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来自皇宫
距离上次审问隔了一夜，夏晟再一次来到大理寺。这是一个清冷的早晨，夏晟抬头看到了屋檐上已经有了冰锥垂落。他哈了一口气，暖了暖手，在左右的簇拥下进入了地牢。
“殿下。”捕快们看到夏晟到来，连忙上前迎接。
“徐寿的儿子呢？抓到了吗？”
捕快们面面相觑，一齐跪下道：“属下无能！我等赶到的时候，徐寿的妻儿都已经死了。”
“什么！”夏晟感到头痛，他扶额道，“什么情况？”
“属下赶到时，敲门并无人应，我们冲进去后，发现徐寿的妻儿吊死在房梁上。他们留了一份遗书，大概意思就是畏罪自杀。我等仔细地勘察了现场和尸体，发现二人早在上吊之前就被人扭断了脖子再伪装成上吊的假象。”
“什么时候死的？”夏晟问道。
“前天凌晨，就是在我们去抓徐寿和陈光启的时候。”
夏晟感到一阵寒意从后背直顶脑门，整个脸都变得酥麻。他们这次行动已经足够隐蔽了，除了到场的捕快、李严和夏晟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但是还是泄漏了。夏晟看着在场的捕快们，一张张脸扫过去，他努力地想从中发现异常，找出那个奸细。但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原来，自己一直在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着。
“有没有询问邻里，徐寿的妻儿在死之前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夏晟向捕快们问道。
一名捕快起身，将一本记录呈给夏晟，道：“殿下，这是徐寿妻儿的全部信息。他们母子被徐寿安置在这里，谨遵徐寿的告诫，不与街坊来往，不擅自出门，从不走动亲友。徐寿一个月会来一两次，每次都是半夜来。很明显，徐寿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能找到凶手的线索吗？”夏晟接过本子问道。
捕快摇摇头：“是高手，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下手干脆，两个人没有遭罪，明显是想处理的干净，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遍。”
夏晟看着本子上记录的信息，牢牢地将上面的东西记在脑子里，他沉思了很久，转头看向捕快说道：“帮我找一个小孩来，叫上这里的大夫，今天我要提审徐寿。”
捕快们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位殿下是什么路子，但还是谨遵李严的指示，对夏晟言听计从。
“对了，你们李大人怎么样了？”夏晟忽然问道，李严中枪后就被送去医治了，夏晟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
“李大人是被子弹击穿了臂骨，大夫给他医治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行动起来有些麻烦。”
夏晟点点头，喃喃道：“没事就好啊，没事就好啊。”
徐寿在这里已经被折磨了一天，这些狱卒没有一刻让他好过过。辣椒水、老虎凳、皮鞭和火钳。徐寿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多少好地方，他现在只想快点死，但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狱卒们已经将他的嘴巴塞了起来。今天他还没有受到折磨，他被绑在木架上，询问室里冰冷无比，徐寿面前的火盆在一个时辰前已经熄灭了，给他提供最后温暖的火苗也燃尽了。
徐寿明明想自尽，但是在寒冷的驱使下，他本能地扭动身子，想离火盆更近些，感受火盆最后的余温。安静的地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徐寿仔细听去。
“这破地方，这么冷，赶紧生火！冻着殿下，拿你们的脑袋谢罪！”捕快叫唤的声音传来。
徐寿看到夏晟和一群人走了进来，狱卒们赶紧把火盆又点了起来，夏晟的左右捕快们也都托着一个个小火炉围绕着他。他们像一个巨大的移动火堆，金黄的火焰翻腾，徐寿感觉到他的手脚在慢慢的暖和起来。夏晟被推到他的面前，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脸色看起来也没有多好。
“听说，你想死。想一死了之，救你的儿子吗？”夏晟面无表情地问，徐寿不理睬他，他的头无力地耷拉在肩膀上。
“你有个儿子，对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住在长安街，你买了一个宅子和两个婆子安置他们，对吧。”
这句话明显地触动了徐寿的神经，他斜着眼看向夏晟，他在等夏晟后面的话。
“他叫徐祖望，今年应该刚刚十岁。”夏晟很随意地说，“小家伙真惨啊，得了风寒，她娘不敢带他出去治，因为你不让她们出去。烧了好几天了，人都快被烧死了，她娘听你的话不敢出门。我们到的时候，她娘还把他藏起来了，我们一顿好找啊，找到的时候，小孩子都昏过去了。”
徐寿着急了，他被塞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整个身体扭动起来，木架被他的扭动的身体摇晃起来，发出吱呀的声音。
在夏晟的示意下，捕快们上前给他把口中的布块取了出来，徐寿连忙喊道：“蠢娘们儿！那个蠢娘们儿啊！我让她不要出门，她不会分时候吗？都这个时候，儿子都要烧死了啊！”
徐寿吼叫完，发出呜呜的哭声。夏晟笑道：“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了他们，你儿子没准真就死了。”
他举起手示意，牢房门外，一个小孩子躺在担架上被抬了起来，旁边的大夫走了进来。徐寿在里面伸着脖子，努力地看着那个小孩，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看到了孩子额头的胎记，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殿下，这个小孩子救了回来。”大夫说道。
“跟他父亲说说，他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送来的太晚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也烧糊涂了，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可能什么！你说啊！说啊！”徐寿在后面大叫着，身体剧烈晃动着，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挣脱线索，揪着大夫的衣服去问了。
“老实点！”捕快在一旁按住他，不让他造次。
夏晟看着徐寿，向大夫问道：“可能会怎么样？”
“可能会失聪。”大夫说道。
听到这话，徐寿发出一阵悲鸣，鼻涕眼泪都往外冒，看着门外的孩子，他是又心疼又自责又无奈。夏晟摆了摆手，大夫退了回去，捕快们抬起小孩也走了。徐寿眼睛一直跟着那个孩子，随着那个孩子被抬走，绕过走廊，消失在地牢，徐寿整个人的魂也被带走了。
“徐寿，怎么样？还想死吗？”夏晟喝了口热乎乎的茶说道。
徐寿呆滞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眼泪默默地流。
夏晟叹了口气，道：“你的儿子，成了这样，要是再没了爹，真不知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放过他们，放过他们，放过他们吧……”徐寿只重复这句话。
夏晟冷笑道：“就算我放了他们，不流放。一个寡妇带一个聋子，该怎么活？你老家被抄了，京城的产业也没了，他们连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头无片瓦、脚无寸土，我看只能讨饭了。”
徐寿已经泣不成声，夏晟继续放下茶盅，道：“说吧，都说了，我放你一命，你带着他们娘俩，远渡东洋。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这不是我们先找到他们，可能他们就已经死了。”
“宫里。”
“什么？”
“宫里。”徐寿低头说道，“方百万在宫里。”
夏晟强压内心的震撼，说道：“你不要乱咬人，要是我查出你说谎，你以为我就真的不会杀你吗！”
“我没有说谎！”徐寿抬起头，“方百万出事后，我本来就准备跑了，可能没几天我就收到一份信，正是方百万的信。”
“方百万已经死了！”夏晟喝道，“你不要在这里搬弄是非，老实交待！”
“大人，狡兔三窟，金蝉脱壳。方百万在大朔运营这么久，不可能不做些准备，只有方百万知道怎么密信于我，所以当我看到方百万的信我一点都不质疑。”
“那为什么在宫里？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宫里？他亲口告诉你的？”
“没有。”徐寿摇摇头，“他的信纸，宫里的信纸都是宣州府上贡的，上面有内务府的烫金。我拿到信的时候，就摸出来了，我确信方百万就在宫中。”
“他让你干什么！”夏晟低沉着声音。
“方百万总共给我送了两份密信，相隔了三天。第一封，让我找几个胡人去刑部大牢杀了一个叫颜一平的人，并且叮嘱我找一些新手，这样不容易被查出来。”
“第二封呢。”夏晟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听出喜悲。
“第二封是告知我，联系我的刘公子是大理寺的人，也就是戳穿了当时大人你的身份。他让我勾引你们深入，再埋伏，让我尽力杀了你们。”
夏晟没有回应，捕快们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来自皇宫的刺杀指令，这背后到底会牵扯到谁。
“你们都出去吧！”
一个人走进了询问室，捕快们望过去，正是大理寺卿李严。他的左臂缠着白布，腰间配着长刀，不知何时站在众人身后。
“都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李严命令道，“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事情，都给我忘记了，要是出去后胆敢非议，你们知道后果！”
捕快们连连答应，一个个得赶紧往外走，这里的是非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讨论和知晓的了。屋子里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李严、夏晟和绑在木架上的徐寿。
“殿下。”捕快们看到夏晟到来，连忙上前迎接。
“徐寿的儿子呢？抓到了吗？”
捕快们面面相觑，一齐跪下道：“属下无能！我等赶到的时候，徐寿的妻儿都已经死了。”
“什么！”夏晟感到头痛，他扶额道，“什么情况？”
“属下赶到时，敲门并无人应，我们冲进去后，发现徐寿的妻儿吊死在房梁上。他们留了一份遗书，大概意思就是畏罪自杀。我等仔细地勘察了现场和尸体，发现二人早在上吊之前就被人扭断了脖子再伪装成上吊的假象。”
“什么时候死的？”夏晟问道。
“前天凌晨，就是在我们去抓徐寿和陈光启的时候。”
夏晟感到一阵寒意从后背直顶脑门，整个脸都变得酥麻。他们这次行动已经足够隐蔽了，除了到场的捕快、李严和夏晟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但是还是泄漏了。夏晟看着在场的捕快们，一张张脸扫过去，他努力地想从中发现异常，找出那个奸细。但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原来，自己一直在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着。
“有没有询问邻里，徐寿的妻儿在死之前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夏晟向捕快们问道。
一名捕快起身，将一本记录呈给夏晟，道：“殿下，这是徐寿妻儿的全部信息。他们母子被徐寿安置在这里，谨遵徐寿的告诫，不与街坊来往，不擅自出门，从不走动亲友。徐寿一个月会来一两次，每次都是半夜来。很明显，徐寿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能找到凶手的线索吗？”夏晟接过本子问道。
捕快摇摇头：“是高手，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下手干脆，两个人没有遭罪，明显是想处理的干净，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遍。”
夏晟看着本子上记录的信息，牢牢地将上面的东西记在脑子里，他沉思了很久，转头看向捕快说道：“帮我找一个小孩来，叫上这里的大夫，今天我要提审徐寿。”
捕快们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位殿下是什么路子，但还是谨遵李严的指示，对夏晟言听计从。
“对了，你们李大人怎么样了？”夏晟忽然问道，李严中枪后就被送去医治了，夏晟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
“李大人是被子弹击穿了臂骨，大夫给他医治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行动起来有些麻烦。”
夏晟点点头，喃喃道：“没事就好啊，没事就好啊。”
徐寿在这里已经被折磨了一天，这些狱卒没有一刻让他好过过。辣椒水、老虎凳、皮鞭和火钳。徐寿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多少好地方，他现在只想快点死，但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狱卒们已经将他的嘴巴塞了起来。今天他还没有受到折磨，他被绑在木架上，询问室里冰冷无比，徐寿面前的火盆在一个时辰前已经熄灭了，给他提供最后温暖的火苗也燃尽了。
徐寿明明想自尽，但是在寒冷的驱使下，他本能地扭动身子，想离火盆更近些，感受火盆最后的余温。安静的地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徐寿仔细听去。
“这破地方，这么冷，赶紧生火！冻着殿下，拿你们的脑袋谢罪！”捕快叫唤的声音传来。
徐寿看到夏晟和一群人走了进来，狱卒们赶紧把火盆又点了起来，夏晟的左右捕快们也都托着一个个小火炉围绕着他。他们像一个巨大的移动火堆，金黄的火焰翻腾，徐寿感觉到他的手脚在慢慢的暖和起来。夏晟被推到他的面前，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脸色看起来也没有多好。
“听说，你想死。想一死了之，救你的儿子吗？”夏晟面无表情地问，徐寿不理睬他，他的头无力地耷拉在肩膀上。
“你有个儿子，对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住在长安街，你买了一个宅子和两个婆子安置他们，对吧。”
这句话明显地触动了徐寿的神经，他斜着眼看向夏晟，他在等夏晟后面的话。
“他叫徐祖望，今年应该刚刚十岁。”夏晟很随意地说，“小家伙真惨啊，得了风寒，她娘不敢带他出去治，因为你不让她们出去。烧了好几天了，人都快被烧死了，她娘听你的话不敢出门。我们到的时候，她娘还把他藏起来了，我们一顿好找啊，找到的时候，小孩子都昏过去了。”
徐寿着急了，他被塞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整个身体扭动起来，木架被他的扭动的身体摇晃起来，发出吱呀的声音。
在夏晟的示意下，捕快们上前给他把口中的布块取了出来，徐寿连忙喊道：“蠢娘们儿！那个蠢娘们儿啊！我让她不要出门，她不会分时候吗？都这个时候，儿子都要烧死了啊！”
徐寿吼叫完，发出呜呜的哭声。夏晟笑道：“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了他们，你儿子没准真就死了。”
他举起手示意，牢房门外，一个小孩子躺在担架上被抬了起来，旁边的大夫走了进来。徐寿在里面伸着脖子，努力地看着那个小孩，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看到了孩子额头的胎记，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殿下，这个小孩子救了回来。”大夫说道。
“跟他父亲说说，他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送来的太晚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也烧糊涂了，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可能什么！你说啊！说啊！”徐寿在后面大叫着，身体剧烈晃动着，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挣脱线索，揪着大夫的衣服去问了。
“老实点！”捕快在一旁按住他，不让他造次。
夏晟看着徐寿，向大夫问道：“可能会怎么样？”
“可能会失聪。”大夫说道。
听到这话，徐寿发出一阵悲鸣，鼻涕眼泪都往外冒，看着门外的孩子，他是又心疼又自责又无奈。夏晟摆了摆手，大夫退了回去，捕快们抬起小孩也走了。徐寿眼睛一直跟着那个孩子，随着那个孩子被抬走，绕过走廊，消失在地牢，徐寿整个人的魂也被带走了。
“徐寿，怎么样？还想死吗？”夏晟喝了口热乎乎的茶说道。
徐寿呆滞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眼泪默默地流。
夏晟叹了口气，道：“你的儿子，成了这样，要是再没了爹，真不知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放过他们，放过他们，放过他们吧……”徐寿只重复这句话。
夏晟冷笑道：“就算我放了他们，不流放。一个寡妇带一个聋子，该怎么活？你老家被抄了，京城的产业也没了，他们连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头无片瓦、脚无寸土，我看只能讨饭了。”
徐寿已经泣不成声，夏晟继续放下茶盅，道：“说吧，都说了，我放你一命，你带着他们娘俩，远渡东洋。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这不是我们先找到他们，可能他们就已经死了。”
“宫里。”
“什么？”
“宫里。”徐寿低头说道，“方百万在宫里。”
夏晟强压内心的震撼，说道：“你不要乱咬人，要是我查出你说谎，你以为我就真的不会杀你吗！”
“我没有说谎！”徐寿抬起头，“方百万出事后，我本来就准备跑了，可能没几天我就收到一份信，正是方百万的信。”
“方百万已经死了！”夏晟喝道，“你不要在这里搬弄是非，老实交待！”
“大人，狡兔三窟，金蝉脱壳。方百万在大朔运营这么久，不可能不做些准备，只有方百万知道怎么密信于我，所以当我看到方百万的信我一点都不质疑。”
“那为什么在宫里？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宫里？他亲口告诉你的？”
“没有。”徐寿摇摇头，“他的信纸，宫里的信纸都是宣州府上贡的，上面有内务府的烫金。我拿到信的时候，就摸出来了，我确信方百万就在宫中。”
“他让你干什么！”夏晟低沉着声音。
“方百万总共给我送了两份密信，相隔了三天。第一封，让我找几个胡人去刑部大牢杀了一个叫颜一平的人，并且叮嘱我找一些新手，这样不容易被查出来。”
“第二封呢。”夏晟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听出喜悲。
“第二封是告知我，联系我的刘公子是大理寺的人，也就是戳穿了当时大人你的身份。他让我勾引你们深入，再埋伏，让我尽力杀了你们。”
夏晟没有回应，捕快们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来自皇宫的刺杀指令，这背后到底会牵扯到谁。
“你们都出去吧！”
一个人走进了询问室，捕快们望过去，正是大理寺卿李严。他的左臂缠着白布，腰间配着长刀，不知何时站在众人身后。
“都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李严命令道，“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事情，都给我忘记了，要是出去后胆敢非议，你们知道后果！”
捕快们连连答应，一个个得赶紧往外走，这里的是非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讨论和知晓的了。屋子里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李严、夏晟和绑在木架上的徐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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