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视角
我在办公室坐了阵子，几次想打电话给秋川，可都没拨出去。看着手机上她的头像，一时心烦意乱。
这时候，我接到了变更监护权的进展通知。还好，这件事终于在推进中。
我拨通了晴美的电话，说今天想去找她和石头，完成验证所需生物信息的采集，看是否方便？
晴美问我几点到？说她今天会跟石头一起做饭，要不要一起吃？我说好，下班就去找你们。
放下电话，我出神地看了好一阵窗外那群悠闲的云。但时间还早。晴美下午还有课要上，去早了也没有用。
我收拾好散乱在桌面的文具，唤醒思锐，细细问它Iris项目布置的那些传感器的型号、数量、地点以及后续计划等琐事。问完又耐着性子做了些其他事。
刚到五点，我就离开了办公室，骑着飞行摩托去了晴美的单身公寓。
一推门，就看到了石头。
他正坐在小沙发上，在看那本叫电路与系统视角的书。
听到动静，他的眼睛从书本上扫过来，看到是我，眼睛一亮，弯了弯，犹如升起了两弯新月。
我有些吃惊，这孩子在对我笑？这可相当难得，我点点头，转身去找晴美。
“姐姐还没回来，她去拿食材了。“
“哦。”
石头竟先跟我说话，看来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可为什么呢？知道要变更监护关系了，很开心？
我坐下，准备谈论那天野餐的事，却不知从何开始。站起来，背着手踱了两步，刚坐下，石头却先提了起来。
“那天，谢谢你让我见到了Zero。”
我心头一惊。
“你见到她了？”
“是的。”
“你是不是还叫她妈妈？”
“我叫了她妈妈？”石头鼓着眼睛，转而又皱起眉头，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说：“我不太记得了，那一瞬间，我确实扑到了谁的怀里。可那不是妈妈，那只是一个躯壳。”
“躯壳？不，那是我的朋友秋川笙子。是我请她来假扮Zero的。抱歉，我欺骗了你。但你也不能用躯壳这个词！这对她不公平！”
“可是…”
石头迷惑的看着我，似乎没懂我为何突然不高兴。
我摇摇头说：“算了，先不谈这个。那游乐场呢？在梦里，我带你去了好大一个游乐场，我们玩了很久。”
“我没去过什么游乐场！”
“没有？”
“没有！”
我低头沉思。
或许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我们并没有共享梦境。而是都陷入了恍惚，我误将秋川看成妻子，石头看成他母亲。
这大概是最合理的解释的。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搓了搓脸，十分认真的看着石头。
“石头，你听我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Zero这个人。那天，你被催眠了，误将秋川笙子当作了Zero，同时可能当作你的妈妈。”
“不，Zero是存在的。”
石头直起身子，摇着头说。
“抱歉，那是你的一个误解。准确讲，Zero是我精神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你提出见Z她后，我没有立即澄清，是因为我担心你当时的精神状态，怕你发火，怕你拒绝转移监护权。后来请秋川来骗你，我更多的是想满足你的愿望。你明白了吗？”
石头盯着我，那是无法理解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否认Zero的存在呢？”
“我没有否认她的存在，我只是说，她对你不存在！她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中。这么简单的事，我要说几遍？还不明白吗？”
“不，她对我也是存在的！那个秋川笙子才是不存在的，她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长叹一声，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饭也不想吃了。一旦晴美回来，验证了生物信息立即就走。
正在僵持，嘎吱一声响，门被撞开了。
晴美抱了好大一个纸袋，站在门口。
“老师，快来帮我，要散了。”
我刚起身。水果，冰冻食材，饮料瓶，调味料就从纸袋里散了一地。我赶紧去帮晴美收拾。
“你们怎么不开灯啊，黑黢黢的。饿了没？我现在做饭。”
晴美按亮灯。在茶水间搭起电炉子，穿上罩衣，找出刀。看架势要大干一场。
我帮不上忙，坐回椅子。
柔和的灯光安抚了我，不再觉得那么烦躁了，石头的脸上也没有了刚才固执的阴影。
他小声说：“对不起，我还…不太会说话…。”
“抱歉，我也着急了，大家说开就好了。”
“真的能说开吗？”
“当然，我们都是与众不同的人，本就难有人理解，如果自己又不去表达，只会越走越远，说不定会掉进那口可怕的深井里。”
说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冒出了小薇。
石头点点头，他低头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抬起。
“那天，你给我戴的那顶帽子挺有趣的。”
“那顶棒球帽？哦，我在里面内置了一个带AI分析的β脑波芯片，可以促进睡眠。”
“记得你还说，里面的AI可以匹配不同人的脑电波？”
“不是，那是为了让你相信秋川笙子就是Zero，骗你的。”
“可我觉得，这个思路可行。”
“不可能，神经元之间传递的是电信号。那点功率的无线电无法产生有效的电信号。”
“可是，那天我们都有些恍惚，不是吗？”
“这个，大概是催眠的效果吧。”
石头低下头沉思片刻。
“你能把那顶帽子送给我吗？”
我看着石头，他手里还拿着那本芯片设计的书，他为什么对这方面如此感兴趣？
我点点头说：“可以，在我的办公室，改天我让无人机送到晴美这里来。”
“不，我想自己去拿。”
“你想去我的办公室？”
“嗯，可以吗？”
“可为什么呢？”
石头低下头，又抬起头。看得出，他不是会撒谎的人，但他也意识到，他不能说出他的意图。他还是学会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
我一声叹息：“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我想，可能，或者，Zero就在你的办公室里。”
又回到了Zero身上，我摊开手。
“然后呢？”
“我想有没有一个可能，在那个催眠AI芯片外加一个放大电路，可以让Zero随意出来？”
“你想从我脑子中读出Zero？你知道这需要多大功率吗？你打算搞个微波炉，把我的脑子烧掉吗？”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气笑了。
这孩子真的是魔怔了。
“你与众不同，我认为不需要多大功率。真的。”
我真是服了。
“我说的与众不同是指我们的精神状态，不是我们的脑子，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石头皱起眉头，嘟起嘴巴，他知道我在讽刺他。
身后传来晴美的声音：“你们吵什么呢？”
“石头要把我的脑袋打开看看。”我回答着晴美。
“什么？你们两个不要开这种玩笑，赶紧收拾茶几，饭好了。”
我开始收拾小茶几。石头却没动，他神情严肃的对我说：“转移监护权还需要我确认呢。”
我一愣：“你不能总用这个来威胁我吧？”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想去你的办公室坐一坐，都不行吗？这几年，你都是我的监护人，虽然是名义上的，但也可以称你一声父亲。”
我万万没想到，这小子会用包裹着威胁的煽情招数。看来他并不傻，他是懂人心的。
“最后一次。”我没好气的瞪着他。
“最后一次。”他郑重的点点头。
晴美做的饭有鱼、虾、肉丸汤，还有蔬菜沙拉。
石头称赞说好吃，我也说美味。
晴美相当的高兴。说起了今天课堂上的笑话。她表情夸张，语言生动，紧要处，放下碗筷，学起那捣乱的孩子，逗得我跟石头都露出了笑容。
我突然有些的伤感。
可惜，今天这顿饭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吃完饭，我帮晴美分类丢掉垃圾，洗了手，我拿出了手机，打开程序。
我先跟石头做了共同验证，接着是晴美。后面，只要去松原那里完成共同验证就彻底了结了。
晴美突然问：“对了，那天，在草地上那个女人是谁啊？”
“Zero。”
“秋川笙子。”
我和石头同时回答。
这时候，我接到了变更监护权的进展通知。还好，这件事终于在推进中。
我拨通了晴美的电话，说今天想去找她和石头，完成验证所需生物信息的采集，看是否方便？
晴美问我几点到？说她今天会跟石头一起做饭，要不要一起吃？我说好，下班就去找你们。
放下电话，我出神地看了好一阵窗外那群悠闲的云。但时间还早。晴美下午还有课要上，去早了也没有用。
我收拾好散乱在桌面的文具，唤醒思锐，细细问它Iris项目布置的那些传感器的型号、数量、地点以及后续计划等琐事。问完又耐着性子做了些其他事。
刚到五点，我就离开了办公室，骑着飞行摩托去了晴美的单身公寓。
一推门，就看到了石头。
他正坐在小沙发上，在看那本叫电路与系统视角的书。
听到动静，他的眼睛从书本上扫过来，看到是我，眼睛一亮，弯了弯，犹如升起了两弯新月。
我有些吃惊，这孩子在对我笑？这可相当难得，我点点头，转身去找晴美。
“姐姐还没回来，她去拿食材了。“
“哦。”
石头竟先跟我说话，看来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可为什么呢？知道要变更监护关系了，很开心？
我坐下，准备谈论那天野餐的事，却不知从何开始。站起来，背着手踱了两步，刚坐下，石头却先提了起来。
“那天，谢谢你让我见到了Zero。”
我心头一惊。
“你见到她了？”
“是的。”
“你是不是还叫她妈妈？”
“我叫了她妈妈？”石头鼓着眼睛，转而又皱起眉头，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说：“我不太记得了，那一瞬间，我确实扑到了谁的怀里。可那不是妈妈，那只是一个躯壳。”
“躯壳？不，那是我的朋友秋川笙子。是我请她来假扮Zero的。抱歉，我欺骗了你。但你也不能用躯壳这个词！这对她不公平！”
“可是…”
石头迷惑的看着我，似乎没懂我为何突然不高兴。
我摇摇头说：“算了，先不谈这个。那游乐场呢？在梦里，我带你去了好大一个游乐场，我们玩了很久。”
“我没去过什么游乐场！”
“没有？”
“没有！”
我低头沉思。
或许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我们并没有共享梦境。而是都陷入了恍惚，我误将秋川看成妻子，石头看成他母亲。
这大概是最合理的解释的。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搓了搓脸，十分认真的看着石头。
“石头，你听我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Zero这个人。那天，你被催眠了，误将秋川笙子当作了Zero，同时可能当作你的妈妈。”
“不，Zero是存在的。”
石头直起身子，摇着头说。
“抱歉，那是你的一个误解。准确讲，Zero是我精神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你提出见Z她后，我没有立即澄清，是因为我担心你当时的精神状态，怕你发火，怕你拒绝转移监护权。后来请秋川来骗你，我更多的是想满足你的愿望。你明白了吗？”
石头盯着我，那是无法理解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否认Zero的存在呢？”
“我没有否认她的存在，我只是说，她对你不存在！她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中。这么简单的事，我要说几遍？还不明白吗？”
“不，她对我也是存在的！那个秋川笙子才是不存在的，她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长叹一声，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饭也不想吃了。一旦晴美回来，验证了生物信息立即就走。
正在僵持，嘎吱一声响，门被撞开了。
晴美抱了好大一个纸袋，站在门口。
“老师，快来帮我，要散了。”
我刚起身。水果，冰冻食材，饮料瓶，调味料就从纸袋里散了一地。我赶紧去帮晴美收拾。
“你们怎么不开灯啊，黑黢黢的。饿了没？我现在做饭。”
晴美按亮灯。在茶水间搭起电炉子，穿上罩衣，找出刀。看架势要大干一场。
我帮不上忙，坐回椅子。
柔和的灯光安抚了我，不再觉得那么烦躁了，石头的脸上也没有了刚才固执的阴影。
他小声说：“对不起，我还…不太会说话…。”
“抱歉，我也着急了，大家说开就好了。”
“真的能说开吗？”
“当然，我们都是与众不同的人，本就难有人理解，如果自己又不去表达，只会越走越远，说不定会掉进那口可怕的深井里。”
说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冒出了小薇。
石头点点头，他低头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抬起。
“那天，你给我戴的那顶帽子挺有趣的。”
“那顶棒球帽？哦，我在里面内置了一个带AI分析的β脑波芯片，可以促进睡眠。”
“记得你还说，里面的AI可以匹配不同人的脑电波？”
“不是，那是为了让你相信秋川笙子就是Zero，骗你的。”
“可我觉得，这个思路可行。”
“不可能，神经元之间传递的是电信号。那点功率的无线电无法产生有效的电信号。”
“可是，那天我们都有些恍惚，不是吗？”
“这个，大概是催眠的效果吧。”
石头低下头沉思片刻。
“你能把那顶帽子送给我吗？”
我看着石头，他手里还拿着那本芯片设计的书，他为什么对这方面如此感兴趣？
我点点头说：“可以，在我的办公室，改天我让无人机送到晴美这里来。”
“不，我想自己去拿。”
“你想去我的办公室？”
“嗯，可以吗？”
“可为什么呢？”
石头低下头，又抬起头。看得出，他不是会撒谎的人，但他也意识到，他不能说出他的意图。他还是学会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
我一声叹息：“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我想，可能，或者，Zero就在你的办公室里。”
又回到了Zero身上，我摊开手。
“然后呢？”
“我想有没有一个可能，在那个催眠AI芯片外加一个放大电路，可以让Zero随意出来？”
“你想从我脑子中读出Zero？你知道这需要多大功率吗？你打算搞个微波炉，把我的脑子烧掉吗？”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气笑了。
这孩子真的是魔怔了。
“你与众不同，我认为不需要多大功率。真的。”
我真是服了。
“我说的与众不同是指我们的精神状态，不是我们的脑子，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石头皱起眉头，嘟起嘴巴，他知道我在讽刺他。
身后传来晴美的声音：“你们吵什么呢？”
“石头要把我的脑袋打开看看。”我回答着晴美。
“什么？你们两个不要开这种玩笑，赶紧收拾茶几，饭好了。”
我开始收拾小茶几。石头却没动，他神情严肃的对我说：“转移监护权还需要我确认呢。”
我一愣：“你不能总用这个来威胁我吧？”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想去你的办公室坐一坐，都不行吗？这几年，你都是我的监护人，虽然是名义上的，但也可以称你一声父亲。”
我万万没想到，这小子会用包裹着威胁的煽情招数。看来他并不傻，他是懂人心的。
“最后一次。”我没好气的瞪着他。
“最后一次。”他郑重的点点头。
晴美做的饭有鱼、虾、肉丸汤，还有蔬菜沙拉。
石头称赞说好吃，我也说美味。
晴美相当的高兴。说起了今天课堂上的笑话。她表情夸张，语言生动，紧要处，放下碗筷，学起那捣乱的孩子，逗得我跟石头都露出了笑容。
我突然有些的伤感。
可惜，今天这顿饭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吃完饭，我帮晴美分类丢掉垃圾，洗了手，我拿出了手机，打开程序。
我先跟石头做了共同验证，接着是晴美。后面，只要去松原那里完成共同验证就彻底了结了。
晴美突然问：“对了，那天，在草地上那个女人是谁啊？”
“Zero。”
“秋川笙子。”
我和石头同时回答。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