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雪国
第二天上班，刚打开电脑，思锐上线告诉我说，几个部门主管有事找我。
我问什么事。思锐说不知道，大家在大会议室等我，想开个会。
开会？
我略一沉吟，知道他们十之八九是为Iris项目而来。
前往会议室的路上，我问思锐都有谁？思锐报了名字，这帮混蛋竟然一个不拉。
我在茶水间停了下来。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站在幕墙边，轻轻的搅着糖。外面阳光灿烂，远近高低的建筑犹如花园里的植物，错落有致，朝气蓬勃。
而我们图书馆却在一天天的凋零枯萎。
记得二十年前，我刚进图书馆时，就发觉这里的人十分的与众不同。他们一个个就像开了屏的孔雀，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说话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对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无论什么事情，最多三句话讲完，否则闭嘴。
这只是开始，当我可以做到三句话后，还要迎接各种发散式的质疑。他们的问题可真多啊，一路可以从A能问到Z。一旦答不出来，就会被奚落，贴上蠢货的标签。
我十分愤怒，这是在霸凌新人。
一次开会作报告，我被问的恼羞成怒，没忍住，当众摔了本子。
结果带我的sara姐立即上台，替我回答问题。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无论广度还是深度，都令我自愧不如。
我彻底服了。
后来我才知道，能够进入图书馆的人，不是人精，就是具有各种特殊技能的妖魔鬼怪。
而我能当上馆长，除了参与过好几项重大任务外。主要还是因为恐怖袭击中的突出表现。我临危不惧，带着数十人成功躲避袭击，无一人伤亡。
当然，也有爱德华的鼎力相助。
后来，图书馆越裁越多，现在只剩下鼎盛期的十之一二。
多数人都走了。剩下的我们就像被困在浅滩的龙，空有昔日的骄傲和荣光，却不得不终日干着摸鱼捉虾的破事。
这次Iris上线，我们竟沦落到给守望者做测试的境地。
可想而知，多少人对此愤愤不平。在项目启动大会上，我看出了苗头，但我并没有多说话，甚至多有妥协。
这大概是他们不满的根源吧。
今天，他们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但Iris是个保密项目，无法解释的地方实在太多。他们真要跟我闹起来，那还真是相当难办啊。
我叹一口气，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入清洗机。转身来到走廊另一头的大办公室，门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开party。
我推门而入。
瑜伽爱好者王里拉，正在幕墙边拉一字马。David成了摄影师，正撅着屁股，趴着腰，不停的换着角度给她拍照。
秋田跟欧阳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笑话，两个大嘴巴笑得能看到后槽牙。
张首一则把脚架在会议桌上，四仰八叉的躺在办公椅里，看着天花板吐泡泡，就像一只晒肚皮的王八。
还有其他几个，也差不多是在扯淡和作怪。
真是一群妖孽啊！
我拉开长桌头的椅子坐下，揉着脑袋，等他们安静。可半天竟没有一个人理我。气得我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他们这才有了点儿人样。吊着脸的死人样。
张守一是图书馆的老人，他年纪比我还大，有着一张令人信服的好人脸。他办事稳重牢靠。看来他们应该是提前通过气了。张守一指着头顶，开了口。
“馆长，你知不知道，他们在会议室都要布置传感器？”
“啊？Iris要在这里布置？”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视觉，听觉，震动，甚至味觉传感器这里全都要来一套。”
我叹了一口气。
“上次开会，秋川笙子不是说了嘛，收集的数据是加密的，只会传给对应的AI处理。不会泄露隐私。”
“可谁来保证呢？”王里拉插嘴进进来。
听说她现在开始研究美容了。花了大价钱去微整形，拉皮，填充脂肪。一张脸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近还开始夹着嗓子说话，简直要变老妖精。
可没等我骂她，张守一先瞪了一眼王里拉。他神情严肃的接着问。
“馆长，技术上的细节咱们就不扯了。我们今天就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给Iris项目大行方便？我们图书馆凭什么要在守望者面前服低做小？”
“我有吗？”
我摊开手，瞪起眼珠子。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好吧，我是有！我承认！”我收回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可为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张守一坐起身。
“因为这个项目是猫头鹰专门为图书馆要来的。”
“议长？”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爱德华猫头鹰的外号不是白来的，代表着睿智，深谋远虑和出其不意。
我低头从办公桌下拿了一支水，打开喝了一口。
议长，对不起了，只有卖了你才能摆平这帮家伙。再说，我说的也是事实。
“可是，议长又是为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你们！”
“听不懂了，馆长，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开始反击。
“你们这帮家伙，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懒散成什么样了？王里拉，你还有多少仓库的书籍没有电子化，你多大年纪了？跟个小妖精似的，天天在来查资料的年轻小伙子面前乱钻，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又指着David的鼻子：“还有你们数据修复组，堆满了整整一层楼的硬盘，要修到猴年马月吗？那么贵的相机是给你天天拍女人的？”
我接着数落其他人，直到手指头点到张守一，才闭嘴停下，开始进入正题。
“你们觉得这样子搞下去，我们图书馆还要多久关门？这种时候，连守望者都在求新求变，人家推出Iris项目。我们呢？这几年除了抱怨，摆烂，在座的各位都干了什么？现在自己没本事当主角，议长好不容易给我们拉了个角色。你们还不高兴上台演了？我告诉你们，能当配角都不错了，议会马上就要做未来的五年预算，要是又砍我们图书馆的经费。你们就一个个的打辞职报告吧。”
“哼，也不知道，是谁打报告要去学校当老师的。”突然，王里拉小声嘀咕。
“谣言，根本没有这回事儿！谁在造谣，谁？”我大声驳斥，怒目而视。
结果大家都在仰头望天。
我赶紧喝了一大口水，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晓之以理。
我起身去检查房门是否关严，看大家竖起了耳朵，赶紧故作神秘的说。
“你们都知道，猫头鹰这老家伙素来诡计多端，他主动引入Iris这个项目，肯定有其深意。”
“什么深意？”张守一问。
“我也不知道。”
“猫头鹰连你都没透露？”
“说了一点儿。”
“是什么？”
“我不能说。”
“馆长，我们几个都不能说吗？”
“暂时不能，总之，很复杂的一件大事。但是，请你们相信，一切都是为了图书馆，这么些年了，就算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猫头鹰？”
办公室一片沉默，他们交流着眼神，显然，我的话打动了大家。
“那么，我们该怎么对待这个Iris项目呢？”
我淡淡一笑：“看我的信号行事。”
哼，一声冷笑，又是王里拉阴阳怪气的声音。
“如果我们看见某人跟人家守望者的当家美女眉来眼去，那我们该怎么行事？”
你这个老妖精！
……
会议结束，他们一个个都吊着脸走了，除了张守一。
我低声解释：“老张，Iris项目确实不是表明那么简单，但到底水有多深，我也一时没有把握。所以只能静观其变，希望你能理解。私下里，你帮我去劝劝他们，沉住气，别乱来。”
“我知道了，但是…”
“怎么了？”
张守一沉默片刻，皱着眉头，压着嗓子说。
“我有些担心雪国计划。”
“你担心这个干什么？这个计划是猫头鹰建立的，有议会的授权，程序上没问题啊。”
“但你也知道，这是个绝密计划。绝密计划都没有电子档案，就连纸质档案都是只言片语。恐怖袭击后，议会伤亡惨重。这些年又不断更新换代。除了议长等寥寥几人知晓，其他议员未必清楚。我看Iris这样布置传感器，我有些担心，万一被他们发现泄露出去，我们该如何跟公众交代？你我都了解议长的为人，万一出事，丢车保帅的事，他又不是干不出来。”
“应该不会吧…”
我嘴上说着，心里却也开始嘀咕。
雪国计划是图书馆唯一还在运行的绝密计划。因此到处都有痕迹，确实很难隐藏。张守一正是雪国计划的经办人，难怪他会紧张。
“这样，我去跟议长谈谈这事儿，最好把考古组排除在Iris项目之外。”
“这样就最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看着张守一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还真是一个麻烦。
我问什么事。思锐说不知道，大家在大会议室等我，想开个会。
开会？
我略一沉吟，知道他们十之八九是为Iris项目而来。
前往会议室的路上，我问思锐都有谁？思锐报了名字，这帮混蛋竟然一个不拉。
我在茶水间停了下来。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站在幕墙边，轻轻的搅着糖。外面阳光灿烂，远近高低的建筑犹如花园里的植物，错落有致，朝气蓬勃。
而我们图书馆却在一天天的凋零枯萎。
记得二十年前，我刚进图书馆时，就发觉这里的人十分的与众不同。他们一个个就像开了屏的孔雀，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说话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对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无论什么事情，最多三句话讲完，否则闭嘴。
这只是开始，当我可以做到三句话后，还要迎接各种发散式的质疑。他们的问题可真多啊，一路可以从A能问到Z。一旦答不出来，就会被奚落，贴上蠢货的标签。
我十分愤怒，这是在霸凌新人。
一次开会作报告，我被问的恼羞成怒，没忍住，当众摔了本子。
结果带我的sara姐立即上台，替我回答问题。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无论广度还是深度，都令我自愧不如。
我彻底服了。
后来我才知道，能够进入图书馆的人，不是人精，就是具有各种特殊技能的妖魔鬼怪。
而我能当上馆长，除了参与过好几项重大任务外。主要还是因为恐怖袭击中的突出表现。我临危不惧，带着数十人成功躲避袭击，无一人伤亡。
当然，也有爱德华的鼎力相助。
后来，图书馆越裁越多，现在只剩下鼎盛期的十之一二。
多数人都走了。剩下的我们就像被困在浅滩的龙，空有昔日的骄傲和荣光，却不得不终日干着摸鱼捉虾的破事。
这次Iris上线，我们竟沦落到给守望者做测试的境地。
可想而知，多少人对此愤愤不平。在项目启动大会上，我看出了苗头，但我并没有多说话，甚至多有妥协。
这大概是他们不满的根源吧。
今天，他们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但Iris是个保密项目，无法解释的地方实在太多。他们真要跟我闹起来，那还真是相当难办啊。
我叹一口气，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入清洗机。转身来到走廊另一头的大办公室，门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开party。
我推门而入。
瑜伽爱好者王里拉，正在幕墙边拉一字马。David成了摄影师，正撅着屁股，趴着腰，不停的换着角度给她拍照。
秋田跟欧阳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笑话，两个大嘴巴笑得能看到后槽牙。
张首一则把脚架在会议桌上，四仰八叉的躺在办公椅里，看着天花板吐泡泡，就像一只晒肚皮的王八。
还有其他几个，也差不多是在扯淡和作怪。
真是一群妖孽啊！
我拉开长桌头的椅子坐下，揉着脑袋，等他们安静。可半天竟没有一个人理我。气得我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他们这才有了点儿人样。吊着脸的死人样。
张守一是图书馆的老人，他年纪比我还大，有着一张令人信服的好人脸。他办事稳重牢靠。看来他们应该是提前通过气了。张守一指着头顶，开了口。
“馆长，你知不知道，他们在会议室都要布置传感器？”
“啊？Iris要在这里布置？”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视觉，听觉，震动，甚至味觉传感器这里全都要来一套。”
我叹了一口气。
“上次开会，秋川笙子不是说了嘛，收集的数据是加密的，只会传给对应的AI处理。不会泄露隐私。”
“可谁来保证呢？”王里拉插嘴进进来。
听说她现在开始研究美容了。花了大价钱去微整形，拉皮，填充脂肪。一张脸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近还开始夹着嗓子说话，简直要变老妖精。
可没等我骂她，张守一先瞪了一眼王里拉。他神情严肃的接着问。
“馆长，技术上的细节咱们就不扯了。我们今天就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给Iris项目大行方便？我们图书馆凭什么要在守望者面前服低做小？”
“我有吗？”
我摊开手，瞪起眼珠子。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好吧，我是有！我承认！”我收回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可为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张守一坐起身。
“因为这个项目是猫头鹰专门为图书馆要来的。”
“议长？”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爱德华猫头鹰的外号不是白来的，代表着睿智，深谋远虑和出其不意。
我低头从办公桌下拿了一支水，打开喝了一口。
议长，对不起了，只有卖了你才能摆平这帮家伙。再说，我说的也是事实。
“可是，议长又是为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你们！”
“听不懂了，馆长，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开始反击。
“你们这帮家伙，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懒散成什么样了？王里拉，你还有多少仓库的书籍没有电子化，你多大年纪了？跟个小妖精似的，天天在来查资料的年轻小伙子面前乱钻，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又指着David的鼻子：“还有你们数据修复组，堆满了整整一层楼的硬盘，要修到猴年马月吗？那么贵的相机是给你天天拍女人的？”
我接着数落其他人，直到手指头点到张守一，才闭嘴停下，开始进入正题。
“你们觉得这样子搞下去，我们图书馆还要多久关门？这种时候，连守望者都在求新求变，人家推出Iris项目。我们呢？这几年除了抱怨，摆烂，在座的各位都干了什么？现在自己没本事当主角，议长好不容易给我们拉了个角色。你们还不高兴上台演了？我告诉你们，能当配角都不错了，议会马上就要做未来的五年预算，要是又砍我们图书馆的经费。你们就一个个的打辞职报告吧。”
“哼，也不知道，是谁打报告要去学校当老师的。”突然，王里拉小声嘀咕。
“谣言，根本没有这回事儿！谁在造谣，谁？”我大声驳斥，怒目而视。
结果大家都在仰头望天。
我赶紧喝了一大口水，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要晓之以理。
我起身去检查房门是否关严，看大家竖起了耳朵，赶紧故作神秘的说。
“你们都知道，猫头鹰这老家伙素来诡计多端，他主动引入Iris这个项目，肯定有其深意。”
“什么深意？”张守一问。
“我也不知道。”
“猫头鹰连你都没透露？”
“说了一点儿。”
“是什么？”
“我不能说。”
“馆长，我们几个都不能说吗？”
“暂时不能，总之，很复杂的一件大事。但是，请你们相信，一切都是为了图书馆，这么些年了，就算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猫头鹰？”
办公室一片沉默，他们交流着眼神，显然，我的话打动了大家。
“那么，我们该怎么对待这个Iris项目呢？”
我淡淡一笑：“看我的信号行事。”
哼，一声冷笑，又是王里拉阴阳怪气的声音。
“如果我们看见某人跟人家守望者的当家美女眉来眼去，那我们该怎么行事？”
你这个老妖精！
……
会议结束，他们一个个都吊着脸走了，除了张守一。
我低声解释：“老张，Iris项目确实不是表明那么简单，但到底水有多深，我也一时没有把握。所以只能静观其变，希望你能理解。私下里，你帮我去劝劝他们，沉住气，别乱来。”
“我知道了，但是…”
“怎么了？”
张守一沉默片刻，皱着眉头，压着嗓子说。
“我有些担心雪国计划。”
“你担心这个干什么？这个计划是猫头鹰建立的，有议会的授权，程序上没问题啊。”
“但你也知道，这是个绝密计划。绝密计划都没有电子档案，就连纸质档案都是只言片语。恐怖袭击后，议会伤亡惨重。这些年又不断更新换代。除了议长等寥寥几人知晓，其他议员未必清楚。我看Iris这样布置传感器，我有些担心，万一被他们发现泄露出去，我们该如何跟公众交代？你我都了解议长的为人，万一出事，丢车保帅的事，他又不是干不出来。”
“应该不会吧…”
我嘴上说着，心里却也开始嘀咕。
雪国计划是图书馆唯一还在运行的绝密计划。因此到处都有痕迹，确实很难隐藏。张守一正是雪国计划的经办人，难怪他会紧张。
“这样，我去跟议长谈谈这事儿，最好把考古组排除在Iris项目之外。”
“这样就最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看着张守一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还真是一个麻烦。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