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亦集乃
就在这时，也先感觉自己耳朵边上仿佛出现有个声音在问他，“迷念吗?”
也先偏了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朱棣已经骑着马到了他旁边，同样看着南边。
也先慌忙擦干眼泪，措手不及道：“大汗，你怎么又回来了？”
朱棣幽幽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如此璀璨文明，怎能不令人迷念？太师，你给本汗时间，本汗定会让草原上同样孕育出这般璀璨的文明。”
也先咧了咧嘴，“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大汗还是先想想如何让你的子民挺过这个冬天吧，另外脱脱不花大汗肯定不会允许草原有第二个大汗，本太师虽然尊你为大汗，可妥妥不花同样是草原的大汗，你们的争斗本太师是不会参与的。”
朱棣偏头看了看也先，也先同样偏着头看着朱棣，还冲朱棣露出一口的白牙，朱棣飒然一笑，“就像大明不能够有两个皇帝，本汗也不会允许草原上有第二个大汗的，走吧。”
这次朱棣是真走了，出了紫荆关，直奔长城，直奔草原......
几天后，朱棣率领大军出山西大同府，经东胜城，沿着河套地区来到阴山脚下暂时扎营。
朱棣简直要骂娘了。
他头上带着厚厚的皮毛毡帽，身上裹着厚厚的皮毛衣裳，整个人看着就跟个熊一样，但还是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颤。
朱棣一边看着行军地图，一边朝冻僵的双手哈气道：“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
同一个大营内装扮得跟朱棣一般无二，同样冷得直发颤的也先立马呛道：“那是你没来过草原，我们草原的冬天每年都这么冷，现在知道我们南下也是迫不得已了吧，这么冷的冬天，就指望着那点贡市得来的物资过冬，结果你们还要层层克扣。”
朱棣差点直接一脚踹向也先，这草原他来过很多次好吧，“什么时候草原的冬天有这么冷过？一壶水刚烧开，还没倒进水杯就直接结冰，这还是草原吗？”
一旁裹着厚厚羊毛毡的伯颜帖木儿也开口道：“太师，好像是有些不对劲，这几年的冬天确实是越来越冷了，特别是今年，还没到最寒冷的时候就已经冷成这样，这个冬天难过了。”
也先皱了皱眉，就算弟弟不说，其实他也发现了。
草原这几年的天气确实反常，特别是冬天，一年比一年冷，今年更冷的离谱。
朱棣抬头问道：“士兵们都有足够御寒的衣物吗？”
伯颜帖木儿叹了口气，“士兵们还算好的，关键是部落里的老弱，衣物也不是最短缺的，我们有帐篷能够抵御寒风。
我们最短缺的是食物，草原的冬天没有食物，牛羊在冬天也是不长膘的，我们要是不能够快速赶回去，各部落肯定都会饿死很多人。”
朱棣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要回瓦剌就必须得翻过阴山或者贺兰山，我们走哪条道？”
伯颜帖木儿手指落在地图上，“阴山是肯定翻不过去了，就算翻过去了也是到鞑靼的地盘，来的时候我们都是轻骑，鞑靼就算过来拦我们，也没有好处，所以自然不会来。
关键是来的时候我们有九万大军，鞑靼根本就不敢靠近我们，但是现在嘛...”
伯颜帖木儿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朱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瓦剌只剩下四万多骑兵，还带着大量辎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鞑靼说不定真会过来拦截也不一定。
朱棣道：“那就走贺兰山。”
伯颜帖木儿跟也先对视一眼，也先搭了搭眼皮，示意弟弟继续说，伯颜帖木儿这才道：“走贺兰山也不一定安全，虽然我们掌握着几条能容大军通过的路线，但大雪封山，道路还能不能走谁也不知道，而且就算翻过贺兰山在经过亦不剌山的时候，我们还可能会遭到亦集乃的贼寇跟鞑靼的夹击。”
朱棣盯着地图，在沉思了良久之后，手指重重落在地图上，毋庸置疑道：“一面派斥候探路，本汗就走贺兰山了，过贺兰山后大军继续翻越亦不剌山前往亦集乃，一面太师你立刻派信使回瓦剌，让各部落立刻转移，我们到亦集乃会和，这个冬天我们就在亦集乃过了。”
“亦集乃？”
营帐内也先跟伯颜帖木儿，还有几个较大部落的首领目光都落在朱棣手指的地方。
有人的眼睛里带光。
也有人满眼的忧虑。
亦集乃曾是西夏的边塞城市，又叫黑水城。
在漠北，亦集乃是少有的土地肥沃之地，有漠北粮仓之称。
前元时候，草原人在原黑水城的基础上又对亦集乃进行了扩建，使其成为一座边防重城。
明初时候，明朝的大将军冯胜攻陷亦集乃后，亦集乃就成了明朝的领地，后来宣德时期明朝整个边防内缩，亦集乃就成了一座被荒废的城市。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亦集乃的北面就是居延海。
居延海历史上曾是匈奴的发源地，那里既有浩瀚的牧场，又有美丽的湖泊，它就是草原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居延海南北长超过四十里，东西宽有三十里的巨大湖泊，水域面积超过三十五平方公里。
独特的湖泊湿地生态系统，湖水清澈，芦苇丛生，是最绝佳的天然牧场，可以说居延海就是所有草原人梦想中的家园。
可是就这么一个水草丰盛的天然牧场，游牧民族们却宁可赶着牛羊在戈壁上流浪也不愿意过去。
原因就是亦集乃对草原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它太靠近大明了。
一整营帐的人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终于有一个部落首领试探着问道：“这里可行吗？”
很明显，那个部落首领这话是在问也先，不是问朱棣。
也先端着一碗马奶一口口喝着，整碗喝完之后才开口道：“行当然行，对我们瓦剌而言，这里简直圣地，但是——”
也先转头看向朱棣，他的一双眸子亮得简直发光，“亦集乃的南面就是大明，陕西行都司、宁夏卫、宁夏中卫、凉州卫，萧州卫、沙州卫就团团包围在亦集乃的南面，大明边防大将中，距离亦集乃最近的只有不足一百五十里。”
也先偏了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朱棣已经骑着马到了他旁边，同样看着南边。
也先慌忙擦干眼泪，措手不及道：“大汗，你怎么又回来了？”
朱棣幽幽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如此璀璨文明，怎能不令人迷念？太师，你给本汗时间，本汗定会让草原上同样孕育出这般璀璨的文明。”
也先咧了咧嘴，“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大汗还是先想想如何让你的子民挺过这个冬天吧，另外脱脱不花大汗肯定不会允许草原有第二个大汗，本太师虽然尊你为大汗，可妥妥不花同样是草原的大汗，你们的争斗本太师是不会参与的。”
朱棣偏头看了看也先，也先同样偏着头看着朱棣，还冲朱棣露出一口的白牙，朱棣飒然一笑，“就像大明不能够有两个皇帝，本汗也不会允许草原上有第二个大汗的，走吧。”
这次朱棣是真走了，出了紫荆关，直奔长城，直奔草原......
几天后，朱棣率领大军出山西大同府，经东胜城，沿着河套地区来到阴山脚下暂时扎营。
朱棣简直要骂娘了。
他头上带着厚厚的皮毛毡帽，身上裹着厚厚的皮毛衣裳，整个人看着就跟个熊一样，但还是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颤。
朱棣一边看着行军地图，一边朝冻僵的双手哈气道：“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
同一个大营内装扮得跟朱棣一般无二，同样冷得直发颤的也先立马呛道：“那是你没来过草原，我们草原的冬天每年都这么冷，现在知道我们南下也是迫不得已了吧，这么冷的冬天，就指望着那点贡市得来的物资过冬，结果你们还要层层克扣。”
朱棣差点直接一脚踹向也先，这草原他来过很多次好吧，“什么时候草原的冬天有这么冷过？一壶水刚烧开，还没倒进水杯就直接结冰，这还是草原吗？”
一旁裹着厚厚羊毛毡的伯颜帖木儿也开口道：“太师，好像是有些不对劲，这几年的冬天确实是越来越冷了，特别是今年，还没到最寒冷的时候就已经冷成这样，这个冬天难过了。”
也先皱了皱眉，就算弟弟不说，其实他也发现了。
草原这几年的天气确实反常，特别是冬天，一年比一年冷，今年更冷的离谱。
朱棣抬头问道：“士兵们都有足够御寒的衣物吗？”
伯颜帖木儿叹了口气，“士兵们还算好的，关键是部落里的老弱，衣物也不是最短缺的，我们有帐篷能够抵御寒风。
我们最短缺的是食物，草原的冬天没有食物，牛羊在冬天也是不长膘的，我们要是不能够快速赶回去，各部落肯定都会饿死很多人。”
朱棣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要回瓦剌就必须得翻过阴山或者贺兰山，我们走哪条道？”
伯颜帖木儿手指落在地图上，“阴山是肯定翻不过去了，就算翻过去了也是到鞑靼的地盘，来的时候我们都是轻骑，鞑靼就算过来拦我们，也没有好处，所以自然不会来。
关键是来的时候我们有九万大军，鞑靼根本就不敢靠近我们，但是现在嘛...”
伯颜帖木儿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朱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瓦剌只剩下四万多骑兵，还带着大量辎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鞑靼说不定真会过来拦截也不一定。
朱棣道：“那就走贺兰山。”
伯颜帖木儿跟也先对视一眼，也先搭了搭眼皮，示意弟弟继续说，伯颜帖木儿这才道：“走贺兰山也不一定安全，虽然我们掌握着几条能容大军通过的路线，但大雪封山，道路还能不能走谁也不知道，而且就算翻过贺兰山在经过亦不剌山的时候，我们还可能会遭到亦集乃的贼寇跟鞑靼的夹击。”
朱棣盯着地图，在沉思了良久之后，手指重重落在地图上，毋庸置疑道：“一面派斥候探路，本汗就走贺兰山了，过贺兰山后大军继续翻越亦不剌山前往亦集乃，一面太师你立刻派信使回瓦剌，让各部落立刻转移，我们到亦集乃会和，这个冬天我们就在亦集乃过了。”
“亦集乃？”
营帐内也先跟伯颜帖木儿，还有几个较大部落的首领目光都落在朱棣手指的地方。
有人的眼睛里带光。
也有人满眼的忧虑。
亦集乃曾是西夏的边塞城市，又叫黑水城。
在漠北，亦集乃是少有的土地肥沃之地，有漠北粮仓之称。
前元时候，草原人在原黑水城的基础上又对亦集乃进行了扩建，使其成为一座边防重城。
明初时候，明朝的大将军冯胜攻陷亦集乃后，亦集乃就成了明朝的领地，后来宣德时期明朝整个边防内缩，亦集乃就成了一座被荒废的城市。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亦集乃的北面就是居延海。
居延海历史上曾是匈奴的发源地，那里既有浩瀚的牧场，又有美丽的湖泊，它就是草原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居延海南北长超过四十里，东西宽有三十里的巨大湖泊，水域面积超过三十五平方公里。
独特的湖泊湿地生态系统，湖水清澈，芦苇丛生，是最绝佳的天然牧场，可以说居延海就是所有草原人梦想中的家园。
可是就这么一个水草丰盛的天然牧场，游牧民族们却宁可赶着牛羊在戈壁上流浪也不愿意过去。
原因就是亦集乃对草原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
它太靠近大明了。
一整营帐的人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终于有一个部落首领试探着问道：“这里可行吗？”
很明显，那个部落首领这话是在问也先，不是问朱棣。
也先端着一碗马奶一口口喝着，整碗喝完之后才开口道：“行当然行，对我们瓦剌而言，这里简直圣地，但是——”
也先转头看向朱棣，他的一双眸子亮得简直发光，“亦集乃的南面就是大明，陕西行都司、宁夏卫、宁夏中卫、凉州卫，萧州卫、沙州卫就团团包围在亦集乃的南面，大明边防大将中，距离亦集乃最近的只有不足一百五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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