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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大调 · 天净沙

    谁翻乐府凄凉曲?纳兰性德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诗作中问各种问题。说心里话,挺想回答的,毕竟这答案并没有对错,一时心境、一时际遇、一时经历。作诗之人自然是有答案的,不过想来他也并不介意后人跟着唱和。古人总喜欢摆弄这样的套路,“作者不可无和”是那个圈子里顶时髦的一条法则。

    话又说回来,到底是谁翻的呢?按照这两天的心思,大概是马致远吧。从“天涯海角”回霸都的客车上,又听到了那首烂大街的抖音配乐。不过直到那时,才知道它叫什么。对于一个从不爱短视频的人来说,落伍倒也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词曲皆是一般,但却异常洗脑,大概就像是海绵宝宝里面所谓的穿脑魔音那样。“撑伞接落花,看那西风骑瘦马”,有意思的是,独独这两句是拿并不及格的粤语唱的。虽然不懂粤语到底该怎么唱,但是如果能听出沈腾的感觉,大抵也就和我水平差不多了吧。

    是件挺好玩的事儿,但却不是今天要说的。自打马致远写了那首秋思之后,历代的文人墨客也好、先生教员也罢,总是解作凄凉曲的。当然,这并没有错,毕竟都“断肠人在天涯”了,想让它变得欢快,确实是强人所难了。不过,也许或许说不定大概作者还有另一重心境呢?诚然,枯藤老树昏鸦,在谁读来都是黯淡的,可是那句小桥流水人家呢?

    我们多是在教室中、书房内、静坐时、独处之际去读这首元曲的。可是,真要到了那小桥流水人家之处,心下还是会一样的凄楚悲凉吗?大概是不会的。

    翻老照片,看到了一张夕阳西下、粉墙黛瓦、池水微澜的光影。那是以前年年假期,早晚间我会带着书去读的地方。路上还有一片竹林、一扇铁门,有时候太早或太晚,总是会打铁门翻过去,另生出一种冒险的奇妙感觉。那本书里说“幽僻处可有人行,点苍苔白露泠泠”,巧的是,这些年不管在哪儿、不管何时何种境遇,我总是爱往幽僻处去看一看。只是不知道这个习惯是在看这本书之前,还是在那之后的附庸风雅。不过,这大概也不重要吧。

    像今天,风雨之后,总觉得要去个有荷塘的地方看看。也算幸运,才走了不算多远便到了一处。我并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只是图此间幽静。要说停下车往深远处走,便看见大片的荷塘与白莲花,真的算是意外之喜了。这里有一递一唱的水禽,有叽叽喳喳、欢欣闹腾的鸟雀,有一片片的狗尾草,有蓼汀花溆,也有蘅芷清芬。有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的风,有好大朵棉花糖般惬意飘荡的云。天空的行云是种颇为奇特的意象,它可以很快,快得让人不得不去感慨历史的变迁与时间的流转,也可以很慢,慢得让人不自禁地跟着慵懒温柔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好讶异的,我相信,黄巢眼中的菊花与陶渊明眼中的自是不同。

    深圳路我是第二次来,但是这里却是第一次吧。北纬三十度有很多的神秘与奇幻,但是这里在我眼中心中,有的却只是小桥流水人家。我喜欢王摩诘的诗作,辋川庄不仅是他的,也同样留给了后世那些不知该如何安放心思的醋大。酸腐与落拓是现实,倒也不必往什么修心的经卷里寻找答案。王维找到了路,却未必走对了。这点上,我是爱庄子的。道法自然,跟道教可没有半毛钱关系。“不以好恶而内伤其身”的无情,是庄子顶有意思的论述。清风明月常在,雨后新荷也是年年能见的幸福。人生乐事不多,但是自由纯粹的心思,与万物一心的平淡,总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应当欢喜,何必去翻什么乐府凄凉曲呢?

    写在后面:感谢大家关注。如果喜欢玄幻作品的话,也可以关注本人的另一本小作品“幸天游”,目前正在持续更新中,也希望大家多来走走,留下宝贵意见。小子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