
此时米行里面，两个送饭的小厮也是徐寿和陈光启的心腹，自身本领也不凡。他们刚刚进入书房就听见了有人进来的声音，他们从往门外一看，一群捕快向他们冲了进来。
他们两个吓得把饭盒一抛，里面的酒菜倒了一地。两个人把书架推到书房门前，抵住门，打开地窖的门，冲进去就关上了。他们趴在门上听着，捕快们很快就搬开书架，进入了书房。
砰地一声，地窖的木门被狠狠得撞击了，两个小厮赶忙抵住门，门外的撞击持续着，但是这个木门很厚很结实，一时间门外的捕快也没有好办法。
往下的木梯距离木门还有几步路，小厮就在这里抵着。地下的徐寿听到了动静，赶忙爬了上来，看到了抵门的二人。
“怎么回事？这是做什么？”
“当家，捕快，捕快来了！”
“捕快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们，你们是不是走漏风声了。”徐寿听闻此言，急的直跺脚。
“当家，你想想办法啊，我们快顶不住了。”小厮吃力地顶着门。
徐寿哪有什么好办法，捕快现在是翁中捉鳖。徐寿想了想，叫上其中的一个小厮和他一起顺着木梯爬了下去。徐寿带他来到一个木箱前，徐寿打开木箱，里面居然是火药和火枪，徐寿拿出一杆火枪和一把弹药塞给面前的小厮。
“刘武，拿着枪，等会儿门要是抵不住了，你就开枪。”徐寿对名叫刘武的小厮说，“你们再顶一会儿，我把这些账本都烧了，就算抓到我们最多就是走私火器的罪，咱们只要打死不认账就没事啊。”
刘武点了点头赶紧跑了回去，他爬上去看到另一个小厮正努力抵着门。
“怎么办啊，哥，咱这次栽了啊，哥。”刘武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的枪，欲哭无泪地说道。
“别，别废话了，你把火绳点着，上好弹药啊，等会儿真冲进来，还能拉个垫背的。”顶门的小厮看着他吃力地说道。
刘武手里拿的正是火绳枪，他连忙装好弹药，点上火绳，对着那扇不断被撞击的门。砰砰的撞门声，在狭长的地道里回响，刘武听着这声音仿佛撞在自己身上一样，止不住地发抖。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进去？”李严拨开人群，看到捕快们轮流撞着木门，木门从里面锁上，又有人抵着，虽然捕快们撞的砰砰作响，但是木门还是紧闭着。
“大人，小人无能，大人稍等片刻，贼人们跑不掉的。”一名捕快上前答道。
一声刀鸣传出，李严抽出腰间的佩刀，他用的是宽背雁翎腰刀，他大吼道：“都让开！”
李严举起刀，笔直的刺了过去，很难想象他的臂力，刀锋嵌入木门一寸就卡住了，李严二次发力，长刀直接捅了进去。
另一边，抵门的小厮被一刀刺进了肚子里，整个人直接仰面倒了下去，刘武发出愤恨的哭声，举着枪瞄准着木门。
砰！砰！砰！
李严一脚踹开了木门，看到了举枪的刘武，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刘武就扣动了扳机。火绳触碰到火药的瞬间，火焰就烧了起来，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雪白的浓烟从枪管里冒了出来。
火药爆炸的火焰推着铁珠往前飞射，李严刚看到那刺眼的明黄火焰，下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好像被人硬生生拉扯下了一样，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整个人往后退。
李严一连退了好几步，终于倒在了下属身上，手臂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无法抑制的哀嚎从他口中传出。
地窖过道里充满了火药爆炸的白烟，捕快们一拥而上，抓住了白烟里的刘武。在刘武的挣扎和李严的嚎叫中，徐寿也被人带了出来，被抓时，他正在焚烧账本，捕快连忙扑灭了火焰，所幸账本只被烧了边角。
夏晟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男人，正是徐寿。他此刻恨不得上去把面前之人，抽筋剥皮，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这个人交待。
“刘公子，好久不见啊。”徐寿被绑在木架上，看到面前的夏晟咧着嘴笑道。
“徐掌柜，可让我好找啊。”夏晟阴狠狠地说道，“你这家米行里面门道真不少啊，就从你这本没烧完的账本里，能找出的死罪就几十条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干的事情和你们干的差不多，我替有钱人办事，你们替皇帝老儿办事。”
“大胆！怎敢和殿下相提并论，这可是当今四皇子，永定王殿下！”一旁的捕快往徐寿脸上狠狠抽了一鞭，大声呵斥道。
徐寿吃痛的咧咧嘴，说：“呵，王爷，那天死的也是个王爷吗？”
“让他嘴巴消停点，我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多话。”夏晟冰冷的说道。
“得令。”
捕快早就忍不住了，他拿起旁边的火钳照着徐寿的胸口就按了下去。徐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扭动挣扎，绑着他的绳子木架都晃动起来，徐寿的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就流了下来。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火钳接触他的皮肤后，瞬间燃起了火苗，血肉发出烤炙的滋啦声，黑色的细烟升腾起来。
捕快拿开了火钳，扔回了炭火堆里，徐寿痛苦地扭着身子，嘴唇不住的颤抖。
“现在舒服了吧，可以好好说话了吗？”夏晟依旧面无表情地问。
徐寿颤巍巍地说道：“账本你们都拿到了，上面什么都有，问我干什么？”
“我问的是那天晚上伏击我们，是谁指使的你们？你的账本上没有写这些东西，别太自以为是了。”
“没人指使，是我们自己要干的，我知道你们是大理寺当然要对付你们。”徐寿垂着头，不容疑问地说道。
“你在河西有个老婆，她帮你照顾着三个女儿和你的七十老母。你身上犯的那些罪，要是真的判了你的老母和妻女都得流放到燕北。你知道燕北是什么地方吗？苦寒之地，一年到头都在下雪，那里的驻军把这些流放的人当奴隶，在那里死了都没人管，连太阳都看不到。你的妻女过去了，会遭什么样的罪啊？”夏晟幽幽地说，“你怎么想呢？”
徐寿沉默了好久，夏晟也不急，看着铁窗外，已经破晓了，不知不觉他已经熬了一夜了。夏晟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隐隐作痛，就像有人拿刀在刮他的骨头。
“你杀了我吧。”徐寿低声说道。
“什么？”夏晟有些没听清。
徐寿抬起头，上面分不清泪水还是汗水，他咧嘴笑着说：“你流放呗。”
“打死他。”
夏晟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要走。捕快听了，拿起手上的皮鞭和火钳一齐跃跃欲试。
夏晟被推到外面，对身边的人说：“留一口气，我回头再来问话。”
“是，殿下。”
“陈光启在何处？”
“禀殿下，关着呢。照大人的吩咐，没有用刑也没有提审。”
夏晟点点头：“徐寿是个硬骨头，陈光启看着还挺胆小的，带我去见他。”
“不过，殿下，你都一夜没合眼了。太医说，你现在得养伤，这贼人已经抓起来了，殿下还是休息一下，回头再审吧。”
“不用。”夏晟不容拒绝地说道，“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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