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意再续化缘路 遇险受困林寨中
黑猿渐醒，不仅是药效在它这勃然大物面前减半，更是鼻尖飘悠的果香诱惑，眼睛还没睁开便张嘴吞食，心尖的满足感方升起，又忽而想到无意此人，慌忙起身张望，而无意则是坐在树上，手持竹竿钓着野果子，如此给黑猿投食。
黑猿见状只觉羞辱，刚站起又一屁股坐下，有言道十指连心，趾尖虽无大恙，但刺痛是足以让它不适，低头一看，是无意用满足的外衣包裹脚趾，灵兽通性，见这人对自己无害，便也不再争锋相对，指了指她，又指着地，示意让她下来。
无意也不怕，一手一个野果子纵身跃下，将其一递去，黑猿摇头，竟开口说话：
“不……饿……”
此般着实是令无意大开眼界，心觉就算猿兽通灵，可这般如此真是闻所未闻：
“哎？你还会说话呢？真是厉害，贫尼在庵里养过鸟，也只会叽叽喳喳个没完，跟唱曲儿一样，你这猿猴定是不一般，想必是天上下来的神猿吧！”
既知人语，这番吹捧对黑猿也是受用的，只见他趾高气昂，嘴角快要咧上了天，便又卖弄本事：
“你……你……好……人……”
无意乐得前仰后合，也是回赞道：“你也是好人。”
此话一出，黑猿眼中闪过异色光芒，也跟着她傻乐，便问她：“你……为……何……”
说完，又看向这片林子，无意明其意，答道：“我家乡义军起义，无奈出家做了尼姑，但战乱只是日渐深重，庵里没了粮食，便被外派在此化缘。”
黑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着林子深处：“呃……寨……村……人……”
无意却是不以为然，遇到黑猿这等稀奇人物，岂能轻易离去，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人一猿相伴，无意教那黑猿说话认字，话已是说得磕磕绊绊，写字更是难如登天了，几天下来也只会个一二三，学得最好的却是哼曲儿，换着调哼个五六支不在话下。
而无意可是学了不少，且个个出人意料，下水捞鱼，伐竹制筏，陷阱捕兽，识别毒物，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这黑猿竟会打坐冥思，还会一套棍法和看不出章法的拳脚功夫，无意将其命名为猿拳，二人在这些日子里还以此打跑了不少来犯的野兽。
时如流水不息，白驹过隙，白昼游林戏水，黑夜引歌高亢，累了便在搭制的草棚里休眠，脏了又在黑猿编的叶障里清洗，即使如此，面上的易容仍未曾摘落。二人朝起夕落也是一起厮混了月余，无意随身带的干粮早已吃完，终究不能每日以山珍野馐果腹，化缘之事还是挂在心上的。
无意不知该如何与黑猿做别，故而道别之举很简单，简单到趁着黑猿熟睡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块木板，刻着一个‘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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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的远途自然是乏味的，无意回想这月来与黑猿的时日不禁发笑，以至于不知走到了何处，还是一支手臂粗的巨箭射断身旁的树木才回过神来。
聚目眺望，一片片削制的树木钉入土地，形成了坚硬厚实的围墙，正门两侧各有五座高筑的望塔，塔上皆架着巨弩，还有弓手，刀枪手，更为格格不入的还有彩旗飘扬的扛旗手，旗上绣着‘林’字，一眼看去尚有几分东施效颦的诙谐。
只听塔上小卒高喊：“来者何人？报上姓名和来处。”
“贫尼西疆人士，在甄家村慈莲庵出家修行，因西疆战乱侵扰，故不得不外行化缘，被监院指派至此，若有冒犯，还望施主海涵。”
林寨小卒议论几分，便回话：“我家大哥说了，不海涵，抓！”
无意听闻，心中一阵无语凝噎，自顾嘟囔：“抓就抓呗！还说出来让我逃，真是蠢笨。”
转身要走又听破空声响，无意翻身躲过，卒子见状又喊：“这姑子有身手，杀！”
如此一来可是惹怒了无意，本与尔等无冤无仇，不行方便让人走便是，可眼下又是得寸进尺，出口要杀，便是神明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无意本就是入门一年，血性尚存的女儿。
只见她脚尖挑起路旁的木枝，裹上还有黑猿体味的外衣，耍着黑猿教的棍法，手如画笔渲墨点睛，又似游龙腾舞飞扬，气势猛而不恶，招式简而有效，将箭雨纷纷挑落。
“上巨弩！”
话音刚落，弩箭便到了身前，以主持教的身法自然是轻松避开，卒长见这姑子竟然不好对付，便令众人出击，只见他等从望塔跃下，形如龙鲤入水，刚沾地面，又似铠鼠打洞顺势遁入地下，眨眼间便在无意身边冒出，将她团团围住。
无意见之却是愣了神，也是不知这些卒子怎的就到了跟前，而众卒见她也是一愣，这姑子怎长得如此丑陋，更是心觉这姑子定是容颜丑陋无人娶，无奈之下才出家，先前的战事侵扰定是谎话，但让他们回过身的也是无意手中的木枝，下手狠而快，反应慢的脸上皆是留下一道淤痕昏死过去。
虽是卒子，其中却不乏有奇能者，只见他身手敏捷，沉身避开无意的挥击，与此同时，袖里钻出一道细锁困住其腰，默念口诀后喷出一团水雾，无意正中此招，闻嗅只觉得心神一震，瞬间浑身乏力瘫倒在地，众卒将她扛回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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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效不强，不过两刻钟无意便清醒过来，但足以让卒子将她五花大绑，卒子的手段也是卑鄙，麻绳上缠着铁海棠根茎，被绑者若要挣脱，便会扎得满身血孔，而此时无意的后背已被染得血印斑点。
而眼前靠坐在灯挂椅上男子浓眉竖立，面露凶相，敞衣露怀，在那饮酒吃肉好不快活，此人正是林寨的寨主林小，见无意醒来便恶声问道：
“呔！你这姑子为何至此，老子劝你老实交代，否则，老子有的是手段。”
“贫尼……贫尼初来贵宝地，着……着实是监院指派……在……在此化缘，只言片语，自是无证，施主……施主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西疆，甄家村……慈莲庵，一问便知。”无意并未说出黑猿的事情。
“呸！你三言两语就想害我弟兄送命！没门！老子料你定是马帮的人，要不，就是谷家村的，你总不至于是异兽吧？不可能，异兽化人皆是美貌非凡，哪有你这般模样的！”
“唉！贫尼只是……只是慈莲庵的尼姑。”
“哼！老子可不信，饿你两天，看你说是不说！”
接下来的两天，这寨主果然是言必行行必果，除了让饮些水那是粒米未给，不管如何逼问，无意只是先前那套真实的说词应付，自然是换来寨主的打骂。
这天夜里，负责盯着无意的女使倒去夜壶中的污秽，回到柴房里就是一阵长吁短叹。铁海棠虽不再缚身，但手脚还是铐上了的，身子好受了些，人便有了些许精神，问道：
“姐姐何故叹息？”
“唉！你这姑子纯良，想必与我一般是被抓来的，夜里长漫，我便与你倾诉一二。”
这女使正是寨主先前提及过的谷家村的女子，被抓来并不是满足寨子兵卒的兽欲，也因生得貌丑，便留下做了女使。白天听闻寨里卒子道，说是临近的村子在今天皆被一只巨大黑毛猿猴侵入，闹得是人心惶惶，更有言说是害了不少人命，谷家村也在临近不远，故而因此担心家中嫡亲安危。
听闻此言，无意暗自惊喜：‘这巨大黑毛的猿猴，莫不是那黑猿？’
如此心里一边想着对策，一边问道：“这猿猴如此凶悍，怎的未到这寨子来？”
“一年前来过，连来了三日，本是打得寨子鸡飞狗跳，坐立不安，可后来出现一……一术士，还是什么人来着，使得一手异术，三两下便将猿猴击退，自此猿猴便不敢来犯了，我还听说这猿猴谁都敢惹，唯独与马帮交好，听说是马帮帮主救过它，也不知真假。”
无意并未在意马帮，想着若要引来黑猿，便要制住这术士，便问道：“这术士又是什么来头？”
“那我这女使怎知，只知寨主待他极好，就连抓回的女子也是先送去他房里。”
无意不再言语，但心中却是有了计策。
黑猿见状只觉羞辱，刚站起又一屁股坐下，有言道十指连心，趾尖虽无大恙，但刺痛是足以让它不适，低头一看，是无意用满足的外衣包裹脚趾，灵兽通性，见这人对自己无害，便也不再争锋相对，指了指她，又指着地，示意让她下来。
无意也不怕，一手一个野果子纵身跃下，将其一递去，黑猿摇头，竟开口说话：
“不……饿……”
此般着实是令无意大开眼界，心觉就算猿兽通灵，可这般如此真是闻所未闻：
“哎？你还会说话呢？真是厉害，贫尼在庵里养过鸟，也只会叽叽喳喳个没完，跟唱曲儿一样，你这猿猴定是不一般，想必是天上下来的神猿吧！”
既知人语，这番吹捧对黑猿也是受用的，只见他趾高气昂，嘴角快要咧上了天，便又卖弄本事：
“你……你……好……人……”
无意乐得前仰后合，也是回赞道：“你也是好人。”
此话一出，黑猿眼中闪过异色光芒，也跟着她傻乐，便问她：“你……为……何……”
说完，又看向这片林子，无意明其意，答道：“我家乡义军起义，无奈出家做了尼姑，但战乱只是日渐深重，庵里没了粮食，便被外派在此化缘。”
黑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着林子深处：“呃……寨……村……人……”
无意却是不以为然，遇到黑猿这等稀奇人物，岂能轻易离去，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人一猿相伴，无意教那黑猿说话认字，话已是说得磕磕绊绊，写字更是难如登天了，几天下来也只会个一二三，学得最好的却是哼曲儿，换着调哼个五六支不在话下。
而无意可是学了不少，且个个出人意料，下水捞鱼，伐竹制筏，陷阱捕兽，识别毒物，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这黑猿竟会打坐冥思，还会一套棍法和看不出章法的拳脚功夫，无意将其命名为猿拳，二人在这些日子里还以此打跑了不少来犯的野兽。
时如流水不息，白驹过隙，白昼游林戏水，黑夜引歌高亢，累了便在搭制的草棚里休眠，脏了又在黑猿编的叶障里清洗，即使如此，面上的易容仍未曾摘落。二人朝起夕落也是一起厮混了月余，无意随身带的干粮早已吃完，终究不能每日以山珍野馐果腹，化缘之事还是挂在心上的。
无意不知该如何与黑猿做别，故而道别之举很简单，简单到趁着黑猿熟睡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块木板，刻着一个‘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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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的远途自然是乏味的，无意回想这月来与黑猿的时日不禁发笑，以至于不知走到了何处，还是一支手臂粗的巨箭射断身旁的树木才回过神来。
聚目眺望，一片片削制的树木钉入土地，形成了坚硬厚实的围墙，正门两侧各有五座高筑的望塔，塔上皆架着巨弩，还有弓手，刀枪手，更为格格不入的还有彩旗飘扬的扛旗手，旗上绣着‘林’字，一眼看去尚有几分东施效颦的诙谐。
只听塔上小卒高喊：“来者何人？报上姓名和来处。”
“贫尼西疆人士，在甄家村慈莲庵出家修行，因西疆战乱侵扰，故不得不外行化缘，被监院指派至此，若有冒犯，还望施主海涵。”
林寨小卒议论几分，便回话：“我家大哥说了，不海涵，抓！”
无意听闻，心中一阵无语凝噎，自顾嘟囔：“抓就抓呗！还说出来让我逃，真是蠢笨。”
转身要走又听破空声响，无意翻身躲过，卒子见状又喊：“这姑子有身手，杀！”
如此一来可是惹怒了无意，本与尔等无冤无仇，不行方便让人走便是，可眼下又是得寸进尺，出口要杀，便是神明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无意本就是入门一年，血性尚存的女儿。
只见她脚尖挑起路旁的木枝，裹上还有黑猿体味的外衣，耍着黑猿教的棍法，手如画笔渲墨点睛，又似游龙腾舞飞扬，气势猛而不恶，招式简而有效，将箭雨纷纷挑落。
“上巨弩！”
话音刚落，弩箭便到了身前，以主持教的身法自然是轻松避开，卒长见这姑子竟然不好对付，便令众人出击，只见他等从望塔跃下，形如龙鲤入水，刚沾地面，又似铠鼠打洞顺势遁入地下，眨眼间便在无意身边冒出，将她团团围住。
无意见之却是愣了神，也是不知这些卒子怎的就到了跟前，而众卒见她也是一愣，这姑子怎长得如此丑陋，更是心觉这姑子定是容颜丑陋无人娶，无奈之下才出家，先前的战事侵扰定是谎话，但让他们回过身的也是无意手中的木枝，下手狠而快，反应慢的脸上皆是留下一道淤痕昏死过去。
虽是卒子，其中却不乏有奇能者，只见他身手敏捷，沉身避开无意的挥击，与此同时，袖里钻出一道细锁困住其腰，默念口诀后喷出一团水雾，无意正中此招，闻嗅只觉得心神一震，瞬间浑身乏力瘫倒在地，众卒将她扛回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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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效不强，不过两刻钟无意便清醒过来，但足以让卒子将她五花大绑，卒子的手段也是卑鄙，麻绳上缠着铁海棠根茎，被绑者若要挣脱，便会扎得满身血孔，而此时无意的后背已被染得血印斑点。
而眼前靠坐在灯挂椅上男子浓眉竖立，面露凶相，敞衣露怀，在那饮酒吃肉好不快活，此人正是林寨的寨主林小，见无意醒来便恶声问道：
“呔！你这姑子为何至此，老子劝你老实交代，否则，老子有的是手段。”
“贫尼……贫尼初来贵宝地，着……着实是监院指派……在……在此化缘，只言片语，自是无证，施主……施主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西疆，甄家村……慈莲庵，一问便知。”无意并未说出黑猿的事情。
“呸！你三言两语就想害我弟兄送命！没门！老子料你定是马帮的人，要不，就是谷家村的，你总不至于是异兽吧？不可能，异兽化人皆是美貌非凡，哪有你这般模样的！”
“唉！贫尼只是……只是慈莲庵的尼姑。”
“哼！老子可不信，饿你两天，看你说是不说！”
接下来的两天，这寨主果然是言必行行必果，除了让饮些水那是粒米未给，不管如何逼问，无意只是先前那套真实的说词应付，自然是换来寨主的打骂。
这天夜里，负责盯着无意的女使倒去夜壶中的污秽，回到柴房里就是一阵长吁短叹。铁海棠虽不再缚身，但手脚还是铐上了的，身子好受了些，人便有了些许精神，问道：
“姐姐何故叹息？”
“唉！你这姑子纯良，想必与我一般是被抓来的，夜里长漫，我便与你倾诉一二。”
这女使正是寨主先前提及过的谷家村的女子，被抓来并不是满足寨子兵卒的兽欲，也因生得貌丑，便留下做了女使。白天听闻寨里卒子道，说是临近的村子在今天皆被一只巨大黑毛猿猴侵入，闹得是人心惶惶，更有言说是害了不少人命，谷家村也在临近不远，故而因此担心家中嫡亲安危。
听闻此言，无意暗自惊喜：‘这巨大黑毛的猿猴，莫不是那黑猿？’
如此心里一边想着对策，一边问道：“这猿猴如此凶悍，怎的未到这寨子来？”
“一年前来过，连来了三日，本是打得寨子鸡飞狗跳，坐立不安，可后来出现一……一术士，还是什么人来着，使得一手异术，三两下便将猿猴击退，自此猿猴便不敢来犯了，我还听说这猿猴谁都敢惹，唯独与马帮交好，听说是马帮帮主救过它，也不知真假。”
无意并未在意马帮，想着若要引来黑猿，便要制住这术士，便问道：“这术士又是什么来头？”
“那我这女使怎知，只知寨主待他极好，就连抓回的女子也是先送去他房里。”
无意不再言语，但心中却是有了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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