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楼花
天空碧蓝，楚留香躺在甲板上，仰面望着天空，神情漠然。
一只海鸥掠过，挥动双翅间，一滴海水飞溅到他的的唇上，他舔了一下，微觉苦涩，伸手去取身边的一只琉璃樽，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酒不要喝光了，留口给我！”
楚留香子翻身而起，但见一条身影正从码头上飞跃下水，踏浪而来，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说完“留口给我”时，人已稳稳落到甲板上。
眼前站了一汉子，体格健硕，生得面白如玉，细眉凤目，俊俏之极，一袭绣满牡丹花的锦袍，胸前又有斑斑点点的污渍，若不是刚才踏浪飞跃的惊艳身手，看上去完全便是一个浪荡于烟花之地的破落公子。
汉子伸出手，叫道：“给我，酒！”
楚留香递酒给他，脑中迅速转了一下，脱口而出：“瞧你这花蝴蝶般的装扮，穿花似的轻功，你是胡铁花吧？”
花蝴蝶般的汉子哈哈大笑：“老臭虫，你给老子装什么傻，我们当年第一天踏入江湖，老子就是这副模样。”他接过琉璃樽，一饮而尽。
楚留香也嘿然一笑，问道：“你轻功那么好，人也生得那么俊，可在江湖上为何不如我名气大呢？”
胡铁花一拍船舷，愤愤不平道：“那还不是这世道变了，都是女人说了算！你看那些酒馆茶肆，以前的说书先生没几个了，十有八九家都是女人在说故事、报新闻、卖那些女人的化妆品。那些女人说你长得比我高了一寸，又比我有钱多了，有这条豪华的船，他奶奶的！至于长相么，她们说我长得太娘了，你更有男子气息，所以你比我帅。高富帅你都占齐了，还有，你比我有品味，你鼻子不灵光，却擅长制香水，懂女人的男人才懂得香水……”
他突然止住话头，歪着脑袋围着楚留香转了一圈：“我说今天是奇了怪了，你不跟我抢酒，还变着法要我夸你，打什么鬼主意了？”
楚留香斜着眼瞧他，轻轻笑：“这几日有些闲得慌，咱们出去走走吧，我想出去找一个人。”
胡铁花问：“找阿飞么？”
楚留香摇头。
胡铁花又问：“那是什么人？男人女人？朋友仇家？”
楚留香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海天一色，面带忧虑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但江湖险恶，风波难料，我很担心他，我必须得去找他。”
胡铁花盯着他看了一会，点头：“好，我陪你去找。不管他是男人女人，小孩老头，朋友还是仇家。”
楚留香手执酒杯，凝视窗外，但见长江滚滚东流，天边云霞似锦，笑道：“浔阳楼、浔阳楼，哈哈，想必当年宋公明题的反诗还在这楼上吧，还有九江炒粉、庐山石鸡，白浇雄鱼头，都是闻名已久的名菜，老胡你真会挑地方。”
胡铁花摇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反诗，来浔阳楼，是因为我们约好了阿飞在这里见面，有了阿飞，我们就会有更多的讯息。”
楚留香道：“真是没想到，那么一个孤独的少年，在这个世界居然也成了消息灵通的人，你说世道变了，果然没有错。”
胡铁花叹了口气了：“蓉蓉说得没错，你现在就是一个大糊涂蛋！难怪她叮嘱我一路细心照料，我看你一路上除了菜名你还记得，什么都忘记了，我猜那些菜名也是红袖给你说的。阿飞虽然还是很孤独，但他不是少年了，他也不关心江湖上的事，我们来浔阳楼，是因为另有讯息灵通无比的人会出现，而这个人，会给阿飞最真实的讯息。”
楚留香摸着自己鼻子，恍然大悟：“那必定是小李飞刀，李寻欢！”
胡铁花摇头道：“不是，他已经不问江湖事很多年了。这个人是个女人，江湖人称五楼之花。”
楚留香奇道：“五楼之花？好奇怪的名号……难道跟你胡铁花有什么关系？”
胡铁花道：“一年之前，江湖上忽然出现一个奇女子，轮流在嘉兴烟雨楼、九江浔阳楼、杭州醉仙楼、长安太白楼、苏州松鹤楼这五家酒楼播报江湖最新讯息，讯息之迅捷真切，无人可及，又传说她生得美貌如花，天香国色，很是受人追捧，便有了五楼之花的名号。她还掌握着江湖中无数秘辛，满足两个条件便可出售，一是出得起钱，二是她看得顺眼。”
楚留香道：“那么阿飞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胡铁花道：“五楼之花常常说一名话，公平交易，两不亏欠。但是江湖中有两个人她会无偿告知讯息，一个是百晓生，另一个就是阿飞了。”
楚留香道：“传闻百晓生强闻博识，江湖大小事无所不知，这是可以交换讯息的，阿飞，是为什么呢？”
胡铁花摇头：“我我就不知道，等阿飞到了，你问阿飞呗。”
这时大堂中乐曲渐起，婉转悦耳，丝竹声中，几缕轻烟从厅堂楼道间飘然而出，渐渐弥漫开来，烟雾缥缈中，大堂前台出现一个娉婷的身影，缓缓走到正中坐下，刚才喧闹的酒楼顿时鸦雀无声。
轻烟散尽，檀木椅上已坐了一个年轻女子，薄纱遮面，娓娓道：“小女子今日到得浔阳楼，一见江湖上诸位英雄，不胜荣幸。”
她缓缓起身，屈膝给众人施了一礼，道：“这几日江湖上的新讯息，请容小女子为诸君播报：第一条，鄱阳帮的后起之秀、号称‘横刀断江，飞舟小庄’的小庄，被鄱阳帮执法长老率众击杀，罪名是玷污帮中圣物。鄱阳帮以收敛钱财著名，武功非其所长，小庄的横刀在鄱阳帮虽称顶绝，却入不了在座诸位高手的法眼。可惜的是小庄的驾舟之术，飞渡急流，快逾奔马，可称江湖一绝，自此失传，颇为可惜。”
大厅中便有人问：“敢问花姑娘，鄱阳帮钱财甚巨，帮中又无好手，连小庄这等的人才也给自己人祸害，如此一大块肥肉，这些年却安安生生没有外患，花姑娘可知道原因？”
五楼之花道：“我不姓花，花姑娘这个称谓，还望阁下以后休要再提。小女子所言，皆为江湖时事，保证真实可靠，至于恩怨争斗，小女子不予评说，还请见谅。”
她继续道：“现在播报第二条，江湖中人人尽知的割鹿刀，上月落入了姑苏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的手中，不久前，连庄主又将此刀送给了萧十一郞。割鹿名刀，人人想得，但此刀具有灵性，须得在萧十一郎手中，人刀合一，方有神烈之能，连庄主不愧为江南世家弟子，胸襟不凡。”
大厅中有人高声问道：“姑娘，连庄主号称武林第一快剑，连夫人号称武林第一美女，是否为真？”
五楼之花沉默了片刻，道：“我见识浅陋，没见过连庄主的快剑，不过我见过另一个人的快剑，极为折服，我以为他至少有与连庄主一战之力。至于连夫人……”
她抬起手，缓缓撩起脸上的薄纱，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樱唇如花，肌肤似玉，一双妙目轻轻扫过全场，又再次垂下了眼睑，就是这么眼波一转，宛如细石入水，水起涟漪，波光盈盈向四周荡漾开去，人群中顿时一片惊呼之声。
惊鸿一瞥间，五楼之花又放下面纱，轻声道：“小女子仅有中人之姿，无缘目睹连夫人的芳容，倘若有人见过她，想必就知晓，连夫人会远胜于我。”
这时有人大声叫道：“我见过连夫人，的确是罕见的大美人，不过依我看来，姑娘还略胜一筹，不是一筹，是几筹！”
又有人道：“姑娘这等天仙般的容颜，如果还是中人之姿的话，那么天下女人，十之八九都是丑八怪了！”
五楼之花静坐不动，静静不语。
楚留香微微一笑：“在女人面前，永远不要提起另一个女人美，不然就会惹出麻烦。”
胡铁花问楚留香：“是么，那依你看，这姑娘的美貌比之蓉蓉红袖甜儿她们三个如何？”
楚留香道：“温婉不及蓉蓉，俏皮不及甜儿，妩媚不及红袖，但若……”
胡铁花嘻嘻一笑，悄声道：“但若说到面容之清丽，身材之玲珑，五楼之花可胜出许多了，是不是？”
楚留香笑而不语。
五楼之花似乎听得见他的声音，有意无意向这边转动面孔，只是隔了薄纱，不知她眼神是否真正瞧向这边。
听到她又说：“第三条讯息，便是有关香帅楚留香的了，楚香帅近日忽然失忆，忘记了许多旧日之事，倘若有人能让香帅重拾记忆，这份大大的人情，相信来日香帅必有大大的回报。
她停顿片刻，忽然轻叹了一声：“不过常言道，江湖恩怨，难断难了，有时候忘记过去未必是一件坏事，放下过去的一切，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兴许是很有趣的事呢。今日三条讯息播报已毕，小女子在浔阳楼暂居三日，每日播报三条，诸位朋友若有三条之外的其他事要问询，备好银两便可一试。”
一只海鸥掠过，挥动双翅间，一滴海水飞溅到他的的唇上，他舔了一下，微觉苦涩，伸手去取身边的一只琉璃樽，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酒不要喝光了，留口给我！”
楚留香子翻身而起，但见一条身影正从码头上飞跃下水，踏浪而来，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说完“留口给我”时，人已稳稳落到甲板上。
眼前站了一汉子，体格健硕，生得面白如玉，细眉凤目，俊俏之极，一袭绣满牡丹花的锦袍，胸前又有斑斑点点的污渍，若不是刚才踏浪飞跃的惊艳身手，看上去完全便是一个浪荡于烟花之地的破落公子。
汉子伸出手，叫道：“给我，酒！”
楚留香递酒给他，脑中迅速转了一下，脱口而出：“瞧你这花蝴蝶般的装扮，穿花似的轻功，你是胡铁花吧？”
花蝴蝶般的汉子哈哈大笑：“老臭虫，你给老子装什么傻，我们当年第一天踏入江湖，老子就是这副模样。”他接过琉璃樽，一饮而尽。
楚留香也嘿然一笑，问道：“你轻功那么好，人也生得那么俊，可在江湖上为何不如我名气大呢？”
胡铁花一拍船舷，愤愤不平道：“那还不是这世道变了，都是女人说了算！你看那些酒馆茶肆，以前的说书先生没几个了，十有八九家都是女人在说故事、报新闻、卖那些女人的化妆品。那些女人说你长得比我高了一寸，又比我有钱多了，有这条豪华的船，他奶奶的！至于长相么，她们说我长得太娘了，你更有男子气息，所以你比我帅。高富帅你都占齐了，还有，你比我有品味，你鼻子不灵光，却擅长制香水，懂女人的男人才懂得香水……”
他突然止住话头，歪着脑袋围着楚留香转了一圈：“我说今天是奇了怪了，你不跟我抢酒，还变着法要我夸你，打什么鬼主意了？”
楚留香斜着眼瞧他，轻轻笑：“这几日有些闲得慌，咱们出去走走吧，我想出去找一个人。”
胡铁花问：“找阿飞么？”
楚留香摇头。
胡铁花又问：“那是什么人？男人女人？朋友仇家？”
楚留香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海天一色，面带忧虑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但江湖险恶，风波难料，我很担心他，我必须得去找他。”
胡铁花盯着他看了一会，点头：“好，我陪你去找。不管他是男人女人，小孩老头，朋友还是仇家。”
楚留香手执酒杯，凝视窗外，但见长江滚滚东流，天边云霞似锦，笑道：“浔阳楼、浔阳楼，哈哈，想必当年宋公明题的反诗还在这楼上吧，还有九江炒粉、庐山石鸡，白浇雄鱼头，都是闻名已久的名菜，老胡你真会挑地方。”
胡铁花摇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反诗，来浔阳楼，是因为我们约好了阿飞在这里见面，有了阿飞，我们就会有更多的讯息。”
楚留香道：“真是没想到，那么一个孤独的少年，在这个世界居然也成了消息灵通的人，你说世道变了，果然没有错。”
胡铁花叹了口气了：“蓉蓉说得没错，你现在就是一个大糊涂蛋！难怪她叮嘱我一路细心照料，我看你一路上除了菜名你还记得，什么都忘记了，我猜那些菜名也是红袖给你说的。阿飞虽然还是很孤独，但他不是少年了，他也不关心江湖上的事，我们来浔阳楼，是因为另有讯息灵通无比的人会出现，而这个人，会给阿飞最真实的讯息。”
楚留香摸着自己鼻子，恍然大悟：“那必定是小李飞刀，李寻欢！”
胡铁花摇头道：“不是，他已经不问江湖事很多年了。这个人是个女人，江湖人称五楼之花。”
楚留香奇道：“五楼之花？好奇怪的名号……难道跟你胡铁花有什么关系？”
胡铁花道：“一年之前，江湖上忽然出现一个奇女子，轮流在嘉兴烟雨楼、九江浔阳楼、杭州醉仙楼、长安太白楼、苏州松鹤楼这五家酒楼播报江湖最新讯息，讯息之迅捷真切，无人可及，又传说她生得美貌如花，天香国色，很是受人追捧，便有了五楼之花的名号。她还掌握着江湖中无数秘辛，满足两个条件便可出售，一是出得起钱，二是她看得顺眼。”
楚留香道：“那么阿飞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胡铁花道：“五楼之花常常说一名话，公平交易，两不亏欠。但是江湖中有两个人她会无偿告知讯息，一个是百晓生，另一个就是阿飞了。”
楚留香道：“传闻百晓生强闻博识，江湖大小事无所不知，这是可以交换讯息的，阿飞，是为什么呢？”
胡铁花摇头：“我我就不知道，等阿飞到了，你问阿飞呗。”
这时大堂中乐曲渐起，婉转悦耳，丝竹声中，几缕轻烟从厅堂楼道间飘然而出，渐渐弥漫开来，烟雾缥缈中，大堂前台出现一个娉婷的身影，缓缓走到正中坐下，刚才喧闹的酒楼顿时鸦雀无声。
轻烟散尽，檀木椅上已坐了一个年轻女子，薄纱遮面，娓娓道：“小女子今日到得浔阳楼，一见江湖上诸位英雄，不胜荣幸。”
她缓缓起身，屈膝给众人施了一礼，道：“这几日江湖上的新讯息，请容小女子为诸君播报：第一条，鄱阳帮的后起之秀、号称‘横刀断江，飞舟小庄’的小庄，被鄱阳帮执法长老率众击杀，罪名是玷污帮中圣物。鄱阳帮以收敛钱财著名，武功非其所长，小庄的横刀在鄱阳帮虽称顶绝，却入不了在座诸位高手的法眼。可惜的是小庄的驾舟之术，飞渡急流，快逾奔马，可称江湖一绝，自此失传，颇为可惜。”
大厅中便有人问：“敢问花姑娘，鄱阳帮钱财甚巨，帮中又无好手，连小庄这等的人才也给自己人祸害，如此一大块肥肉，这些年却安安生生没有外患，花姑娘可知道原因？”
五楼之花道：“我不姓花，花姑娘这个称谓，还望阁下以后休要再提。小女子所言，皆为江湖时事，保证真实可靠，至于恩怨争斗，小女子不予评说，还请见谅。”
她继续道：“现在播报第二条，江湖中人人尽知的割鹿刀，上月落入了姑苏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的手中，不久前，连庄主又将此刀送给了萧十一郞。割鹿名刀，人人想得，但此刀具有灵性，须得在萧十一郎手中，人刀合一，方有神烈之能，连庄主不愧为江南世家弟子，胸襟不凡。”
大厅中有人高声问道：“姑娘，连庄主号称武林第一快剑，连夫人号称武林第一美女，是否为真？”
五楼之花沉默了片刻，道：“我见识浅陋，没见过连庄主的快剑，不过我见过另一个人的快剑，极为折服，我以为他至少有与连庄主一战之力。至于连夫人……”
她抬起手，缓缓撩起脸上的薄纱，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樱唇如花，肌肤似玉，一双妙目轻轻扫过全场，又再次垂下了眼睑，就是这么眼波一转，宛如细石入水，水起涟漪，波光盈盈向四周荡漾开去，人群中顿时一片惊呼之声。
惊鸿一瞥间，五楼之花又放下面纱，轻声道：“小女子仅有中人之姿，无缘目睹连夫人的芳容，倘若有人见过她，想必就知晓，连夫人会远胜于我。”
这时有人大声叫道：“我见过连夫人，的确是罕见的大美人，不过依我看来，姑娘还略胜一筹，不是一筹，是几筹！”
又有人道：“姑娘这等天仙般的容颜，如果还是中人之姿的话，那么天下女人，十之八九都是丑八怪了！”
五楼之花静坐不动，静静不语。
楚留香微微一笑：“在女人面前，永远不要提起另一个女人美，不然就会惹出麻烦。”
胡铁花问楚留香：“是么，那依你看，这姑娘的美貌比之蓉蓉红袖甜儿她们三个如何？”
楚留香道：“温婉不及蓉蓉，俏皮不及甜儿，妩媚不及红袖，但若……”
胡铁花嘻嘻一笑，悄声道：“但若说到面容之清丽，身材之玲珑，五楼之花可胜出许多了，是不是？”
楚留香笑而不语。
五楼之花似乎听得见他的声音，有意无意向这边转动面孔，只是隔了薄纱，不知她眼神是否真正瞧向这边。
听到她又说：“第三条讯息，便是有关香帅楚留香的了，楚香帅近日忽然失忆，忘记了许多旧日之事，倘若有人能让香帅重拾记忆，这份大大的人情，相信来日香帅必有大大的回报。
她停顿片刻，忽然轻叹了一声：“不过常言道，江湖恩怨，难断难了，有时候忘记过去未必是一件坏事，放下过去的一切，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兴许是很有趣的事呢。今日三条讯息播报已毕，小女子在浔阳楼暂居三日，每日播报三条，诸位朋友若有三条之外的其他事要问询，备好银两便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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