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二起来后，林旭手机上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她犹豫了下还是接了，是苏安茜打来的。这是自苏安茜转学后，她第一次联系林旭，不过从何丹那得知苏安茜要了她的号码后，林旭就一直在等着她打来。苏安茜约林旭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林旭到咖啡店的时候，苏安茜已经到了，她坐在靠外面最角落的一个位置，眼睛透过玻璃看向外面。
林旭走到她面前，“苏安茜。”
苏安茜回过神，“你来了，坐吧。”
林旭拉开椅子坐下。苏安茜点了一杯咖啡，林旭只要了一杯水。
“上次见到你，我那么匆忙地走了，真是对不起。”
“没事。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父母在我五年级的时候离婚了，我跟了爸爸，苏亚琪是我爸再婚对象带来的孩子，她恰好也姓苏，也是因为她我们才会碰面。对不起，你可能不想听这些，但是这跟我之后要讲的事有关。”
“嗯，你继续说吧。”林旭听赵敏说过，不过她还想听苏安茜本人的自白。
“我父母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很少见他们吵架，也从没怀疑过他们的感情。不过他们早已没了爱情，剩下的只是家人之间所谓的和睦。所以现在我认为他们离婚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我无法原谅我妈，就算和我爸已经没了感情，她也不应该出轨，她背叛了一个陪伴她半辈子的人，也背叛了我。你一直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和你们疏远，和刘青童走到一起吧。”
林旭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一直不知道我妈和刘青童的爸爸在一家公司工作，直到有一次他们公司举行了一次出游，可以带家属，我妈带上了我，她爸带上了她，我才知道。我当时还挺惊讶的，毕竟我妈一直在那工作，而我都上到五年级了，才发现原来我同学的家长和我妈在一家公司。但我妈当时的反应像是一直都知道，因此我想他们那时候可能是打算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想让我和刘青童关系亲密一些。不管怎样，这些都是我之后才想的，当时我只是以为这都是巧合罢了，他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不过这并不是我愿意和她走近的原因。年少做出的事情并不都是因为无知、头脑发热，在当时都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哪怕成年后依旧存在。”
林旭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想，虽然这是她毕业后多年之后才意识到的。
“我记得你和韩许愿从上学第一年关系就很好，现在也是吧。”
“嗯，一直都是。”
“有一个能陪你走过童年，青春，成年的朋友是多么难得。曾经再好的朋友可能只因一个转身就会变为生命中的路人，尘封在相册里的旧人。所以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们，毕竟女人之间的友情很复杂，有的时候嫉妒和猜疑会让一段感情轻易走向破裂，可有的时候这复杂的友情会比任何感情都要牢靠。”
苏安茜说完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就放回到桌上，但手还抓着杯子，她低下头像是在沉思，然后她将手从杯子上移开，再次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林旭。
”我是后来才加入你们的，你还记得吧，在那之后两个人就变为了三个人，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三个人的友谊很难长久，注定有一个人要出局，只不过或许我从一开始就在局外。”
说完苏安茜冲着林旭无力地笑了下。林旭只是看着苏安茜她此时没有什么想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想继续听苏安茜说完。苏安茜明白林旭的意思，她再次开口往下叙述。
”你们对我很好，不论是当时，还是后来我回忆，那种感觉从未变过。三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总是让我走在中间，很细致地照顾着我的感受，有任何东西都与我分享，所以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被排挤或者被冷落，有的时候，许愿在和我说话，你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完全不插话，可你也不会感到尴尬，或者被冷落，对吧，许愿也是一样。而我，却总是那个被你们有意顾及和关照的对象。这是为什么？因为你们彼此信赖，因为你们知道无论是谁，无论几个人都不可能介入你们无坚不摧的关系。至于我，自始至终就是个第三者，还是个毫无威胁的第三者，当时的你们并未意识到，你们对我的那些善意，在当时的我看来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恶意。那时我认为你们对我的那些好不过是对一个局外人的客气，这世上除了至亲外，任何一段关系都需要维系的，所以，对你们而言我只是一个“关系”，而你们才是真正的朋友，像至亲一样的朋友。”
林旭静静地听着她说，尽管她脸上毫无波澜，但是苏安茜说的每一个字都令林旭痛苦，她意识到了，只可惜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其实我并不喜欢刘青童，我也知道她对你们，”
苏安茜停顿了一下，“很不好，可是当时的那种嫉妒心理，我觉得当时的我已经不像我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后来以那次出游为契机，我和刘青童走到一起，看着你们我有种报复的快感。我一直都很后悔，我无比厌恶当时的我，可也就是因为那份愧疚使我更加想要逃避你们。”苏安茜低着头，低声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对不起，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终于苏安茜抬起了头，看着林旭的眼睛，林旭从她泛红的眼睛中看到了悔恨，那一刻，林旭感到她多年的心结仿佛被解开了。可是苏安茜的下一句话，让她的心沉到谷底。
“但是这不是我做过的最对不起你的事。”苏安茜低下了头，她在拼命深呼吸。
林旭注视着她，沉默了几秒，开口道，
“请说出来。”
“后来，我父母告诉我他们要离婚了，本来我妈想让我跟她，但是最后我还是跟了爸爸，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我妈和刘青童她爸的事情。你知道吗，十一岁那年我觉得我被所有人背叛了。我无法忍受今后我的妈妈要和另一个男人还有他的孩子重组一个家庭，生活在一起，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苏安茜又深吸了一口气，“那一天，你和刘青童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林旭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她确实和刘青童穿了一样的衣服，从此之后她再也没碰过那件衣服。
“那天你站在楼梯口，我站在你身后，我把你认成了她，但是在我伸手触碰到你，将你推下去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认错人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根本就不敢再多看一眼，我吓得跑走了，然后我就再也没来过学校。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从蔡佳莹那里听说的。”
“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来的，将自己的卑劣展示出来就如同揭开伤疤一样疼。可是我再次遇见了你，我觉得这就是命中的安排，老天在给我赎罪的机会，我已逃无可逃，如果不说出来，这种愧疚感、耻辱感会折磨我一辈子。还有，”苏安茜停顿了一下，“我听说刘青童失踪了，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但不管她是生是死你还是会一直怨恨她吧，我知道童年的伤害是今后怎样都无法被弥补的。所以，理所当然你也一直以为推你的人是她，但是那一部分的怨恨是要记在我头上的。对不起，我一直都很愧疚。我知道说对不起，并不代表着会被原谅。但是除此之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如果可以，请让我补偿你。”苏安茜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在林旭面前把头深深地低下。
林旭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忘了吧。”最后说了这一句就离开了咖啡店。
林旭现在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她麻木地走回了家。林旭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茫然地看着墙上的时钟，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林旭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是韩许愿。林旭打开门，她感觉韩许愿看她的眼神和往常不太一样。
“警察找过我了。”韩许愿走了进来，但没打算坐下。
“说了什么？”
“问了我那天去找刘青童时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没觉得有什么疑点。”
“那就好。”
“小旭，刘青童是被绑架的，警察说是熟人作案，应该是刘青童让犯人进的门，他们在茶几上聊过天，然后犯人用花瓶砸晕了刘青童，指纹被擦掉了。犯人是个左撇子，在茶几上有一个被削了一半的苹果，而刘青童是右撇子，所以只可能是犯人削的。”
“刘青童身边有谁是左撇子，警察在排查了吗？”
“嗯，”韩许愿看着林旭的眼睛，“小旭，不是你吧？”
林旭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可不是左撇子。”
“没错，你是用右手写字，可你天生是左撇子，你是上学之后才改成用右手写字的，可是直到现在有些事你依然会用左手完成，比如打球的时候，切菜的时候，对吧？”
“没错，可是左撇子太多了，刘青童身边肯定也会有。像她那样的人，恨她的人肯定不少，而我和她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
“毕业这么多年了，儿时的事是很难会成为动机，可是，我认识你十九年了，我有种直觉…”
林旭直直地看着韩许愿躲闪、犹豫的眼睛，慢慢地说出：“原来这么多年的友谊，竟然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话刚说完林旭就后悔了，可说出口的话收不回去，林旭侧过头不想去看韩许愿听到这话时的反应。
“不是的，小旭，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就算是你做的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护你周全。”林旭怔怔地看着韩许愿，一时间连惊讶都表现不出，她突然间感觉自己有些认不出眼前的许愿。
“就算我杀了人也没关系吗？你不会允许的，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林旭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
“因为你，我可以抛弃我一直坚守的道德，为了你，我也可以变得卑鄙。”韩许愿明亮的眼睛盯着林旭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坚定不移。
“真的吗，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我吗？还是继续相信你的直觉？”
韩许愿没有说话。
“你还是不会相信我，因为你已经认定了我就是凶手，对吧。”
“小旭，我只是想帮你，我不想你把自己赔进去，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因为你没有办法在我面前撒谎对吧。”
没错，林旭从来没骗过韩许愿，所以一旦说谎注定会被识破。
“你回去吧。”这是此时林旭唯一能说出的话。
“小旭，我不是不愿相信你，我只是不愿相信你会不信任我，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说完韩许愿背过身朝门口走去。
“许愿，我快要死了。”林旭朝着韩许愿的背影低声说出。
韩许愿的身体立刻僵住，然后猛地转过身，看着林旭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愕，转变为极度的痛苦。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林旭意识到眼前这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爱她。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我快要死了。”韩许愿的反应像是先在脑子里确定了几遍这句话，然后紧绷的身体就像是警报解除了一样，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
“我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你。”林旭已经平静了下来，她会向韩许愿坦白。
林旭到咖啡店的时候，苏安茜已经到了，她坐在靠外面最角落的一个位置，眼睛透过玻璃看向外面。
林旭走到她面前，“苏安茜。”
苏安茜回过神，“你来了，坐吧。”
林旭拉开椅子坐下。苏安茜点了一杯咖啡，林旭只要了一杯水。
“上次见到你，我那么匆忙地走了，真是对不起。”
“没事。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父母在我五年级的时候离婚了，我跟了爸爸，苏亚琪是我爸再婚对象带来的孩子，她恰好也姓苏，也是因为她我们才会碰面。对不起，你可能不想听这些，但是这跟我之后要讲的事有关。”
“嗯，你继续说吧。”林旭听赵敏说过，不过她还想听苏安茜本人的自白。
“我父母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很少见他们吵架，也从没怀疑过他们的感情。不过他们早已没了爱情，剩下的只是家人之间所谓的和睦。所以现在我认为他们离婚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我无法原谅我妈，就算和我爸已经没了感情，她也不应该出轨，她背叛了一个陪伴她半辈子的人，也背叛了我。你一直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和你们疏远，和刘青童走到一起吧。”
林旭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一直不知道我妈和刘青童的爸爸在一家公司工作，直到有一次他们公司举行了一次出游，可以带家属，我妈带上了我，她爸带上了她，我才知道。我当时还挺惊讶的，毕竟我妈一直在那工作，而我都上到五年级了，才发现原来我同学的家长和我妈在一家公司。但我妈当时的反应像是一直都知道，因此我想他们那时候可能是打算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想让我和刘青童关系亲密一些。不管怎样，这些都是我之后才想的，当时我只是以为这都是巧合罢了，他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不过这并不是我愿意和她走近的原因。年少做出的事情并不都是因为无知、头脑发热，在当时都是有理由的，这个理由哪怕成年后依旧存在。”
林旭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想，虽然这是她毕业后多年之后才意识到的。
“我记得你和韩许愿从上学第一年关系就很好，现在也是吧。”
“嗯，一直都是。”
“有一个能陪你走过童年，青春，成年的朋友是多么难得。曾经再好的朋友可能只因一个转身就会变为生命中的路人，尘封在相册里的旧人。所以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们，毕竟女人之间的友情很复杂，有的时候嫉妒和猜疑会让一段感情轻易走向破裂，可有的时候这复杂的友情会比任何感情都要牢靠。”
苏安茜说完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就放回到桌上，但手还抓着杯子，她低下头像是在沉思，然后她将手从杯子上移开，再次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林旭。
”我是后来才加入你们的，你还记得吧，在那之后两个人就变为了三个人，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三个人的友谊很难长久，注定有一个人要出局，只不过或许我从一开始就在局外。”
说完苏安茜冲着林旭无力地笑了下。林旭只是看着苏安茜她此时没有什么想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想继续听苏安茜说完。苏安茜明白林旭的意思，她再次开口往下叙述。
”你们对我很好，不论是当时，还是后来我回忆，那种感觉从未变过。三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总是让我走在中间，很细致地照顾着我的感受，有任何东西都与我分享，所以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被排挤或者被冷落，有的时候，许愿在和我说话，你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完全不插话，可你也不会感到尴尬，或者被冷落，对吧，许愿也是一样。而我，却总是那个被你们有意顾及和关照的对象。这是为什么？因为你们彼此信赖，因为你们知道无论是谁，无论几个人都不可能介入你们无坚不摧的关系。至于我，自始至终就是个第三者，还是个毫无威胁的第三者，当时的你们并未意识到，你们对我的那些善意，在当时的我看来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恶意。那时我认为你们对我的那些好不过是对一个局外人的客气，这世上除了至亲外，任何一段关系都需要维系的，所以，对你们而言我只是一个“关系”，而你们才是真正的朋友，像至亲一样的朋友。”
林旭静静地听着她说，尽管她脸上毫无波澜，但是苏安茜说的每一个字都令林旭痛苦，她意识到了，只可惜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其实我并不喜欢刘青童，我也知道她对你们，”
苏安茜停顿了一下，“很不好，可是当时的那种嫉妒心理，我觉得当时的我已经不像我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后来以那次出游为契机，我和刘青童走到一起，看着你们我有种报复的快感。我一直都很后悔，我无比厌恶当时的我，可也就是因为那份愧疚使我更加想要逃避你们。”苏安茜低着头，低声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对不起，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终于苏安茜抬起了头，看着林旭的眼睛，林旭从她泛红的眼睛中看到了悔恨，那一刻，林旭感到她多年的心结仿佛被解开了。可是苏安茜的下一句话，让她的心沉到谷底。
“但是这不是我做过的最对不起你的事。”苏安茜低下了头，她在拼命深呼吸。
林旭注视着她，沉默了几秒，开口道，
“请说出来。”
“后来，我父母告诉我他们要离婚了，本来我妈想让我跟她，但是最后我还是跟了爸爸，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我妈和刘青童她爸的事情。你知道吗，十一岁那年我觉得我被所有人背叛了。我无法忍受今后我的妈妈要和另一个男人还有他的孩子重组一个家庭，生活在一起，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苏安茜又深吸了一口气，“那一天，你和刘青童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林旭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她确实和刘青童穿了一样的衣服，从此之后她再也没碰过那件衣服。
“那天你站在楼梯口，我站在你身后，我把你认成了她，但是在我伸手触碰到你，将你推下去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认错人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根本就不敢再多看一眼，我吓得跑走了，然后我就再也没来过学校。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从蔡佳莹那里听说的。”
“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来的，将自己的卑劣展示出来就如同揭开伤疤一样疼。可是我再次遇见了你，我觉得这就是命中的安排，老天在给我赎罪的机会，我已逃无可逃，如果不说出来，这种愧疚感、耻辱感会折磨我一辈子。还有，”苏安茜停顿了一下，“我听说刘青童失踪了，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但不管她是生是死你还是会一直怨恨她吧，我知道童年的伤害是今后怎样都无法被弥补的。所以，理所当然你也一直以为推你的人是她，但是那一部分的怨恨是要记在我头上的。对不起，我一直都很愧疚。我知道说对不起，并不代表着会被原谅。但是除此之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如果可以，请让我补偿你。”苏安茜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在林旭面前把头深深地低下。
林旭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忘了吧。”最后说了这一句就离开了咖啡店。
林旭现在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她麻木地走回了家。林旭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茫然地看着墙上的时钟，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林旭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是韩许愿。林旭打开门，她感觉韩许愿看她的眼神和往常不太一样。
“警察找过我了。”韩许愿走了进来，但没打算坐下。
“说了什么？”
“问了我那天去找刘青童时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没觉得有什么疑点。”
“那就好。”
“小旭，刘青童是被绑架的，警察说是熟人作案，应该是刘青童让犯人进的门，他们在茶几上聊过天，然后犯人用花瓶砸晕了刘青童，指纹被擦掉了。犯人是个左撇子，在茶几上有一个被削了一半的苹果，而刘青童是右撇子，所以只可能是犯人削的。”
“刘青童身边有谁是左撇子，警察在排查了吗？”
“嗯，”韩许愿看着林旭的眼睛，“小旭，不是你吧？”
林旭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可不是左撇子。”
“没错，你是用右手写字，可你天生是左撇子，你是上学之后才改成用右手写字的，可是直到现在有些事你依然会用左手完成，比如打球的时候，切菜的时候，对吧？”
“没错，可是左撇子太多了，刘青童身边肯定也会有。像她那样的人，恨她的人肯定不少，而我和她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
“毕业这么多年了，儿时的事是很难会成为动机，可是，我认识你十九年了，我有种直觉…”
林旭直直地看着韩许愿躲闪、犹豫的眼睛，慢慢地说出：“原来这么多年的友谊，竟然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话刚说完林旭就后悔了，可说出口的话收不回去，林旭侧过头不想去看韩许愿听到这话时的反应。
“不是的，小旭，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就算是你做的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护你周全。”林旭怔怔地看着韩许愿，一时间连惊讶都表现不出，她突然间感觉自己有些认不出眼前的许愿。
“就算我杀了人也没关系吗？你不会允许的，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林旭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发抖，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
“因为你，我可以抛弃我一直坚守的道德，为了你，我也可以变得卑鄙。”韩许愿明亮的眼睛盯着林旭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坚定不移。
“真的吗，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我吗？还是继续相信你的直觉？”
韩许愿没有说话。
“你还是不会相信我，因为你已经认定了我就是凶手，对吧。”
“小旭，我只是想帮你，我不想你把自己赔进去，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因为你没有办法在我面前撒谎对吧。”
没错，林旭从来没骗过韩许愿，所以一旦说谎注定会被识破。
“你回去吧。”这是此时林旭唯一能说出的话。
“小旭，我不是不愿相信你，我只是不愿相信你会不信任我，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说完韩许愿背过身朝门口走去。
“许愿，我快要死了。”林旭朝着韩许愿的背影低声说出。
韩许愿的身体立刻僵住，然后猛地转过身，看着林旭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愕，转变为极度的痛苦。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林旭意识到眼前这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爱她。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我快要死了。”韩许愿的反应像是先在脑子里确定了几遍这句话，然后紧绷的身体就像是警报解除了一样，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
“我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你。”林旭已经平静了下来，她会向韩许愿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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